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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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好深的心機

第362章:好深的心機

王肅觀實在是搞不懂,嶽父大人沒事幹問這個問題做什麽,難道他想將皇位傳給自己?

他可不會自戀到這個地步,才第一次來拜見嶽父大人,嶽父大人便會將皇位傳給自己。

他不由自主的看了梅人知一眼,隻見梅人知也輕輕搖頭,一臉茫然。

王肅觀自然不會第一個發言出風頭,七位祭祀又在同治皇上耳邊宣傳教義,說什麽宣傳教義,引人向善的話,也不知道從哪兒搬出來的事例,竟多不勝數,說的是頭頭是道,可王肅觀卻偏偏聽得呼呼大睡。

桂王倒是有心,對教會深惡痛絕,每每出言譏諷,與七位祭祀爭持的麵紅耳赤,膠著起來。

幾人爭持越來越劇烈,桂王甚至言道:“教會必須廢除!皇兄膝下無子,按照規矩,得替三位聖女招親選婿,為我大合帝國孕育儲君,可愛聖女私通外人,品行不端,該當處死,望聖女下落不明,隻能給信聖女招婿,可這麽一來,我賀家的江山豈不是要淪落到異姓之人的手中?”

他這番話說的慷慨激昂,實則說到了同治皇帝的痛處,不過此事怨不得任何人,隻能怨同治皇帝無能,沒有生兒子出來。

他一生以此為恥,很厭煩別人提起此事,桂王自然知道同治皇帝的這個性子,此時被氣糊塗了,口無遮攔的當眾說出。

不過,大合帝國強盛與否,實則與三聖女應不應該給大合帝國生儲君無多大關係,若非桂王先扣了個大帽子,說隻有儲君存在,國家才能安定,倒教人也不好反駁。

“照你這麽說,隻有廢除了教會,我大合帝國才能強盛?”

妒忌祭祀氣得麵皮漲紅,怒聲道。

桂王寒著臉,冷聲道:“自然如此,大豐、大陽、大盛、大炎帝國沒有諸如咱們國家這種奇怪的教會,但照樣強盛之極,大合帝國如果沒有教會的約束,將更加強盛。”

傲慢祭司嘿嘿一聲冷笑,斜著綠豆眼道:“簡直胡說八道,桂王,你身為太祖皇帝的子孫,卻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簡直是讓人心寒。教會強國的政略乃是太祖皇帝欽定,你這麽說,分明是質疑太祖皇帝。”

桂王麵色一窒,若非太祖皇帝當初信任教會,留下這煩人的規矩,又何必這麽費事來鏟除教會呢?

“不敢。”桂王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道:“太祖皇帝雄才大略,當初讓教會幹政,初衷是引人向善,將朝廷的旨意在民間傳承,可照如今的形勢看來,教會並沒有做到教會該做的事情,自然要廢除了。”

桂王雖然說的委婉,不過王肅觀暗自猜測:“隻怕當初太祖皇帝留下教會,本意是給百姓洗腦,鞏固自己的政權,偏偏他們說的如此冠冕堂皇。”

王肅觀一直都沉默著,不過想來同治皇帝找他來並不是來聽這些人爭持的,應該另有用意,便在一旁沉默好了。

果然,同治皇帝聽到此處,雙眉一挑,饒有興致的看著王肅觀道:“你見識不凡,朕想聽聽你的看法。”

“嶽父大人,小婿不懂啊。”王肅觀謙虛了一下,臉上露出了為難之色。

他幾次稱同治皇帝為嶽父,同治皇帝並未出言之責,也不知道他究竟想的是什麽。

同治臉色一沉,森然道:“朕讓你說,你說便是了。”

王肅觀吸了口氣,點頭道:“其實,小婿也不敢妄論國事,不過強國最重要的便是一個國家的生產力。”

同治皇帝眉頭一皺,奇道:“生產力!?這個詞倒新鮮,究竟什麽是生產力?”

王肅觀一呆,便道:“我舉個例子吧,比如說農民一年能收獲多少麥子,漁民一年能打多少魚的能力,便是生產力,科學教的科學技術,便是第一生產力。”

王肅觀這麽一解釋,連自己都有點佩服自己,精神一振,道:“如果大合帝國的生產力是世界上最強的,那大合帝國的百姓最為富裕,國家自然最為強盛。所有人都知道我手上有威力強大的火器,但要製造出這種火器,就需要足夠的技術了,這便是生產力。我王肅觀敢放下豪言,我掌握著世上最為強大的生產力,而這最強生產力的基礎,便是我科學教信奉的一切知識。”

同治皇帝神色一動,看了王肅觀一眼,眼中有著難以掩飾的火熱,道:“王肅觀,你製造那麽多火器,到底是為了做什麽?”

王肅觀沒有回答,目光變得深邃起來,悠然道:“其實我手上的火器又算的了什麽呢?我最寶貴的東西,便是那無窮無盡的科學知識,那些東西,才是最寶貴的東西。不瞞嶽父大人,在我科學教中,早有人根據知識對未來進行過推演,在未來,就算是從三聖城去幾千裏之外的豐州城,幾個時辰便能到達。”

這些東西是王肅觀昨日所未講過的,所有人都嗤之以鼻,王肅觀簡直是胡說八道。

王肅觀搖了搖頭,在這個生產落後的世界,飛機要製造出來,不知道還要幾百年,他本來不想提的,不過還是忍不住說道:“你們一定覺得很不可思議,不過想必諸位都見過煙花吧,如果有個巨大的煙花不是向上飛,而是向前飛,你們覺得日行萬裏還會是天方夜譚嗎?”

王肅觀不由歎了口氣,自己扯得實在是太遠了,他們又豈會相信,話音一轉,又道:“其實我方才說的隻是一個例子,不過掌握了科學技術,便能夠將其變成現實,在火器出現之前,又誰會想到竟然會有這種大殺傷力的兵器呢?有了生產力,才能做到這些。”

同治皇帝皺眉沉思,一言不發,忽然間看了看桂王,又看了看七位祭祀道:“諸位,朕覺得王肅觀所言,極有道理,諸位意下如何?”

桂王忙附議道:“臣弟也覺得以前眼光太淺,聽王肅觀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他心中堅持著一個原則,隻要教會說的,他便反對,在支持王肅觀的基礎上,更改教義,最起碼要廢掉聖女孕育儲君這條狗屁不通的規矩。

同治皇帝又輕輕歎了口氣,為難的道:“但是,朝中有一部分人上書讓我為教會主持公道,焚燒愛聖女,不過令有一部分人主張廢除教會,釋放愛聖女,朕想來想去,此事實在是不好辦。”

桂王忙道:“皇兄機智過人,想必已有計較,臣弟不敢妄言,隻是教會傳下的許多東西,根據科學教義,不攻自破,還請皇兄聖裁。”

同治皇帝看了王肅觀一眼,淡淡的道:“七位祭祀,當年父皇駕崩之前在塌前告訴我,要想大合帝國強盛,就一定要時刻謹記‘交流’二字。他老人家說,隻有交流、開放,才能意識到不足,學到長處,取長舍短,去其糟粕,留其精華,以為己用,如此才是強國之道。”

王肅觀心頭暗喜,照老嶽父這麽說,八成是對自己表示支持了。

豈料,同治皇帝話音一轉,竟又道:“教會乃太祖皇帝傳下來,有監國之責,教會旨在引人向善,萬萬不可廢棄。”

王肅觀糊塗了,老嶽父究竟在玩什麽,卻聽得老嶽父續道:“朕決定,在教會之外,再開設一教,名曰科學,由王肅觀任教官,傳授教義,至於愛聖女,先關押起來,其所犯下的罪孽,由朕親自審判,教會不得過問。”

王肅觀終於明白同治皇帝的意圖了,老嶽父畢竟是一國之主,問題深思熟慮,非同一般,教會在大合帝國根深蒂固,絕不可能因為他的一紙聖旨便在大合帝國消失,不過要是另外開設一個科學教,隨著科學知識的傳入,教會自然會受到衝擊,到時候同治皇帝不費吹灰之力,教會自己便開始動搖,逐漸瓦解,那才叫殺人不見血。

表麵上同治皇帝說是自己親自審問愛聖女,不過明白一點的人都知道,隻怕是同治皇帝要將愛聖女接到宮中當公主了,隻要時機成熟,他隨便找個理由都能讓愛聖女再無後顧之憂。

不過,最讓王肅觀有些鬱悶的是,同治皇帝竟然封自己為科學教的什麽狗屁教官,這擺明了是拉攏自己,其他的不說,就那製造火器的技術,自己成為了大合帝國的教官,難道那火器還能不傳到大合帝國來?

老嶽父又沒有對自己與愛聖女婚事點頭,那王大教官隻能拚命的為大合帝國做事了,來討老嶽父的歡心。

想通了這些,王肅觀對老嶽父自然生出一股敬畏之情,老家夥的心思果然非常人可比。

“嶽父大人,小婿有事啟奏。”王肅觀站起身來,施施然上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