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這種程度的攻擊，如果隻靠物理防禦手段，已經沒有任何辦法，那怕是用黑洞進行防禦，也無濟於事，麵對如此龐大的能量攻擊，能夠吞噬一切的黑洞也會被摧毀，任何物理規則都無法在這種能級的攻擊麵前起到作用。
就算李林能夠通過幹涉本源意誌去影響這股攻擊的方向，其需要的精神力總量也是一個天文數字，以主神空間這些年的積累，也無法應對如此巨量的攻擊。
因此李林並不奢望將這股攻擊全部逆轉，隻能盡力將其偏轉，讓它不能準確鎖定永恒堡壘。
通過攪動整個精神海洋，從而對物質世界施加影響。
無盡虛空之中，一股來自物質宇宙的超能級攻擊突然而來，一個原本屹立在無盡虛空中的空間，不知延續了多少年，其中不可名狀，此時被正正擊中。
無聲無息，原本堅固無比的空間膜，瞬間被破開，而空間內無盡物質毫無抵抗之力地被拋撒到虛空中，在失去了空間膜的保護，來自虛空中的無盡力場，瞬間就把這些拋出的物質擠壓成了粉末，再不複物質本身的存在。
隻是這個倒黴的空間，並不是永恒堡壘。
此時的永恒堡壘，已經改變了位置，雖然差之毫厘，但在無盡虛空之中，是沒有距離概念的，一毫之差，就是天涯之別，它仍然安穩地繼續存在著。
原本浩浩蕩蕩，無可阻擋的超高能級攻擊，就這樣被硬生生地誤導，它的攻擊目標被替換，改成無盡虛空中一個無辜的空間，李林通過影響本源意誌，使之讓一切來自物質世界的動作都對永恒堡壘有利，這種影響，從精神底層，然後反應到物質層麵上，最後的結果就是讓一個無盡虛空中的空間替代了永恒堡壘，接下了這次無可阻擋的超能級攻擊。
這種超能級攻擊，其能量上限已經無法計算，任何物質世界的防禦措施，哪怕是無盡虛空本身，也難以進行抵禦，當量變到了極致，就會達成質變，就好像溫度升到極致，可以讓一切物質消融，溫度低到極致，就能讓整個宇宙死寂。
以李林現在對本源意誌的掌握程度，不可能做到消弭如此巨量的能級攻擊，他隻能利用精神層麵上的影響，讓本源意誌做出對自己有利的傾向。
落到這次防禦行為上來，就是本源意誌操控了整個宇宙，將這次超能級攻擊的目標進行偏轉，就好像在dota世界中，通過幸運規則，將戰場上的箭矢進行偏轉一般，箭矢本身是不可能被破壞的，但它的目標卻會因為太多額外因素而進行改變，風向的突然改變，溫度的升高，濕度的變化，都會影響到最後命中的結果。
李林消耗了幾乎主神空間全部的精神力儲備，數萬億的橙晶幣，也隻能做到這一步。至於物質世界在本源意誌的影響下，是通過哪些意外因素的改變，來造成此次攻擊的偏轉，在還遠未達到對物質世界規則研究通徹的情況下，他是無法了解其中細節的。如果是影響一隻箭矢的最終落點，他還能看清楚本源意誌影響的過程，是如何通過改變風向等條件，來實現對最後結果的改變。
但對於這種程度的攻擊，他還無法看清楚物質世界究竟有哪些變量還能影響到它的攻擊目標。
不過這些暫時對他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獲得了喘息的機會，而來自最高防禦係統之後的提示，更是解決了他剛剛出現的疑惑。
“超能級反應消失，本次防禦成功，由於未知因素幹涉，永恒堡壘相對於物質宇宙的坐標發生異常變動，原因不明”當李林看到係統操作室裏出現了這句話後，立刻就明白自己終於逃過了這次致命的危機，更是明白了本源意誌是如何應對這次攻擊的。
敵人這次攻擊是以過去遺留在地球上的空間坐標來進行鎖定的，一個空間在無盡虛空中的空間坐標是固定的，難以變動，但當他進行了這次對本源意誌的影響後，永恒堡壘在無盡虛空中的空間坐標就發生了變化，以往駐留在物質宇宙的空間坐標，都無法施加影響，除非他再次通過永恒堡壘向物質宇宙投放空間坐標，兩者才能再次建立聯係。
對於整個宇宙來說，無盡虛空就意味著黑暗，物質宇宙則是在光明沐浴之下，從無盡虛空中找到一個特定空間近乎不可能，但從無盡虛空中通向物質宇宙，則很容易，隻要有能力開辟通向物質宇宙的空間通道就可以。
對於這點，他以前是不知道的，直到這次在通過影響本源意誌逃過一劫之後，才從諾亞係統的提示中，隱隱明白之前本源意誌是如何通過精神層麵的規則，來讓永恒堡壘逃過剛才那種驚天動地的超能級攻擊，原來是將永恒堡壘在無盡虛空中的位置進行變動，那麽剛才那種能級攻擊鎖定的空間坐標，就不再是永恒堡壘，另外一個空間填補了那處虛空位置，從而被當成了攻擊目標。
…………………………
永恒堡壘中，一切又恢複了平靜。
原本搖晃的大樓，幾乎是瞬間就停止了晃動，震動的地麵，也安靜下來，大量機器人立刻出動，開始對整個堡壘進行維護。
開裂的地麵進行彌合，毀損的建築要進行修複，受傷的人員需要及時救治，至於過於倒黴而意外死亡的人員，將進行登記，根據主神空間的具體情況來安排何時進行複活，當然現在主神空間的精神力儲備已經消耗殆盡，想要複活這些人員，利用分裂出來的意識種子來實現意識重新修複，再投放到克隆好的身體中，需要相當數量的精神力，這就需要很長時間的等待。
一棟棟大樓中，每個房間內的緊急維生設施開始了喚醒流程，開始將裏麵處於休眠狀態的個體進行喚醒。
在進入維生設施時，不少人已經做好了永久沉眠的心理準備。這次的動蕩，很多人雖然不清楚原因，但從整個空間的變化來看，這次災難來得之快，危害之大，遠遠超過他們之前的預料，而與之帶來的，就是恐懼，雖然因為一係列讓人來不及反應的強製措施，加上平時形成的行動慣性，讓他們選擇了進入維生設施休眠來避難，但真正認為可以成功躲過去的人並不是很多。
最樂觀的人，也認為至少需要相當時間的休眠，才能等到危難結束。
在人類的意識中，一場波及到全人類世界的災難，怎麽也要幾年功夫才能平靜。哪怕是人類世界有了巨大變化，有了極高的科技，但許多災難，仍然不是人類世界可以抵禦的。
而按照以前主神空間的能力，在這個科技極度發達的時代，大多數人類並不會盲信，更不會迷信主神可以解決一切，這也與一直以來的教育也有關，畢竟要讓人類發揮創造力，不可能像過去的那些宗教編造解釋，而是要一切從事實出發，讓人類自己進行判斷。
災難到來之前，很多人還相信主神可以成功庇佑他們。但當虛擬世界和永恒堡壘同時發生動蕩和震動時，很多人就開始恐懼，這種災難，是脆弱的人類，無法及時應對的，也對主神的能力產生了懷疑。這些人，反應到行動上，就是有所遲疑，進入維生係統的時間變慢。
當然還有相當一部分人，繼續堅定地信賴主神，按照主神的命令，無論是停留在家中，還是進入維生設施進行避難，都沒有絲毫猶豫。
受傷的那些人，就是一些妄圖自己逃生，妄圖從堅固的房間中逃出來，按照本能想要逃到外麵平地的人，他們受傷乃至死亡的原因基本上都一致，在劇烈搖動的大樓中，站立不住，摔倒乃至撞上了牆壁，而諾亞係統那個時候正在全力應對外來威脅，不可能浪費絲毫精神力去緊急救援，最終導致各種意外的產生。
當維生係統將這些人喚醒，當他們看了休眠的時間後，才發現隻過去了不到一天的時間。
“這就是宇宙文明之間的戰爭，一擊決定勝負，沒有任何拖泥帶水的地方。”很多人開始有了這種明悟。
事實上，地球戰爭曆史中，戰爭持續的時間，就是不斷地在縮短。古代一場戰役就可能持續上幾年，一場圍城戰打上幾年時間再平常不過，但到了近代乃是現代，幾年時間，已經是決定國運的大戰爭了。
而到了宇宙時代，幾小時之內，就可以決定整個文明的生死存亡。
幸運的是，人類再次從這次戰爭中幸存下來。
不過如果沒有主神，人類是不可能從這種戰爭中幸存的，也難怪人類無數文學作品中，很多寫實的作品，都不樂觀，往往都是人類徹底覆滅的結局。實際上以人類那種四分五裂的現狀，連基本的物質需要都沒有徹底解決的種族，一旦麵臨宇宙級別的文明戰爭，是沒有任何僥幸的。
宇宙是如此廣大，兩個文明之間很難有交流，既然沒有交流，那麽文明發展的不平衡性幾乎是一定存在的，就好像地球上，凡是封閉的種族，往往在麵對外來種族時，幾乎毫無反抗之力。一旦讓從未與宇宙文明有過交流的人類，遇上宇宙文明，那幾乎就是地球許多種族滅絕戰爭的翻版，這是所有可能性中最大的一種。
人類在慶幸，但戰爭發起的一方，卻沒有那麽好的情緒了。
…………………………
“這怎麽可能？攻擊命中，目標被徹底毀滅，卻沒有任何我們想要的最終反應，超等文明種子絲毫沒有暴露出來，那個空間所有被破壞的物質都被瞬間解析過了，但沒有一個粒子是可能存在的目標。”黑色圓球狂舞著觸手，抽打著身前的屏幕，以他這種高度發達的文明生物，會有如此激烈的情緒，隻意味著出現了遠遠超乎他心理預期的情況。
“分析儀不可能出錯，而事先確定的目標也沒錯，第一次攻擊已經證明了超等文明種子的存在，能夠抵禦恒星級攻擊的空間，肯定有超等文明科技存在才能做到。第二次攻擊毀滅掉了目標，排除掉種種可能，那就是說，攻擊的目標錯誤了。”銀色圓球雖然同樣非常惱怒，但他還是很快分析出來造成目前結果的原因。
“目標錯誤，恩，的確隻有這種可能，看來超等文明的確遠遠超乎我們的預料，居然能夠做到可以在虛空中更改一個龐大空間的空間坐標，讓我們的攻擊發生失誤，白白犧牲了一個恒星係團”黑色圓球很快冷靜下來，認同了同伴這種分析。
“是的，現在這種情況，我們幾乎沒有辦法了，在沒有分析出來敵人是如何做到改變自身空間坐標之前，任何攻擊都是白白浪費我們的物質宇宙資源，雖然我們占有了物質宇宙中足夠大的星域，也不能這樣肆無忌憚的消耗，如果能夠獲得想要的結果，任何損失都可以接受，但現在這樣白白損失，就不是母世界可以接受的。”銀色圓球有些無奈地說著。
“恩，母世界想要單獨占有這個超等文明種子的戰略看來要失敗了，我們近乎窮盡了物質世界的所有規則，仍然不能分析出來敵人是如何做到偏轉虛空中空間坐標的，看來這肯定涉及到精神領域的操作，母世界隻能從那少數幾個精神文明中挑選合作者了。”黑色圓球，很快將話題轉到了下一步的應對中。
“現在把我們的分析結果發回去，相信已經得到全部攻擊過程的母世界應該做出了更明智的判斷，不過這也應該在母世界的忍受範圍之內，畢竟是一個超等文明遺留下的傳承種子，就算繼承者是一個連家門都沒走出的孩子，也不能小看。損失了一個恒星係團，能夠認清敵人現在的能力，還是有收獲的。”銀色圓球一邊說著，一邊用觸手向母世界提交著報告。
這艘黑色的飛船繼續在工作著，雖然遭受了強有力的抵抗，但它們仍然不認為已經確定的目標，會逃脫自己的手心，正如以往在物質科技上的探索一樣，會遇到無數困難，但秉持著正確工作原則的族人們，隻要目標是可行的，最會總會通過一條條道路的測試，找到可以成功抵達目標的那條道路。
在無盡的物質宇宙中，有無盡的文明種族，在不停地掙紮生存著，在這場文明終極競爭遊戲中，不停地向上升級，升級緩慢的那些文明，在物質規則之下，或者被宇宙本身淘汰，或者被其他文明淘汰。
停留在地球上空的這艘黑色飛船，作為高等文明的造物，在周圍幾十萬光年的範圍內幾乎無可匹敵。
但來自物質宇宙的奧妙，就算單純的物質規則，也不是高等文明可以窮盡的，否則他們就不需要尋找超等文明種子，在窮盡物質規則之後，自然而然地就能進入精神層麵。
在這艘黑色飛船所在的太空中，不遠處，無聲無息間，又出現了一艘白色飛船。
“發現高等文明飛船，識別中，識別結束，該飛船隸屬敵對種族文明XZP134，湮滅流程自行啟動”隨著白色飛船控製室中一道命令閃過，在黑色飛船的外圍，一道不可名狀的波動，瞬間出現，迅速開始擴散。
………………
“發現未知攻擊，飛船防禦係統開始啟動，此次攻擊無法找到對應抵禦方式，判斷無法抵禦，啟動最後躲避方式，準備進行空間跳躍”當黑色飛船中的黑色圓球和銀色圓球正在等待母世界的回應，但控製室的屏幕上閃過一條讓他們大吃一驚的警告，剛剛誌在必得的攻擊失敗，都不會讓他們如此失態。
他們可是早已經掃描過周圍數十萬光年範圍的星域，確定了沒有任何敵對文明飛船的出現，才會進行這些動作，但現在短短的時間內，就出現了一個他們難以匹敵的敵人，這讓他們實在難以接受。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麵對這種攻擊，他們還能夠進行空間跳躍來進行躲避。
“這怎麽可能，在一個荒蕪的星域中，遇到了我們的敵人，還是比我們要強大的未知敵人，這種幾率的事情居然能夠出現，我實在不能相信，再差的運氣也不可能到這種程度。”黑色圓球，在看著飛船自動進行著空間跳躍程序，一邊抱怨道。
“很可能是以往母世界毀滅的種族文明中，又出現了死灰複燃的現象，我們掃蕩過的文明實在太多了，出現一個在某方麵超過我們的並不出奇，不過我有一種感覺，這次行動恐怕難以達到我們原有目的了。”銀色圓球帶著一絲了然的語氣，他似乎感到了一種新的規則出現，在決定著自己這個種族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