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墓陽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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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請到我康王府一聚

茶亭內,一邊是官生扶著羅鳴軒,另一邊是左手扶胸口,右手扶木柱的葉一,胸前剛包紮過的地方又滲出一片殷紅,蒼白的臉上滿是虛弱的汗水,可是雙眼如冷電般的散發著冷冷的光芒。

“快——走!”葉一用盡全身力氣似的撕吼了一聲,緊接著又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霧。

一股勁風向我拍來,幸好有葉一的提醒,我矮身就地一滾,避過掌風,才剛剛站起,淩厲的掌風又至,這一次避無可避,我下意識地伸起手想要擋下。

突然一個黑影迅速地籠罩我的視野,直把我撲在地上打了個滾,掌風打到後麵一棵樹上,碗口粗的樹攔腰折斷。

“你…你瘋了…迎掌…你沒有內力,找…找死嗎?”羅鳴軒抱緊我,說話的聲音卻虛弱得像蚊蠅之聲。

我慌忙爬起來,扶起他說:“你怎麽樣了?”他搖搖頭。我再看來人,墨綠色錦衣長袍的夏候康抱起夏候靈浠。

夏候靈浠驚喜地叫:“父王,你終於來了,他們全在這兒,替我殺了那個jian人,她欺負我!”

夏候康看了我一眼,放下靈浠在他身邊說:“父王知道了,不是告戒你不可傷人性命嗎?”

“可是,父王……”她嘟起嘴,委屈極了的樣子,眼淚溜溜的打轉。

“來人,備馬車。”

“是。”他身後十幾名侍衛中一人領命而去。

“周護衛,你帶人護送羅公子回去,羅公子有傷在身,必需細心照料,到西羅城後替他打點成親的事宜。”

“屬下領命。”看似頭領的一人上前一步,我一眼認出他就是在東拓城生擒我為首的那個人。

隨即,走到我們跟前說:“羅公子,你就安心回西羅城養傷,本王隨後會以大戶人家的禮儀把蕭姑娘送嫁到羅府上。”

羅鳴軒看了我一眼,我正怒火中燒地看著夏候康,他反而是無視我的怒火,對我一笑。

倏地,我毫無預警地一拳招呼過去,我憑什麽由你做主?康親王就能隨便決定別人的事了?

夏候康不慌不忙,伸手擋住我的拳頭,我心一震,他單手就擋下我能碎石裂骨的拳頭?一抽回手,立即起腳,直踢他小腹,他以手臂一擋,輕推一下,我便蹬蹬蹬的連退三步。我還想上前,羅鳴軒一下拉著我的手,對我搖搖頭,向一邊呶了下嘴。

我順眼看過去,隻見安心提著大刀,官生手持青鋒寶劍,那夏候康帶來的十幾名侍衛也撥出了佩刀,雙方蓄勢待發。這一下,我什麽氣焰都沉下去了,羅鳴軒踏著虛浮的腳步上前拱手說:“多謝王爺。”說完回頭看我一眼,眼神複雜。

周護衛上前說:“羅公子請。”然後扶著他上了一輛馬上。

夏候康對我們說:“諸位請到我康王府一聚,如果你們覺得能敵過康王府300鐵騎的,請便。”

我冷冷地說:“康王爺太瞧得起我們了。”

他不語,依舊是高深莫測的一笑。

康王府別苑,我們又回到這個地方,我們還是被安置靜隱閣,還是錦瑟侍候。

葉一傷得不輕,上了馬車開始昏迷不醒,到現在已經兩天兩夜了,到了王府,夏候康也不吝嗇的請名醫給他醫治。官生內力已恢複到八成,一恢複之後他又以內力替葉一療傷,我想阻止,卻看他眼含憂傷,或許我猜到他的想法。

“你的傷還沒痊愈,內力才剛恢複,又何苦這樣,對你也非好事。”

“我不過一盡朋友之責。”

我輕歎一聲說:“羅鳴軒的傷,不比葉一輕,他那時……”

官生打斷我的話說:“是我沒處理好,為他好是強詞奪理了,難怪他會惱怒。”

我笑了笑:“難得你也會推卸責任,不過確實是為他好,我不願意嫁他,就算送我到羅府,我也會逃走的,再不行,十八年後又是好姑娘一個。”

他也笑了:“那葉一怎麽辦?”

“他自會回到他該回去的地方。”

“我估計,葉一會找他拚命。”

我斜他一眼,好一會才又說:“你想去羅府?”

他沉默不語,垂下眼簾,但我卻已經看到他眼中的憂傷,

“你先說,你想不想去,或者說,會不會去?”

“我……不能有負心兒。”

“你知道夏候康準我們隨意走動,就一定會有人監視我們,你若要走,走得了嗎?”

他一笑:“隻要我恢複到五成功力,他們攔不住我。”

“安心重感情亦重承諾,她是極明白事理的,再者,還有我,而且我也擔心他的傷勢。”官生台頭帶些訝異的看著我,我學著葉一的樣子聳聳肩繼續說:“我不愛他,但是也沒想過要傷害他,當朋友我還是樂意的。”

他輕歎一口氣說:“我明白了。想不到,這些事比我掃蕩大鴻山賊寇和追殺采花大盜還難。”

我說:“走的時候,最好讓那些侍衛神不知鬼不覺,別驚動他們。夏候康那裏,我和安心想辦法,但是你一定要保重自己,我不會讓安心跟一個內力不濟,或者少手缺腿的男人的。”我怕他為羅鳴軒療傷而損害了自己,連續耗損透支內力,若不控製好,輕則內力全失,重則傷及性命,那安心怎麽辦?

他雙眼恢複了神彩,說:“我會的,我今夜就出發。”

夜裏,官生與我們輕別,悄然離去,安心並不需要我說什麽,她理解他,我們靜靜地聽了好久,康王府別苑沒有吵雜聲,知道他安全離開了。

“小小,你去休息吧,你兩夜沒睡了,我來替你守著他。”

我搖搖頭說:“你去睡吧,睡醒了白天來守,我白天再睡。”她見勸我不動,也不再說什麽。我挑了挑燈燭,攏了攏炭盆,因為葉一胸前有一道傷口,不能蓋太厚重的被子,所以屋裏置了炭盆。替他掖了下被子,撫順額前亂了的頭發,突然的發現他眉頭皺了下,我連忙縮手,果然,他徐徐的睜開了眼。

“葉一!你醒了?太好了!你都昏睡兩天了,我好擔心。”我熱淚盈眶,捉住他的手。他掙紮著要坐起來,我連忙說:“你別動,胸前的傷口很深,都見到骨了。”說著又悸哭起來

他抽出手來拭我臉上的淚水,笑了笑說:“我又不是你,胸前沒二兩肉,見到骨正常的。”

我“噗“的笑了,我輕打一下他手背說:“都傷成這樣了,還說笑。”

他拉著我的手說:“看你雙眼都成國寶樣了,兩天都沒睡吧?”他頓了下捉狹地說:“要不,你就在這兒睡?”

“你想得美!”我一掌拍掉他的手,可能是手上動作牽扯了傷口,他悶哼了一聲,我一驚,連忙捉住他的手輕輕的慢動作的放下,歉意地說:“對不起。”

“他們呢?”

我倒了半杯水,吹涼了下,扶起他的頭喂他喝下,邊喂邊說:“羅鳴軒回了西羅城,安心我讓她睡覺去了,官生他,剛恢複些內力,就替你療內傷,又趕去西羅城,才走一個時辰。”

葉一點點頭說:“怪不得內傷沒那麽重了,他是該去看羅鳴軒的,不然以他的個性,一輩子愧疚,老狐狸肯放人?”

“以他的功夫,他說隻要恢複到五成,王康所有侍衛都攔不住他,不過,他是悄悄走的,沒驚動人。”我說著又一拍腦袋說:“瞧我這記性,大夫說你醒來要喚他的。”

喚了大夫來,也驚動了夏候康和夏候靈浠,靈浠風風火火的趕來,一下把我擠到屋子外麵,我已經聽大夫說了,內傷已無大礙,外傷還需休養一段時間,也就無所謂,錦瑟機靈地給我拿了件披風,麵對我神情卻依然怯縮,我對她一笑說:“你不過是執行主人的命令而已,我並不怪你。”

“奴婢謝過姑娘。”她給我叩了個頭,退回屋裏忙去。

這就是時代的悲哀,奴才性命低賤,她對我帶了些懼怕,不過是怕性命不保而已,我又能怪她什麽?

又過了兩天的深夜,官生一臉風霜的從西羅城趕回來,交給我一個沉甸甸的瓶子說:“這是魏先生留下的金創藥,內服外敷,去腐生肌,對內外傷都有極佳的效果,魏先生不願被王府發現請他來,留下兩瓶藥便離開了。”

“羅鳴軒呢?”

“他有魏先生的藥,恢複得比葉一還快。”

“那他對你……”我擔心羅鳴軒還記恨他幫助我和葉一逃離的事。

官生搖搖頭說:“沒有,他說那天看見你哭了,他突然什麽都明白過來,你的意願,你的快樂比什麽都來得重要,你若選擇跟葉兄一起,他會放手。”

他總算明白了,有些事不可強求,尤其是感情,我寬尉地笑了,卻見官生雙眼不自然的左瞅右溜,忍住笑說:“安心在隔壁的屋子。”

他尷尬一笑:“我知道。”

“我去給葉一喂這藥,你自便。”我揶揄地說著到葉一那去了。

有大夫的治療和當代名醫魏先生的靈藥,半個月後,葉一就好得七七八八了,這天,王府別苑的管家親自來傳話說王爺有請。我看一眼葉一,他對我柔柔的一笑說:“別擔心。”然後隨管家去。

我有些坐立不安,夏候康這段時間能找大夫給他治療,好大部份的原因是把他當成準郡馬了,這會兒請他去談話,不外乎談成親之事了。

“裝迷路,過去看看?”安心給我出主意,我眼睛滴溜一轉,可行!由於夏候康並不限製我們的行動,隻派人暗中盯著,所以我大大方方的跑到前廳的走廊,大大方方的趴在門邊的牆壁偷聽。

“你如何看出我的身份?”裏邊一把陌生的聲音,聲音不大,但是透著不可侵犯的威嚴,光是聽聲音就讓人心裏咚咚的直跳,我一愣,這是什麽人?我在現代時膽敢與夏峰組長對峙,麵對王隊長也沒有這種感覺,沒錯,是一種膽怯的感覺。

葉一說:“看下人不敢直視你和康親王對你恭敬的態度,康親王自視甚高,能讓他恭順的人除了當今皇上,我想不到還有誰。”

剛才說話的竟然是當今皇上夏候嘯天!想不到他竟然來了這個地方!

夏候嘯天哈哈一笑:“你猜到我的身份,還敢直視我,勇氣可嘉。”

“皇上你威嚴,現在隨和,我想我也不必拘緊。”葉一這句話有拍馬屁的嫌疑。

“你心思緊慎,又知進退,連我都十分賞識你,要不是靈浠這丫頭喜歡你,我都想招你為附馬,又為何你不識時務?”

“謝皇上厚愛,葉一愧不敢當,隻是我心係心中的姑娘,不想有負於她。”

“就是那個叫蕭小小的姑娘?”

“正是。”

聽到葉一這句正是,我臉上刹時間像火燒了一樣,又甜蜜又感動,他從來沒說過喜歡我,可是他這個時候卻對別人說,正是心係於我,比聽到我喜歡你我愛你的這些話還好聽千百倍。

“你不怕我賜死她?”夏候嘯天語氣一變,變得陰森淩厲。

葉一淡淡地說:“我隨她而來,亦會隨她而去。”別人聽這話可能會認為,葉一因為喜歡我而追隨我而來,隻有我們兩才明白,他這話是追隨我穿越而來的,萬一回不去,就留此地一生,我若死了,他亦隨我而去,不是誓言卻勝過誓言,聽罷他這話,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

這時,花園來了兩個人,我因為沉浸於葉一的這句話,直到他們走近了才發現,他們發現我在偷聽裏麵說話,驚訝異常,我抹把臉,卻也驚訝起來,因為來人一男一女當中,男的是寧遠!他依舊是紫袍加身,發束紫金冠,氣宇軒昂,他身旁的女子一身白衣勝雪,臉若凝脂,柳眉星眸,朱唇皓齒,最為特別的是她頭上的發飾是幾根淨白色又很好看的羽毛,還點綴著銀白色的寶石和流蘇,連我這個外行人都看得出,頭上的發飾極昂貴。

女子想叫出聲,寧遠馬上製止,對她搖搖頭,又對我點下頭,女子又驚訝了一下,笑了笑,就當沒看到我的走時屋子裏。

“靈雪、寧遠見過父親。”兩人整齊恭敬地叫道,原來女子叫靈雪,我又一愣,寧遠不是寧公子,而是夏候寧遠?他竟然是王子!

“父親,你們在聊什麽?”靈雪帶著撒嬌的語氣說。

“我正想為你靈浠妹妹賜婚。”夏候嘯天帶了些寵溺的回答,語氣一改剛才的嚴肅。

寧遠帶驚訝地問:“賜婚?葉公子猜出您的身份?”

葉一嚴謹地說:“是,還請皇上收回誠命,靈浠郡主應該配良才將相之人,葉一一介草莽之輩,閑雲野鶴,隻想攜所愛之人寄情山水,實不是郡馬良人之選,請皇上成全。”他這話說得不卑不亢。

靈雪驚訝地問:“葉公子不喜歡靈浠妹妹嗎?”

寧遠搶先替葉一回答說:“葉公子有心上人了。”

“二哥你怎麽知道?”

寧遠不自然地笑了聲說:“早前便與葉公子、蕭姑娘有一麵之緣。”

“噢,原來如此,”她撒嬌地說:“父皇,他若不喜歡靈浠妹妹,隻怕妹妹日後會委屈,還是不要把妹妹許配於他吧。”

“誰敢讓朕的郡主委屈了!”

“父皇,葉公子都不懼怕康王叔強權帶心上人走,您瞧都把他嚇得一臉視死如歸了,妹妹現在年紀還小,終身大事怎麽能由她任性胡為,您不是說二哥眼光獨到麽,讓二哥替妹妹挑個將才良人當郡馬不好嗎?父皇,求您了。”靈雪帶著撒嬌的說完這一段話,我詫異得說不出話來,她不但不幫靈浠說話,還讓夏候嘯天成全我們,這確實有違常理。

“這事也不由你胡說八道,容後再議吧。”

“謝父皇。”靈雪歡喜歡地叫一聲。

看來是要散會了,我連忙逃回靜隱閣,掩上門背靠在門上,臉上燙得很,心裏咚咚直跳,一會兒要怎麽麵對葉一?這時聽見葉一腳步聲,已經來到屋子前麵了,我轉身向後退了幾步,心想,不是來找我吧?

門外,聽見葉一叫:“小小。”接著門就“吱吖”一聲被推開,他,他,他連敲門都不敲一下就推門進來!

“你,你怎麽不敲門,萬一我在睡覺,或都換衣服呢?”我結巴地問。

“嗯?有這麽快睡下,這麽快就在換衣服?”他反問我一句。

“什麽?”我沒懂他說的話。

他欺身上前一把揪著我耳朵說:“在門外偷聽?你可知道有多危險?你可知他一聲令下,你馬上就變成刺蝟?嗯?你莫非真的想我隨你而來,再隨你而去?”

“啊,我……”我還沒說完,他揪我耳朵的手變成扶著我後腦,俯下身來,兩片溫潤的唇貼在我的唇上,鼻腔裏瞬間充滿的全是他的氣息,我愣住了,等回過神來,他另一手扶著我後背,熾熱的唇輾轉廝磨吸吮,隻是幾秒鍾,便開始強攻掠奪,舌尖靈巧地鑽進我的嘴裏,碰到我的舌尖,我仿佛被電流擊中,異樣的酥麻瞬間從舌尖蔓延至全身,身體情不自禁地顫動了下,他收緊雙手把我抱得更緊,我也不由自主地雙臂環上他的脖子,生澀地回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