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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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公羊承嵩

第125章:公羊承嵩

“下官折衝都尉王肅觀,參見雲王。”

王肅觀心中忐忑,向雲王參拜。

雲王,原名公羊承嵩,與大豐帝國景泰皇上同輩,年紀比景泰還要大上十九歲。

隻不過,公羊承嵩並非世襲得來的王位。

他本是先皇的侄子,因隨先皇出征,護駕有功,這才被封為雲王,沒落的一脈,又重新複蘇。

幾十年來,雲王守護雲州有功,幾次敗退外敵入侵,地位一日更比一日高,乃是藩王之中,首屈一指的人物。

如今的雲王,年事已高,少年並未注意,老了一身是病,雙腿早在幾年前就失去了知覺,無法行走,如今隻能靠龍椅代步。

王肅觀在龍脊山脈一連搜尋了兩日,沒有找到任何音訊。

當然,隻有他才知道這麽搜下去,其實也沒用。

真正的公羊仲彥,早被他設計好的計策,由黃大力和趙一毛押解,沿水路送往帝都豐州。

孫三分所說的公羊仲彥被土匪襲擊,也是王肅觀事先安排好,上演的一出戲。

事後,王肅觀派繩敬德大舉搜山,其實便是做給雲王等人看的,而在那時,整個龍脊山脈都危機四伏,無論公羊仲彥藏在何處,都有可能被發現。

而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公羊仲彥、趙一毛、黃大力三人換上士兵服,裝扮成重病的樣子,回到馬車上,王肅觀又以護送家眷婦女的名義,讓公羊仲彥三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前往雲州,直下豐州。

王肅觀這麽做,既是防止公羊仲彥繼續留在雲州給自己添亂,軟禁之事曝光,也是為了讓公羊仲彥親自跑一趟帝都,麵見景泰,一方麵也算是紅巾軍與流寇之事有個交代,另一方麵,他可趁機將大世子公羊伯騰的事情向景泰一一陳述,就算無法撼動自己的兄長,至少也能影響當今聖上對公羊伯騰的看法,生起疑竇,隻怕公羊伯騰的雲王之位就真的危險了。

這是一步險棋,公羊仲彥一旦進入皇宮,王肅觀極有可能會失去對他的控製,公羊仲彥甚至還會參自己一本,讓自己萬劫不複的地步,不過,一旦成功,其影響力絕對比在黑鐵城跟黃庭軒爭鬥個不停要有效的多。

畢竟天子一句話,想讓誰當雲王,誰就是雲王。

當然了,王肅觀留下錦囊,便是讓留在雲州的朱子賢等人處理公羊仲彥,以防他臨陣倒戈,或者在景泰背後暗害自己。

乍見雲王,他那張臉已經瘦得成皮包骨了,不知道還有幾天好活,而且,他的身上隱隱透著一股黴臭味,讓王肅觀悚然一驚,莫非這雲王已經淪落到被人遺棄的地步,所以才沒人照顧,身上出現這若隱若現的黴臭味?

“王肅觀,你可知罪?”雲王急怒交加,說起話來,氣得身體隱隱顫抖著。

“下官不知!”王肅觀平靜的說道。

雲王一聽,氣得差不多快跳起來了,還從未有人敢跟自己頂嘴,這王肅觀倒是第一個。

“來人!”雲王輕喝一聲,喚來侍衛,凶狠的盯著王肅觀,氣力不足的喝道:“給我掌嘴,打,狠狠的打!”

王肅觀本來還恭恭敬敬的跪著,此時豁然站起,明亮而又鋒芒畢露的雙眼中,流光閃過,如刀子一般刺進雲王的心頭。

雲王敢對著他最忠心的天子發誓,王肅觀的眼睛,絕對是他見過的最明亮、最刺眼、最讓人敬畏的。

王肅觀強忍怒氣,目光又漸漸緩和起來,道:“如果雲王是以王爺的身份給我掌嘴,下官是不是也可以以折衝都尉的身份跑出去,看誰不順眼便扔他兩個耳光?”

王肅觀言外之意,無非是雲王用官位壓人。

雲王怒不可遏,但無言以對。

他總不能說:你投靠老二,對付老大,讓本王的兩個兒子失和,又沒有保護好老二,本王看你不爽,就要打的你滿地找牙吧。

他給走進來的侍衛使了個眼色,掌嘴之事暫緩。

王肅觀輕輕一笑,道:“不知雲王找下官,究竟所謂何事?若無其他事情,下官奉旨清剿紅巾軍,還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

王肅觀隱隱感覺到目前的雲王已無實權,垂死之人,也翻不起什麽大浪,對他根本不屑一顧。

隻是,他還不能氣死雲王,否則這老家夥一死,公羊伯騰理所當然的繼承王位,到時候對付公羊伯騰,隻怕更不容易。

雲王真想將這王肅觀親手給撕了,可還是壓抑怒氣,道:“老二已被抓去三日,你至今仍舊毫無所獲,本王懷疑你到底是不是在用心尋找老二?”

“啟稟王爺。”王肅觀裝模作樣的道:“下官奉旨清剿紅巾軍,手上人手有限,而龍脊山脈又山高林密,土匪又行蹤不明,搜索起來,事倍功半,要找到二世子,實在不易。依下官之間,還請雲王再多派些人馬在龍脊山脈四麵八方搜尋,必定能夠找到土匪,救出二世子。”

雲王一聽,心涼了大半,頓時惶急起來,仿佛他手上根本沒有一個可以調動似的。

王肅觀察言觀色,暗自猜測:“莫非這雲州之事,真的已經由公羊伯騰一手遮天了?不行,得趕快和該大嘴聯係,看看鷹眼打探的怎麽樣了。”

“這樣吧。”雲王忽然鬆了口氣,帶著幾分央求的口氣道:“本王為剛才的魯莽道歉。王老弟你也知道,折衝府與我們沒有任何統屬關係,本王無法調動駐紮在雲州的府兵,還請你幫忙,用皇上的聖旨,以清剿紅巾軍逆賊為名,調動其他的折衝府,請他們派人搜山,務必把我兒救出,本王必有重謝。”

王肅觀心頭冷笑,他才不會相信憑借著雲王之位找幾個折衝都尉幫忙會有什麽問題,就算沒有直接統屬關係,但是看在雲王的麵子上,他說句話,折衝都尉哪敢違拗。

隻怕如今的雲王已經日薄西山,無人可用,大權旁落,被冷在一邊了。

王肅觀靈機一動,忙道:“雲王,這件事情難處隻怕不小,畢竟這屬於濫用職權,出了事情,下官可擔待不起。”

王肅觀一說完,便雙眼抬高,靜靜的站著,等著雲王的答複。

他一副敲竹杠的樣子,雲王久經官場,如何不懂,不禁喜笑顏開,以為王肅觀答應下來了,道:“本王在雲州有一座小院子,本來是避暑之用,隻是年事已高,行將就木,那院子一直空著,如果王老弟不嫌棄,請收下吧。”

王肅觀其實是想讓雲王憑借著他手上的權力,給自己開個“路條”,也好方便行事,沒想到雲王一開口便要送“小院子”,雲王畢竟是一位王爺,他口中的院子,必定豪華奢侈,環境優雅,絕不會如他所說,是什麽“小院子”。

“王爺,你誤會了。”王肅觀笑了笑道:“其實,下官才剛到雲州,人生地不熟,行事也極為不便,如果王爺有金牌印信什麽的給我,也好方便我行事,下官必定早日救出二世子。”

雲王的雙眼明顯一亮,他早已活成人精了,如何不知道王肅觀肚子那點花花腸子。

王肅觀必是想借著自己給予他的東西去對付公羊伯騰。

雲王猶豫再三,忽然道:“那好吧,你去雲州城東燈籠街找一戶姓高的人家,將事情的始末跟他說清楚,就說是本王讓你去找他的,他必定會全力幫你。如果他不相信你的話,就跟他說一個人名,他必定對你深信不疑,全力相助。”

“什麽人名?”

“公羊承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