木峰在從見到黃蓉的那一天起就一直跟在了她和郭靖的後邊,之間遇到黃河四鬼之類的小事情木峰都沒有出手,他隻是默默地守護著黃蓉,雖然看到郭黃兩人感情日佳,而自己卻連麵都還沒有與黃蓉見,這時候說他沒有一點緊張時不可能的,不過他是一個高傲的人,還不能拉下臉來去和黃蓉套近乎。還有就是木峰的兩世加起來差不多都快能做黃蓉的父親了,這讓他在現如今還是有點不知道怎麽辦,隻能順其自然。
暗處的木峰和郭靖黃蓉一行三人曉行夜宿,這一日已是到了中都。
看著眼前這雄偉如舊的大城,木峰的心情不知道是什麽滋味。當年他就是在這裏殺人之後出逃,而五年多的時間過後,他卻是又一次回到了這裏,雖然他早已非吳下阿蒙,可是對這座中都城還是有些複雜的感情的,就是在這裏,他真正把自己融入了這個世界,在見到一個鮮活的生命在他手中消逝的時候,他就再不是一個過客,而是已經成為這個世界的一份子,他的悲歡離合,生死聚散都已深深打上了這個世界的烙印。
走在中都的街上,眼前的一切還是和以前一樣繁華。不管一個國家的上層建築再如何腐朽,可是對於普通的升鬥小民來說,他們還是要生活的,還是要在這個世界辛勤地打拚的,不管是什麽時代,活下去,是每個人都要追求的。
街上的各種販賣聲吆喝聲匯聚在一起讓這個城市變得熱鬧,變得人氣十足。木峰這一刻甚至都沒有注意郭靖一個人早已走得遠了,自從前幾天黃蓉離開之後就是郭靖一個人上路了,對於黃蓉的去向木峰也沒有過多的在意,他知道隻要跟著郭靖就一定會再見到她的。現在木峰隻是在街上慢慢地踱著步,有時候還停下來看看那些新奇的小玩意。其實現在的木峰也隻是一個十七八歲的青年人,隻是他看起來比較成熟,而且早在前幾年他的身體就已經長成,看起來現在的木峰大概一米七八的身高,身材略顯得瘦些,頭發隨意地在肩上披著,手裏拿著一把已經不足三尺的戰刀,暗紅色刀鞘,看起來有點破舊,漆黑的刀柄,再加上他一身黑色的長衫,整個人給人一種壓抑而張揚的矛盾感。
在這中都城,木峰很是享受了一下少年人的那種感覺,輕鬆,活潑,沒有太大的壓力,可以盡情地放縱自己,這樣的感覺木峰已不知多長時間沒有了。
正在他一邊遊覽這到處雕梁畫棟,古意盎然的北京城的時候,遠遠便聽見前方有人在大聲叫好。放眼望去,前方竟是為了一大群人,有一個大大的擂台,擂台左側掛一杆大旗,上書“比武招親”四個鬥大的黑字。
木峰下意識地摸了摸鼻子,這應該是穆念慈的比武招親大會無疑了。
隻見這時候正有一個漢子被一個妙齡女子踢下台去,那人漲紅了臉一句話也不說反身便走出了人群不知向哪去了。木峰這時候卻是在看著穆念慈,這女子雖說一直跟著楊鐵心走南闖北,可是卻並沒有多少風霜之色,看上去倒是精神奕奕,再加上她漂亮的臉蛋兒婀娜的身姿,好一個美人。不過木峰現在喜歡上了黃蓉倒是不會對她有什麽非分之想,隻是純粹以一種欣賞的目光看著她。
接下來又是一個和尚和一個老人上台出了一通笑話,木峰原本還準備看一下他們的武功是不是夠厲害,一看之下,大失所望,原來這兩個的武功卻是不怎麽樣,也就是和草原上部落裏的勇士差不多,像鐵木真手下的那幫戰將便是隨便一個出來都比這兩個厲害多了。
台上正在進行下一場比武的時候,場外卻是傳來了一陣嬉笑聲:“三頭老怪,你快來追我呀?”聲音清脆,倒是不想男聲,不過這是後也沒人去分辨他的聲音是男是女。接著便聽到一聲氣急敗壞的大吼聲:“臭小子,你在哪裏?你給我站住!”眾人看去原來卻是一個臉上髒兮兮的,頭戴破皮帽,衣衫襤褸的小叫花模樣的人正在被一個頭上長有三個肉瘤的醜漢追著,隻是看樣子那醜漢卻是處在下風,因為那小叫花總是等那醜漢追到跟前的時候才再次開跑,直把後麵的那漢子氣的七竅生煙,哇哇大叫,眾人看了不禁一陣莞爾。
木峰見那人十有八九應該是三頭蛟侯通海了,不過他卻是生性高傲冷漠,不喜歡看這類的笑話,更何況那被追的人又是黃蓉。於是不待別人反應過來便是一腳邁出,用起鵬王步,眨眼間便以來到侯通海麵前,把黃蓉隔到了身後。
“夠了!”淡淡的一聲便讓侯通海生生地停了下來。
“你是誰?憑什麽管你候爺爺的事?”語氣囂張,再加上他額頭那三顆肉瘤一抖一抖的,看起來甚是難受。
“我說你現在可以收手了,不要再追下去了。”木峰還是那種淡淡的語氣,看起來不溫不火。
木峰在這裏和侯通海說話,可是有人不幹了,隻聽得“喂,你是誰,為什麽要管我的事呀?”這和侯通海一個意思的話確實黃蓉說的,隻是語氣不像侯通海那樣囂張。
木峰現在是哭笑不得,不過他隻是對著黃蓉微微一點頭,什麽話也沒說,也不管黃蓉什麽反應,隻是轉身對侯通海說道:“走吧……”便沒有了下文。
侯通海現在快把肺都氣炸了“這小子是誰呀,直接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就直接讓我停手,那我徒弟的那通苦不就白受了?我這做師傅的臉往哪放啊?”想到這裏,侯通海也不管木峰到底是什麽人了,直接就來硬的。
隻是還沒等侯通海發作,那邊擂台上確實有開始熱鬧起來,原來是一個身穿錦帽貂裘的濃眉大眼的憨厚少年和一個一身白衣的公子哥模樣的人打了起來。大部分的人都注意那邊了,這邊侯通海卻是準備對木峰出手。
隻見侯通海爆喝一聲,手中的鋼叉卻已經帶著刺耳的尖嘯聲向木峰衝來,不過木峰隻是靜靜地看著,並沒有什麽反應。侯通海還以為這個年輕的後生是被自己給嚇到了,而木峰收手的黃蓉也是“啊”地交叫出聲來。雖然黃蓉家學淵源可是對上侯通海這個已經在江湖上小有名氣的武者,她也隻能用桃花島那精妙的輕功和他周旋而已,如果正麵相對那時決計打不過的。可是眼前的這個看起來年紀並不是很大的人怎麽會是這樣的表現。
那鋼叉刺出的速度極快,可是比起木峰的刀來說還是不夠看的。隻聽得“鐺……”的一聲,之後就見侯通海的鋼叉已被蕩起,而木峰還是原先的樣子,好像什麽也沒有做一樣。侯通海現在有點傻眼,他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隻是覺得一股大力從自己的鋼叉上傳來就把自己的鋼叉擋開了,自己竟然沒有看清那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在看這個小子腰間掛著一把怪怪的刀,難倒是這把刀擋開了我的鋼叉?侯通海很是不相信,可是他又找不到別的解釋,隻是現在看著木峰他已經不敢再隨便出手了。
黃蓉也很驚訝,這個人竟然不知道用什麽方法擋住了那凶狠的一擊。
木峰卻是沒什麽感覺,侯通海的武功在當今江湖上也就是三流水平,如果連他都打不贏的話那木峰的小命就不再那麽安全了。這時候的木峰對於自己的性命是最著緊的。
木峰在擋住侯通海的一叉之後,並沒有繼續出手,他並不想把侯通海怎麽樣,在他看來侯通海這人還是相當不錯的,雖然他可能有點凶殘,可是整體上這個人就是有點渾,是那種沒有心機,腦袋也不算靈光的人。這種人往往不是什麽十惡不赦的。所以木峰隻是把他的鋼叉擋下而沒有傷他。
接著他便轉身就走,不過在走的時候一把抓住黃蓉那黑乎乎的小手不理他的抗議就往人群外走去。
黃蓉卻是老大不情願,無奈木峰的手勁大的出奇,她根本就掙不開。於是便對木峰說道:“放開,我要去找靖哥哥。”
“嗯?你靖哥哥?是誰?”這就有點明知故問了。
“就是在擂台上的那個穿皮衣的。”黃蓉氣呼呼地說道。
“他嗎?武功太雜,不懂變通,進攻防守沒有章法,武功有點差,不過根基還不錯。”
“我不管,你放開,我要去找他。”黃蓉有點咬牙切齒了。她覺得這人實在是太可惡了。
“不用去,他沒有什麽危險。你還是先跟我走吧,去洗漱一下。一個女孩子家打扮成這樣也就是你了。”木峰一邊拉著黃蓉向客棧走去一邊說道。
聽了他的話黃蓉快抓狂了,這人怎麽會什麽都知道,還這麽可惡。這時候的黃蓉少女心性,第一感覺就是木峰這人很可惡。
木峰卻是沒理她,他卻是有點興奮,終於和黃蓉正式相見了。
他這時候卻是又有點感謝這個中都城了,雖然他幾年前讓他很無奈,可是現在在這裏他卻和黃蓉水到渠成般地相遇了。
人是一種複雜的動物,而人的感情卻是一種更為複雜和不可捉摸的元素。
有的時候,男女之間愛了,卻不一定是擁有。即使你擁有了彼此,但也不一定就愛的那麽忠貞不渝。
木峰現在對於黃蓉倒是愛了,這其中既有他前世的思想的原因,還有就是隨著他看了黃蓉有一段日子了,對於這個活潑的女孩子有了更深的了解之後,發現自己是真的有點喜歡上了她。
愛情是兩個人的事情,所以木峰很清楚如果要讓黃蓉喜歡上自己還有很長那個的一段路要走。
回到客站之後,木峰不顧黃蓉的反對,讓小二給她準備沐浴香湯,黃蓉一開始還不肯洗,可是在木峰一句“如果你不洗的話,郭靖有什麽危險我是不會出手相救的”之後便乖乖去洗了。木峰在這之前問過了黃蓉衣服的尺碼,趁著她洗澡這段時間,木峰又到一家上好的成衣店裏幫黃蓉買了一套水綠色的和一套淡粉色的女裝。
木峰對自己買的這兩套衣服很是滿意,不僅是這衣服的做工用料都是上品,而且在木峰感覺來看,這兩套衣服的顏色還有樣式更是漂亮,他有點讚歎自己的眼光是如此的高明了。
回到客棧,把兩套衣服給黃蓉放到廂房衣架上之後,木峰便又開始在自己的房間裏叫了幾樣小菜,在加上一壺上好的女兒紅,開始自斟自飲起來。
再說黃蓉,雖然她對木峰很是不滿,可是對於他為自己解圍並且趕走三頭蛟還是很感激的,雖然她一直認為沒有木峰自己一樣可以搞定侯通海,可是人就是這麽奇妙,也許有的事情自己通過努力也可以完成,可是在有別人善意地幫你完成的時候還是會不由自主地生出些許感激之意。
黃蓉在洗漱完畢之後,原本還在想自己到底要穿什麽衣服才好,但是一看自己的衣架之上竟已有兩套衣服,她依然明白這一定是木峰給她買的。這時候的黃蓉畢竟隻是一個十五六歲的丫頭,看到木峰送她衣服便也有點高興,不似先前那樣對他討厭非常了。
穿起那件水綠色的衣裙,在銅鏡之中看了一下,黃蓉很是滿意,在她看來,這個外表冷漠好似木頭的人還是有點心思的。
穿好之後,黃蓉便出的門來準備去看望一下這個送她衣服的人。誰知正在這時,客棧的門卻是嘭的一聲已被踢開,連身在樓上的黃蓉都聽得真切。
於是她也顧不上去看木峰了,匆匆下得樓來,卻正好看到郭靖背著一個青袍道人從門口進來,隻見郭靖神色間盡是驚慌之意,甚至連衣衫也是一片淩亂。黃蓉已是覺得有事發生,便急忙走到郭靖跟前,問道:“靖哥哥,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怎麽成這樣了,還有這位道長是誰呀?”
郭靖見是一個漂亮異常的女子,神情不禁一呆。他實在是想不起來自己什麽時候認識這樣一位天仙樣人,在草原之時,他便覺得大汗的女兒華箏就是天下最漂亮的女子,可是和眼前這個女子比起來,華箏還是有多不及。不過現在他有要事在身也沒有時間和精力思考這些問題,隻是訥訥說道:“姑娘你是?”
黃蓉見他這樣也是想起自己現在是女子打扮,便對郭靖做個鬼臉,脆生說道:“靖哥哥,我是你黃賢弟呀,怎麽,不認識啦?”
郭靖聽她說話,在看她眉宇間的輪廓,可不就是那個黃賢弟嘛,不過他現在急著救人也沒時間想黃蓉什麽時候又成了女人了,隻是急切地說道:“這位道長受了重傷而且還中了毒,我要先送他回房,助他療傷。”
黃蓉也感到郭靖心情急迫,便不多說,徑直帶他倆到房間去了。
這一段說起來很長,實際上也就是一會的時間,他們一邊說話,郭靖一邊背著那道人向樓上客房行去。
直到把那道人安頓下來,黃蓉才從郭靖那裏明白事情的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