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霸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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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魂 歸

“這是哪裏?我怎麽到這裏了?”礦泉水空瓶堆砌的垃圾中,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狼狽的爬了出來,他茫然的看著周圍的人們,耳邊傳來各種奇怪的聲音‘恭喜您比倍過關’‘恭喜您中四枚’。

“這個小赤佬沒死啊!快滾起來!沒錢別耽誤我們做生意!”

“沒錢就裝死,爛賭鬼就是這樣,別管他了讓他死去!”幾個身穿花襯衫光頭赤臂的混混不斷叫罵。

“這是哪裏?賭場?還是夜總會?”踢開了周圍的各種垃圾,被礦泉水瓶滑到了幾次後,終於站了起來,林正感覺頭痛欲裂,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他茫然的摸著身上,發現沒有什麽槍傷刀傷,鬼子的刺刀、子彈沒有傷到自己身上?自己沒死?這裏難道是傳說中的閻羅殿?怎麽像是賭場呢?閻王爺也好這個調調?

林正坐在滿地垃圾中腦海突然一震,感到一絲針紮似地頭痛,一段記憶悠悠浮出往日的場景。

一隊隊打著膏藥旗的東洋兵巡邏在蘇州河畔,硬底皮鞋發出整齊的哢哢聲穿透一棟棟簡陋的木屋,傳入林正的耳中。

“阿正爺叔!這是最後一塊牛踺子了,爺爺讓給你留著補身體,等你好了去打鬼子!給我阿爸阿媽報仇!”七八歲的男童將一個碟子放在床鋪邊上。

“小閘北來和爺叔一起吃,你爺爺鹵的牛建子SH灘一絕”林正渾身上下滿是繃帶,他掂起一塊薄如蟬翼、紅裏透亮的肉片塞進孩子的嘴中。

此時的他滿身沾滿血汙的繃帶,頭發散亂剛毅的臉上還有幾道疤痕,這個形象與以往風度翩翩的賭神大相徑庭,即使是熟人也要仔細分辨才能認出來。

哐當一聲悶響破木屋子被人撞開,三八式帶著刺刀的寒氣挑了進來。幾個東洋兵在黑衣長衫頭戴禮帽的人帶領下進到木屋裏麵。

“這不是聞名SH灘的阿正哥嗎?外麵打的火熱阿正哥在這裏躲清閑了嘿嘿嘿!”黑衣人說罷伸手向床上的林正抓去。

“走開別動阿正爺叔”小閘北起身擋在林正麵前。

“小癟三,找死!”黑衣人手中的槍柄打在小閘北頭上,一道寸許長的傷口伴隨著鮮血出現在孩子的額頭。

“放了孩子,我跟你們走!”林正顫顫巍巍的從床上坐起,一把將小閘北拉到自己身後,悄悄的在他耳邊交代兩句,順手將一個硬物塞入他的手中。

“走!”幾個漢奸將林正架起走出了木屋。

“爺叔!”小閘北眼中含著淚水,不顧頭上的鮮血直流手中緊緊抓著那個東西,看著林正消失在視野中。

初冬冰冷的寒風吹入林正的破衣,他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似乎寒風比鬼子的刺刀更讓人心寒,旁邊木樁上捆綁者十幾個鮮血淋漓的漢子。衛華、阿強曾經一班生死弟兄幾乎都在此。

“正哥!你怎麽被他們抓住了?誰出賣的你!我做鬼也不放過他!”

林正嗬嗬一笑“弟兄們都在啊!我們一起上路正好有個伴!嗬嗬”

“這幾個月弟兄們送情報、炸油庫、燒軍火、殺鬼子,夠本了!正哥我們一起上路嗬嗬!”

“正哥!我給三十多個鬼子點了名,還有一個少佐!夠本了!”

“我和老九爆了他們十多輛車,不知道死了多少鬼子!嘿嘿比你強多了!”

……

十幾個漢子吼著,比賽似地說著戰績,仿佛這裏不是刑場而是正在開慶功宴會。

這時一個衣著光鮮麵如冠玉的背頭青年走了過來“師傅!您老人家還好嗎?”

“哈哈哈好好!除了一雙眼睛早就瞎了,我好的很!”林正見到眼前人心中都明白過來,自己的藏身處隻有幾個心腹知道現在其他人都血濺當場,可是心愛的弟子卻安然無恙,這一切不言而喻了。

“反骨仔!林清寒!按照幫規欺師滅祖要三刀六洞!”

“冊儂娘B,儂個小赤佬!死了都沒人埋!”衛華等人怒罵狂吼。

林清寒尷尬的咳嗽兩聲說道:“太君說了,師傅您老人家隻要交出來地下情報網的聯絡密碼、名單還有咱們千門的秘籍就放了各位一條生路!”

林正看了他一眼歎口氣說道:“行了我明白了,東西都在衛華哪裏,你去給他要吧!”說罷向衛華使了一個眼色。

林清寒疑惑的走到衛華身旁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二爺叔!您老好,東西在那裏呢”

“在這裏呢!”“啊!”一聲慘叫林清寒倒在地上癩驢似地瘋狂滾動,原來身高力大的衛華,開碑裂石的一腳踢在他的褲襠裏麵,這一下不管是蛋清蛋白都泄了黃。

“八格!”哭喪臉的東洋軍官拔出軍刀喊道:“統統的死啦死啦!”

“等等!”林正開口喊道。

“嗯?怕死了嘿嘿嘿!怕死就交出東西來求饒放你一條生路。”

“不是怕死,我想請教一下閣下貴姓怎麽稱呼,來世我一定加倍償還你的恩情!”林正淡淡的說道。

東洋軍官大聲的叫道“射擊!射擊!”

“等一下”一聲大喊製止了剛要執行的射擊命令,幾個鬼子軍官陪同一個東洋女人走了過來。

“等一會執行!葉子小姐有安排”

林正看著那個曾經在賭場與自己對賭骰子的女人,原來她叫葉子!

“林正君我們又見麵了!”葉子開口說道:“很不幸你們國家戰敗了!”

“嗬嗬!勝敗乃兵家常事!我們隻是暫時的戰略轉移,怎麽能稱為是戰敗了呢?你看看在東北、在華北、在江南,我們什麽時候放棄過抵抗,全國上下全民皆兵已經挖好了墳墓,就等著你們這些你侵略者自投羅網。彈丸小國能吞下有五千年曆史,八千裏路山河,四萬萬國民的大國?嗬嗬笑話!”

林正擲地有聲的激昂陳詞說的在場的東洋人麵麵相窺、啞口無言。

“林正君!我們就別在做這些口舌之爭了!我這次從國內趕到SH目的就有一個!上次敗給你,我心有不甘,你現在是階下囚馬上命喪當場我想給你一個機會!”

“嗬嗬嗬嗬!機會我不需要你的機會!更永遠不要奢望我和你們合作!”

“林正君你總是那麽性急!聽我說完好嗎?我要和你再賭一局!可以嗎?”

“賭?賭什麽?”林正在基斯菲爾路七十六號關押了半個多月受盡了各種酷刑,別說賭博了就連飽飯都沒吃上幾頓,現在雖然馬上就要命赴黃泉了,但是聽到葉子提到賭一時來了興趣。

“我們賭‘命’”說著葉子從懷中拿出一把馬格努姆.375口徑左輪手槍,打開轉輪彈巢退出裏麵的子彈隻留下一顆,然後槍口衝衛華等人指了一圈開口說道:“我用他們的命當賭注,我們就用這把槍當賭具輪流對著自己開槍,六槍算是一局你贏一局我就放一個人,輸一局就吃一顆子彈!我要是中彈死了就算是你贏了全局!”

“正哥不要啊!要死就一起死!我們誰也不會走!”眾人喊道。

“好!我們就再賭一次!”林正回頭咬牙對眾人說道:“聽我的能走一個算一個,回頭養好傷替我報仇!”

“林正君我是女人我先來!”葉子迅速搓了一下手槍彈巢,讓它飛速的旋轉起來,然後手腕一抖彈巢重新卡到槍身上,她對準了自己的右胸扣動了扳機,哢一聲脆響打空了。

在場的眾人大多都經曆過槍林彈雨、血火洗禮,但是聽到槍機的空響不由得眼皮一跳,這是一種心理的恐懼與怕不怕死沒有一點關係,純屬腦神經的對危險的正常反應。

“嗬嗬你手法不錯啊!控製轉輪的速度很到位,假如我沒聽錯的話最後這顆子彈是我的!”林正伸出幾乎露出白骨的右手接過手槍,強忍著鑽心的劇痛,朝空處開了四槍果真槍槍落空,然後他將手槍對準了自己的右胸扣動扳機。

砰!槍響了林正身上躥出一股血箭,咳咳咳他吐出內傷的淤血後說道:“這次該我坐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