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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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常珊珊的故事

第263章:常珊珊的故事

馬車終於重新走了起來,宮欣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擊,一言不發,癡癡呆呆的望著車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王肅觀看他消瘦的身影充滿了一股無力的感覺,知道他這次受到的打擊不少。

不過,難得世上真有對景泰如此忠心,對大豐帝國如此執著之人,王肅觀對他也開始刮目相看。

這家夥,如果能夠納為己用,等將來自己的孩子登基稱帝的時候,那他便可位列三公,做那輔政大臣。

王肅觀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忽然問道:“宮先生,你多大了?”

“十五……不,五十了,你、你問這個做什麽?”宮欣沒有回過頭來,神色頹廢的道。

王肅觀將他氣了個夠嗆,真有點幸災樂禍,笑道:“宮先生,你這年紀也不小了,生氣起來可真像個小姑娘,哈哈。”

那宮欣氣得一瞪眼,慌張的整理了一下儀容。

“不許跟我這麽說話,你、你……我不跟你吵,回京之後,看我不向皇上參你一本。”

宮欣自知說不過王肅觀,又歎了口氣,將頭朝向車外。

王肅觀笑了笑,從懷中拿出一顆火雷,往宮欣的手中塞去,一抓他的手,竟發現他常縮在袖子中的手上竟然戴著一雙寬鬆的銀絲手套。

宮欣仿佛受到什麽刺激一般,一把將王肅觀的手甩開,喝道:“你做什麽?”

王肅觀一奇,怎麽他的反應好像女人的手被摸了似的,訥訥的道:“你……我,我想給你這顆火雷。”

宮欣神色一鬆,將火雷拿了過來,不鹹不淡的道:“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不要輕易靠近我,我身上有機關,你要是觸碰到機關,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我之所以敢接近你,可別認為我沒有一點防備。”

王肅觀倒吸了一口涼氣,難怪這家夥反應這麽大,原來他身上有機關,可別是用來對付自己的。

他慶幸的摸了一把汗,幸虧剛才摸了他一把,讓這家夥道出了底細,否則真要是被他殺了,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你、你身上是什麽機關,劇毒,還是銀針?”王肅觀問道。

宮欣揣好火雷,跳開話題道:“你別以為給了我一顆火雷就能消除我的戒心。不過你說的也對,我會拿著這顆火雷獻給朝廷,讓朝廷大批量製造,還怕什麽大炎帝國。”

王肅觀討了個沒趣,不過摸準了宮欣的脾氣,也坦然一笑,沒有動怒。

常珊珊性子中有幾分傲氣,看著二人又鬥個不停,不屑攙和,在一旁冷眼旁觀,待二人都停了下來,方才說道:“老爺,前麵便是潯河城了。”

王肅觀精神一振,一直以來都沒有向常珊珊問過常家與大盛帝國有什麽關係,沒想到常珊珊對大盛帝國的地理如此熟悉,心念一動,便大有深意的問道:“你對大盛帝國的情況似乎很熟悉。”

常珊珊心頭一跳,有意無意的看了宮欣一眼,沒有說話。

王肅觀剛要在宮欣的身上拍一巴掌,將他從車上拍下去,可總算想到宮欣身上有機關,忙將手收了回來,道:“宮先生,麻煩你先去騎馬,我和常姑娘要談情說愛了,快下去吧。”

此言一出,常珊珊麵紅耳赤,嗔怪的瞪著王肅觀,道:“老爺,請不要胡說八道,我常珊珊可不是任人侮辱之輩。”

宮欣朝二人看了一眼,沒好氣的厲害了。

王肅觀趕忙道歉:“常姑娘,你不要誤會,我隻是想支開那姓宮的討厭鬼,跟你說點事。”

常珊珊的臉色這才平靜了下來,黛眉一挑,問道:“什麽事?”

王肅觀從懷中拿出一塊牌子,交到常珊珊的手中,道:“這東西,應該是常夫人掉到一品樓前麵的。”

常珊珊目光一閃,神色變得非常複雜,似惱恨,似不忍,似傷心,連連長歎。

“你既然將這塊牌子出示在我麵前,想必它的來曆,你都清楚了吧。”常珊珊眼中淚光閃爍,幽幽的道。

“銅鑼教。”王肅觀本要打量常珊珊神色變化的,偏偏實在不願意看到女人在自己麵前哭,又將目光移開,問道:“常家與銅鑼教,想必有些關聯吧。”

“若是沒有關聯,我這一生也不用如此淒苦了。”常珊珊淚珠在眼中滾來滾去,最終還是掉了下來,打在她如玉一般雪白的手上。

若是王肅觀的女人,王肅觀自然對她甜言蜜語哄一哄,可是他對常珊珊,可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即便她長得貌美如花,身段絕世,但王肅觀這種女子可一點興趣也沒有,一時手足無措,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哄她一下。

最終,王大都尉掙紮良久,選擇用沉默來應付她,等她哭完再說。

常珊珊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傷心往事,一哭起來竟像是決堤之江一般,簡直有些嚇人。

“常姑娘,如果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畢竟早就成為以往,做人,應該往前看,往事是用來追憶的,未來才是自己創造的。”王肅觀隻能硬著頭皮安慰兩句。

常珊珊何曾聽過王肅觀用大白話說出如此富含哲理的話來,心頭一凜,悲傷被衝淡了不少,定了定神,擦拭著淚珠道:“其實,我娘親便是銅鑼教的人。”

“景泰十八年秋,大陽帝國的公主嫁給了當今皇上,大陽帝國與大盛帝國的聯盟終止。十九年春,大豐帝國派出奇兵,收服黃蜂嶺,一直打到潯河一帶,殺的大盛帝國打敗。”

“當初,大盛帝國總結經驗,將失敗的教訓歸結在他們對雲州的動靜一無所知的份上。於是,銅鑼教便派遣我娘親來到了雲州,建立勢力,成為大盛帝國在雲州的聯絡地點。”

王肅觀心頭一凜,景泰十九年常珊珊的母親才來到雲州,那也就是八年前,那時的常珊珊應該已經出生了,由此說來,常珊珊並不是常家的人,也難怪常家要如此迫害。

果然聽得常珊珊情懷激蕩的道:“其實,正如老爺你所料想的一樣,我本非常家的人,而且,我也不是我娘親生的。其實,也不怕大人笑話,我曾是潯河城中的花子,娘親看我可憐,恰好她膝下無子,便認了我做他的女兒,跟著她來到了雲州。”

王肅觀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點頭笑道:“這麽說來,你才學了不到幾年的時間,便成了雲州第一才女,了不得啊。”

常珊珊神色一動,那股傲氣再度流露出來,神采飛揚的道:“我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娘親對我非常疼愛,又手把手的教我,我才有今天。”

頓了一頓,常珊珊的神色再度一黯,道:“當初,娘親的目的是在雲州建立一個聯絡據點,她一直都沒有找到合適的地方。直到有一天,我爹爹常耘看重了我娘親,上客棧來提親。”

“那時,我才知道,娘親早就發誓為銅鑼教效忠,奉獻一切,她來到雲州,無依無靠,如果嫁給我爹,也算是有了個安身之所,再借助常家書香世家的掩護,我娘她的大計也能夠順利施行。”

“可是,就在娘親與爹成親之後,我爹竟然大病不起。大家都說我們母女是掃把星,要將我們趕走。我娘不忍就那麽離開爹,便強留在常家。可是有一天,大娘送來一碗羊肉湯,娘喝了之後,七孔流血,便死掉了。娘的屍首,也被埋在常家的後花園中。”

“當然,這一切是我親眼目睹的。為了給我娘報仇,我假裝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明察暗訪。終於有一天,讓我偷聽到了大娘與他的寶貝兒子的談話。原來,他們早就發現娘每隔三天都會去出門一趟,回來的時候,身上會帶一筆銀子。”

“其實,那是銅鑼教給年娘在雲州的活動經費,他們每接觸一次,銅鑼教的探子便將錢交給娘親。我也不清楚他們是如何知道具體的細節的,不過他們摸清了娘沒有背景的底細,一來為了防止她爭寵,二來為了冒充娘親去取活動經費,所以才將娘親殺了的。”

“他們是如何冒充你娘取活動經費的?”王肅觀心頭一奇。

“與娘親接頭的線人與娘親並不認識,每次接觸都是憑手上的信物,容貌都用黑布遮著,他們彼此隻認信物罷了。你拿著的這塊牌子,便是這些年大娘去誆騙銅鑼教線人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