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一晃而過。
這天一大早,整個鐵掌幫駐地就是一片人聲鼎沸,無他,這一天他們將迎來新一任的幫主。
“哎,二狗子,咱們這新任幫主是誰呀?怎麽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呢?”一個年輕人對著旁邊的另一個胖胖的年輕人說道。
“我那表哥是太湖分舵的一個頭目,我聽他說呀,咱們這新幫主年紀輕輕,但是就已經是天下絕頂的高手,就是以前的裘幫主都不是他的對手,被他砍掉一隻手臂,現在都還不知道在哪個角落窩著不敢出來呢。”這胖子說起木峰來倒是一套一套的,而且還是滿臉的仰慕。
“據說咱們這個新幫主可是老幫主推出來的,老幫主你知道嗎?那可是當年赫赫有名的人物,武功高絕,而且還義薄雲天,那可是一等一的漢子!”
“什麽?老幫主,老幫主不是裘幫主嗎?怎麽我聽你話說的是另有其人呢?”
眼見自己身邊的這小子一臉疑惑,說這話的那個中年人更是一臉的得意。
“嘿嘿,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說的這個幫主可是以前的那個裘幫主的哥哥,當年要不是他把幫主之位讓給他弟弟,裘千仞哪裏會有機會坐上幫主寶座?”
這些幫眾,三個一團,五個一夥兒地聚在一起,討論的話題都是有關木峰這個新任幫主的。
如日當空,轉眼間已經快要中午,這時候的鐵掌幫山門已經是模樣大變,到處都是張燈結彩,比過年都要熱鬧。
鐵掌幫作為天南第一大幫,各地分舵怕不下幾十個,幫眾也是成千上萬,雖然這次沒有一下子全都到齊,但是還是有上千人來參加新幫主的接任大典。
在鐵掌幫的山門練武場上,現在已經有一座大大的高台拔地而起,上麵鋪著紅地毯,邊緣也滿是紅色綢布包裹,整個場上看起來不僅大氣,而且更多的是一股濃濃的喜氣。
當木峰從客房出來之後,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副人山人海的樣子。
這樣的場麵,木峰還真的從來沒有經曆過,不過他到底心性堅定,不為外物所動,即使這種轟轟烈烈的場麵,他也是泰然處之,臉色一片平靜,不起絲毫波瀾。
這讓跟在他旁邊的陳天南和裘千丈心下更加滿意。
陳天南在這鐵掌幫中的地位真的是舉足輕重,他一出現,就吸引力所有幫眾的目光,原本嘈雜的聲音也一下子沒有了,偌大的練武場上,上千個幫眾,但是卻是安靜的鴉雀無聲。
高台之上,現在隻剩下三個人,一個就是陳天南這個幫中長老,另一個是裘千丈這個和原幫主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最後一個就是木峰這個年輕人,還是一身黑色衣衫,配上他那滿頭銀發,在這樣的場合還真的有一股子氣勢。
“各位,很多人有很多疑問,我鐵掌幫正是如日中天,為何在這個時候卻要換一個幫主,現在我先為你們介紹一下我身邊的這兩位……”說著一指裘千丈和木峰。
“這位老先生,他是我大哥,也是原來的裘幫主的大哥,裘千丈!”陳天南此話一出,簡直就是一聲驚雷,在無數個幫眾腦中炸響,就算是一些現在的舵主,堂主也不知道這裘千仞還有一個哥哥,畢竟他們都是新人,十幾二十年前的事情,知道的很少。不過也算是解決了心中一個老大的疑問,怪不得這老人長得和以前的幫主一模一樣,原來竟是他的哥哥。
“這一位少年英雄,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三天前打敗裘千仞的年輕高手,木峰!”
“為什麽要換幫主,在這裏我要告訴你們一件事情,前幫主裘千仞,已經秘密投靠金人,要為金狗賣命,他這是什麽,這是出賣民族,出賣大宋,這樣的人能做我們的幫主嗎?就為了這件事,我堅決不同意,他竟然出手殺我,如果不是這位木少俠出手相救,我這把老骨頭早已死在他掌下!你們哪一個要投效金人的,盡可以離去,找到裘千仞,和他一起投奔金人,不過從此之後,你們再也不是我鐵掌幫兄弟!”
這些鐵掌幫眾雖然都是一個個草莽,但是混江湖的,都是道義為先,出賣大宋,投效金狗這樣的事情,還真是要有很大的勇氣去做。他們這些人,一旦有了這投效金狗的臭名頭,那麽,在大宋這塊的江湖地盤上,那也算是完了,很難混的下去,沒辦法,人言可畏,簡直就是人人喊打,說不定什麽時候,一出門就被那些好漢直接堵到胡同裏直接剁了。
雖然大宋羸弱,但是民間到什麽時候都不會缺少忠義之士。
眼見陳天南這個大長老已經把話說到這地步,高台之下的人哪裏還會有別的說法,一個個都是群情激奮。
“陳長老說什麽話,我們哪一個不是唐坦大好男兒,怎麽可能會投靠金狗,若是哪個真的做了這樣的事情,沒說的,追殺他到天涯海角!”
這些人平日子一個個桀驁不馴,說起狠話來也是殺氣騰騰,直接就是要追殺到天涯海角。
這樣的話可不是隨便說說場麵話,混江湖的和混官場的不一樣,官場之上,逢場作戲,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但是這江湖之上,向來講究一個一諾千金,言出必行,這些人說出這些話,如果真的有人偷偷投靠金人,那悲劇了,鐵定被追殺的上天入地都無門。
木峰心下感歎,這草莽之中到處都是這樣的義士,可惜現在的南宋朝廷卻是一幫蛀蟲,奸佞當道,貪官橫行,怎麽能打得過如狼似虎的女真和蒙古?
“多的不多說了,江湖兒女,沒有太多的繁文縟節,下麵就是幫助接任大典,鳴炮,木峰接幫主令!”
陳天南滿臉的肅穆,一身黑色的錦袍,現在也好似凝固了。
木峰現在也是心下一凜,這儀式一過,他可就真的是鐵掌幫的一幫之主了,雖然隻是名義上的,但是也和他以往的生活完全不同了。
腳下一跨,已經站到了高台的地毯中央,正午的陽光散落,竟像是在這個年輕的身影上鑲了一道絢麗的金邊,猶如天降神人一般。
隨著一聲聲炮鳴,在這鐵掌群峰中環繞,整個練武場上一片肅靜,每一個都安靜地看著高台上那個人,黑衫,銀發,年輕的臉,蒼白的手,還有腰側那一把刀。
裘千丈這時候邁著堅定的步伐,從高台邊上走來,雙手高舉,在他的手中,一枚漆黑色的令牌靜靜地躺著。
禮炮聲停下來的時候,裘千丈正好走到了木峰跟前,這一幕仿佛已經演練了無數年。
“木峰,接令!”陳天南作為現在鐵掌幫唯一一位資格最老的長老,厲聲喝道。
接過眼前這枚並不算沉重的令牌,木峰真的就稀裏糊塗地成了鐵掌幫的幫主,而且也差不多是鐵掌幫建立以來,最年輕的一任幫主了,畢竟他今年也才差不多二十四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