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了桑兒一眼,說道:“你也知道我衛滿?”
“那當然。”桑兒恭敬地說道:“將軍領兵抗擊朝鮮,替大燕守遼東,替太子守遼東,美名早已傳遍遼東,小民豈能不知?”
衛滿聽了,盯著桑兒看了很久,好像見到什麽怪物一樣。接著,衛滿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替大燕守遼東?替太子守遼東?哈哈哈,我乃是天威將軍,受命於天,姬丹那小兒豈能管得了我?”
“呃!”聽到衛滿這麽說,頓時桑兒原來對他的好感蕩然無存,一時說不出話來。
衛滿接著說道:“你也不用謝我。既然是西安平的人,那就是我衛滿的子民。不過記住,我衛滿才是你的主子!”說著,又哈哈大笑數聲,揚鞭往前走去。
沒走出幾步,衛滿身邊那人上前對他說道:“衛將軍,此人好像我認識。”
此人便是衛滿新任命的軍師,仇好。上次仇好順利勸說衛滿出兵攻打文邑,又撮合了衛滿與張娃的婚事,在兩邊都立了大功。衛滿也不食言,竟然真的封仇好為軍事,成為衛滿的重要謀臣。
如今仇好誌得意滿,隻覺一生坎坷,到如今才真正有了一展身手的舞台。從此,仇好對衛滿忠心耿耿,出謀劃策,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恨不得替衛滿去死。
聽到仇好這麽說,衛滿心中好奇,問道:“哦,他是什麽人?”
“桑兒,郡守府中的桑兒。”
“桑兒?”衛滿聽了先是一愣,然後馬上反應過來說道:“你胡扯,桑兒是個女的,那人分明是個男…”說到這裏,衛滿停了下來,眼睛一亮,說道:“莫非是女扮男裝?”
“就是!”
衛滿想了想,目光又恢複平靜,說道:“是桑兒又如何?她不過是個婢女。”
“將軍有所不知,”仇好解釋道:“桑兒雖是婢女,但是我聽說她在郡守府做事,完全像個女主人。這說明什麽?這說明太子與其關係非同一般,桑兒也絕非普通的婢女。以仇某之見,此乃奇貨可居也!”
衛滿醒悟過來,急忙吩咐道:“快,回去!”然後急忙命令大家回頭追去。
桑兒跟在幾人後麵,慢慢前行。突然見到衛滿一行又回來了,將她團團圍住。桑兒正自納悶,突然衛滿大喝一聲:“桑兒!”
“啊?…我就是!”桑兒不善掩飾,嚇了一跳,也沒有做什麽掩飾。現在做什麽掩飾也沒用了,倒不如大大方方地承認。
“哈哈,果然是你!還請你跟我到我軍營去走一趟!”衛滿說著,手一伸,道:“請!”
回到軍營,衛滿對仇好問道:“軍師,這個桑兒如何處置?”
仇好低聲說道:“將軍,您是否記得臣說過奇貨可居?”
“是,剛剛說過的話,怎會不記得?隻是這奇貨如何個利用法?”
仇好看了看左右,神秘地說道:“請將軍屏退左右,臣有話說。”
衛滿甩甩手,吩咐左右:“你們都退下!”
“是!”
等左右退下,帳中無人,仇好上前說道:“將軍,太子治理遼東,深得民心。恕臣直言,您雖自封為天威將軍,但是在遼東百姓眼裏,這個稱號並沒有合法性。目前看來,隻有從太子口中傳出來的封號,才能被遼東百姓認可。也隻有這樣,您的位置才會穩固。”
“哦?”衛滿皺皺眉,想了想,說道:“你是說…”
“對!”仇好把手一揮,說道:“向太子要個郡守當當。”
衛滿默認片刻,大笑道:“好!如果能用這個小妞換來個郡守,以後本將軍再出兵平定遼東,那整個遼東就要改姓了!軍師,你幫我起草一份書信,本將軍這就派人送給太子,看他如何應付!”
遼東的消息早已傳到西北平,姬丹與劇辛的大軍已經隔著灤水對恃了幾天了。這幾天下來,劇辛的大軍已經一切就緒,就等著劇辛一聲令下,便可渡江北上了。
而姬丹這邊也修整了幾天了,軍馬早已調集在灤水岸邊了。姬丹調集了兩萬三千兵馬,這已經是現在能調集的極限了。樂閑的差不多五千士卒還在封水邊,以防劇辛東渡封水,襲擊姬丹背後。
田光征調了差不多五千兵馬,不過這些兵馬都用於鎮守與遼東接近的臨渝城,防止朝鮮兵入侵。
現在姬丹的兵力全線吃緊,遼西的東邊有朝鮮十幾萬大軍,遼西的西邊封水一帶要防著劇辛分兵襲擊,西北平南邊正與劇辛對恃著。麵對如此緊張的局勢,就連遼西的百姓也開始不安了,紛紛往北邊深山中逃避。
本來姬丹還不急著與劇辛一戰,但是現在弦繃得太緊,唯有尋找突破口,才能將局勢穩定下來。這天姬丹的決戰書已送到劇辛手中,日期便定在明日。
“戰,或能生,不戰則必亡!”姬丹這麽對自己說。
第二天一早,灤水兩邊軍馬齊集,姬丹在眾將的簇擁下,騎著黑旋風,披掛整齊,領著大軍來到灤水邊。而劇辛也在對岸軍中。
劇辛隔岸在馬上拱拱手,說道:“太子別來無恙!”
姬丹靜靜地看著他,說道:“托你的福,本太子安然無恙!”
劇辛自覺無趣,說道:“太子,你我隔著灤水決戰,甚是不便。不如你引兵退出二十裏,等我渡過灤水,再行決戰。如何?”
姬丹剛想答應,荀達在一旁提醒道:“太子,提防使詐!”
姬丹反應過來,大聲說道:“先王已死,本太子便是燕王。自古隻有臣讓君,從未聽說君讓臣。還是你往後退二十裏,本太子引兵渡河,再行決戰。”
劇辛默然良久,手一揮,說道:“大軍後隊改前隊,後撤二十裏擺陣!”
看著劇辛的大軍緩緩向後移動,荀達對姬丹說道:“太子,等會我軍渡江,萬一沒有渡完,劇辛便突然殺至,大軍如何抵擋?”
“軍師多慮了!”姬丹不以為然,說道:“劇辛雖然也領軍打仗,但他是法家出身,做事迂腐不堪,豈會哪裏會有這些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