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浚進來之後,吳崖子倒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以為與耶律浚同來的居然有追魂女羅丹在內。
以前耶律浚那小子信誓旦旦的對自己說羅丹,蕭鼎山,蕭玉等人都是耶律霸的人,而現在耶律浚居然明目張膽的帶羅丹來找自己,那不是公開打自己的臉嗎。
耶律浚見到吳崖子臉上古怪的表情,他在一旁解釋道:“羅丹師姐以前的確是在為我大哥耶律霸做事,但她現在棄暗投明,已經投靠我這一邊了。”
吳崖子心道那天羅丹拜托了你,才是真正的棄暗投明呢,他當然知道耶律浚這小子是在與他當麵扯謊,隻怕羅丹根本就是他的人,但他現在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要羅丹為他去做,所以他才帶羅丹來找自己,不用說蕭鼎山與蕭玉也是耶律浚的人了,要不是蕭鼎山兄妹暗算巫行雲在先,今天耶律浚說不定還會把他們帶來。
但吳崖子如果揭破耶律浚的話的話,隻怕他們的關係就會變得十分尷尬,於是吳崖子做出一副誇張的表情說道:“原來羅大姐棄暗投明了,這著實可喜可賀呀。”
羅丹望了吳崖子一眼,俏臉突然湧起了一臉紅暈,吳崖子見了心中暗自奇怪,為什麽羅丹見了自己,如此一副霞燒玉頰的誘人模樣呢,憑男性的直覺,他已經感到羅丹不再為自己殺死沈魁的事情而怨恨自己了,難道她對自己生出情意了嗎,所以她見到自己之時,才會露出如此一副風情撩人的模樣,而且此女那種懷春的豔光是從心中透出來的,就算她作偽也絕不是現在這樣一副表情。
耶律浚在一旁笑道:“吳兄可知道我來找你是為了什麽嗎。”
吳崖子想起自己在上京城外蕭可為的軍帳之中聽到的蕭可為與完顏阿骨打的對話,暗道你小子此來一定是鼓動自己為你打開上京的大門,並把蕭可為的大軍放進來作亂的了。
但吳崖子故意裝出一副糊塗的模樣說道:“吳某愚鈍,還請二殿下明示。”
耶律浚瞧了張岩鬆李偉等人一眼,幹笑了幾聲卻沒有說話,吳崖子明白耶律浚這見不得的人的話,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少了,吳崖子心中不由得大罵起耶律浚的老娘來,但他無奈之下隻有先將張岩鬆等人送回了自己的住處,然後又把耶律浚羅丹二人請進了一間密室之中商量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三人落座之後,耶律浚幹笑一聲說道:“本來我想依靠吳兄神鬼莫測的身手,悄悄溜進皇宮把我的父皇與大哥全部幹掉,可是現在情況有變,我父皇一定是得到了什麽消息,所以他在皇宮之中布下了幾十個替身,就算吳兄去了,要找不到我父皇的真身所在,所以我決定換個方法對付他們。”
吳崖子假裝不解的說道:“想不到耶律宏業這麽狡猾,我們究竟用什麽方法找出你父親的藏身之地呢。”
耶律浚眼中閃過一絲凶狠的目光之後說道:“我才不信我父皇舍得離開皇宮那個安樂窩呢,不管他躲到了哪裏,隻有我在皇宮放一把火,我父皇就都要魂歸天國了,嘿嘿,我父親隻會寵信我那草包大哥,如果我遼國落到我大哥手中,遼國那才是真正沒有希望了,既然他們不仁,就不要怪我不義,我已經與城外的蕭可為蕭元帥做了約定,由我打開城門,到時他再率領數萬騎兵將皇宮夷為平地,那樣的話,我父皇還能飛上天去嗎。”
吳崖子心想這耶律浚確實夠毒辣的,怪不得耶律宏業明明知道他早有反心,卻依然不敢動他了,要不是自己站在耶律宏業這一邊,隻怕那老鬼日後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看來耶律浚的叛亂計劃已經迫在眉睫了,所以他來找自己,順便摸清自己的心意。
吳崖子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說道:“可是我手下隻有一千多人,而守城的士兵多達三千人,隻怕我未必能夠打通通往城外的這棟大門,那樣的話,隻怕會誤了殿下的大事。”
耶律浚笑道:“這也是我來找吳兄的目的之一,吳兄大概還不知道吧,北疆三大高手之一的隱僧釋空已經來了我的王子府,他帶來的二百多人,均是以一敵百的當代好手,有他協助吳兄,這打通城門之事還不是小菜一碟嗎。”
吳崖子早就從完顏阿骨打與蕭可為的對話之中知道隱僧釋空已經來到了耶律浚的府上,所以他對此並不怎麽吃驚,不過耶律浚對他說這些,這也間接的證明了兩點。
第一是耶律浚已經開始信任他了,所以他才把一些十分重要的消息透露給自己,二是耶律宏業的戒嚴令確是坑苦了耶律浚,使他有心不借助自己這個外人的力量都不行,不過以耶律浚的狡猾,還是後一點原因居多。
但吳崖子更關心的是蔡京從宋國派了的那些武林好手的下落,隻有徹底摸清了耶律浚有幾斤幾兩,才能從容的收拾他。
於是吳崖子問道:“不知釋空老前輩所帶來的那些江湖好手都是來自哪裏呢。”
耶律浚聽了,隻是說那些人大部分都是釋空的徒弟,吳崖子又反複試探了耶律浚機會,但耶律浚始終都沒有透露蔡京從宋國派來的那些高手的下落,看來耶律浚始終不怎麽相信自己,所以他有很多事情始終瞞著自己。
吳崖子繼續試探耶律浚說道:“蕭元帥真的這麽熱心幫殿下嗎。”
耶律浚沒有想到吳崖子會問出這麽沒頭沒腦的話來,不過聽他這麽一說,耶律浚嘴邊泛起一絲冷笑說道:“蕭可為那家夥當然不會熱心的幫我奪權,而且他在完顏阿骨打的鼓動之下,居然還想渾水摸魚,將我耶律家族的人徹底消滅,然後他自己也過過做大汗的癮,嘿嘿,如果他乖乖聽我的話倒也罷了,如果他稍有異心的話,便會有人持著我的命令立即處決了他。”
吳崖子聽了臉色一變,他沒有想到耶律浚居然連完顏阿骨打與蕭可為昨晚的密約都知道了,他這才領教到耶律浚深藏不露的厲害。
看來他一定是在蕭可為身邊安插了自己的眼線,所以他才能及時掌握蕭可為的一舉一動,而蕭可為卻對耶律浚現在的情況一無所知,看來耶律浚早就知道蕭可為這家夥是喂不熟的狼崽子,所以他才在蕭可為身邊安插了自己的親信潛伏在他身邊,所以他是不怕蕭可為不聽他的話,因為他暗地裏早就有專門對付蕭可為的秘密方法。
於是吳崖子歎服道:“殿下果然聰明過人,居然在蕭元帥身邊安插了細作,我看隻要我們現在采取行動的話,一定可以製的蕭元帥服服帖帖的。”
耶律浚得意洋洋的說道:“如果現在再想辦法對付蕭可為那蠢材的話,已經來不及了,幸虧我在半月之前偷偷將蕭可為的一家老小悄悄押到了上京,隻要蕭可為對我有半點異心,我就叫他斷子絕孫。”
吳崖子聽了再也說不出話來,原來耶律浚早就將蕭可為的家人作為人質給扣下了,所以他才不怕蕭可為會背叛自己,但蕭可為現在應該還對這些事情一無所知吧,不過他為這樣的主子賣命,也是瞎了眼珠子了。
接著三個人又商量了明天三更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打開城門,而後再怎樣威逼蕭可為交出軍權,末了耶律浚便向吳崖子起身告辭。
在耶律浚沒有注意他們的時候,羅丹悄悄對吳崖子說道:“我覺得吳公子是在不該待在這危機四伏的地方,如果我是你,我早就一走了之了。”
說罷,羅丹便於耶律浚一起走了。
而吳崖子則深思了起來,看來羅丹熟悉耶律浚的陰謀,所以她才出言暗示自己最好遠走高飛,他雖然不知道羅丹為什麽突然幫助自己,但她現在為了自己好,才說出這樣的話來,如果此時被耶律浚知道的話,隻怕耶律浚絕饒不了她,就憑這一點,自己以後想辦法保護她不受這件事情的連累也就是了。
耶律浚走後,吳崖子把自己的幾個結義兄弟都叫了過來,他並把耶律浚的來意對他們詳細的說了一遍。
張岩鬆沉思道:“現在上京各方勢力之中,以城外的蕭可為的力量最為強大,但他卻與耶律浚各懷鬼胎,如果我們能夠與耶律宏業父子密切合作的話,還是有機會將耶律浚與蕭可為的叛軍連根拔起的。”
李偉也在一旁說道:“蔡京那老賊派來協助耶律浚的那些武林好手到現在都下落不明,我擔心如果我們摸不清他們的下落,隻怕到時會吃大虧。”
吳崖子點點頭說道:“這一點我不是沒有想過,但我們現在根本沒有力量去偵察蔡京派來的那些宋國高手的下落,而且我擔心耶律宏業也並不完全相信我們,如果耶律宏業對我們防著一手的話,隻怕最後以飲恨收場的就是我們而不是耶律浚那小子了。”
李超苦惱的說道:“可是我們怎麽做才能使耶律宏業徹底相信我們並積極配合我們的行動呢。”
吳崖子長出了一口氣說道:“我想來想去,為了取信耶律宏業,我們隻有把這才行動的指揮權教導耶律霸手上,隻要這樣我們與耶律宏業的關係才能毫無隔膜。”
李偉在一旁驚呼道:“這不可能吧,在雁門關我們可是與他結下了血海深仇,而在上京他又被我們打了個灰頭灰臉,隻怕他根本不會協同我們一起對付耶律浚吧。”
吳崖子歎道:“如果那樣的話,我們與耶律浚的鬥爭就沒有任何成功的希望了,那時我們隻有想辦法突入耶律浚的王子府,然後就出小師妹後逃之夭夭也就是了,至於遼國愛怎麽亂就怎麽亂吧,不過耶律霸要是有識之士的話,他就該毫無隔膜的與我們合作,因為這件事情如果成功了,他才是整件事情最大的受益者,反之他就是最大的受害者。”
吳崖子知道明天夜裏就是耶律浚發動叛亂的時候,所以他不能有任何耽擱,他必須在今天夜裏與耶律霸談好所有行動的細節,隻有這樣他們才能反敗為勝。
接著吳崖子找到了耶律秀,然後對她說明了來意,耶律秀點點頭說道:“既然如此,吳大哥就與我一起去見我的大王兄吧,這件事情吳大哥不用擔心,全包在我的身上。”
在耶律秀的帶領之下,吳崖子順利的在密室之中見到了耶律霸,令吳崖子沒有想到的是耶律霸不但對吳崖子毫無敵意,他反而十分敬佩吳崖子的為人。
經過簡短的交談之後,耶耶律霸表態說道:“雖然這些日子以來,我與吳兄站雖然處於對立的位置上,但我對吳兄的人品確是十分敬佩的,這次行動我願意完全聽從吳兄的調遣,吳兄有什麽安排就隻管說吧。”
吳崖子聽了心中大喜,他沒有想到耶律霸如此好說話,看來隻要有了耶律霸的全力支持,打敗耶律浚便隻是一個時間問題了。
於是吳崖子信心百倍的說道:“眼下之計,我們想要守住上京已經十分的困難呢,如果那樣的話,我們不如避其鋒芒。”
耶律秀美目灼灼的望著吳崖子問道:“吳大哥的避其鋒芒是什麽意思。”
吳崖子答道:“敵人現在氣勢正銳,我們不如建議陛下先退出皇宮,隻把一座空城留給耶律浚等人,隻要耶律浚等人攻入皇宮,他們就一定會著急的商量如何瓜分遼國,等到他們分贓不均打起來的時候,我們就可以坐收漁人之利了。”
耶律霸聽了點點頭說道:“吳兄這個主意雖然不錯,但如果叫父皇讓出皇宮的話,隻怕父皇不會同意,不過由我來做父皇的工作就是了,而吳兄則負責將耶律浚與蕭可為的大軍引到皇宮之中。”
吳崖子想起蔡京派來協助耶律浚的宋國高手,如果不把他們找出來,始終是個禍害,,於是吳崖子說道:“耶律浚還有一支有宋國高手組成的敢死隊,還請大王子派人將那些人的行蹤給找出來。”
耶律霸聽了則一口答應了下來。
吳崖子再回去的路上,看著滿天的繁星,他知道這也許自己在遼國的最後一個安靜的夜晚了,到了明天,凶殺便會取代現代的寧靜,這遼國的國都上京說不定會變成一個人間地獄。
隻看眼前風雨欲來的緊張氣息,就知道遼國鬥爭已經到了最後關頭,最多到了明天夜晚,一切都塵埃落定了,要麽是自己協助耶律宏業幹掉耶律浚,要麽耶律浚幹掉他的父兄與自己。
吳崖子有著過人的心理素質,但他想到北疆三大高手已經有兩人站到了耶律浚這一邊,自己這一方雖然人多勢眾,但是能不能收拾的下完顏阿骨打與釋空這樣的絕世高手就很難說了,因此他依然憂心忡忡。
北疆三大高手之中,隻有一個幽冥鬼母還勉強站在自己這一邊,但她的徒弟都已經投靠了耶律浚,難道她會狠著心對自己的徒弟大開殺戒嗎,如果連幽冥鬼母玉玲瓏都站在了耶律浚一邊,那這一仗便不用打了,自己直接抹脖子就是了,因為就算自己再厲害,也不可能同時應付北疆的三大高手。
如果單打獨鬥的話,北疆三大高手任何一個人出來,都可以輕鬆的幹掉自己,多想無益,隻有看老天爺願意幫那一邊了。
溫暖的陽光徐徐升起,萬道朝霞灑滿了人間,吳崖子剛剛起床,耶律霸便來找自己,一見麵他便興衝衝的說道:“這次老二是死定了,我昨晚已經派人摸清楚了他手下那些來自宋國的高手的藏身之地了,說不定令師妹也被他們藏在了那裏,隻要到了今晚耶律浚正式叛亂的時候,我就可以帶領狼頭鐵騎的勇士們將那批宋國高手全部幹掉了,倒時候我們也可以救出令師妹了。”
聽到有關巫行雲的消息,吳崖子關心的問道:“大殿下是怎麽查到耶律浚手下高手的藏身之地的呢。”
耶律霸冷笑道:“昨天聽了吳公子的提醒,我便立即派人跟蹤我二弟府上的人的一舉一動,終於被我發現蕭鼎山兄妹秘密出入我二弟的王子府,我派去的人順藤摸瓜,尾隨蕭鼎山兄妹,果然找到了那群宋國高手的藏身之地,而那些人現在直接受蕭鼎山兄妹指揮,所以我才能通過蕭鼎山兄妹的行蹤追查到那批宋國高手的下落。”
吳崖子聽了點了點頭,怪不得連耶律霸都認為巫行雲一定與那些宋國過手被關押在一起,隻看蕭鼎山兄妹的出現就可以合理解釋這一切了,不用說耶律霸也該聽說過蕭鼎山兄妹擄走巫行雲的事情了,所以他才會做出這樣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