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你是拿我打趣嗎?”寧夏臉上露出不悅之色對程爍說著。這個拜師雖然似乎是寧夏一時的衝動,其實也是她早就想到的問題,她在賭石這方麵等於是有作弊器的,一次兩次的賭到極品翡翠,別人可以理解,若是次次都這樣,別人不會懷疑就怪了,所以她想著以後要是賭到極品翡翠後,最好的還是自己加工,減少別人的懷疑。並且藝不壓身,她進到翡翠這一行,學會翡翠加工,絕不是什麽沒價值的事兒。
程爍急忙搖頭說不是,稍微猶豫了一下他才說,“我當你的老師就行了,千萬別行那麽重的拜師之禮,都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的,我……我還沒結婚呢,可不想……”說完,程爍竟然臉紅了,他一個大小夥子受一個女孩子的跪拜,那叫什麽事兒呢?任誰也沒那個厚臉皮真的受這個拜師大禮吧。
寧夏看到程爍竟然窘得臉紅,心裏也多半能明白程爍心裏如何的不好意思,也就不那麽執意,就單說她自己,對著眼前這個大不了自己幾歲的人跪拜行禮的,心裏頭也會覺得別扭。現在見程爍答應教她玉雕技藝,不讓她行那麽大的拜師禮,她也樂得接這個台階。
不過,行有行規的,想著讓人家真心的傳授自己手藝,寧夏也知道拜師叩拜之禮可以免,但是拜師該孝敬的禮物,卻不可以少的。那等於是拜師學藝的學費。
直接給程爍談錢,他肯定會不屑的,寧夏最後想到了用金絲紅翡當禮物,別的翡翠,程爍未必是稀罕的,這金絲紅翡何其稀有,當禮物分量還算是不輕的。
既然是送人,那麽就要是成雙成對的,既吉利又有誠意,不過,讓寧夏送程爍一對兒金絲紅翡的鐲子,她可舍不得,現在還不知道那程爍會不會真心教給她呢,送那麽昂貴價值的手鐲,就有點敗家了,所以寧夏的目標隻放在了那對金絲紅翡的玉牌和對佩上。那對佩是鏤空雕刻,表麵看玉料用的不多,其實是既費玉料,又費工時的,寧夏對那副對佩還是很喜歡的,經過思量後,她還是決定將那對龍鳳紋的玉牌送給程爍。
程爍收到寧夏的這份價值不菲的玉牌時,還做做樣子的表示不願意收寧夏這麽貴重的禮物,在寧夏的執意相送下,才收下了。
就這樣,寧夏成了程爍的徒弟。不知道是收了寧夏那對極品金絲翡翠的玉牌的緣故,還是程爍骨子裏就是那樣一言九鼎的人,他教起寧夏來還是很用心的,並且十分嚴厲,倒真像是手下會出高徒的嚴師。
任何一門技藝,都是說起來容易,學起來難的,世界上本來就沒有任何事情是可以一蹴而就的,寧夏用了一個月的時間,成果就是雕刻出一隻她據說是龍,但別人一看就是個四不像的怪東東。香椿看到寧夏的那個成品後,笑得都岔氣了。
寧夏臉紅紅的,窘死了,還是程爍鼓勵她說,“我都是從小學得,學了十好幾年,才有現在的這點手藝,你學一個月,能學成這樣子,就真的不錯了。”
寧夏點頭,她也知道一個月就能學藝到家,那是天才幹的事兒,她這樣的笨鳥還是要日複一日的努力鑽研。不過,像取料,加工手鐲,首飾拋光什麽的,寧夏還是學的差不多,這類的工藝,都用現代化的機器協助,沒什麽特複雜的工藝流程。
寧夏用她自己的一塊冰種翡翠,給香椿做了對手鐲,給蚱蜢做了掛件中最簡單的平安扣,送給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兩個人感動的稀裏嘩啦了,蚱蜢更是感動的更是鼻涕一把淚一把的,那鼻涕流的多長多惡心,真就別提了。
看到蚱蜢如此誇張的樣子,寧夏真是覺得太不可思議了,驚呼,“天啊,我都懷疑我是不是送你什麽可以長生不老的東西了,瞧你們感激的我喲,好像我都像是你們的再造父母似的。”
蚱蜢一聽立即就澄清,“哪裏的事兒,都是香椿害的,將洋蔥汁抹到我的眼睛裏……”
寧夏猛地扶額,原來如此,虧她還被他們這麽激動感動的喲,原來都是假的啊。
香椿見露了餡,氣的狠踹蚱蜢一腳,罵他,“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玩意兒,怎麽就沒托生頭豬呢。”
寧夏怕兩個人再打起來了,急忙將香椿扯到一邊,說,“好啦,知道你們是想讓我開心。你們的心意,我領了。”
香椿轉而有些心疼的對寧夏說,“真是不知道你怎麽想的,怎麽突然想起學玉雕來了?我們聶氏都有好多玉雕名手的,哪裏用得著你親自動手的?要是讓琛少看到你這漂亮的手,被磨出水泡老繭來的,還不知道有多心疼呢。”說完拿起寧夏的手,想著先看看寧夏的手變成什麽樣子了,但是當她看到寧夏的手依然像以前那樣漂亮,一個水泡老繭的都沒有,就驚訝的“咦”了一聲,並說好奇怪怎麽一個繭子也沒有呢。
寧夏笑笑隻說她有好好的做保養,其實學玉雕,那都是手把手的活兒,怎麽可能不磨出水泡和繭子呢,不過她都在晚上用靈泉水將手上的水泡都治愈了,經過泉水一泡,白天被折磨的多慘的手,都會變得白皙柔嫩如初的。
香椿聽寧夏這樣說,就急忙問她到底用什麽樣的化妝品保養的?她也去買。
寧夏答不出來,索性就說,“是我自己調配的。我們家裏有護膚的秘方。”
香椿驚呼,“天啊,你還有這樣的好本事呢,那麽也給我配一點吧。”女孩子,有哪一個是不愛化妝品的,有哪一個不希望讓自己皮膚美美的?
寧夏知道不拿出點東西糊弄過去,香椿是不會罷休的,所以她去買了化妝品專用的分裝瓶,然後隨便買了一個牌子的乳液,攙兌著泉水裝進分裝瓶,然後交給香椿,這樣也就將香椿打發過去了。
不過,寧夏這幾天卻開始心思恍惚了。
學玉雕的時候,她忙的顧不得想別的,那天經過香椿一提醒,才倏然間發現,聶琛都已經去緬甸好長時間了,按說也差不多該回來了,怎麽著到現在還沒個消息呢?
這天,程爍在教寧夏學基礎的鏤空雕的時候,就看到寧夏不斷的走神,他還以為寧夏是不舒服了,說,“你要是不舒服,今天就別學了。”
寧夏晃回神,有些歉意的說,“不好意思,確實是有點注意力不集中了,也不知道怎麽的,總是心裏慌慌的。”她也知道程爍平時很忙的,每天都會抽出幾小時專門教她雕刻,真的是很難得了,可是她今天真是不爭氣,不知道怎麽了,眼皮直跳,心裏也亂七八糟的,總覺的好像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似的。
程爍有些擔心的望了她一眼,說,“那麽今天就到這裏吧,什麽都是急不來的。”
“不好意思,我今天就是無法集中精神。”寧夏有些歉疚的說著,話剛說完,手機就響了,接聽後,先聽到香椿帶著哭腔的聲音,她心裏猛地“咯噔”一聲響,不知道怎麽的,首先就想到了聶琛會不會怎麽怎麽了?
“我剛剛得到消息……,半個月前……琛少爺和我們董事長,以及寧董事長,在參觀緬甸那邊的一個翡翠礦的時候,礦坑突然坍塌……,他們……”
寧夏聽到這裏,頭“嗡”的一聲響,就像有千斤的鐵錘砸到了她的頭一樣,她眼前金星四濺,身子一下子從椅子上滑下去,人整個甩到冰冷的地上……
“寧夏……”程爍被寧夏突然出現的狀況,嚇得臉色大變,急忙衝到她的麵前,將她抱了起來,隻看到寧夏那雙原本漆黑清澈的大眼睛,就那麽直愣愣的瞪大著,卻沒有焦距,嘴唇發青,臉色蒼白的跟雪一樣。
“怎麽了?寧夏?你別嚇我……”不知道為什麽,似乎有一隻手狠狠的從他的心裏抽走了什麽似的,程爍覺得心口痛得有些不知所謂。
好半天,寧夏似乎才從一個巨大的漩渦裏爬出來,她聲嘶力竭的重複的喊住“聶琛”的名字,然後力氣大得都讓程爍覺得不可思議的,猛地掙脫開程爍,然後向門外跑去,隻是她還沒跑到門口,那酥軟無力的腿,就讓她又狠狠的摔倒地上,她的嘴巴猛地撞到堅硬的大理石地麵,磕得鮮血立即從她的嘴巴裏流出來,但是她全然都不知道疼似的,沒力氣站起來,就用爬的,向著外麵爬過去,那含著血的嘴裏,不斷的低喃著,一個人的名字……
聶琛……
程爍三步並作兩步衝到寧夏麵前,將她從地上半抱進懷裏,阻止她繼續往外爬,此刻的他心裏頭隻想著讓寧夏鎮定下來,他不能讓這樣情緒失常的寧夏從他麵前走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不管,他隻知道,他不能讓寧夏出事!這是一個當師父的,對徒弟最基本的關心,他就是這樣堅定的認為著。
“放開我……”寧夏跟瘋了一樣,狂命的掙紮著,想要從程爍的懷裏掙紮出去,程爍死命的抱住她,怎麽樣都不肯鬆手。
沒有理智了的寧夏,抓不開程爍的手,急的就用牙齒咬程爍的胳膊,可是任由她咬得程爍痛得冷汗都下來了,程爍仍舊死死的抱住她不撒手。
“寧夏,你冷靜點,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