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不禁的驚叫,大聲喊著蚱蜢的名字。
唐鏡也被嚇了一跳,他一直覺得他和寧夏是走到最後的,如果蚱蜢不見了,那麽也是在這裏不見的。一個大活人會悄無聲息的不見,這樣的事兒可真不是好玩的。他第一個念頭就是想到了這次他們要找的那條母蛇。
唐鏡一邊低聲告誡寧夏小點聲,就在原地站著,不要驚動了那隻爬蟲,另一邊急忙讓阿阮陪他一起找蚱蜢。這時候,唐鏡才懊悔的小聲叨叨,該帶著礦燈來的,那玩意兒戴在頭上比手電好使,這手裏拿著手電,要扶著石壁走路的時候,就礙事了,一手不能兩用。隻是這會兒說什麽也晚了。
寧夏他們此時位於的山洞麵積已經很大,出口就是寧夏他們來的時候那個,但是前方蜿蜒曲徑的,卻出現了幾個或大或小的洞口。唐鏡讓阿阮往來路的方向找去,怕是不留神,將蚱蜢落在後麵了。唐鏡則順著一個大點的山洞走去,怕蚱蜢再像頭也牛似的,隻顧了往前走,沒注意他們停下來,才和他們走散的。
唐鏡走出一段距離後,又折回來,再一次囑咐寧夏,就在原地等著,要是有什麽事兒,就大聲的喊他們,又教寧夏怎麽靈活使用那把匕首,防止她自己使用不當再傷了自己。
寧夏心裏擔心著蚱蜢,連聲答應著,說她知道了,催促唐鏡趕緊去找蚱蜢。
唐鏡在又囑咐寧夏千萬不要下到溪水裏,說會有螞蝗。寧夏根本就沒耐心聽唐鏡繼續囉嗦,催著唐鏡趕緊的去找蚱蜢,如果蚱蜢這時候真的遇到危險了,唐鏡早到一分鍾和遲到一分鍾的結果,對蚱蜢來說可能是致命的。
唐鏡還有什麽話要說的樣子,被寧夏催促的,嘴也張開了,卻忘記了自己要說什麽了。“好好的呆在這裏別動,丫頭,給我好好的,知道嗎?”唐鏡又凝重的囑咐寧夏一句,才速度的向那個大的山洞口走去。
不一會兒,唐鏡就消失了,起初寧夏凝神還能聽到唐鏡低聲罵娘的聲音,再多一會兒,連腳步聲也聽不到了。那個阿阮也早就不見了蹤影,這會兒四處黑漆漆的,讓寧夏隻覺得這偌大的地方,會喘氣的也就隻剩下她了。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像是她不喜歡穿的濕衣服,一層層的包裹住她,又重又冷,讓她覺得的骨頭裏都冷的生生的疼。
越是害怕的時候,耳朵似乎就越靈,寧夏都感覺到自己耳力好的都能聽到空氣流動的聲音。此時阿阮和唐鏡都不在寧夏近前,除了寧夏旁邊腳下的水聲,就是水滴從山洞頂上的鍾乳石上滴落到石頭上的聲音,像是樂聲既清脆又空靈,可是寧夏現在除了害怕,就是害怕,哪裏什麽賞閑的心情?
時間在寧夏的感覺裏,突然緩慢如蝸牛,等的時間越久,她就越害怕,倒不怎麽擔心阿阮,不是因為她和阿阮不熟,沒有什麽感情,是因為她知道阿阮走像出口外麵,他們已經走過來的地方,不會有什麽危險的。唐鏡那邊卻是走向不知道底細的深處,那才是最危險的,尤其唐鏡那邊還可能多著一個生死未卜的蚱蜢。
隱約間寧夏聽到一些瑣碎的聲音,像是有一堆女孩子在竊竊私語,偶爾還有幾聲低低的脆笑。寧夏的神經一下子繃緊了,感覺空氣中開始彌漫一層層的詭異味道。她越是想聽清楚那傳來的聲音是什麽,越是害怕,手中死死地攥著唐鏡給她的那把匕首,發狠的想著,等會兒要是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靠近她,她就同他們拚了。反正她也是死過一次的人,還能怕什麽呢?這樣咬著牙想著,寧夏的膽量就增加不少。
站的久了,寧夏覺得累了,尤其神經高度緊張,讓她有種想要尖叫的衝動,似乎大聲將恐懼嘶喊出來,心裏就會好的多了。寧夏用手電筒在她周圍照了一圈,找到一塊大石頭,想走過去坐上麵歇一會兒,當她踩著腳底下的碎石,艱難的像那塊石頭走過去的時候,踩到一塊特別光滑的石頭,身子一晃,就踉蹌著摔倒水裏了。這下子衣服徹底濕透了,寧夏一邊低聲罵著,一邊從水裏趕緊將手電摸出來,就怕手電筒濕了,會變成廢物一個。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倒黴的時候,喝口涼水都塞牙,這會兒,寧夏就是了。她從足夠淹沒她一截小腿的水裏,將手電撈出來,甩著上麵的水,不甩的時候,手電還是亮著的,等她甩了兩下,那手電筒就徹底罷工,不亮了。
寧夏惱火的想抽自己兩個嘴巴子,怎麽這麽笨呢?這下子可好,連唯一的光線也沒了。
也在這樣的時候,寧夏突然聽著“撲棱撲棱”的聲音,看到一個白色的東西,似乎在掙紮,不知道是什麽,寧夏驚得那顆小心髒,砰砰直跳,與此同時,她的鼻子還嗅到一股又腥又臭的味道,之前就覺得這山洞裏空氣稀薄的都有讓人窒息的份兒,這會兒,就更難受了。她不由的捂住鼻子,心裏開始將唐鏡的十八代祖宗數一遍。這個遭死的唐鏡,就真的不能帶給她點好運氣嗎?總是往溝裏帶她。
實在呆不下去了,寧夏開始的時候,還鏗鏘有力的想著不拋下朋友,但是這樣孤獨恐懼的時候,她的堅強插著翅膀飛走了,她可逮不住了。寧夏想著往出口走,壞就壞在,她剛才摔了那麽一腳,在這樣暗黑的環境裏,這樣的一摔,將她的方向感全摔沒了。
這回,寧夏真是不敢動彈半步了。從溪水裏爬上來,咬著牙發著狠,在心裏想著,等她出去了,一定要將唐鏡吊起來用皮帶狠狠抽一頓,抽他個皮開肉綻才解氣。
隱約間,寧夏似乎看到前方不遠的地方,有個像明珠一樣的圓圓的賊亮賊亮的東西,看上去個頭還不小,足足有鴨蛋那麽大,哈,寧夏心裏一陣驚喜,難不成讓她在這裏好運氣的撿到夜明珠了不成?
她正想著過去,眼前一道流星似的的白色光芒閃過,對著那邊的夜明珠就衝過去。寧夏這會兒才突然間意識到不妙,那白色的光芒是從她身邊飛出去的,應該是水晶無疑了,水晶不會輕易的出動的,除非是她遇到蛇了。
寧夏眼睜睜瞅著那道白芒落向地麵方向,之後,就“滋滋”的響起一陣怪聲,還有什麽拍打水麵的聲音。
這下子,寧夏一下子就確定前方某個地方真有一條蛇了,驚恐之際,她尖叫出聲。
在她的聲音落地的同時,遠遠的就聽見唐鏡的聲音,喊著她的名字,還有蚱蜢的怒罵聲,這聲音響的跟罵唐鏡是個混蛋,說你他娘的找我幹啥,不好好看著寧夏。
聽到蚱蜢罵罵咧咧的聲音,知道他們近了,寧夏才放心一點,對著他們喊沒事,沒多會兒,就看見兩道手電的光芒對著寧夏這邊照過來。
寧夏眼瞧著他們也要走到她跟前了,蚱蜢卻突然一聲怪叫,然後就聽見兩聲重物撲進水裏的聲音。之後是唐鏡的嘴巴髒髒的罵了一句挺不入耳的髒話,蚱蜢一邊“哎呦哎呦”的叫著,一邊嘴裏跟個娘們兒似的絮叨,說今兒出來的時候沒看黃曆。
寧夏一聽到唐鏡和蚱蜢也落水的聲音,心裏就大喊,完了,這下子兩個人的手電也算是報廢了。
果不其然,寧夏眼前又瞎了,一片漆黑,這時候還聽蚱蜢叨叨著說,“起來你的賊腿,絆著我呢。”
唐鏡馬上回罵一句,“你他娘的說什麽混話呢?誰絆著你呢?”
蚱蜢罵罵咧咧的說,“這他娘的不是你的腿?還是誰的腿?”頓了一下,他的才又繼續說道,“你這腿咋這麽涼呢?跟死人腿似的,這腿上長得啥東西,一摸一出溜,跟長鱗片似地。你娘的上輩子不會是條魚變的吧。”
寧夏聽到蚱蜢這樣一句話,立即嚇得叫了一聲媽呀。對蚱蜢尖叫著喊,“那不是唐鏡的腿,是蛇!”
“我滴娘啊……”蚱蜢更丟了魂似的一聲怪叫,之後,寧夏就聽到一隻笨鴨子在水裏撲騰撲騰的聲音,然後,寧夏即使眼睛看不清,也能從耳朵裏聽到的聲音裏,想象到蚱蜢嚇得如何的慘,如何跌跌撞撞的從水裏爬上岸的聲音。還有一聲“咚”的巨響,然後是蚱蜢痛得嗷嗷直叫的聲音,估計是爬上岸的時候,又被石頭碰到頭了。
唐鏡這時候卻十分鎮定,說蚱蜢是頭笨驢,這蛇一定是死了的,要不然,還能讓蚱蜢當花姑娘似的十八/摸嗎?寧夏鼻子一歪,心想著不管唐鏡前半輩子是什麽樣的,他下半輩子這不正經的勁頭兒,可是都泡進他的骨頭裏去了,都什麽時候了,說話還這麽沒正形兒?
黑漆漆的,寧夏也看不到他在做什麽,聽著他低聲罵了一句娘,然後自語的說,“果然是條蛇,隻是這條的粗度,怕是不是我們找的那條。”聽他這話,應該是在水裏用手把量了那條蛇的。之後,唐鏡才像又想了什麽似的,趕緊的從水裏出來。並問寧夏,你沒掉到水裏吧。
寧夏這會兒還想著確定一下那條蛇是不是已經被水晶殺死了,聽唐鏡問她,隨口回了句,剛剛也掉水裏了。唐鏡立即喊了聲壞了,寧夏都不知道唐鏡這句壞了,是打哪兒說起的。
唐鏡再問寧夏的時候,聲音裏已經有幾分急了,說,“你有沒有覺得腿疼?這水裏有螞蝗啊。”
寧夏這才心裏一哆嗦,不知道是心裏作用還是怎麽著,這會兒真的覺得腿上生生的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