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縣縣衙大堂上,阿史那拔邪正有滋有味的嚼著一盆肉幹。
這肉幹肉質鮮嫩,滑-順無比實在是世間不可多得的美味。自從率軍攻入密縣縣城,阿史那拔邪每日便要食用整整一盆的肉幹以作滋補。
若問這肉幹與尋常之物相比有何差異,為何如此得阿史那拔邪的讚賞,原因恐怕隻有一個--這肉幹是人肉做的!
阿史那拔邪喜食人肉,這在曳落河軍中,已經是一條公開的秘密。每每率領麾下驍騎攻下一城,這位前突厥王侄便會下令搜綁城中十六以上二十五以下的妙齡男女,用鐵刷子刷下他們的肉片,再將人肉曬成幹供他食用。
據說這個年齡的男女皮肉最為緊俏,入口筋而不老,既是美味。阿史那拔邪通過常年的積累摸索,最終定下了這一規矩。
不過讓他懊惱的是,河南道北部的城池雖然多,但城中百姓多是一貧如洗,黑膚黝麵,瘦的皮包骨頭,整個剝了皮也沒有幾斤兩的幹肉。
這兩腳羊吃的不好,生出的肉也不緊嫩,吃起來沒什麽嚼頭!
不過自從攻破了東都後情況大有改觀。阿史那拔邪奉命蕩平洛陽周邊的縣城,一個個掃了下來,阿史那拔邪發現這些東都周遭的縣城,肉牲的皮質要比河南道北部好上許多,這讓他心中大喜。
曳落河本就有以人肉充作軍糧的傳統,隻是因為剛剛攻下了洛口倉,倉中米糧充足解了燃眉之急,這才暫緩了搜捕唐民的進程。但在阿史那拔邪看來,米糧隻是主食,人肉卻是小菜兩者並重,皆是不可或缺。
“啊,啊!”一聲慘叫傳來,阿史那拔邪放下的手中肉幹饒有興致的向堂下瞅去。
隻見一個赤身裸體的少年男子被綁在木架上,正被兩名胡兵端起一盆盆燒的滾沸的熱水潑著。
“啊!啊!”
裸體男子身上迅速起泡潰爛,緊接著一股濃烈腥臊的氣味傳來,他竟然失禁了!
“真晦氣!”阿史那拔邪蹙了蹙眉揮手道:“拖下去埋了!”
經過了濁氣侵染,這隻肉畜便是不能吃了。難不成讓他堂堂的曳落河猛虎部特勤吃染了穢-物的肉幹?反正這城中的兩腳羊多的是,再換一隻來刷便是。
立刻有親兵上前把已經半死不活奄奄一息的赤裸男子卸下抬走,不多時的工夫又有一個綁敷成粽子的男子被駕了上來。
“潑!”
阿史那拔邪隨手捏起一條肉幹丟入口中,微笑著下令。
“啊!啊!”
又是一聲嘶力竭的聲音,這是多麽美妙啊!
阿史那點了點頭,衝親兵吩咐道:“刷掉外皮,我可不要吃熟的。”
那親兵自是心領神會的上前用一柄燒紅的鐵刷子朝那男子身上刷去。
“啊,殺了我吧,求求你,殺了我吧!”
一聲比一聲撕裂的慘叫傳來,可那親兵卻似被激起了獸欲,越來越起勁。不過過了半柱香的工夫,那漢人男子身上就已經能看見森森白骨了。
“報,報,將軍,阿史那拔邪將軍!報!”
正當阿史那拔邪欣賞著這一美妙時刻時,一名哨騎突然衝入了縣衙跪倒在地稟報了起來。
“出什麽事了?慌慌張張的!”
阿史那拔邪微微不愉道:“難不成你和漢家小娘皮歡好時折了銀槍,來向本將軍訴苦?”
對自家將軍的脾性早有了解,那哨騎也不惱隻道:“是唐寇,城中發現大量唐寇啊,將軍!”
阿史那拔邪聽後竟是哈哈大笑道:“唐寇?哈哈,唐寇?”他捂著肚皮拚命忍著笑意可還是連連笑出了聲。“唐寇,哈哈,笑死我了。笑死我了。”
“將軍,城中真的有很多唐寇,人數,大概有兩千多!”那親兵卻是不肯就此放棄,又一遍的強調道。
阿史那拔邪聽到這覺得這哨騎不似說假,蹙眉道:“你在哪裏發現的,他們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那哨騎搖了搖頭:“全城皆是唐騎,人數太多了,他們從四麵八方而來,許是,許是唐人開始反攻了?
“放屁!如今唐寇被陛下的大軍壓在關中不敢露頭,怎麽可能反攻。估計便是哪個不要命的縣尉領了一群扛著鋤頭的鄉勇民夫。隨我來,我倒要看看是誰活膩歪了,主動來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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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十分的北風很冷。
望著巷口不遠處那千餘胡騎,李括冷冷道:“聽聞安祿山當年苦心訓練這八千曳落河,竟不惜親自下場演示。如今安賊反叛,八千曳落河作為一柄利刃無往不利,近乎是安賊的殺敵法寶。不過這八千人總共就這麽點,是死一個少一個。不知道今夜後安賊知道我滅了他逾千名曳落河,會不會氣的昏死過去。”
周無罪單手挽著馬韁,用火把朝前側點了點笑道:“這可是他的老本,估計安賊看的比自家小子都重。七郎,今夜之後你怕成了安祿山那廝的頭號宿敵了。”
“反正想殺我的人已經這許多,多他一個不多。既如此,我們便殺個痛快!”李括攤了攤手自嘲道。
“不自量力的胡狗,濮爺爺今天便讓嚐嚐苦頭!”濮大錘掄起一對鐵錘道:“都督,便讓我打頭陣會一會這群胡狗!”
李括點了點頭冷冷道:“記住,一個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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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駕!”濮大錘狠狠的抽了一記馬鞭,朝百步外的敵陣疾馳而去,在他身後跟著數百名銅武營的老兵。這條巷道太窄,不能容納大軍同時通過,他便主動請了先鋒,搓搓胡兵的銳氣。
“弟兄們,殺了他們替慘死的父老鄉親報仇!”
濮大錘單臂舉起鐵錘,鏗然吼道。
“報仇!報仇!”
“殺光胡狗,殺光胡狗!”
“還我山河,血債血償!還我山河!”
一時群情激昂,銅武精騎一邊疾馳一邊振臂高呼,如同一隻豹子片刻後就要將眼前的敵軍撕成碎片!
“為了大唐!”
馬蹄踏在青石板道上發出聲聲脆響,一條銳如利矢的火龍迅如霹靂的插入了曳落河陣中。
砰!
兩支騎兵相撞發出一聲巨響,這是最直接的碰撞,這是最鐵血的碰撞。
兩支軍隊,兩個民族,兩種文明。
沒有人在乎你是誰,這是兩支都想獲得勝利都想活下去的軍隊。
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濮大錘殺入陣中便暴吼了一聲,掄起鐵錘朝一名近前的奚族武士砸去。那胡兵不曾見過這對鐵錘的厲害竟然不去躲閃揮刀劈了過來,濮大錘輕巧一撥便挑飛了彎刀,順勢一掄徑直砸向了奚族武士的胸口。
“哢!”
“噗!”
肋骨斷裂的聲音和鮮血噴湧的聲音相繼傳來,那強壯無比的奚族武士經此一擊眼前立時漆黑一片身子一軟便跌下了馬背。
濮大錘卻是並無停歇,左掄右砸,片刻的工夫就撂下了五六名曳落河,他殺的興起,一副鐵錘舞的虎虎生威一時竟然無人可擋!
“來啊,哪個雜種還想跟爺爺我練練,來啊!”濮大錘放肆的大笑著,收起鐵錘拔出一柄斷柄重刀朝前馳去。
“倏!”
“倏!”
“將軍小心!”一名親兵趕上前來伸出木盾護在了濮大錘腰間,隨後兩支箭矢沉沉的砸在了上麵。
“他奶奶的!竟然敢暗算老子!”曳落河的這一做法徹底激怒了濮大錘,從鄰近親兵手中奪過巨弓,濮大錘深吸了一口氣隨後將巨弓拉了個滿圓。
“倏!”
銀灰色的箭矢猛然射了出去,穿過重重人頭,直取阿史那拔邪!
阿史那拔邪大駭,連忙扔掉手中弓弩一個側身藏到了馬腹下,便是這般他的小臂還是被箭矢擦傷,痛的他呻吟不止。
“該死,給老子殺了他,殺了他!”阿史那拔邪大怒,在親兵的攙扶下重新翻上馬背,這個殺人無數的魔頭對濮大錘下了死令。
此令一出曳落河將不惜一切代價向濮大錘發起圍攻,直到取下他的首級或者自己全部陣亡。
“嘿,直到你濮爺爺的厲害了吧!”濮大錘冷冷一笑便要追身上前與眾曳落河纏鬥。
“濮將軍,都督隻是讓您挫傷曳落河的銳氣,沒讓您孤軍深入啊!”一名親兵見濮大錘竟想血-拚到底連忙衝了出來,勸阻道。
“那幫胡兵就是一群軟蛋,也不知道河東道的那幫飯桶怎麽把他們吹得神乎其神,狗屁的曳落河,老子眼裏就是一群廢物。這樣的人根本不必都督出手,俺老濮一對鐵錘就足以把他們砸的滿地找牙。”
“衝過去,殺光他們!
濮大錘一馬當先的向前馳去,帶起兩側颯颯寒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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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疲憊不堪啊,碼字真是體力活,稍微歇一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