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別有深意的望了聶琛一眼,沒有說話。她對賭石初初涉獵,自然對所謂的行規什麽的不同,還以為賭石也跟到超市買東西似的,誰先拿了就是誰的。
轉而看看那個姓葉的男子,這也應該是真正的生意人,對老劉突然變卦讓他競價,他也沒表示出半點的不悅,反而是大方的微笑,稍微沉思一下後,接過計算機按下幾個數字,再交給老劉。老劉看完了後,將數字清零,然後問聶琛,“是聶先生出價,還是寧小姐出價?”
這裏的毛料就不能按公斤的價格算了,尤其現在是在競爭,寧夏估算了那塊血翡的大小,心中盤算出那塊紅翡商售後的價值,然後望了聶琛一眼說道,“我來出價。”
聶琛點頭。
寧夏再略微思量了下,這是賭石,她有綠蔓幫助能勘透這塊原石毛料,那個姓葉的男子完全是憑他的經驗,所以他必然會要將他的風險計算進去。憑她的判斷那個姓葉的男子未必就會出太高的價格。生意場講究的就是賺錢,她雖然判斷出那血翡價值已經是無價,在購買的時候,能省錢還是要省的,另外,這個老劉這裏的毛料原石還是多出極品翡翠的,以後她必然還會選擇到這裏購買,如果這一次她給他的價格過高,無疑以後給自己添了麻煩,這老劉必然拿著她愛開高價這一點,抬高翡翠原石的價格。
想到此,寧夏在計算機上敲出一個五和六個零。然後將開出的價格給老劉看。馬上老劉臉上裏露出喜色,寧夏知道自己標中了,這個價格比那個姓葉的男子高。
果然,老劉對著那個姓葉的男子說道,“不好意思,葉先生,這位寧小姐比你的價格高那麽一點,所以這塊毛料是寧小姐的了。”
那個姓葉的男子淡雅而笑,也沒說別的,所有表現在寧夏的眼裏頗有君子之範。
之後寧夏忙轉賬的事,也就忽略了那個姓葉的男子,直到將五百萬轉到老劉的戶頭上,老劉臉上露出滿意的微笑後,他才提醒寧夏說道,“那個葉先生也是C市人,你們是老鄉。”
“是嗎?”寧夏淡淡的應著,不是她血冷,連她的親生父親之間都和她沒親情,她怎麽還會為在這裏見到一個並不認識的老鄉,感到有什麽開心的。
血翡的原石終於讓她買下來了,寧夏心裏別提多舒暢了。走進血翡原石,然後再讓綠蔓幫她透視。這血翡是紅翡中最有名的血美人,這種宛如是鮮血般的色澤,曆來隻存於傳說中,更是被一些古老的傳說,賦予上濃重的傳奇色彩的血翡,立即妖嬈而豔烈的閃耀在寧夏麵前。
紅色翡翠的顏色不是翡翠礦物晶體本身的顏色,而是由於外來鐵質元素進入翡翠晶體間縫隙形成的顏色,屬於翡翠的次生色,所以翡翠的紅色一般位於翡翠原料的表皮或者表皮以下較淺的位置。
因為鐵質元素比較難進入種水好、致密度高的翡翠,所以種水好的翡翠一般較少有紅色豔麗的顏色。也就是說,大多數的紅色翡翠的種水都不會很好,顏色好的紅色翡翠一般都種水都差,種水好且顏色好的紅色翡翠非常少,紅色翡翠以豆種翡翠居多,較少達到糯種翡翠,紅色的冰種翡翠已經屬於極品,可遇而不可求。
寧夏用意識讓綠蔓隱沒,然後給寧遠打電話,告訴他,她又入了一塊打木坎廠的原石,本來以為寧遠即使不高興,也不會反對,沒想到她的話剛說完,寧遠就在電話裏臭罵她起來,“你這個賠錢貨,我說的話怎麽不聽?打木坎廠的毛料隻能出低檔的紅翡,早就告訴你不要想著買,你怎麽這麽不聽話?”
一聽到寧遠臭罵她“賠錢貨”,寧夏心中火氣就猛竄起來。對於這個字眼,她從小到大從寧遠嘴裏聽到過無數次,甚至成了她心中壓抑自卑的詬病,之前她想證明自己這個女兒家,絕對比兒子更能幹,想著以龍石種的那塊翡翠原石,讓寧遠刮目相看,結果換來他的一個大嘴巴子。昨天她已經幫寧遠入手了兩塊賭漲的毛料,卻還是不夠換來寧遠對她的——哪怕普通人之間的基本尊重。
無語的掛斷電話,寧夏冷笑,當真的,玉是最講究緣分的東西,看來這塊血翡是注定和寧遠無緣的,她都已經入手了,想送給寧遠都不行。
也是因為這個電話,寧夏猛醒。她的母親王靜瑜那麽愛寧遠,不但她自己,連王家所有的產業都給了寧遠,但是換來了什麽?是被寧遠的背叛活活氣死。這世界上有一種人等於那頭永遠喂不熟的狼,寧遠就是此類。
這一刻,寧夏才意識到自己想要進入寧氏是錯的,一旦受控於寧遠,她又變回沒有翅膀的鳥兒了。寧夏下意識的望了聶琛一眼,心裏想著繞了一個圈,她還是要回到自立的地步,並且又付出將自己親手交給聶琛的代價。歎口氣,她不能生氣,不能不開心,那麽隻能將這些歸類於“緣分”,她和聶琛這對冤家無法剔除的緣分。隻不過,她現在對聶琛已經沒那麽討厭了,甚至因為他感覺這世界還是很溫暖,她遺失了最寶貴的親情,卻從聶琛這裏得到了在乎。
想到聶琛連夜為她加工出來的金絲紅翡的首飾,她心裏真的是暖暖的。
既然寧遠和這血翡沒那個緣分,那麽她就將這血翡自己留了。而且她也不打算再回寧氏了,她還是決定走自己創業的路,創辦自己的公司。
轉而望向老劉,寧夏說道,“劉老板這塊毛料暫時放在你這裏如何?”
老劉笑著點頭說,“當然可以,寧小姐請放心。貨在我這裏,什麽時候來取,什麽時候完璧歸趙。”
寧夏不疑有他,但凡是正經兒做生意的,不會坑自己的大客戶,損了自己的財路。
之後,寧夏和聶琛以及胡德離開老劉家。
到了街上,寧夏不急於回酒店,而是問聶琛,“你的保鏢,還沒到騰衝嗎?”
聶琛沒先回答寧夏,而是對著烈日皺皺眉,他受不了太烈的陽光。他抬頭望望天上,後麵的胡德立即會意,將聶琛的輪椅推到樹蔭底下。
寧夏不禁的搖搖頭,這樣虛弱的聶琛,真的不適合留在她的身邊了。尤其這裏高原天氣,中原人到這裏都很難適應,何況聶琛這樣的人。本來心中想對聶琛說的話,也不想說出來了。招手喚來出租車,等聶琛上了車,她才說,“你們先回酒店吧,我還有事。”
聶琛因為她這句話,嘴唇動了下,似乎想說什麽,然而終於他還是什麽也沒說,隻對胡德說了句,“走了,胡叔。”
“少奶奶,請小心。”胡德對寧夏說了句客套話,然後上車。
寧夏望著遠去的出租車,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她本來是想著遵守她的承諾,繼續讓聶琛繼續留在她身邊的,但是看他那樣子,寧夏真的有種會被他拖累的感覺。她今生今世的生命得來不易,她必須好好珍惜這活著的時間,而且,聶琛並不是她所愛的人,她也沒必要為了他怎麽樣,兩個繼續維持那連貌相都不和的假夫妻身份,對誰都是種累贅和負擔。
現在的她,到了這騰衝,真的已經有點如魚得水的感覺了,這裏才是適合她的地方,所以她打算留在這裏繼續和賭石打交道。就像她前世一個情緒離家出走一樣,現在她準備再做第二次了。
接下來,她要盡快在這裏找到房子,先暫時安頓下來,等穩定下來以後,她就可以在這玉都大展拳腳,利用她的異能,好好的做一個翡翠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