鐲子真的是副好鐲子,不過,寧夏心裏去紮著刺,她清楚的記得聶琛當初說做這副鐲子的時候,說的那句“鐲子的尺寸,就按照青鐲的手腕的尺寸做就行了。”,所以即使他現在將這副鐲子送給她,她也不稀罕。君子不奪人所愛,她不是君子是女子,也照樣有氣節,喜歡翡翠鐲子的話,她以後遇到好的翠料,可以留下來自己讓人加工去。
寧夏望了望青鐲,看到她的目光流轉在她手腕上的鐲子上,眼神裏的驚豔光芒一覽無餘。美人如玉,沒有女孩子不喜歡翡翠的。尤其是這麽極品的龍石種翡翠鐲子,一般來說玻璃種翡翠的顏色可能有色根,龍石種翡翠無色根,顏色均勻的化在地子裏.無紋無棉,顏色不濃不淡,翡翠從內顯露出豔麗華美的氣質。寧夏相信不但是青鐲,任何女人一眼看到這對鐲子,也會無法移開眼睛的。
寧夏的眼珠轉了轉,臉上隨即露出溫柔的笑意,順手將左手的鐲子摘下來,然後走到胡德麵前,“胡叔走後,聶琛對我經常提起胡叔是如何的重情重義,等胡叔老了,一定要當胡叔如父母至親一樣的孝敬的,我聽了心裏感動至極,想著我雖還未過門,但已經是聶家的兒媳,聶琛對胡叔如此親近,我自然也不敢絲毫怠慢胡叔的,這裏我就借花獻佛了,將這隻鐲子轉贈胡叔,希望胡叔不要嫌棄。”
寧夏這一番話落地,胡德和青鐲眉宇中都無法掩飾震驚愕然之情。而聶琛雖表情仍是淡淡的,但還是瞟了寧夏一眼,而且他的唇角稀奇的徘徊著一絲笑意。
胡德經常示人的那張撲克臉上,也生動了表情,不過,他畢竟是城府極深之人,稍微的感動之後,他就冷靜下來,所謂無功不受祿,當他將這龍石種翡翠運回蘇城的時候,見多識廣,在玉石界打滾混了一輩子的聶洪生都被驚豔到了,說要留這龍石種翡翠當傳家寶,多少錢都不會賣出去的。
現在寧夏居然順手拿起一隻鐲子送他,即使她是出身寧家的千金大小姐,多金而闊綽,也不該是這樣的。這隻龍石種的鐲子要是外售,價格出到兩千萬的人拿不走這隻鐲子,這樣的無價之寶,這大小姐肯送給他,怕是動機不純。他若不收的話,就是明擺著給臉不要臉,指定得罪寧夏的。他若是收了,不得罪寧夏,可是一定會得罪聶家人,畢竟現在這鐲子是聶琛送給寧夏的。
胡德一邊對寧夏說著感謝,恭敬的接過鐲子,一邊心暗道這個大小姐絕不是一般的好對付。看她那父親寧遠就知道,寧家的都是些什麽人了。之前怠慢過這個大小姐,這會兒是變著法的報複他的吧。以後還真是要小心了,最毒婦人心,聶琛的母親葉芳華就是一例,還有那個陸香芹,都不是好惹的主兒,得罪了她們,怕是以後怎麽死的都不清楚。
胡德心裏盡是忐忑,而實際上他真的將寧夏想的太毒了。寧夏確實是有她的小心思,卻不是胡德想的那麽狠毒。她是忌憚胡德的那個女兒青鐲了,這個女孩連喜歡她的聶琛都敢下蠱毒害,更何況是她了,她是怕某一天,她會慘遭暴斃的危機,所以想著事先賄賂一下青鐲。看她那麽喜歡這龍石種翡翠鐲子,而且這鐲子又是按照她的尺寸做的,要是得不到,紅眼了,真對她下蠱怎麽辦呢?所以她還是趁早送給這個青鐲買個人情的好。
之所以沒直接送給青鐲,是寧夏想著一隻鐲子買兩個人的好。她送給胡德,讓胡德領她的人情,以後少刁難她,而胡德和青鐲是父女,這鐲子到手後,自然還是要送給青鐲戴的,要不然胡德這個老男人要那鐲子幹嘛?
對於胡德收下鐲子後的複雜情緒,寧夏也瞧見了,心裏隻能歎息,值幾千萬的鐲子還買不到胡德的信任啊,虧得這是放得聶琛的血,要是她的真的是虧死了。
暗地白了胡德一眼,再暗罵他一句,寧夏的注意力集中到那個青鐲身上,這個青鐲除了人是絕對的大美女,眉宇間透著股子倔強,而那雙眼睛清清洌洌的透著單純和善良,很難相信擁有這樣一雙眼睛的女孩子,會有那麽狠毒的心。如果她不是事先已經知道這青鐲隱藏在姣好麵具下的真麵目,她以後沒準不會死在陸香芹的手下,反而會是死在這青鐲的手下呢。
而那青鐲察覺到寧夏在盯著她看,落落大方的迎視過來,就那樣坦坦蕩蕩的直視寧夏,反倒將寧夏瞧得不好意思了,連忙將眼神收回,轉向別處。之後,寧夏在心裏咕噥一聲,直覺上,她還是覺得這個青鐲是個善良的好女孩。鑒於已經知道的真相,所以說這直覺真的不可信。
不管怎麽樣,寧夏已經將這龍石種的翡翠鐲子送出一個了,剩下的另一隻,她也不打算留的,她可不會一對兒鐲子,送給青鐲戴一隻,自己戴一隻,然後讓聶琛以為他有機會享受齊人之福那樣的美事。別說她不喜歡聶琛,就算喜歡,他也別想這樣的美事。
這剩下的一隻鐲子,寧夏也打算送人的,不過這一次真的是動機非常的不純,還帶著不少的壞心眼。
等到晚上,睡覺前,寧夏敲開聶琛的房門,得到他的許可後,才走進去。
“還沒睡啊。”寧夏說了句廢話。
聶琛偎依在床頭,伸手拉了拉涼被,遮好身體,然後淡淡的望了寧夏一眼,問,“有事?”
寧夏皮笑肉不笑,走到床邊,旁邊沒有椅子,她隻瞅見聶琛的輪椅在旁邊呢,就一屁股坐上去,至於聶琛會不會在意,那可不是她會在乎的事。眨眨眼睛,她扮成無辜眼神,對聶琛說道,“我擅自將鐲子送人了,你不會生氣吧。”寧夏在心裏冷哼,這一刻的他是該高興的嗎?那鐲子本來就是他為那個青鐲加工出來的。
聶琛“嗯”了一聲,然後眼睛看向對麵的牆壁。
嗯個屁啊,這叫哪門子回答?寧夏最受不了別人無視她,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尤其是對聶琛,看到他這個德行,她就還想像小時候一樣,揍他一頓才好。
“那麽,你就是不在意了?”寧夏假笑一下,這個強迫的笑容扯得她肉痛。
“東西已經送給你了,你要怎麽處理是你的自由。”聶琛這次回了她句整話,但是他說完後,竟然從床幾上拿起一隻鐲子,燈光下熒光四射的翡翠鐲子,正是白天她送給胡德那隻。
呀,他要回來了?他不是該高興的嗎?她可是間接將鐲子送給他喜歡的人了呢。稍微的困惑之後,寧夏篤定一定是胡德不敢收下鐲子,送回來的,當時看胡德收鐲子的時候,就一副為難的樣子。而且她相信聶琛這樣清雅的人,更愛節操,不會前腳她將東西送出去,轉而他就要回來。
聶琛則抓起她的手,重新將鐲子戴到寧夏的手腕上,那如碧葉一樣嬌嫩的龍石種鐲子,配著寧夏白皙的手腕,相得益彰,美人如玉,味道就是這樣來的吧,稍微的分神後,聶琛麵容依舊寧美淡漠,說話聲音淡而低沉,“不喜歡我送的東西,可以直接說不接受,收下了卻變著法子的扔掉,這樣的做法很沒道德。”他頓了一下,接著說,“還有,我什麽時候對你說過一點關於胡叔的事兒?你自己愛說謊就算了,別將我扯進去。”
他生氣了嗎?寧夏有些驚奇的望著聶琛,第一次從他嘴裏聽到類似斥責語氣的話呢。不過,他生氣的好奇怪,她是做好事,將他一直想送給心上人,卻沒送出去的禮物,替他送了,他該笑掉大牙的,不是嗎?
瞪了聶琛半天,寧夏才嘴角一歪,嘲笑的說,“你好不要臉的喲,你給我拒絕的機會了嗎?”
“哦!可能是我忘記了吧,是你太疏忽了,遇到這樣的事情,你應該記得提醒我的。”聶琛挑挑眉,眼睛如夜霧般的望著寧夏說。
寧夏下巴差點掉下來,天呢,她怎麽突然間好暈喲。她可以將聶琛此時的表現,理解為好不要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