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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財女

小白注語:作為女頻大神,小白的哥們到底是男是女呢?期待您去發掘,反正小白我至少數月後,才摸透男女,嘿嘿嘿嘿~吃驚萬分啊!

作品簡單:

二十一世紀的名門之女,穿越到柴家王室的偽宋朝。

曆史上那些名人們,也未曾因曆史的改變而被掩住風華,雖然有些小出入,卻還是一個一個閃亮登場,作為一個旁觀客,曾雲善表示這將要演上一生的長篇古裝戲,她身為群眾演員,台上台下都很海皮。

可問題她所落之家,雖名滿大宋,卻窮困貧寒,家中兄弟個個才華卓絕,姐妹們個個秀外慧中,作為資深專業人士的曾雲善,該怎樣帶領兄弟姐妹,走向男升官女發財,人人奔小康的康莊大道?

編輯點評:

穿到秋雨名家,家族累世為官,卻清廉無己,不諳生財之道,無所餘財。兄弟才華絕倫,姊妹秀外慧中,無奈溫飽尚顯不足,隻得困拘家中。且看有著深刻曆史底蘊的女主曾八娘,如何長袖善舞,帶著兄弟姊妹舞出一片屬於他們應有的輝煌。歡樂文一枚,旁觀客一個,風雅士一堆。

第五章節秋雨名家

武三娘一笑,今日本就無事,又加上得了五張絕美圖樣,心中高興,索性招了店夥計過來招呼生意,拉著陸娘子進了雅間裏,烹了香茗,與陸娘子細細道來。

還是太宗年間,曾家已逝的祖父曾正臣任尚書戶部郎中,一日伴太宗皇帝身側於上書房中議事,稟報去歲一年的財政收入,太宗皇帝因內帑充盈,極是高興,便顯擺國庫裏連穿錢的繩子都黴爛了,言下一副欣欣然的樣子,誰知曾正臣卻對曰:“一夜秋風雨,萬地遍黃金,聖上之財,未及江南一夜秋雨之為富也。”

太宗皇帝不解,問及原由。

時值江南大旱,江南夏收時便幾乎顆粒不收,雖宋國江南極是富庶,經此旱澇也幾近民不聊生,一直到了秋季,依舊幹旱少雨,若是秋時雨水充沛,多少農民將免了背井離鄉的苦楚。

太宗皇帝聽了曾正臣的解說,念他心係民生,極是感歎,滿庫銀錢,倒卻實不如一場大雨,更能叫百姓富足了,便賜了曾正臣“秋雨名家”這四個大字,從此後,曾家便被稱為“秋雨名家”一直傳到今時。

曾家人提起,無不深感驕傲。

其實,便沒有太宗皇帝手書親賜的這四個字,曾家在南豐城,亦是一方世儒名家,據說,曾家祖上,乃是孔子的門生曾參,曾家在士林中極負盛譽,一直被士人譽為聖裔,隻不過曾家自己謙遜低調,輕易不提而已。

且不說曾參後裔這種沒譜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但曾家滿門,個個飽讀詩書,曆代後人文名卓然於世,卻是無可否認的。

曾家人世代為官,在南豐縣,可算得上真正的名門世家,除了曾正臣官至尚書戶部郎中,曾正臣的父親曾伯興亦官至水部員外郎,都是三四品的大員,曾正臣那一代,曾家一門七個進士,到了他兒子曾不疑這一代,也是連中六進士,雖如今小的這一輩尚無人考中,不過觀曾家那幾個男兒,老大尚不顯,二郎曾子固十二歲便作《六論》,被世人譽為神童,深得當今兩位宰相並文壇領袖歐陽永叔的賞識,四郎五郎在縣學裏讀書,雖說才華不及兄長,可也是南豐城裏為人稱道的才子。

再說剛才兩位小娘子的父親曾不疑,開始時以蔭補為太廟齋郎,做了官,可人家爭氣,還是自己去考了進士,所作《時論》十冊風行於世,可惜官運卻不太好,雖累官太常博士,卻隻在地方作了個小小的縣令。且幾年前因不願意與上峰一起貪汙,反被上峰汙告他行賄,這才丟了官職。至於曾家其它幾房人,也都居在各地為官。

陸娘子聽了她的介紹,奇道:“既是官宦之家,為何剛才兩位小娘子卻說家中貧寒?”

武三娘笑道:“雖說我們宋國官員們俸薪頗高,可還有一大家人要養活呢,曾家人累世為官卻十分清廉,又沒有額外的收入,當然沒什麽餘錢,似乎除了老宅,並未置下什麽家當產業,這一丟了官,可不就捉襟見肘了?”

陸娘子連連歎息:“照三娘這麽說,這曾家的人倒是值得人尊敬,要是咱宋國的官老爺們,都象曾家人一般為官,百姓可就有好日子過了。”

“誰說不是呢,”武三娘一笑,“不過咱們大宋國的百姓算是過的不錯的,都說當今聖上是史上少有的仁君,別的不說,光咱們這等商戶人家,就比前朝時的日子不知道好過多少倍。平常也隻管按朝庭規定的稅額及時繳稅便行,官府裏也從不多派。要不然……”

武三娘說著就搖了搖頭。

陸娘子也附和道:“可不是?如今百姓們生活富足,就是我等做夥計的,日子也過得去。”說著,倒又想起曾家那兩位小娘子來,笑道,“今日那兩位曾家小姐,倒有意思,我估摸著,不定日後還會再來,若是果真來了,我是把人留下去尋你,還是打發走?”

武三娘正色道:“陸娘子,以後但凡那兩位小娘子來了,定要以禮相待。不過你這話也是多慮,照我看來,那兩位小娘再不會主動上門了。”

“這是為何?輕輕鬆鬆畫一張圖樣兒,便能賣上二十貫,若是我,非得多畫幾張才是。”

武三娘搖頭笑道:“那兩位小娘子雖說有些心計兒,可並非貪得無厭之人,以後隻怕我想要人家的圖樣兒,還得主動去尋呢。就是不為這個,單看曾家世家名門的背景,也當以禮相待,若不是今兒巧遇,象我們這樣的身份門楣,隻怕上杆子去求人家結交,人家也看不上。你且瞧著吧,曾這這一代的幾個孩子,以後隻怕個個都不簡單。”

兩人說了一歇話,茶也涼了,陸娘子再要去沏,武三娘卻道:“算了,時辰不早了,我也早些回去,你把這幾張圖樣,交給大師傅,讓他放放手裏其它的活計,親手打出來,半月後送給我看。”

陸娘子應了。起身送武三娘出門,這才想起來問:“你今兒出來,怎麽身邊也沒跟個丫鬟?要不叫個夥計送你回去?”

武三娘搖頭。陸娘子這一問,她才想起今天自己為何氣悶,獨自一人晃到鋪子裏來的原因。辭別陸娘子,一個人走在街道上,不由就歎了口氣。

今晨一早,泰瑞祥的大管事吳伯就來找她爹武老爺,說是臨川分鋪裏有一個夥計叫李卓的,一表人才,品行也很不錯,家中兄弟三人,在家行二,原也是讀書人家,因家貧,才出來做事,這人新近才提了分鋪裏的掌櫃,吳伯想著主家的小姐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也為她心焦,剛好前些日子去臨川,他細觀察了這李卓些日子,覺得與武三娘倒是般配。

因此才一回來,便與武老爺商議,若是武老爺同意,吳伯便打算以商議生意上的事情為由,把這李卓叫到南豐來,讓武老爺和三娘見見。

武三娘想的卻是,若人家當直有吳伯說的那麽好,何至於要做別人家的上門女婿?且吳伯也說了,這人原還是個讀書人,回頭跑到南豐來,她看了滿意,人家瞧不上她商戶人家出身,再不願意,豈不難堪?再說自己根本不想訂什麽親事嫁什麽人。她雖是女兒身,可這輩子最大的宏願,便是要把泰瑞祥做成全大宋國最大的金銀鋪。到時候就讓那些族人瞧瞧,女兒身怎麽了?她雖是女兒身,可也不比這世上任何一個男兒差。

想到此,武三娘甚是抑鬱,連一下子得了五張讓她歎為觀止的首飾圖樣的喜悅,也淡了三分。深恨自己不是男兒,讓爹娘不安,天天要看宗族裏那些各懷心思的叔伯們的嘴臉,還得在她麵前裝著不在意。

且不說武三娘一個人踽踽而行,煩惱憂愁,隻道七娘與八娘兩人歡歡喜喜的奔回家,一路上七娘雖喜,卻也忐忑,徜若回家爹娘罵她們騙人錢才,該如何自處?

八娘卻是躊躇滿誌,覺得自己想了小半年的原本還不知如何著手的致富之路,徒然間就一片光亮。好似她即將在小康的道路上,一路狂奔著,如何不得意?

到了家門前,看著院門上那黑底金字,在春日的太陽下熠熠生輝的太祖皇帝親書的“秋雨名家”四字,暗暗握了握拳頭,發誓一定要讓全家人都過上富足的日子,讓娘再不為錢而愁,讓大哥不必在日日在外為生計奔波,做那些並不爭錢的小生意,也讓二哥和爹不再為看中什麽書卻沒錢買而難過,讓二哥可以拋下學舍,重新回京城的太學去讀書,讓四哥五哥能在州學裏一門心思好好上學,讓六姐七姐不必為嫁妝憂愁。

她要讓她如今棲身的曾家,成為真正的富貴榮華的世儒之家。讓這些寵她疼她的家人,都過上幸福富足的生活。

發完宏願,入了家門,兩人直奔前院的主屋,想把這天大的好消息告訴娘親朱氏。正走著,就見二郎曾子固從通往陳院學舍的蓮花門裏也入了院。

“二哥,下學了?”看到曾子固,八娘跑上前去,親親熱熱的挽了二哥的手,“二哥,一會兒告訴你個好消息,我和七姐姐今天做了件大事哦。”

八娘十分喜歡這位長相英俊才華橫溢,並且是一家人中最寵她的二哥。

曾子固淡淡一笑,揉了揉她的頭:“八妹做了什麽大事?看這一頭一臉的汗,可是又調皮了?你如今身子不大好,就是玩,也別累著。”

八娘吐了吐舌。

三人一起進了堂屋,朱氏正從西間的書房裏出來,身後跟著老爹曾不疑,朱氏看了看姐妹兩人,正要說話,曾不疑已開口問道:“善兒,怎麽出這麽多汗?現在初春,天氣尚寒,回頭可別被風一吹,再受了涼。”

八娘名叫雲善,一家人也就爹這才麽叫她。

八娘放了二哥的手,跳到曾不疑麵前,從懷中掏出一疊交子,遞到曾不疑的手上:“爹爹,你們看看,這是什麽?”

朱氏心一跳,暗暗責怪這小八實在是個沒成算的丫頭,若是老爺知道她拿了支螭虎金簪去賣了,豈不難過?可阻止已然來不及。

曾不疑接了交子,數了數,整整十六張,總計八十貫,不竟咋舌,複又沉了臉:“八娘,老實告訴爹,這麽多錢是從哪裏來的?”

老爹隻有斥責她的時候,才叫她八娘。

“賺的呀,爹,八娘也能賺錢了呢。”

“胡說,”曾不疑一聲怒喝,這小丫頭從小就鬼靈精怪調皮的很,年前秋時生了一場病,倒是乖巧了些日子,沒承想今日不聲不響的,竟不知從哪裏拿了這麽筆巨款來,“還不快從實招來?”

老爹唉,女兒又不是犯人,什麽從實招來?您這下崗的七品芝麻縣官,怎麽還是沒忘了官譜兒呢?八娘腹誹。正要解釋,朱氏已旁開了口,低聲道:“老爺,不關孩子的事,是我讓七娘和八娘拿了支金釵去換的錢。”

曾不疑一聽,一時怔在那裏,臉上的怒容瞬間垮了下來,深深歎了口氣,看著朱氏的眼光,充滿了歉疚。

第六章節家庭風波

“為何事前不與我商量一下?你的妝奩,哪裏還有多少?”曾不疑責道,頓了一下,才放緩語氣,繼續道,“若是家中果真沒錢了,書房裏不是還有幾件古董可以拿去當掉?”

父親這麽說,曾子固也凝了神情,對朱氏道:“父親說的是,若是家中有了難處,母親該當與兒子們說才是,子固已非小兒,原就該為母親分憂。怎好總叫母親拿出嫁妝補貼?養家之事,原就該兒子來操心的。”

朱氏見兩父子都有些難過,一時氣氛沉凝,便裝著輕鬆的樣子,笑道:“都是一家人,說這些做什麽?大郎整日在外奔波,你又忙著學舍教學,娘怎好拿些瑣事來煩你們?娘知道你是孝順的孩子,等日後你中了舉人,做了官,再孝順我與你爹不遲。好了好了,你們都先坐一會兒,這都近午時了,我趕緊做午飯去。”

曾子固雖難過,卻也知道事已至此,多說反倒叫母親為難,便應道:“是,兒子知道了,兒子一定不會放了學業,隻望來年春闈,能一舉得中,好生孝敬父親母親,照顧弟弟妹妹。”

八娘覺得自己被無視了,便咳了一聲,把那錦饢取出,從裏拿了金簪,舉到老爹和哥哥麵前,笑道:“爹,二哥,你們看,娘的金簪,我和七姐根本沒有賣呀。”

這下不僅是曾老爹和曾二哥驚訝了,就是朱氏也目瞪口呆,一把拉了八娘:“八娘,金簪沒賣,你們這交子,是哪裏來的?”

八娘隻抿了嘴得意一笑。七娘在邊上道:“爹,娘,你們不要擔心,我和八妹沒做壞事兒。”

這話曾老爺曾二哥還有朱氏三人都信,自家的孩子,能不知道品性?剛才曾老爹也不過是突然間見到這麽多錢,一時情急罷了。聽了七娘的話,老爹曾不疑才撚了撚胡須道:“到底怎麽回事,你倒是說說,若是不義之財,須得還回去。”

八娘正要說話,七娘怕她被罵,便攬了話頭,急道:“爹,這可不是什麽不義之財,一早娘拿了金簪,讓我去尋了金鋪換些銅錢來,我也勸娘的,可是娘堅持,我沒辦法隻能應了。原想著先應下娘,再把簪子留下就是,結果八妹出了個主意,她這一向畫了幾套首飾頭麵的圖樣,便建議我與她一道去金銀鋪中試試,看有沒有人看中,把那圖樣兒買了去,這樣娘的簪子,便不用賣了。我想著反正試試也不損什麽,便同她去了……”

等七娘細細把她兩在泰瑞祥的經曆細細說了一翻,朱氏是一臉的不能置信,幾張圖就能賣上八十貫?曾二哥卻含笑看著姐妹兩,滿眼裏都透著讚賞,至於曾老爹,先是撚須點頭,自家女兒聰惠才有,做事有勇有謀,心中暗自得意。

八娘與七娘暗暗打量了三人的臉色,知道不會被責罰了,暗暗鬆了口氣,誰知曾老爹旋即便冷了臉:“回頭讓你二哥去泰瑞祥細問,若是所言不實,你兩個丫頭,都得罰餓一天。”

不帶這樣的吧?八娘抑鬱,原以為爭了錢回來,老爹老娘老哥都當狠誇她一頓才是,結果……

就見曾老爹把交子遞到曾子固的手上:“你去泰瑞祥仔細問問,若是人家反悔了,便把交子還給人家。”

八娘氣極,她與七娘忙了半天,與人鬥智鬥勇,陪了半天笑,說了多少話,來回走了足有六七裏路,當容易的麽?

盯著曾子固手中的交子看了一眼,才轉過頭,對曾不疑冷聲道:“爹,你是不信女兒的品性,還是覺得女兒沒有本事爭這八十貫錢?別說女兒沒有騙別人,隻怕他泰瑞祥日後還要上門求著女兒呢,今日女兒便把話擱這兒,別說這區區八十貫了,便是八千貫,八萬貫,女兒也照樣憑自己一雙手一個腦袋爭得出來,爹若是不信,就和女兒打個賭,隻要爹不禁女兒的足,不把女兒當作那平常人家的嬌養的女子就是。我是曾家的女兒,是爹的女兒,雖不是男子身,可我身上流著曾家的血,便不會差。爹,你信不信女兒?不管你信不信,我陪著二哥去趟泰瑞祥,看看女兒和七姐姐,到底有沒有騙人。”

八娘一通慷慨陳詞,驚呆了一屋子人,這還是他們家那個整日裏笑嘻嘻的八娘?

七娘連忙拉了拉她的袖子,阻止她再說下去。

“這……”見女兒臉上寫滿了難過,還有不被家人信任的氣憤,曾不疑也覺得自己讓二兒子去對質有些過份,但八娘畢竟太小,不知輕重也是有的。又見她說出這麽一大串氣話,小臉蛋因氣憤而通紅,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好了,爹信你還不成?爹叫你二哥去問問,也是給對方一個機會,興許人家一時糊塗,事後反悔了也是有的,咱們家不比尋常人家,又怎可做那叫人生悔的為難之事?”

說到這裏,曾不疑的聲音重又嚴肅起來:“不過以後可不興與爹這般說話,平時你娘是如何教你的?目無尊長!爹娘哪怕說的不對,你開口之時,心中也當存一份敬意。”

“是,”八娘低了頭,“爹教順的是,八娘以後不會了。才剛是女兒不懂事了。請爹責罰。”

曾不疑擺了擺手:“算了,看在你也是一心為你母親分憂的份上,便不罰你了。”

說到這裏,又露出和藹可親的笑意:“至於你剛才的話,倒有些誌氣,不失我曾家氣骨……”

八娘聽到這裏,也顧不得失禮,連忙打斷了老爹的話,擺著小身板兒,盈盈福了福身,笑彎了眉眼:“爹的意思是,準許女兒為家裏出些力,憑自己的本事爭銀錢?”

那可愛嬌憨的樣子,把身邊的幾人都逗樂了。

曾不疑哈哈大笑:“你這機靈勁兒,可是傳了誰?好,爹就答應你,不過你也要記得,不得走歪門斜道,不得見財起意,更不得為著錢財,便辱了我曾家的清名。”

“是,就知道爹最英明,女兒可是爹和娘教出來的,怎會做那不良不義之人?君子生財,取之有道。女兒不會辜負爹的信任的。”八娘脆聲笑道。

這一場風波,就算揭了過去。

可該辦的事情,還當要辦,曾子固看著八妹妹笑著搖頭,把一疊交子錢揣入懷中,欲去泰瑞祥,八娘趕上去,拉了二哥的手:“二哥哥,我與你一起去吧。”

“你來回走了這麽久的路,歇著吧,身子這麽弱,若是累著了,倒害爹娘擔心。還不放心二哥?再說午後還要去學舍裏講課呢,你若跟去,我行的不快。”

八娘一想也是,便回了屋,七娘自去幫著朱氏做飯,她則討好的去提了熱水銅壺,親自幫老爹沏了杯釅茶:“爹爹,您喝茶。坐著看了半天書,累了吧?善兒給您揉揉肩。”

這一招前世時用來討好久居案牘的祖父,百試不爽。

果然,揉了一會兒肩,曾不疑奇道:“善兒你這手法倒是特別,怎麽被你這麽一捏,為父竟覺得身上都輕了幾分,也不酸也不痛了?隻是你這手勁兒太小,回頭多吃點兒飯食,養養力氣,”

八娘心中一驚,忙道:“這不是因年前生的那場大病,好了後娘總說讓我靜養著,不讓我做事,女兒無聊的很,便常在你和二哥的書房裏看書嘛,上回尋了本醫書,上麵記著人體的穴位,也有教這按摩的,女兒覺著有意思,便學了些。爹要是覺得好,那女兒天天給您揉唄。”

曾不疑好似記得確實有這麽本書,不過小八隻看了書,就能學成這樣,可見實是聰惠的,便笑歎道:“你這丫頭,從小就比你姐妹們有靈氣,若是男兒,隻怕也不比你二哥差。”

八娘便嘟了嘴:“爹爹這話說的,不怕善兒傷心麽?善兒雖是女兒身,一樣也不比二哥差,再說了,爹真正貪心的很。”

看著她嘟著嘴皺著秀氣的眉頭嬌嗔的樣子,曾不疑好笑:“為父怎麽貪心了?”

八娘就依在他膝前,扳著肥肥的手指,從頭數到:“大哥,二哥,四哥,五哥,還有九弟,爹這都有五個兒子了,說不定娘現在肚裏的寶寶,也是弟弟,這不就六個了?就這,還希望女兒也是兒子,可不是貪心?”

一邊說,一邊搖頭,裝模作樣的歎息了一聲:“爹爹你這般,可叫那些沒有兒子的人家,情何以堪?”

曾不疑“噗嗤”一聲,差點噴出口中的茶水,指著八娘笑罵:“你這鬼靈精乖的丫頭,這都那裏學來的?”

八娘心道,就這點小計兩,老爹你就投降了?這要是前世的祖父,自己至少還得再加上五成的演技才行。話說從小跟著世上最疼愛她的祖父母一起生活,撒嬌賣癡的本領,她可是獨一份兒。百試不爽。

得意的瞟了老爹一眼,起身跳了開去:“爹,九弟和十妹還有覺兒簧兒是不是在後園裏?我去尋他們玩去了。”

自家老爹被她這一鬧,心情大好,揮了揮手:“去吧去吧。早點回來吃飯就是。”

約莫半個時辰後,二郎曾子固提了五貫銅錢,吃力的進了院子,曾不疑一看,已知自己家女兒果真沒有騙自己,等二郎把錢袋子放到桌上,這才問道:“怎樣?那泰瑞祥是怎麽說的?”

饒是曾二郎一向謙謙君子,溫潤如玉,提了這十多二十斤重的一袋子銅錢走了這半響的路,也是有些累,勻了勻氣,才笑答道:“主家不在,隻有掌櫃的在鋪子裏,聽我說了來意,非但沒有反悔,還好生把七妹八妹誇了一通,又知她們兩是曾家的,我去時,待我極是禮遇,爹不用擔心。這不,想著家裏無錢了,省得母親再去兌換,我就順道去交子鋪,折了一張交子錢回來。”

朱氏在灶上做飯,也是留心外麵的動靜,知道二郎回來了,便交待七娘看好灶台,入了正屋:“二郎,你回來了?”

第七章節曆史問題

看著母親滿是希翼的目光,曾子固一笑,指了指桌上放著的錢袋道:“我回來時順道去交子鋪兌了張交子換了五貫銅錢回來,”一邊說,一邊把餘下的十五張交子遞給朱錯,“這些交子錢和換回來的銅錢,您都收好了。”

朱氏臉上露出喜色,還是不放心問了一句:“你去問了?沒什麽事吧?”

“母親放心,我去了鋪中,那掌櫃的娘子,非但沒有反悔,還把七娘和八娘好生誇了一通。”

“這就好這就好,”朱氏看向曾不疑,見他故作淡然卻掩不住眼角的喜色,嗔道,“你看,我就說我們七娘和八娘,不是那不知輕重的吧?再說了,就她兩那麽丁點大,以人家做慣了生意的精明,豈會受這兩丫頭的騙?”

全然忘了自己見了這麽多錢時,生怕兩孩子的闖了禍的擔憂。

曾不疑原先其實也不光是擔心自己兩丫頭騙了人,也擔心她個小丫頭兩年齡小,受了別人的騙,再惹出禍事來。此時心中擔憂盡去,狠瞪了朱氏一眼:“午飯做好了?別耽擱了二郎午後去學舍。”

“好了好了,馬上就上來,你們先洗洗手臉去。”朱氏見他瞪眼,可不敢再冒犯他家主的尊嚴,歡歡喜喜拿著交子,曾子固幫她提了那袋子銅錢,去屋裏收入箱籠中。

七娘做好了飯,回屋裏稟了一聲,便去後院裏尋幾個小的去。

不時領著八娘,九郎,十娘還有覺兒簧兒四人一起回了正屋裏,一家人開始用飯。

一邊吃飯,朱氏一邊念叨:“過幾日大媳婦該回來了,也不知道提前捎個信回來,告訴下準確的日子,好出城去碼頭上接去。”

曾子固應道:“母親不必擔心,大哥知道前些日子大嫂南城縣娘家的老祖母過七十大壽,他這趟回來剛好要經過南城縣,想必會順道去拜訪一翻,與大嫂一起回來。”

朱氏又道:“說起壽辰,你祖母明年春時,也要辦九十大壽了。”

“嗯”曾子固應道,“這事爹和母親不用煩心,回頭大哥回來,得空我與大哥好生商量,定為祖母辦場風風光光的壽宴。也好叫她老人家高興高興。”

人生七十古來稀,更不提老祖母已是九十高壽了,若是不隆重的辦上一場,請了親戚故舊過來好生熱鬧,定要惹人閑話。

到時除了族裏的親戚們,就是金溪吳家她姑母,還有臨川王家的姻親,都一並要請來,如此一來,開銷實在驚人,朱氏一想,就越發愁了起來。

二郎說他與老大想辦法,也不過是寬她的心罷了。

如今又有什麽辦法可想?隻盼著翻年開春時,二郎的束修能多收些,大郎出去做的那些小生意,也能順利些,再加上這八十貫省吃儉用些,興許能免強夠辦壽宴的花銷。

朱氏滿是愧疚的看了一眼二郎,這孩子二十歲時因受當朝宰相的賞識,便入了京中的太學,可還沒待上兩年,便因老爺大病,休學回了家,幫著操持這一家的生計,生生耽擱了他的前程。

明年便該春闈了,今年入秋後,便當與老大一起,去京中備考才是,可這兩兄弟,一個忙著行商,一個忙著當教書先生,如今有了這八十貫,路費和京城裏的開銷倒是有了,可隻怕想著家中的情形,兩兄弟大概都不會同意去的。

朱氏歎了口氣。

等吃了午飯,七娘幫著朱氏收拾碗筷,八娘負責照看十娘,曾不疑領著九郎覺兒和簧兒去書房裏,給這三孩子講講課業。

八娘抱著十娘,對曾子固笑道:“二哥哥,你先去歇一會兒,春日易困,要不午後犯了困,可難受呢,等到了時辰,我叫你就是,耽擱不了你上課。”

“不累,你陪十妹玩去吧,我去書房裏找本書看去。”

八娘一笑:“那也好。對了二哥哥,我昨兒從書裏找了本《六韜》,裏麵有些不明白的,等二哥哥晚上得閑了,給我講解一下,可好?”

曾子固挑了挑眉,八娘實在與別的姐妹不同,她素來不愛那些詩詞歌賦,反倒是對野史雜記還有兵書史書甚有興趣,可他怎也想不明白,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怎麽盡喜歡看些《六韜》《三略》《百戰奇略》《將苑》《鬼穀子》這樣的書。

見八娘神情殷切的看著他,曾子固應了聲“好”,八娘這才心滿意足的抱著十娘回了後院的屋裏。

許是從前受前世祖父的影響,八娘甚愛兵書,祖父就曾說過,兵者,詭也,生意之道,重在謀略,古籍史書兵書裏,集了幾千年的前人精英者的智慧,值得人去學習一輩子,前世的祖父原就是考古學家,對於古典籍亦是如數家珍,家中書房裏,琳琳總總的書,八娘還是前世的曾雲善時,便浸淫其中。

不過從前也則罷了,如今有二哥這樣一位放到當今仕林裏學問也堪當一流的博學儒者,豈非更能解釋經典之意?八娘又怎能放過?

八娘抱著十娘,歡歡喜喜回了後院,想著今日賺了第一桶金,也很得意,前世時,手中動則百萬千萬的生意,也沒有這一次來得叫她心情激動起伏。

至她醒來後,因大病,調養了一個多月才能下地,且也從整天照看她的七娘口中套出了些這個時空大致的事情,後來能走動了,又發現家中竟然有一間很大的藏書房,內中藏書足有上萬冊,十娘咋舌,這才知道家中為何明明是世儒名家,卻又窮成這樣了。

要知道在這個紙質金貴的年代,一本書的價格可不便宜,尤其是那些孤本經典,千金難尋,可偏偏,這書房裏就收有不少。這是曾家曆代人收藏得來,尤其到了這一代,二哥是愛書成癡之人,他什麽書都看,因此家中的書也千奇百怪,旁雜的很,除了各類經史子集,還有一些奇門異術佛典道學,僅金石刻錄,就有近五百卷,數量之多,分類之雜,就是八娘前世常逛書店的人,也深為歎服。

不過看了史書,八娘才知道這個時空,前世的曆史上並不存在,到了唐朝後期五代十國之後,得大統的正是柴榮,這哥們非但沒有病死,還一舉征得天下,所以後來也沒沒了趙家那哥兩什麽事兒。

不過因趙老大深得太宗皇帝柴榮的寵信,因此趙老大後來被封了定南候,以嘉免他為柴室天下,打了江南半片江山,這定南候一門,也是當今天朝中最顯貴的一門了。

不過做皇帝的雖是柴榮,這個朝代卻也叫大宋,倒是與曆史契合的很。且社會製席和風氣,還有地理等,也與趙家王室的北宋時期十分接近。若不是聽父親和二哥提起時,覺得有異,自己悄悄查了史書,曾雲善還以為自己是穿到了那讓後世之人都萬分向往的趙家王朝北宋時期呢。

和曆史上所有的朝代都差不多,大宋國是個農業大國,上至皇室,下至最低的縣級官員,都十分重視農業,自家父兄幾人,雖說久居縣城,卻也重視農業的發展,每每論起,個個說的頭頭是道,對於種植水利等問題,二哥還很有些研究。

八娘想著,如果以後有錢了,應該在鄉下買些地才行,不舉是自家耕種,還是佃於他人,總是一份穩定的收入,再說,自己老爹雖已辭官回鄉,但曾家叔伯們並未分家,有為官在外的叔伯,一樣也不用交納稅賦,就是以後真有了什麽事情,一家人也有個吃飯的依仗。

不過,現在家裏隻有這八十貫現錢,還要吃飯。如今一畝上等良田,大概值二三貫一畝,那八十貫就是作部用來買地,也不過二三十畝地罷了,以如今這年代的畝產量,是養活不了這一大家人的,這計劃隻得暫時擱淺。

現在最重要的,還是爭錢要緊。有了錢,才有好日子過。

太宗皇帝從前落魄時,為他姑母與姑丈收養,可姑丈家並不富裕,因此太宗皇帝未隨義父姑丈從戎之前,曾外出經商,做些茶貨生意,以資助家用。一段經商的經曆,讓他深諳商戶不易,亦知貨物流通,對整個社會結構的重要意義,所以後來做了皇帝後,對大宋國的商戶,十分優渥,輕商稅,鼓勵商業發展,就這一點而言,實在比曾八娘前世時的明朝朱麻子,不知要強多少倍。

太宗皇帝本是雄才大略之人,在他的英明領導下,建國之初,建立完善了各項社會製度,且與趙家宋王朝不同的是,柴家宋室並不輕視武人,這一點,也讓曾八娘很是佩服,至少就目前的情況看來,前世的北宋後期時的靖康之恥,發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若是老柴家也讓自家皇帝,淪為蒙古人的燈油,那就悲劇了。

如今的大宋國,雖不比大唐時期的民風開放,生活習性對女子的管束壓製上也要比唐朝嚴些,不過相對於元明清時期女子裹著卻不得出門,徹底淪為男性附屬,完全不具備獨立人格的且沒有財產權的苦逼生活,要強上千倍萬倍。曾八娘很為自己沒穿到元朝那樣的苦逼朝代裏而暗自慶幸。

閑話不提,且說曾八娘想著今日小試牛刀便有收獲,不禁雄心萬丈,一邊哄著十娘,一邊想著前世時祖母畫與她的那些87版《紅樓夢》電視劇裏,鳳辣子還有幾位姑娘們出場的那一套一套頭飾畫稿,決定這些日子抽空一一畫將出來,再按這時代人的審美,略加修改,想來是用得上的。

武三娘既買了她的圖樣,必然要製成實物,拿到店裏去買,如果賣的好,定然還會尋上門來。

接下來的幾天,曾八娘向朱氏討了些銅錢,去筆墨鋪中買了些水粉彩墨,除了幫著朱氏和七娘做些家務事兒,便是窩在房裏,一門心思設計首飾,竟然連書房也不去轉了,引得曾老爹和曾二哥都十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