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倉庫裏磨蹭了一天,寧夏直起腰來的時候,一陣腰酸背疼。
不過,當她想到要好好整治唐鏡一下的時候,心裏的小邪惡放大了,本來疲倦至極,馬上因為這個目標而變得精神百倍。
寧夏用筆將那塊豆種飄花做了記號。哪天就讓夥計將這塊毛料,抬到專門做玉器加工的店鋪,做了加工去。
一算計到加工費上,寧夏又是掰著手指頭,好一陣算計,這麽一塊翡翠原石,開石也算是到工序,翡翠的加工費本來就不低,雖說低檔的翡翠比高檔的翡翠的加工費便宜,但是高檔的翡翠賣多少錢,低檔的才賣多少錢?
寧夏算計了半天,最後主意打到唐鏡身上。這細加工,唐鏡這個外行人做不來,粗加工總會吧。明天就折騰唐鏡給她解石。為了防止唐鏡手生,她還堅決不會讓唐鏡用解石機切石,讓他用擦石機,一點點擦去吧。
寧夏想到這裏,眼神中露出無比邪惡的光芒,嘴角的笑容更是陰森呢。
第二天,寧夏就想著讓唐鏡當她免費的勞力,給她擦石去。唐鏡卻說,“這個嘛,先不著急,我已經找到一處房子了,離這兒還挺近的,正跟人家談著租金呢,要是價錢侃下來,我們及早的搬進去,你不也省了一天一兩萬的酒店開銷了嗎?”
寧夏想想,還真是這麽個理兒,她不能因為想折騰唐鏡,就跟自己的錢過不去。本來想著在廣州也待不了幾天,所以她就展現她的大方,帶著一眾人去住星級酒店的,沒想到,現在竟然為了等那個侃爺,在玉石街盤下了店,這下子想不在廣州常駐也難了。所以房子自然是第一首要解決的問題。
這樣又讓唐鏡混過去一天。
唐鏡接著去找房子,虎爺則會享受的很,讓寧夏陪著他去鳥市買鳥。店裏這會兒有三個夥計照應著,那三個夥計被唐鏡收買人心,收買的很好,照應店裏的生意可起勁兒了,再說,店裏的毛料還是那些翡翠首飾什麽的,都是中低檔的層次,賣上一天,也收不了什麽大頭兒,寧夏不在店裏也放心。
本來蚱蜢也要跟著去鳥市,寧夏沒什麽異議,卻被虎爺攔下來,指著蚱蜢的鼻子說,“你嘞,也二十多歲的大小夥子,也好意思跟我這個老頭兒一樣的,你吃俺閨女的,喝俺閨女的,這樣白吃白住,不覺得臉紅啊,幹點活兒去吧,這臉皮兒要是跟鍋底似的,那還叫人臉嗎?”一番話,說的蚱蜢臉紅脖子粗的,趕緊跑回店裏去招呼客人去了。
寧夏忍不住偷笑,心想著這老頭兒真不愧是唐鏡的朋友,這臉皮,也夠檔次的。她啥時候成了他閨女了?真虧得他叫的這麽親切,這麽理所當然,她要是反駁說不是他閨女,在外人眼裏還不成了不認爹的不孝女了?
反正虎爺也是個老人家,寧夏這會兒可以哄著他高興樂嗬,隨便他怎麽喊怎麽叫都成。
攔了輛出租車,寧夏請出租車司機拉他們去鳥市或者花鳥店,這廣州她不熟路,沒有向導帶著,真不行。
出租車司機將他們送到附近的一家花鳥店。寧夏陪著虎爺在店裏選了半天,虎爺看中了一隻鷯哥,店老板說這是海南鷯哥,長相英俊,吐字清晰,就跟真人說話一樣,但是價格比較貴,而且不砍價。
虎爺那黝黑粗糙的大手一揮,很不以為然的說,“錢,俺有的是,俺就要這隻鳥咯。給俺吧。”說完從老板手裏接過鳥籠子,也不付錢,直接拎著鳥籠子就往外走。
老板也沒理虎爺,直接伸手問寧夏結賬。寧夏這會兒才明白這虎爺也將她當冤大頭了。她還真奇怪了,難不成她臉上寫著“冤大頭”這幾個字了?不過被唐鏡虧了好幾千萬,她都不計較,這會兒不過是花幾萬塊給老爺子買隻鳥,寧夏還是不怎麽介意,算了賬,又買了一些鳥食。之後拎著一大袋子鳥食追著虎爺出來。
出租車上,虎爺一邊逗著鳥,一邊還對寧夏裝傻說,“俺滴娘哎,俺忘記給人家老板錢了。那老板也是個傻子吧,怎麽也不知道問俺要錢呢?”
寧夏立即扶額,心裏想著唐鏡的朋友,都是夠檔次的,絕不是一般人,這臉皮厚的——唉,就別說了。
不管虎爺是真的糊塗還是裝傻,寧夏都懶得計較了,她隻求沒下一次了,要是她老是被虎爺和唐鏡這樣明裏暗裏的算計,她可受不了。就算是真傻子,老是被他們耍,也會嗷嗷兩聲吧。
此時麵對著虎爺,寧夏隻是微笑著說,“或者是那老板是尊老愛幼吧,對您這樣的老人特別有愛心。”寧夏覺得也沒必要對虎爺說,不是人家花鳥店的老板傻,而是她替他給了錢。這虎爺既然是存心算計她的錢,那麽也就別想著他會還了。
這時的虎爺明明也沒幾根胡子,還學著電視裏的長山羊胡的老頭一樣,伸手捋捋那三五根的白胡子,眼裏流露出一縷對寧夏極為欣賞的目光,似乎對寧夏的回答極為滿意,並且心裏認定了什麽似的。
不過,寧夏真沒注意這些,她正掰著手指又算她的賬呢。到廣州才幾天啊,她兜裏的銀子都嘩嘩的往外流出去不少了,要是老是這樣下去,她有多少錢也非得糟完了不可。明兒個後兒的,她還是趕緊的去賭石掙錢吧。
等他們回到翠玉軒的時候,唐鏡已經回來了,看見虎爺手裏提著的鳥籠子,沒問虎爺買的什麽鳥,花了多少錢,反而對虎爺笑著說,“怎麽樣?虎爺,滿意了嗎?”
一句話,讓寧夏覺得虎爺算計她的錢,好像是唐鏡教的。她瞪了唐鏡一眼,瞅著虎爺興高采烈地對唐鏡誇著他的鳥,也就沒在這樣的時候,跟唐鏡算這個賬,有賬不怕算,大不了她讓蚱蜢將他家的驢牽來,她騎著驢好好的看看賬本。
在寧夏走進店裏的時候,虎爺才對著寧夏的背影不住的點頭笑著,然後對唐鏡說,“這丫頭,俺是真正的喜歡了。”說完望了唐鏡一眼,伸出一隻手,拍了拍唐鏡的大肚子。有些感歎的說,“你這個歲數啥的,其實都不妨事兒,就是你這個肚子……”話沒說完,虎爺就開始連聲歎息起來。
唐鏡聽到虎爺這沒說的太透的話,從來都是厚臉皮的他,這一刻臉突然有了幾分窘色,不過瞬間即逝,笑嗬嗬的說,“虎爺,我這肚子可是宰相的肚子,裏麵盛的是船。”
蚱蜢這時候湊過來看虎爺的鳥,順便問了唐鏡一句,“你們說啥子呢?”
唐鏡臉色一凜,立即沒好氣的回了蚱蜢一句,“說傻子呢。”
蚱蜢聽出唐鏡的話音兒來了,連聲的哎哎,說,“這人,我又沒得罪他。”說完想要逗逗虎爺的鳥兒,沒想到虎爺也不賣他賬,拎著鳥籠走開了。弄得蚱蜢開始撓著他的後腦勺,低聲罵道,“這兩個牛犢子,老子惹著你們啦。”
罵完,蚱蜢看到寧夏在那邊往解石機上搬毛料,急忙跑過去幫忙。在他心裏此刻就隻想著,別管唐鏡和那虎爺是啥樣子的人,他可不是看著他們的麵到這裏的,自然是為了他覺得值當的為了的人才來的。想到這裏望著寧夏不禁的笑了,嚇得寧夏心裏一陣發毛,不明白這個蚱蜢為什麽無端的對自己笑了?難道唐鏡也告訴他,她是個好騙的傻子了?
不過,就算唐鏡這麽對蚱蜢攛掇,寧夏也相信蚱蜢絕對不會和唐鏡一樣同流合汙的。蚱蜢是個實誠人,哪裏像唐鏡那樣缺德帶冒煙的?
這麽想著寧夏勉強抑製住那全身發冷的感覺,她也就是暫時這麽信任蚱蜢,要想她真正的對男人多份信任,那還是等母豬會上樹的那天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