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透視到這翡翠的時候,單純的以為這就是玻璃種翡翠,除了覺得它熒光四射,像是充盈了水,讓人感覺水快要從翠肉裏溢出似的,漂亮的不得了之外,根本就沒再往深度裏想。現在聽見多識廣的王師傅喊出“龍石種”這個名字,她自己也有點暈了。
龍石種翡翠,她沒見過,但不代表她沒聽說過,知道這類翡翠種,何其稀有珍貴,百年不遇。她知道這種翡翠玉質如絲綢般光滑細膩,雖然具有陰冷冰寒的感觀,但其實這種翡翠是極其溫潤,有著冬暖夏涼的特性。本來她估算著這樣大的翠肉,若是玻璃種翡翠,保底市值就在八千萬以上了,現在若被證實真的是龍石種翡翠的話,那麽市值更要翻番了。
“是龍石種翡翠。”寧遠終於肯定的吐口,肯定了王師傅的話。
寧夏的嘴角彎彎的上翹,一抹欣慰的微笑蔓延在她的弧度優美的唇角上。之前,她一直想著讓父親寧遠震驚賭石的能力,經過適才被寧遠的一頓謾罵,現在翠肉終於驚豔了在場所有人的眼睛的時候,她突然覺得之前的想法一點意義也沒有了。即使她的這個父親會對她刮目相看,那麽又怎麽樣?在這個她的字典裏,那麽多年失去的父愛,也是找不回來的。或者說,她從未擁有過,所以也無從找尋。
何況這樣輕賤她的父親,就算他開始重視她,那又怎麽樣?這樣的父親,她還有必要說需要嗎?
一些情感一旦坐實,很難更改,譬如寧遠對她那麽多年的嫌棄,譬如她已經對寧遠開始的——恨!
微微的籲了一口氣,寧夏走到聶琛身邊,並沒有看他,側著身子對他說,“剩下來的事,就交給你了!”說完,她挺直脊背向倉庫外麵走去。
走到外麵,寧夏望著陽光燦爛的天空,澀澀的笑容慢慢放大,遲早她會擁有屬於自己的一片天空,她不發誓,隻努力去爭取!
沒多久,聶琛一行人也出來了,兩個保鏢抬著那塊解出來的翡翠,將它直接抬到賓利房車上。翡翠已經從原石裏解出來了,已經能足夠判定它的價值,這價值在億元左右的翡翠,自然是享有了更大的重視和榮寵。
寧遠也在後麵跟出來,看到那龍石種的翡翠被抬上了車,眼神中充滿了抑鬱。貪心這樣的東西,在美好的事物出現的時候,就會被彰顯的特別明顯。他也許在懊惱著,為什麽他的女兒買到的毛料原石,卻不能讓他這個父親分一杯羹。那樣極品的龍石種翡翠,百年難遇,好不容易遇到了,卻不是他的。如果他當時不那麽罵寧夏就好了,那麽寧夏還可能看在他這個父親的麵子上,給他留一些。但是現在,即使他對聶琛說他願意讓寧氏最好的玉石師傅,幫他免費將翡翠雕成玉飾,聶琛都不肯,他想偷偷的私扣一點玉料都沒機會。
而這時,走在他身後的陸香芹穿著高跟鞋的腳,不小心崴了一下,身子不穩的前傾,撲到他的身上,本來已經一臉陰霾的寧遠登時更煩了,一腔無法紓解的悶氣,從陸香芹身上找到了發泄的端口。要不是這個賤女人多嘴,說什麽寧夏是在花錢買教訓,他能那麽生氣的臭罵寧夏嗎?
寧遠越想越生氣,狠狠的推開陸香芹扶住他胳膊的手,伴著他的推搡,本來就沒站穩腳跟的陸香芹,驚叫一聲,身子向地麵傾倒,她本能的用左手撐地,卻不想一陣尖厲的痛苦感猛地紮入她的掌心,痛得她眼淚都擠出眼眶了。
“賤人!”寧遠不但不同情摔倒地上的陸香芹,反而惡惡的罵了她一句,然後怫然離去,他的那個助理在後麵小跑著緊跟上。
陸香芹緊緊的咬住唇,坐起身,將深深嵌入左手掌心的一個鐵屑,從被刺破的血肉裏拔出來,然後用右手捂住那鮮血直冒的掌心,眼神對著已經遠去的寧遠狠狠的瞪了一眼,無限的怨恨和歹毒的,盡在眼神中。有個工人想著扶她起來,卻被她低斥一聲,“放開你的髒手……”
那工人臉色一下青了,低低的不知道說了句什麽,陸香芹明明沒聽清,卻臆想著那工人一定是在罵她難聽了,臉色更難看了。心裏發著狠,敢罵她,看來他是不想著吃寧氏這碗飯了。
但當她意識到寧夏和在場的人都在看她時,臉色重新變得溫柔,慢慢的從地上站起來,想著以寧遠續妻的身份,對聶琛逞足丈母娘的麵子,卻不想聶琛完全將她漠視,對一邊的胡德說了聲,“該走了。”之後,保鏢放下賓利車上特製的供輪椅上下的斜坡,將聶琛的輪椅推上去。
寧夏對陸香芹的不友善,陸香芹早就已經接受,她卻想不到連聶家的管家胡德,也對她充滿了鄙夷嗤笑的眼神,一口悶氣立即衍生出來,在她的身體裏亂撞。
敢小瞧她陸香芹?哼,他們才是真正的賤人,總有一天,她要讓他們見識她陸香芹的厲害。心裏這樣惡毒的想著,陸香芹的臉上卻沒有露出半分情緒,依然婉約優雅,身姿款款的目送聶琛一行人離開。
毒蛇的毒不是長在表麵的,而是在隱藏著的牙齒上的!
寧夏在車子裏,從車後窗望著已經遠離的陸香芹,心裏知道這個女人的毒牙一直都在,想拔掉並非那麽容易,可是又有什麽好忌憚的?她已經利用她重生後附生的神奇綠蔓,贏進她人生的第一桶金了,以後她的日子一定會越來越美好的。上天曾經欠她的,如今在慢慢還了。
收回目光,寧夏聽著胡德在請示聶琛,是要不要請最好的保安公司,將玉料運回蘇城?並且胡德還表示為了謹慎起見,他帶兩個保鏢親自將玉料送回蘇城去。
聶琛沒有立即回應,轉而望向寧夏,沒有說話,但那眼神已經是在問詢寧夏的意見。
“早就說好的,東西歸你,我隻要屬於我的那份錢。”寧夏從壓抑的情緒中拔出來,對聶琛說出她的堅持。
胡德因為寧夏這句話,眼神有些不悅的看了她兩眼,聽到聶琛居然在讚成寧夏的話,眼睛中更是流露出不解。他並不知道聶琛和寧夏之前的協議,此時完全是站在聶琛這個主子這邊的,想著毛料是他的少爺花大價錢買的,東西該完全歸聶家的,這個寧大小姐,居然問聶琛要錢,心裏自然看不過去。這大小姐還沒過門呢!
不過,聶琛答應了,他這個做管家的,也沒有多插手的道理,看不過去,也隻能在心裏哼哼兩聲,沒他發言的餘地。
“胡叔,你給我爸回一聲,給我劃五千萬過來。這玉料,就按你說的,你選兩個人,一起同保安公司,將玉料送回蘇城。交給公司的時候,別忘了說一聲,給我留一副貴妃鐲。”聶琛眼神飄到寧夏的手腕上,仔細的打量了一會兒,才轉頭又對胡德囑咐一句,“鐲子的尺寸,就按照青鐲的手腕的尺寸做就行了。”
聶琛的這句話說完之後,胡德眼神裏立即現了歡喜之色,似乎還極為的欣慰。點頭道,“放心吧,少爺,都按您的吩咐。”說完還長長的吐了口氣,好像終於對什麽放心似的。轉而,胡德拿出手機,馬上給聶洪生打電話,匯報說琛少爺買到了極品的龍石種翡翠,他們會盡快將玉料護送回蘇城等等。而那邊的聶洪生什麽心情,這些都不是寧夏所在意的,她也懶得聽個詳細。
反而是對聶琛所說的那句“鐲子的尺寸,就按照青鐲的手腕的尺寸做就行了。”,一頭的霧水十分的不解,什麽是青鐲的手腕尺寸?
青鐲?這不已經就是一種鐲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