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劍法的奧秘到底是什麽,我等整年整天的聆聽你的教誨,無盡無止的鑽研著技藝,我那師兄卻僅靠一快,便破盡天下萬劍。那劍乃是萬兵之雅,難道僅僅一快就足以稱為至尊麽。”
雷鳴電皇隻覺得師傅講解劍法愈來愈深奧繁雜,而他們大師兄風神卻是劍法由繁化簡,往日一劍揮出,那是千樹萬樹梨花開之絢麗,如今卻是以一快敵天下。
武皇一生追求劍中奧義,年青時候已是一劍光寒四十洲,更是將領悟的劍中四昧分別傳給四個弟子。那四大弟子亦成天下四大高手。
可是如今……武皇已年近就旬,雖耳目仍健,但是劍術已不複當年的之迅捷。
這三十年來,雷鳴電皇隻覺得師傅理論愈講愈晦澀難懂,不明所以,他們武功也再無寸進。“師傅雖是名聲日勝一日,可是他多年已未出手……師傅是不是……已經不是大師兄的對手了……”
雷鳴電皇想到這裏,耳邊不禁滾出幾滴冷汗。
“這三十年來……你們可也看出你們大師兄,不是普通人啊。”武皇幽幽道,他雙眼已枯……話音更是幽冷之極。
武皇緩緩的站起來,他身形枯槁,有如幹屍,眼神一轉,那陰冷之氣更濃。他走在府外,順手截下一斷枯枝。
“雷鳴,攻我。拔你的雷霆神劍”武皇見弟子要欲向那他們截取枯枝,出言喝止倒。
“師傅,可是……。”
“你還怕傷了我麽……哈哈哈哈…如果你真能傷我……我早已將你趕出此門。”武皇冷然道:“你覺得你現在力道比我強,速度比我快,心氣比我勝,萬無不能傷我之理麽。比氣力速度隻是劍匠之道,為師傅讓你攻來,正是為了讓你見證那真正的劍法的奧義,須知這劍乃是天道的藝術。”
雷鳴見師傅如此之說,再不猶豫。那雷霆神劍當即出鞘,鞠了一躬以表尊意,那劍一舞,頓時泛起漫天的劍意。雷鳴長舞一起,再不留守,他躍進半空,舞了幾個招式,那雷霆神劍竟似追風逐雷,那劍尖點起萬點劍芒,驚雷直下。
這天雷轟殺此招乃是雷鳴的得意招數,往往此招一出,天下劍客無不授首。隻有遇到風神的辟邪劍時,隻見那風神身法比劍茫更快,往往劍茫未至,那風神長劍已逼入要害。可是武皇乃垂垂老者,是萬萬沒有那種速度。
雷鳴心中擔憂,出招時自留了三分。
隻見萬道劍茫下,那枯瘦的老人迎劍茫而來,隻見他詭秘一笑,那樹枝隻仿佛晃了幾晃,雷鳴正乘劍而下,忽覺得那老人身邊有一種極為難受的扭曲感。那風雷電掣之劍竟然全數撲空,雷鳴此招已盡,更未來的極換招,師傅那樹枝已指在自己後心之上。‘
雷鳴呆荏在當地,如癡如傻。
“你明白了麽。”
那樹葉被拋在地上,上麵的幾片枯葉仍粘在其上,適才那雷霆一般的劍氣未傷分毫。
“你出劍速度雖快,卻不知道對於劍法中真正的奧義來說,一劍中藏三千界,一招能引無盡海。雷兒。需知你如遇到了解劍中真意之人,出招愈快,死的愈快。你……領悟了多少。”
“回師尊的話,弟子乃是一點也不能領悟。”
雷鳴細思適才師傅招式,無數次的回想,師傅那詭異一笑之後的幾個招式,也未見如何的異常,自己的雷霆之劍不知為何竟全然刺空。
一劍中藏三千界,一招能引無盡海。
武皇見徒弟滿麵疑惑,他知道這劍法悟性是勉強不來的,當即向電皇望去。
“師傅,我領悟道的是,如果一心求快的話,速度卻是最大的破綻。當你劍刺向敵人之時,你也是將自己的全身要害送往敵人劍下之時。師傅剛才幾個動作雖微,卻是迷惑了雷鳴六覺,以致他自入陷阱而不自知。“”電皇頓了一下,緩然搖頭道:可是我總覺得這些還是不能敵的住大師兄。那大師兄根本之快完全匪夷所思,我隻覺得大師兄他……他之快,不似凡間之快,無論有多少破綻,他一快就可以平天下……。“
“你大師兄,可不是普通人阿。”武皇幽然道,他看著遠方,不知道在想什麽,良久不語。待那風聲再起時,武皇忽道:“你們可知為什麽你大師兄拜我為師時,就是這般模樣。如今我已經垂垂老也,他仍舊這副模樣。”
雷鳴在四大弟子中,心思本最為粗莽,當即思付道,莫非:確實,大師兄,五十年來,未見其老。難道大師兄背著師們練了邪教的駐顏神功。這偷煉別派武功雖不是什麽大忌,但總是不好。怪不得傳說大師兄五十年前出了師們,再不歸來,原來是因為此事。”
萬劍宮不遠處的十裏桃花林中,一劍縱橫,那園內十裏桃花紛紛零落。
“師兄,你這一劍下去,這生了一年的桃花竟數凋落。過了多年,師兄,你怎麽這般不憐香惜玉,師兄,我叫你一劍毀這桃花……實因為我看那姹紫嫣紅,青春風華,著實難受。
一個紫衣宮妝的豔麗女子幽憂的說道。她對麵那男子麵貌約三十來歲,一襲風衣,吹劍歸鞘。
“,記得我初見師兄之時,才不過十歲,那時候師兄將我從賊人手中救出之時,我就想當我長大之時,師兄定已老去,將來我自應服侍師兄以報救命恩情。可是如今我雖駐顏有術,容顏卻也不似年青那般……師兄卻還是風華正茂……有道是紅顏易逝,英雄不老,師兄……仔細看看,我現在可是老了……”
女子幽幽的來到中年人身後,輕輕一歎,竟藏了許多的幽怨。
“我自小便知師兄對我與諸人不同,在我小的時候,我隻要發過誓言許過願望,那些我想要的東西就會出現在我麵前。師兄,在這萬劍山莊,其他人都被我玩弄股掌之中。我十八歲那年,師傅要娶我,我自是不願,對天許願,師兄竟然與那師傅大打出手,後怒離山莊。師傅,我知道,那次是你贏了。師傅從此再不出劍,也不再對我有絲毫的心思。可是你知道不,如果不是為了等你,我自是千願萬願嫁給那師傅。可是,師兄,為什麽你什麽都願意為我而做,你卻不願意來陪我、愛我。”
這兩人正是四劍仙中風神雨師。
那風神看著雨師的萬千柔情嬌態,隻是垂首默然不語。
你隻道我如何對你關心倍至,隻是因為前世你曾與我嬉戲過那隻母猴子。
風神黯然想道。他本是前朝一劍客所種風竹所化猴妖,成妖之後無群無伴,後化為人來這人間界求精妙劍法,拜那武皇為師。他初見雨師之時,記起前世情分,對她自是萬分照顧,可是那雨師轉生之後愈來愈象一個風情萬種的美姑娘。這兩世恩情雖重,又怎麽能強迫一隻猴子愛上一個姑娘。
“師兄,這次天武論劍,聽說師傅也要參戰……你可知他何休劍五十年拔劍而出。”豔麗女子用指尖指著自己鼻子嬌笑著說:那師傅出劍乃是為了我。他發誓此次出劍要擊敗與你,然後與我再續前緣,師兄,五十年前,你曾經拆散我和他這良緣。此次,定要再次保護與我,再拆我與他之良緣。哈哈哈哈。”
宮妝女子猛的趴在了風神背上,黯黯的抽泣起來。
風神身子一振,覺得無比的煩擾。那女人的眼淚真是最讓人心碎的毒藥,他竟然不忍推開與她。
萬劍宮中。
“在我三十歲後,我曾經敗過。我這五十餘年,隻是樹枝為劍,畫地為籠,從未再出江湖,隻因為那一敗”武皇忽的幽冷道。
雷鳴電皇自是侍立一旁,不敢言語。他兩心中卻是掀起驚濤駭浪,舉目江湖均以為武皇因為寂寞因為無敵手,感高處不勝寒,才封劍歸隱,沒想去卻是因敗遁世。
“你們可知戰勝我那人是誰。”
天下高手之最莫過四劍仙,四劍仙中兩人已在這裏俯首聽令,那雨師身為女子,靈動有餘,殺氣不足。如若不是每每靈武論劍之時,風神屢屢暗中幫她。那雷鳴電皇自付百招之內都能敗退此女,那能戰勝師傅,這天下再無別人,定然是那五十年不入師門的風神無疑。
兩個忽然的荒謬之極,原來這三十年論劍隻是一場笑話,那武皇師尊既都已敗於風神,更何逞其他三大弟子。這年年爭奪至尊,卻不知道那至尊之號早歸一人。他們兩個卻盼著從那風神手下敗將之中,學到擊敗風神的劍法。
“那人正是你們大師兄,那時我正當壯年,力道、速度、技藝都是顛峰。你那大師兄在平常比劍之時無一如我。可是那次……。”
武皇聲音變的更冷,他麵容上忽現一股恨意:在年我正四十歲,雨師二十歲。平常我們雖為師徒,卻頗多曖昧之情。那年師兒要我娶她。我心裏也是樂極。卻沒想到你們那大師傅持劍逼宮,要與我約戰。我與他一戰之下,開始時戰盡上風,可是刹那間黑風狂舞,幻覺叢生,我千般劍技絲毫發揮不出來。就此被他逼的封劍歸隱。我一日不能勝他,便一日不能迎娶雨師。這五十年來,我左思右想,回想那日他招式之詭秘。開始我覺得那完全不是劍法之道。直接這些年,我做盡枯闡,涉獵千書。終有所悟。這劍道乃天道,武道的極致並非棍棒刀劍的技藝,乃是走向天道之路。如今,我已有信心於那風神之戰,可是勝又如何,雨兒的五十年的青春算是被空耗一淨。
武皇說到此處,已是怒極,隻見他仰天而嘯,那,雷鳴電皇隻覺得麵前煙霧蒙蒙,天日不見。那嘯聲止,刹那間又天地清明,微風不起。
這武皇已悟通了天地之理,以武入聖。從此諸世的劍道,對於來說都已是雕蟲小道。這世間武藝,再也莫能傷其分毫。
“你們可覺得為師如今再戰那逆徒……可能清理門戶……為雨兒報五十年枉耗青春之恨。”
武皇陰陰冷笑,那幹枯麵容顯得狠厲之極。
這五十年之恨……如今神武論劍將至……那忍了五十年的仇恨……終要一劍雪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