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程爍的保護之態,寧夏可是沒什麽感覺,連半點感激之情都沒有,反而覺得程爍似乎別有企圖。
隻不過是一麵之緣,他現在對她的樣子,也太不一般了吧,就算她和遲瑾風有那麽段過往,不管那一筆過往是不是已經被時間的橡皮擦,擦掉了,她都和程爍沒什麽關係吧,用不著這樣關注她的吧。
寧夏皺皺鼻子,反正心裏很不爽。她也不屑對程爍說什麽感激,反而對那個趙先生笑著說,“我的鐲子是不會賣的,但是我眼前的這塊無色翡翠可以賣,你要是想要的話,可以出個價哦。”
寧夏對這塊無色打心眼裏的不怎麽喜歡,也就不自己留了,不但是因為這塊翡翠隻是高冰種,還因為季節變化,現在都是秋天了,這樣的無色翡翠要是做成鐲子的話,夏天戴的話,會有種很清涼的感覺,冬天戴就有點冷感了,跟冰塊似的,滲出的是寒意。
寧夏在腦子裏想著,秋天的話,挺適合帶黃色的鐲子,有種暖陽的感覺,也和金秋這個季節搭調。隻不過是一瞬間的念頭,寧夏心裏還挺懷念她賭到的那塊金翡翠的。不過,已經不要的東西,她會感到遺憾卻不會想到收回了。以後再看機緣,她就不信那麽多的翡翠毛料,她就不會再遇到漂亮的黃翡了。更極品的翡翠,她都遇到,何況黃翡這樣的翡翠?
那個趙先生此時的眼睛裏隻有寧夏的那對鴛鴦鐲,黃山歸來不看嶽,此時這樣隻能算的上中高檔的無色翡翠,自然打動不了他的心,所以他搖搖頭,表示沒興趣。
他沒興趣,不代表別人沒興趣。玩賭石的人,出來專門收藏翡翠挖掘升值空間的人,就是那些專業做翡翠首飾的珠寶商人了。
很快就有別的人過來看寧夏的這塊毛料,開了個很合理的價格,將寧夏這塊毛料收走了。
寧夏看到手機上的轉賬信息,嘴角微翹,挺滿意的。今天這第一刀就收益不錯,那麽接下來的運氣應該也不會差得了。
收了今天的第一筆銀子,寧夏心裏挺開心的,不過,那個趙先生賊心不死,眼珠子總是盯著她手上的鐲子打轉,讓她全身的不舒服,誰讓人這麽跟蹤特務似的盯著,誰也受不了。寧夏看到那趙先生真是愛極了她這翡翠鐲子的樣子,心裏頭就忍不住想,她手上的這對鐲子是不可能賣給他的了,這豔綠的鐲子和金絲紅翡的鐲子,適合任何季節,尤其搭配在一起,那樣子漂亮極了,她當初討厭聶琛的時候,都舍不下這對鐲子,更何況是現在呢?
她腦筋轉了轉,倒是想著難得這個趙先生這麽喜歡她的鐲子,若不然她就從保險櫃裏的那些金絲紅翡的首飾中,拿出一隻鐲子來,賣給這個趙先生?反正金絲紅翡的鐲子,她好幾副呢,到時候,這個趙先生還不喜歡的瘋了啊,她絕對能賣個極高的價錢。
剛這麽決定了,寧夏又立即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她倏然間想到聶琛了,那些金絲紅翡的鐲子可是聶琛送給她的,從選料到加工打磨,都是他親手做的,別管她那些金絲紅翡到底有多少,她也舍不得。她還能記起來,當初聶琛為了給她打那些金絲紅翡的首飾,一夜未睡,那漂亮的手上都磨起了水泡……
想到這裏,寧夏的鼻子竟然有些個酸了。不知道為什麽,當初聶琛給她做那一切的時候,她不感動,反而到現在,那些事情都過去那麽長時間了,她又突然間覺得聶琛的所作所為戳中她的淚點了,讓她好感動。另加又想起聶琛現在遠在緬甸,在她身邊的時候,她總是覺得他多餘,這會兒見不到了,才覺得跟她少了隻手似的,那滋味真的很不好受。
越想,寧夏越覺得心裏酸的厲害,眼淚竟然還撲簌簌的落下來了,跟她被誰怎麽著了似的。幸好,又有人解石,大多數人都看熱鬧去了,沒人注意到她。寧夏趕緊的擦擦淚水,躲到角落裏去了。
她都不知道怎麽這麽丟臉的,好端端的怎麽就掉下眼淚來了?好丟人哦。真懷疑,聶琛走的時候,是不是對她下了什麽蠱了呢?要不然,她怎麽想他呢?
寧夏心裏一個勁兒的詛咒著,死活不承認她對聶琛的思念,就是自然而然的產生,不含任何“人工色素”的。
看了看手上的鐲子,寧夏才轉移了視線。今天,她也是突然間的念頭,想著配合著季節戴各種顏色的翡翠鐲子。現在認真的想了,才覺得這是個很不錯的主意。
像現在秋天了,以後會有秋涼的感覺了,戴黃翡的鐲子,真是最恰當的,有一絲金黃色的暖意,會讓人有很舒服的感覺。
而冬天戴紅翡的鐲子,尤其是那種火翡的鐲子,會增加濃濃的暖意。春天適合戴紫羅蘭的鐲子,尤其是那種粉粉的,有花朵的感覺。也可以戴春帶彩的那種,春色全在鐲子上了。至於夏天則戴帝王綠和她現在戴著的龍石種的鐲子,翠盈盈的有清爽的感覺。當然也可以戴無色的那種翡翠鐲子,不過,要是玻璃種的,水頭兒要很足才漂亮。
這樣盤算下,寧夏覺得她要收集的翡翠還差好多種呢。與此同時,她也就有了目標了,下麵就要尋找她還缺少的那幾種翡翠。這樣的話,她也會有好長一段時間有事情要做了,生活可以填的滿滿的,那麽也就沒時間去想念那個什麽……
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寧夏靜下心來,開始專心的看毛料。
她想著找黃翡的鐲子,卻發現這家店裏的毛料,除了有那店老板所說的帕敢的毛料,就有打木坎廠的毛料了。
寧夏微微有些興奮,打木坎廠的毛料多產黃翡和紅翡,其中就寧夏想要的火翡,更是打木坎廠最有名的。
好不容易,寧夏才選中一塊毛料,打木坎廠的毛料會有霧,紅霧或者黃霧。隻是此時正大白天的呢,這店裏的光線沒那麽暗,想看到霧還是不太容易的。晚上的時候,用手電筒打在翡翠原石上,那時候才是看霧的最好契機。或者正是因為晚上最適宜看霧,寧夏記得聽外公說過,以前賭石的人都是在晚上才看貨的。
當然,現在的寧夏根本不需要等到晚上,再來費這個勁兒,她有作弊器,想著勘破玉石裏麵的真章很容易。
在她眼前的這塊毛料,看著皮殼細膩,有莽帶,那上麵的鬆花還很明顯,不過,當寧夏透過綠蔓透視裏麵的時候,卻大失所望,要是她沒有異能,那麽一定要賭垮了,這塊毛料隻能算是磚頭料,虧得表現還那麽好。
寧夏歎了一口氣,就像越是表麵漂亮的蘑菇卻不能食用一樣,這翡翠毛料也有這樣的特點,表現越好,反而越可能虧,若不然怎麽經常有傳出賭石名家也會賭垮,賠得傾家蕩產的事呢?
她也就是虧得有異能在身,要不然就她實際裏掌握的賭石的那些知識和經驗,早就賠的連骨頭渣兒也不能剩了。
寧夏又接連看了幾塊毛料,結果都讓她挺失望,尤其綠蔓用的次數的多了,已經開始打蔫了,她整個人也有種虛脫的感覺,開始手腳冰冷,冷汗直冒。
寧夏隻能停手,要是她過度消耗異能,再讓她在這裏昏倒了咋辦呢?她這個人倒不怕什麽,又不是傾城國色,沒人會稀罕她這算不上美色的女孩,但是她的那無價翡翠就很難說了,誰知道會不會有人趁她昏迷順手將她的鐲子掠了去。
“怎麽了?不舒服嗎?”程爍的聲音突然在寧夏身邊響起,讓寧夏好大一把的反感。她心裏想著這人,是不是也在打她手上那對鐲子的主意呢?不是她瞧不起這個男人,雖然麗尚也是間實力雄厚的大珠寶公司,但是像她手上這麽成色的龍石種和金絲紅翡的鐲子,他未必就真的能有幸多看過幾次的。別的不說,這兩隻翡翠鐲子,升值空間可是在所有翡翠中遙遙領先的。
寧夏微微皺眉,反正她對程爍的刻意接近很不痛快,他來這裏不就是為了賭石的嗎,這麽多翡翠毛料不看,怎麽就直盯著她了呢?她微微有點不對勁兒,他都能看到的,寧夏很懷疑這個程爍是不是眼珠轉也不轉的在盯著她。
“沒事。”寧夏勉勉強強的給了程爍一個笑容,從地上站起身,蹲在地上看毛料那麽久,腿都有些木了,站起身來的時候,差點摔倒。
看到程爍似乎要過來扶她的樣子,寧夏先伸出手做了個擋住他的姿勢,並同時低叫了聲,“別碰我!”
程爍麵對寧夏這麽直接了當的反感,微微有些尷尬的笑笑,想著說什麽解釋一下,但是嘴巴張開了,他又苦笑著搖頭,對寧夏說了聲,“不舒服的話,就早點回家吧,這裏的毛料店,又被大風吹不走,什麽時候來看,什麽時候都有的。”
寧夏表情僵硬的對著程爍“哦”了一聲,她心裏的確想著趕緊回家的,但是腳下不穩,差點被一塊翡翠毛料絆倒。這次還是虧的程爍手疾眼快,迅速的奔到寧夏身邊,將她扶住,不然她這一摔,目標必然落在眼前的毛料上,磕在僵硬的石頭上,不將牙齒磕掉,也會摔的牙齒鬆動,滿嘴的鮮血。
站穩之後,寧夏心裏盡管反感程爍,還是出於禮貌對他說了聲謝謝。
而這個家夥,麵對寧夏明明已經站穩腳跟了,卻依然不肯鬆開握住寧夏的手,並且還像遇到什麽憂煩的時候,蹙眉低聲說道,“你的手怎麽這麽冷?跟冰塊似的。”頓了一下,他才又不知道什麽意思的說了句,“手感還不錯,握在手裏倒是挺解暑的!”
一句差點將寧夏氣死,解暑?這個混球將她當電風扇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