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頓了一下,寧夏還是將想說的話咽下去了,對著蕭宸微笑著說了聲,“以後不會這樣了,不會再讓你擔心了。”
蕭宸的表情這才緩和下來,不過他的眼神裏卻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類似心虛的那種,寧夏正巧將他的這一抹眼神看在眼裏,挺奇怪他怎麽會這樣的情緒,隻是她也懶得研究,告訴自己一定是錯覺,蕭宸又沒毛病,好端端的心虛個啥?
蕭宸情緒平靜下來,才開始問寧夏,“剛才看到什麽人了?”
“索朗!一個也喜歡賭石的藏族人。”寧夏眉頭微蹙,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疑惑。說實話,她現在對索朗有些陰森森的感覺,最厲害的苗蠱,她的水晶蠱王,竟然能被索朗的血液毒死,還有什麽比這個能讓寧夏感覺更驚悚的?現在她到了C市,竟然能遇到索朗,真的讓她感覺有點太不可思議了。要知道廣州和C市一個天南一個地北,C市又不是賭石的名城,在這裏能見到索朗,不算奇怪的話,那什麽才能算奇怪?
蕭宸眼神裏閃過一絲驚惶,似乎這個名字讓他十分敏感,隻是很快就像潮水般迅速的退去,微笑著點點頭,說了句,“熟人啊。”
寧夏點點頭,她覺得那個索朗的事無法對蕭宸解釋,且跟蕭宸說了也沒什麽用,也就不願意涉及。
離開機場,兩個人先找了酒店住下,然後寧夏約了幫她處理遺產官司的律師密談好幾個小時,等密談結束的時候,明顯的看到寧夏的臉上流露比較輕鬆的神色。
幾天之後,寧夏挺順利的將鄭嚴竣那百分之三的股份過戶到她的名下。算一算她名下的股份已經達到寧氏集團的百分之八了,等她拿到她母親王靜瑜的那部分遺產,她在寧氏集團的股份就已經達到進入董事會參加集團管理的資格了。寧夏覺得她離她的目標已經越來越近了,心情變得挺好的。
事情處理完了,寧夏要馬上趕回廣州去,珠寶展近在眼前了,她必須回去趕緊準備。
臨行之前,她讓蕭宸陪著她去陵園祭奠了下她的母親和外公,在他們的墓前重新念了一遍她的誓言,無法付出什麽樣的代價,她也要拿回寧氏,將陸香芹那個賤人打入地獄。
離開陵園後,寧夏感傷的情緒嚴重,一直悶悶不樂的,蕭宸想安慰她,卻又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就默默的陪在她身邊。晚上的時候,寧夏又讓蕭宸陪她去外公的故居看一下。
她小時候一直和父母住在外公家裏,那古樸的四合院給她留了很多故事,小時候的她喜歡依偎在藤椅裏,在院子裏的葡萄架下聽外公給她將很多有趣的故事。
在王之山去世之後,寧遠就執意將那四合院賣掉,然後搬了新家,所以這個四合院已經不屬於寧家了。
寧夏也是隔了數年第一次回到這裏,發現變化還真大,周圍的景物改變不少,讓她還真有點物是人非的感慨。
“這門口的石獅子呢?怎麽沒有了?”蕭宸突然間說出這樣一句話,讓寧夏好奇怪的對著他瞅了個半天。
“你怎麽知道這門口有石獅子?”寧夏用研究的眼神盯著蕭宸,越發的覺得他好奇怪。
蕭宸嗬嗬一笑說道,“憑經驗,看這樣四合院的建築風格,和鳥獸的裝飾等級,就能知道這宅子以前的主人什麽樣的社會地方,像眼前這宅子在古代叫做府第門,門口不但會有石獅子,那石獅子頭上還有區分主人官職地位的鐵疙瘩……”
寧夏點點頭,她聽外公講過他們家門口的石獅子的故事,知道蕭宸說的全部正確,本來對他的話有幾分多心,這會兒也就當作蕭宸學識淵博,除了對他有好些的佩服,也就沒半分的懷疑了。
“這門口確實有兩個大石獅子的,石獅子的頭上麵至少有十個鐵疙瘩,後來這石獅子被我父親捐獻給政府了。”寧夏說到這裏還真的覺得挺感慨的,她那個老爹唯利是圖,做了很多讓人情感上都無法理解的事。
蕭宸又是嗬嗬一笑,說道,“哦,這樣啊,我說呢,這樣氣派的宅子,沒有石獅子真的很奇怪!”
寧夏苦笑了下,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瞧得出來她有些壓抑了。
這時,不遠處突然傳來難聽如鴨叫的男人聲音,寧夏聽到這個聲音,臉色馬上一變,回頭望去,果然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她急忙拖著蕭宸迅速的躲到一棵古樹旁邊,然後對著聲音的來處窺探過去。
居然是索朗,寧夏越發覺得眼前的事情詭異的讓她頭皮發麻,在機場遇見索朗也就算了,C市又不隻是她自己的,隻許她來,不許別人踏足的,偶遇到索朗也沒什麽好奇怪的,但是現在又這麽巧的遇到,就不能說不奇怪了。
聽著那個索朗在問路,更讓寧夏心驚的是,他竟然提到她外公王之山的名字,寧夏的臉色立即白的跟紙一樣,眼前這樣的情況分明是索朗在暗中調查她?難道她之前在地下賭場贏了他,讓他心有不甘,所以才跑到C市來查她的老底了?
要是真的讓索朗盯上,那後果應該會很可怕吧。要知道像司棠那麽卑鄙無恥的人,和索朗有了牽扯,都怕的要命呢。這個比毒蠱還毒的人,寧夏又有什麽膽子說不害怕?
打聽完路後,索朗最後走進了那個老宅子,沒會兒就被保安趕出來了。寧夏對這個倒沒什麽奇怪了,現在這房子已經是一家文化企業的資產了,像索朗這樣的外地人自然不容易得到人家的歡迎。
索朗離開前,還是不停的在打聽王之山的下落,一遍遍的聽到王之山早些年就已經去世的消息,還是不信,後來那個幫他的人,都急了,一邊罵著他神經病,一邊生氣的走開了。
寧夏見索朗對著那宅子發了會兒呆,然後表情抑鬱的離開了,她心裏還真有些發怵,這麽一個比毒蠱還要毒的人,要想不害怕得需要多麽強大的膽氣啊。
一趟C市之行,讓寧夏落實了寧氏集團股份的事,但是卻給她的頭上罩了一片烏雲,讓她的心裏充滿陰霾。
好在她現在也沒多少時間去放任她的小情緒,要抓緊時間準備參加珠寶展的翡翠了。
另外讓寧夏稍微有些慶幸的事是,唐鏡那個家夥好像已經離開廣州了,也不知道藏到哪個荒山野嶺了,寧夏打電話給他總是聽到“用戶不在服務區。”
找不到那個家夥最好,寧夏又沒發瘋,不會那麽期盼總是害她遇險的人經常在她眼前晃悠。
蕭宸也是好樣的,回到了廣州也不顧旅途疲憊,一進家就到地下室去了,說要趕緊將那塊金線翡翠雕出來。
寧夏一直站在他身邊看著,時間久了,她看到蕭宸額頭上滲出的汗珠,一顆顆的從額頭上滑下去,而他戴著麵具,連擦都不能方便擦,心裏就有些說不出的感覺,有一定的同情在裏麵,還有種她說不出來的成分摻雜著,她也說不清楚。
這個時候,她開始認真的考慮要不要幫蕭宸治好他的臉,這天氣越來越熱了,戴個口罩都會覺得捂得慌,何況他臉上整天捂著這麽一個銀製麵具的?
寧夏眼睛骨碌碌的轉著,少頃,她像是忽然想起來什麽似的,跑到上麵去了,等她下來的時候,手上端著一杯水,手上還拿著一條濕毛巾。
“渴了吧,來喝點冰水。”寧夏笑著問蕭宸,然後將那杯水遞給蕭宸。
蕭宸說了聲謝謝,將杯子接過來,他的手指碰到杯壁的時候,立即感到那沁涼沁涼的水溫,透過杯子傳達出來,他一口氣將冰水喝完,感覺著這水口感就像是那種深山裏的山泉水,好喝的不得了,隻是這樣的水,他似乎喝過,味道熟悉的不得了。
“以後在我麵前就不要戴著麵具了,現在的天太熱了,你會受不了的。”寧夏將空杯子從蕭宸手裏接過來,然後將濕毛巾遞給蕭宸,那濕毛巾沒絞盡水,從毛巾上不斷的有水珠滴下來。
蕭宸下意識的想將毛巾擰的幹一些,卻被寧夏急忙喊住,她說,“故意沒將毛巾擰幹的,這樣你敷敷臉,感覺會舒服點。”
蕭宸點點頭,別開頭,摘下麵具然後用那濕毛巾擦著臉。別說被這濕毛巾擦過臉,讓蕭宸覺得他的臉上有種很舒服感覺,清清涼涼的,像是塗了層薄荷油。
寧夏好像挺在意蕭宸擦過臉後的感覺,問道,“怎麽樣?舒服點了吧!”
蕭宸背對著寧夏,將毛巾遞給寧夏,然後迅速的將麵具帶回,不管寧夏怎麽說,他還是無法讓自己接受他自己的樣子,讓真實的顏容就呈現在寧夏麵前。
寧夏還想試著說服蕭宸,讓他在她麵前就不要戴麵具了,但是她還沒說呢,蕭宸突然痛苦無比的捂著臉,痛吟出聲。
這可下了寧夏一跳,因為她往那條濕毛巾上動了點手腳,包括那杯冰水,其實都是她的空間泉水,這空間泉水功效強大,從來隻有救命治傷的療效,根本就沒發覺這泉水能害人的,怎麽這次對蕭宸就不靈了呢?
寧夏真嚇死了,惶恐的問著蕭宸,“怎麽了?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