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院不算大,但是整個襄平城就算這座太守府有點樣子。姬丹來了,這裏便成了太子行宮。眾人正在安頓下來,天色尚早,姬丹帶著荀達,以及幹疤、石頭等侍衛換上便服,上街去看看。
襄平城不大,居民數千,主要街道就隻有三四條。想起這裏便是自己日後發展的根基了,姬丹興致頗高,信步走在街上,觀看兩邊的商鋪和行人。
這裏商鋪不算多,路上行人也沒有多少,與薊城相比遠遠不如。但這裏畢竟是郡府所在,吃、穿、住、行、樂各方麵的店鋪都可以找到。走在街道上,想起自己穿越前來自一個江南小鎮,與襄平規模也差不多,每當這個時候,街上行人也是行色匆匆,姬丹心中升起一股親切感。
突然見到前方路邊小攤掛著一條幅“鐵嘴斷命”,一位老先生悠閑地坐在小攤邊,正在翻看一本書,看上去還頗有幾分仙風道骨。
姬丹來了興趣,與荀達對望了一眼,走上前去,問道:“這位老先生,你這裏是算命的嗎?”
老先生抬起頭來,說道:“是,麵相、測字、八卦無所不能,前程、婚姻、壽辰無所不包,這位小兄弟是要哪一樣?”
“那就先看個相吧。”
穿越之前,姬丹對風水、算命之類的的事情並不相信,但是穿越這件事情讓姬丹開始對這些事情不那麽排斥了。試想連穿越這種事情都會發生,還有什麽不可能的?
老先生端詳片刻,說道:“這位小兄弟五嶽豐朝,額如金城,雙目炯炯,乃是大貴之相。”
聽到這裏,姬丹笑而不答。自己本來便是太子,有大貴之相也不足奇。
“不過,”老先生接著說:“小兄弟雖貴,然上庭隱隱有一道青線,阻隔前途運勢。而且嘴唇紫黑,最近必有阻礙,怕命不久矣!”
“嗯!”旁邊的幹疤聽了,手握佩刀刀柄,便要上前將其拿下。
姬丹急忙阻止,說道:“命由天不由人,凡人豈能輕易識斷?老先生,謝謝啦。”說著轉身便往遠處走去。
“小兄弟請留步!”身後卻傳來算命先生的聲音。
“怎麽,你還有什麽事?”姬丹轉過身來,略顯慍怒,問道。
不料,老先生幾步走到姬丹背後,仔細端詳,然後才轉到姬丹麵前,說道:“相君之麵,位不過封侯;相君之背,隱隱然有龍盤虎踞之象,君臨天下之氣,貴不可言!”
姬丹聽了一怔:“相君之麵,不過封侯,相君之背,貴不可言。這話怎麽這麽熟悉!難道是說…”想到這裏,姬丹急忙追問道:“老先生是否可以說得詳細些?”
算命先生微微一笑,搖搖頭道:“天機不可泄露,我們算命的也隻能點到即至,否則就會折損陽壽!”
見算命先生不肯繼續說下去,荀達上前說道:“這位老先生如此精於此道,不如替我也算上一算。唔,這樣吧,我要測字!”
老先生拿出筆墨,說道:“請賜字!”
荀達想了想,揮毫寫出一個“田”字。
算命先生端起這個字,說道:“好!田乃五穀之所產出,萬民之所依存。先生必能執掌天下,為萬民宰也!日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建功立業,光宗耀祖不在話下。”
荀達喜道:“老先生之意,我有宰相之命?”
“正是!”接著,算命先生話鋒一轉,說道:“不過,先生這個田字,上寬下窄,左右不均。字雖然好看,然而機巧有餘,剛正不足。用於權急機變,天下少有出君右者;用於治理天下,卻怕行事欠公允,難以令萬民敬服,天下歸心啊!”
“哈哈哈,能位至丞相一職,荀某還有什麽不滿意的?”於是兩人重賞算命先生,
告辭離開。之後,一行人繼續沿著街道向前走去。
“相君之麵,不過封侯;相君之背,貴不可言!這不是算命先生對明朝永樂大帝朱棣說的話嗎?”姬丹一邊走,一邊想道:“當時朱棣臣服於自己的親侄子建文帝,被封為燕王領兵鎮守長城一帶。後來起兵反叛,果然奪得天下,成就永樂大帝之名。我現在與當時燕王朱棣的情景多少有些相似,難道我也要做這條路?”
姬丹現在恨不得找麵鏡子好好看看,自己的背上到底有什麽,才讓算命先生說出這樣的話來。
“太子,”姬丹正胡思亂想間,荀達說道:“此人言辭悖逆,若是傳出去,恐對太子不利,不如…”荀達做了一個殺人的手勢。
姬丹猛然醒悟,低聲叫道:“結巴!石頭!”
“在…在!”
“你們去將剛才那算命先生殺了。記住,要做得隱秘,不許讓人知道。”
“是!”
此時已經轉過幾條街道,結巴、石頭急忙前去尋找,卻撲了個空。四處搜索,也不見算命先生蹤影,打聽了一下路邊小攤,都說不認識什麽算命先生,隻好回來稟報姬丹。
“天下能人異士果如過江之鯽,這小小的襄平居然也有這樣的人物!”姬丹心中想道。
“太子回來了!”
姬丹回到自己房中,已是日暮時分。房中迎出一名女子,正是襄平城外悅來客棧中的少女。此女名為桑兒,當時客棧的人都死了,姬丹看著她可憐,就索性帶了回來,做個奴婢。
臨走時,姬丹把她爺爺和店小二找個地方起了個墓,立了個碑,並答應桑兒回來後明正典刑,殺那兩個兵卒,替她爺爺報仇。桑兒非常感激姬丹,心甘情願跟姬丹來到這裏了。
“桑兒,大家可安置下來了?”姬丹問道:“你對這裏可滿意?等過幾天有空了,我派人去打聽你的雙親。”聽桑兒說這裏邊患不斷,有一次胡兵來襲,桑兒祖孫與其父母失散,從此多年,一直沒有找到。
“謝太子。女婢覺得這裏挺好,能伺候太子是奴婢的福分。”
“嗯。明兒我們要去野三坡軍營,你把這兩幅圖交給街頭的鐵匠鋪,命他們各打造五百副。”姬丹吩咐道。
這兩幅圖是姬丹來之前與鞠武等人一起繪製,用做馬蹄鐵和馬鞍。沒有馬蹄鐵和馬鞍,騎兵的戰力無法發揮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