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很走運的王雲
慧淨被王雲一句話說嗆，心中正憤怒的時候，王雲一拳打了過來。
這一拳，依舊是羅漢拳。
慧淨暗罵自己一聲，連忙後退一步，下蹲做出伏虎之勢，然後向前一撲。
“伏虎羅漢拳！”這是慧淨自己悟出來的，十八羅漢拳之一。
王雲好像沒有看到慧淨威猛的氣勢，不但沒有後退，反而加速接近一步，一拳搗出。
慧淨以往在和師兄弟比武的時候，在拿出這些殺招時，都沒有一個人敢像王雲不但不防禦，反而進而攻擊的。
王雲這一拳搗出，弄得慧淨別扭無比。這剛剛跳起來，氣勢正弱的時候，王雲就打過來了。如果王雲打過來的早一些，慧淨就可以來個虎尾腳，如果再打過來遲一些，慧淨就可以把虎撲給使全了。可是，這一拳偏偏打到這兒，不上不下的，使得慧淨別扭不已。
“呀！”慧淨使出全力，猛得一扭，變換出降龍羅漢拳之青龍出海勢。慧淨見自己變換的還算順利，暗自得意。“幸虧咱懂得多練得勤，不然得話非得在栽在這小河溝裏。這王雲實在是太幸運了，隻是因為不熟悉招式，使得速度不勻，卻正好差點打中我的弱點。”
這青龍出海與虎撲的起手式，都是跳起來。不過，這青龍出海的特點是跳起來時攻擊人，而虎撲是跳下來時攻擊人。慧淨這一變招，可以說是精妙無緣。
不過，已經完全冷靜下來的王雲，麵對慧淨精妙的變招，依然是毫無表情，身子稍微一歪，這拳鋒變得斜斜的。
慧淨臉色一變，好像吃了尿一般的難受：“這小子到底有沒有練過羅漢拳啊，怎麽這一招這麽多、毛病，哪有這麽歪著的，真是豈有此理。他佛祖的，看老子再次變招，我看看你是不是真這麽幸虧。我變……”
慧淨的身體稍微一扭，右手順著眉毛的方向向外劃去，“長眉羅漢拳”這一招慧淨就變得不那麽順當了。上一招虎撲變青龍出海時，那是因為虎撲時真氣還未運行起來。變成了青龍出海後，因為攻擊提前，這真氣已經全速運行起來，而且攻擊的方向是前方的王雲。可是這長眉羅漢拳的攻擊方向是右邊，這向前攻擊的真氣，忽然變得向右，而且還是這麽短的時間內，可想而知，慧淨得多麽的難受。
說了這麽多，好像時間很長似的，其實這就是一招之間，連兩秒鍾的時間都沒有。這也就是慧淨基礎紮實，才能在這麽短的時間，連變兩招，而且還都是絕招。
就在慧淨的拳風要打到王雲之時，王雲似乎是被什麽絆了一下，忽然向前倒去。
慧淨一看王雲的樣子，忽然眼前一黑，胸中翻騰，一口鮮紅噴了出來。
“能不能不要這麽好運啊……”慧淨口中喃喃自語。這時，慧淨完全沒有動彈的力道，正是最弱的時候。慧淨忽然感覺到，有人抓到了自己的雙腳，心中閃過一個念頭。“他不會在倒下時，胡亂抓東西，就把我的腳抓到了吧？他是真走運，還是假走運啊？”
“碰！”王雲被慧淨的慣性一帶，正好站直，沒有倒下。而慧淨失去向前的慣性，雙腳又被王雲抓著，最後的結果就是，臉著地。
一招之間，連變好多次，這其中的細節微妙之處，在場之中也就隻有方戒和楊令公能看出來。其他的人，都不知道裏麵的道道。
“看啊，這是什麽招式，臉著地也？”楊正先聽到後邊有弟子誇張的說道。楊正先嘿嘿一笑，然後臉色一正，故作嚴肅之狀。“這也許是人家少林寺，新研究出來的絕招吧，這裏麵肯定有什麽咱們看不懂的地方。這臉著地的絕招，實在是精妙之極！”
“對，對，精妙之極”後麵的那弟子，學著楊正先的語氣，搖頭晃腦的說道。其他觀戰的弟子，見到楊正先和那弟子的樣子十分有趣，也學著說道。
“精妙之極！”幾百號人一起搖頭晃腦的說著，那聲音，能傳著半裏地去。
周圍的鄰居們，聽到有很多人在大聲喊精妙之極，全都跑去屋子，向著行人和鄰居問道。
“什麽精妙之極？”
“哪裏在說精妙之極？”
“有什麽精妙之極的？”
一位在基礎武館練過武的，向著武館的方向一指：“是武館中的聲音”
“是楊先生又創造出什麽好武功了？”
“是楊館主在和誰比武？”
“是楊大叔在指點別人武功？”
“是我的倒黴，臉著地了”慧淨心中暗罵老天“真是不開眼的老天爺，王雲這樣的人你也讓他這麽走運。我這樣苦練武功的人，卻讓我這麽倒黴”慧淨說什麽也不相信，是王雲的招式精妙，因為在他的印象來，這種臉著地的事情，隻有倒黴時才會發生。
慧淨這一下摔得不清，本來就是剛吐完血，真氣混亂之時，一點防備都沒有，而且還是臉著地，這腦袋摔得翁翁直響，鼻子也是鮮血直流。
王雲可不願意就這麽抓著慧淨的腳，他可是一個愛衛生的人，連忙一扔。這一扔可好，正是慧淨掙紮著剛起來一些的時候。就這一扔，把慧淨的風掙紮出來的勁，給扔沒了，然後，慧淨又一次地臉著地。
這一回，所有的人都看愣了，就連方戒和楊令公也一樣，本來他們還以為是王雲的招式精妙。可是，王雲這一扔，一下把他們印象中的“精妙”給扔走了。
在這短暫的一愣後，就是所有的哈哈大笑。
慧淨一聽到這笑聲，眼睛就是一黑，腦袋一歪暈了過去。
方戒臉色有些難看，自己的得意弟子，竟然出了這樣的醜，還被這麽多人看到，被這麽多人笑，這都讓他這做師傅的臉，沒地方放了。
“慧淨醒來！”方戒走到慧淨身旁，在慧淨身上連拍幾下，輕聲喝道。
“哎呀……”慧淨呻吟一聲，迷迷糊糊地站了起來。慧淨使勁晃了晃腦袋，使得自己稍微地清醒了一些。“師，師父，他，他，這，太走運了。”
方戒臉色一黑，心中不悅，道：“慧淨，明明是人家武功高超，才把你勝了，你怎麽能說是人家走運勝得呢？”
方戒這是在給自己徒弟找麵子，他也認為王雲非常走運。不過，心中想的是一回事，說的又是一回事。方戒滿以為自己平時很聰明的徒弟，能夠聽得出自己話裏的意思，可是，他沒想到，方戒竟然都不說考慮一下，張口就頂了自己一句。
“不是師傅，你不知道的，他純粹是走了狗屁運了，才……”說到這裏，慧淨也反應了過來，見自己師傅陰沉沉的臉，連忙低下頭來。
方戒心中歎氣，這孩子一反了錯就低著頭。方戒不能看著慧淨在這裏跌得這麽慘，搖了搖頭，轉身走到王雲的不遠處，衝著王雲點了點頭，笑道：“王雲小施主的武功真是精妙，老僧佩服不已啊。”
王雲心中嘀咕：“這老和尚是不是看出什麽來了”
方戒見王雲根本就不找茬，有些尷尬，心中默念“阿彌陀佛”平複了下心緒，隨後嗬嗬笑道：“老僧也想領教一些，你們基礎武館的高招，不知道王雲小施主能否賜教一二？”
“噝~~”所有的武館弟子，倒抽一口冷氣。
雖然大家表麵上嘻嘻哈哈，隨便嘲諷著方戒老和尚。可是，那都是稍微占點兒理的情況下，再說了，法不責眾嘛！真要是一個人站到方戒麵前，說著那些嘲諷的話，在場當中，就算是楊令公都會有些心虛。
少林寺上千的威名，可不是虛的。
一位羅漢堂首座，少林寺的頂尖高手，掌門級的人物，竟然要請一個十來歲的王雲，來賜教武功。人家可以這麽說，但是你卻不能這麽聽。
“這有些不太妥當吧，方戒大師！”楊令公做為與方戒一個輩分的人，目前也隻有他能說上幾句話了。
方戒搖了搖頭，笑道：“無礙，無礙，王雲小施主天縱奇才，能夠一招打敗小徒。要在平常，我要打敗慧淨，也得要好幾招的。”
方戒說著說著，忽然感覺到自己說的有些道理，心中一動想道：“這王雲不會真的是奇才吧？”
方戒這麽一說，楊令公也不好說什麽了，人家說要請教基礎武館的武功，你要不答應，就是瞧不起人家，要答應，就是把自己徒弟給害了。無奈之下，楊令公隻好拱了拱手，這腰微微一彎，道：“那還要請大師手下留情！”
楊令公無奈之下的一句話，卻意外地把方戒給將了一軍。如果手下留情了，可能會被說成王雲一個晚輩的武功，不比方戒低多少。如果不手下留情的話，人家同輩的人物，好歹也是武林名宿，給你彎腰鞠躬，施了這麽大禮，再不留點兒情的話，會被人說成倚勢淩人。
方戒雙手合十，道了聲佛號，然後看向王雲，道：“小施主，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