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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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閻羅殿【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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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閻羅殿

“老不死的,把你的臭腳丫子拿開。”紅光滿麵的胖道士土垚子怒道。

“你就是老死的,老死還沒人送終。”遊散人不服氣的罵道。

“誰說的,我們家的不同會不給我送終嗎?你這是妒忌,看我有個孫女會給我養老而妒忌。”土垚子抖著胖嘟嘟的下巴反駁道。

“是,我是妒忌,那也與你沒有半點關係,要是我有不同這樣聰明伶俐的孫女,到時候妒忌的人是你。”

……

王肅觀皺起了眉頭,怎麽來到馨饈閣還不得消停,又要遇到那又臭又硬的遊散人了。

蘇婉怡卻仿佛無事人一樣看著王肅觀道:“看你苦口婆心的解釋了老半天,我要再不原諒你,倒顯得我小家子氣了。我最後再問你一遍,你真的不知道那副對聯的意思?”

王肅觀立刻搖頭,大呼道:“我當然不知道,我怎麽可能對你說那種話,當時真是沒經過大腦,想到捉紅巾軍時見到的那幅對子,便讀了出來,天地良心。”

蘇婉怡看到相公著急的樣子,又好笑又好氣,嗔了他一眼:“你校尉大人能有多點俸祿,看我今天能不能把你吃窮。”

王肅觀剛想搭腔,卻聽見一位少女咯咯笑道:“姐姐,有我皇仙女在,校尉大人的俸祿再少,我也有辦法幫他轉運,讓他有錢付賬。”

二人同時向那少女看去,隻見那少女約莫十四五歲,身穿黃色紗裙,腰間用水藍絲軟煙羅係成一個淡雅的蝴蝶結,墨色的秀發披散著,在頭頂左右各挽一個髻,用黃色絲絛綁住。兩個髻上麵斜插著兩根黃金簪子,簪子一端懸著兩個黃金小鈴鐺,隨著少女的動作發出隱約可聞的清脆鈴音。

隻是抬眼一看,便見她肌膚晶瑩如玉,未施粉黛,清純可人,真可謂:粉膩酥融嬌欲滴。

此刻,那少女正坐在二道中間,不厭其煩的聽著二道打口水仗。

王肅觀驚豔於其絕世姿容,心中大讚一聲:“這些日子真是走了桃花運了,怎麽到處都能見到如此美女。”

那少女感覺到了王肅觀欣賞的目光,盈盈一笑,卻不動怒:“姐姐,你相公太討厭了,這麽盯著人家。”

王肅觀萬萬沒想到這少女竟然如此開放,剛想解釋兩句,卻聽見蘇婉怡回應道:“妹妹你長得像朵花一樣,一些蜜蜂啊蝴蝶啊,自然喜歡圍著花飛了。”

蘇婉怡言外之意,無非是說少女招蜂引蝶。

王肅觀最怕女人之間的戰爭了,正愁如何轉移二人矛頭,卻見那少女竟不生氣,反而嫣然一笑,起身姍姍挪步,走了過來。

遊散人和土垚子仿佛看到了肥羊一般看著王肅觀,就差流口水了。

“大哥哥、大姐姐,那邊太吵了,我和你們坐一桌成不?”少女說著,老實不客氣的坐了下來。

有個這麽漂亮的小妹妹坐在身邊,王肅觀倒沒什麽意見,可蘇婉怡著實有些不耐煩,自己好不容易和相公出來一次,怎麽多了這麽個討厭鬼。

“不成!”蘇婉怡一拍桌子,斬釘截鐵的回道。

少女卻仿佛沒聽見一般,死皮賴臉的坐了下來,看著王肅觀道:“大哥,我叫皇甫不同,人人都叫我皇仙女,因為他們說我是天仙下凡,不但人長的漂亮,還能知過去未來,驅邪避凶。讓我給你看一看,保證你從此轉運,遠離妖邪侵擾,髒東西再也無法接近你了。”

皇甫不同在提到“妖邪”和“髒東西”的時候,還刻意看了蘇婉怡兩眼,其意不言而明。

蘇婉怡雖然生氣,臉色陰晴不定,卻靜靜的坐著,看王大校尉你如何應付這小妖精。

王肅觀淡淡一笑,先要了一壺茶,認真的看著皇甫不同,替她倒了一杯茶,道:“如此,倒要請教請教了。”

皇甫不同嘖嘖兩聲,歎聲道:“哎,哪有這樣招待皇仙女的。我看你命格早斷,想來應該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你命犯權貴,注定多災多難,隻有本仙女才能幫你,讓你逢凶化吉。”

聽到“死過一次”四字,蘇婉怡悚然一驚,認真的看向皇甫不同,不由鄭重起來了。

王肅觀帶著幾分鄙夷的口氣接道:“如此說來,我得先請你吃頓好吃的,然後再請你開壇施法,為我逆天改命了?”

皇甫不同橫了王肅觀一眼:“什麽話?瞧你那不屑的神情,莫不是將本仙女看成蹭吃蹭喝的人了。”

“妹妹你穿著優雅得體,怎麽會蹭吃蹭喝呢?”蘇婉怡剛才還與皇甫不同針鋒相對,水火不容,一聽對方似乎真有道行,話頭立刻轉了,“妹妹如懂麵相之學,還請幫幫我相公。”

王肅觀無奈的苦笑起來,我的傻婉怡啊,這種騙人的把戲你還信?

皇甫不同又嘖嘖兩聲,擺出一副神棍的模樣,搖頭晃腦的道:“本仙女雖懂‘山醫卜星相’五術奇學,可……唉……無藥可救啊,無藥可救,除非……”

蘇婉怡急了。

王肅觀卻被她的樣子逗的笑了出來:“仙女妹妹,那你倒是說說,除非如何?”

“除非……”皇甫不同剛想接口,那邊與遊散人爭吵不休的土垚子起身走了過來,將皇甫不同的話截了回去:“天機不可泄露,你個小娃娃道行太淺,泄露天機會招來報應的,還敢賣弄?”

皇甫不同立刻噤若寒蟬,好像煞有其事一般。

王肅觀心頭暗暗咒罵起來:“敢情捅了騙子窩了,剛來個迷死人不償命的小騙子,現在又跑來個老騙子。”

他心中認定和遊散人混在一起的,八成都是騙子窩裏麵跑出來的,心中非常鄙夷。

土垚子撚須看著王肅觀,看一看,嘖嘖兩聲,一直瞧了良久,忽又看向蘇婉怡,又圍著她打量良久,忽然開口道:“本道爺功參造化,早已看破天機,你二人必有一樁難事,須用黃金十兩打一塊……”

王肅觀一拍桌子,豁然站起,從懷中摸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拍在桌子上,聲色俱厲的道:“你再多說一句,我就割了你的舌頭,拿著銀票從我的眼前消失!”

土垚子被王肅觀嚇的退開,腳下不穩,一跤摔倒,在地上來了個後滾翻才站起身來,一張老臉漲的通紅。

遊散人幸災樂禍的笑起來了:“死胖子,他可不是什麽善男信女,這次撞到刺蝟上了吧,哈哈。”

遊散人一年四季光著腳丫子,也不知道洗不洗腳,左手摳著臭哄哄的大腳丫子,右手抓著豬肘子吃的滿嘴是油,王肅觀看得直想吐。

皇甫不同將土垚子扶起,剜了遊散人一眼,而後樂嗬嗬的將王肅觀掏出的銀票拿到手中,指著王肅觀道:“這是給我師父的醫藥費哦,可不是我騙你……”

話音未落,身旁走來六名小二,其中二人像捉犯人一般將皇甫不同扣住,剩下四人將遊散人和土垚子也從座位上強行拉開,連踹帶罵的對趕著三人。

“這兒不歡迎你們,趕緊結賬走人!”一店小二跟在三人屁股後麵道。

王肅觀愣住了,這是怎麽回事,為何自己剛說讓他們離開自己的視線,就有人跑出來將他們三人趕走。

他和蘇婉怡相對看了一眼,均有些發悶。

這時,又一名店小二走了上來,對著二人恭恭敬敬的彎腰行禮:“小的乃是馨饈閣的小頭目,不敢請教上官在閻羅殿高位,不過能持鬼頭令,但凡上官有任何吩咐,小的無所不從。”

王肅觀恍然大悟,原來馨饈閣竟已被方高峰順利安插上人手,這些店小二便是自己在黑鐵城的暗勢力。

隻是,閻羅殿這個名字,不知道是誰起的。

小二回答,說上頭隻說是黑無常手下的暗勢力,但並沒有人知道這個組織的名號,隻不過大家行刺景泰的黑無常是這股勢力的首領,傳來傳去,便將這股勢力稱為閻羅殿。

王肅觀笑了笑,問道:“如果有事的話,你們如何與上頭聯係?”

小二恭恭敬敬的回應道:“小的隻知道如果馨饈閣有情況,去天通賭坊找王大頭目即可,具體事宜,閻羅殿才剛剛起步,王大頭目也在等上官的指示。”

王肅觀大概能猜到天通賭坊極有可能是蓋誌新負責的最大的場子。蓋誌新有個心腹,人稱王通吃,喜歡賭博,那王大頭目,隻怕就是王通吃了。

他這幾日忙著紅巾軍的事情,已經焦頭爛額了,沒料到自己的暗勢力發展的竟然如此迅速,想來是托了公羊仲彥的福。

他沉吟了一會兒,認真想了想閻羅殿的運行,有了大概的計較,又問道:“你原來是做什麽的?如今當個店小二,可還適應?”

那人驕傲的笑了起來,道:“小的名叫張興山,泥腿子出生,身無所長,昨日遇到幾個欺壓百姓的官兵,一時氣不過便打了起來,多虧一位臉上有胎記的兄弟幫我,這才免於牢獄之災。就是他相中了我,問我想不想加入閻羅殿,小的這才成了馨饈閣的小頭目。”

“昨日小的上任之時,王大頭目給小的預支了一兩銀子。每個月除了當店小二的銀錢,上頭每個月都會發現銀。小的將來娶妻生子,全靠這些錢了。從今往後,小的這條性命就交給閻羅殿了。”

王肅觀笑嗬嗬的道:“沒那麽嚴重,記住了,如今有了份活計,好好幹吧。哦,對了,馨饈閣的老板對你們如何?”

“老板自然不會說什麽了。這麽做是奉了上諭,為了清剿紅巾軍,乃是公家之事,他還敢說什麽不成?”張興山嘿嘿而笑道。

王肅觀心頭暗道:這是將我的暗勢力化整為零,潛伏在各行各業打工。

他籲了口氣,一擺手道:“你忙你的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張興山興衝衝的離開了。

王肅觀哈哈一笑,大是得意的看向蘇婉怡道:“婉怡,瞧見了嗎,相公讓多少遊手好閑,無錢度日的人安定了下來,你是不是愛死我了?”

蘇婉怡沒好氣的瞪了王肅觀一眼,心中卻甜滋滋的,王大校尉腳踩黑白兩道,一方麵成了公羊仲彥跟前的紅人,一方麵卻開創了閻羅殿,如此男兒,比以往她傾心的獵人不知強了多少。

相公,在成長,在變化!

隻是,他走的畢竟是一條拿著景泰的錢給自己花的不光明的小道,不會出事嗎?

“相公,你打算用閻羅殿做什麽?”蘇婉怡問道。

“做什麽?!”王肅觀雙眉一挑,腰杆一直,傲然道:“我要跺一跺腳,讓景泰的龍椅顫三顫。複仇,並不一定要刀兵相見,等我將他的國家挖空,他會跪在我的麵前來求我。從此,‘王肅觀’三個字必然成為他永久的噩夢。”

蘇婉怡雖沒說什麽,可總覺得這麽做有些不太好,但具體是什麽地方不好,自己也說不上來。

而正在這時,馨饈閣外傳來土垚子氣憤的辱罵之聲:“道爺有金線蛙巢穴的泥土,還有龍眼樹底下的泥土,就說不賣給你。哼,道爺我現在就撒泡尿將它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