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苦笑著搖搖頭,心道我說出來實情你們能信?估計直接就幫我辦理轉院手續吧,從這裏轉去精神病醫院。麵對帥辰,林正不是不想說隻是實情太匪夷所思了。
帥辰見他不肯說,輕聲歎息道:“孩子,難道你有什麽難言之隱,你叫什麽總可以說吧?還有你從哪裏學來的千門功夫。”
林正拿出一張身份證遞給帥辰。
帥辰將這張身份證接過來一看差點失手落地。林正!沒想到眼前的少年也叫林正,而且他還身懷千門功夫。帥辰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又仔細看了又看,方才將身份證還給林正,輕聲道:“這麽巧!你也叫這個名字!”
林正接過身份證還是無言而立。
帥辰見林正始終一言不發,心中萬千思緒始終找不出一個所以然來,隻好轉頭說道:“清寒,子鳴的傷勢不要緊吧?”
“師母,他沒有大礙,需要休養一段時間,就能痊愈!”
帥辰關切的說道:“那就好,年輕男孩子都是這樣活潑好動,就知道打打殺殺的,想當年你師傅也是!”她看了林正一眼繼續說道:“既然子鳴沒事,我看這件事就算了吧!都是一場誤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林清寒還要說反對的話,但是轉念一想,隨即改口道:“好!既然是誤會就聽師母的意思,一筆勾掉算了!”
林正現在心中塞滿了各種雜亂無章的情緒,剛才的內傷突然又有反複的跡象,心中隻想盡快離開此地,找個無人之處調養內息和受損的經脈。聽聞她們說不追究此事正中下懷,當即向眾人頜首帶著小弟離開此處。
待林正走後,林清寒望著他的背影說道:“師母,他確實是用的千門功夫,這點錯不了,當世間隻有我對本門功夫了如指掌,這個年輕人來曆不簡單,興許與本門有很大的淵源,您怎麽不讓我問清楚呢?也許能從他口中得知一些隱情。”
帥辰示意孫女推自己會病房,輪椅轉動間說道:“正因為如此,我才不想逼迫他,既然上天安排相見就說明以後還有機會,清寒你記住他肯定還會出現的!”
……
林正咬牙強忍髒腑中利刃攪動般的疼痛,來到樓下停車場,找到奔馳車,開門上去後疾聲道:“快開車,回家!”
呂鵬飛和王衛兵正在車上胡侃,見林正臉色蠟黃呼吸急促,知道他肯定是受傷了,當即二話不說打著火,車輛像是利箭一樣衝了出去。
車子剛剛離開停車場,林正一口鮮血狂噴而出,他這次受傷頗重。昨天的傷還沒有痊愈,今天又強行動用全身內勁,使傷上加傷。尤其是最後時刻硬接林清寒必殺一招,讓林正全身經脈錯亂如麻,當時他盡量表現的風輕雲淡,其實隻差一線就要在當場噴血。那時候林正心裏清楚,隻要是略微露出一點受傷的跡象很有可能被林清寒痛下殺手,命喪當場,所以他一直用殘存的內力壓製傷勢。此刻全身放鬆那一口血液終於忍不住噴了出來。
王衛兵疾聲叫道:“正哥!你沒事吧!快點呂哥咱們回頭去醫院!”
林正擦擦嘴角的血絲擺擺手,說道:“不要回醫院!繼續開車,先送我回家!小兵你馬上給老虎打個電話,讓他安排人盯緊了人民醫院三樓特護病房裏麵的人,尤其是林清寒祖孫二人!要小心千萬別讓人發現了!”
王衛兵按照吩咐聯係虎頭。
此刻林正心中卻想起一件怪事,林清寒和林子鳴是祖孫關係,難道當年衛華斷石裂碑的一腳沒有對他造成傷害,他還能娶妻生子?就是普通人找準那地方全力一腳也夠斷子絕孫了,林正不由得腹誹衛華的功夫不濟。
呂鵬飛知道林正受傷不輕,於是踩下油門,車速越來越快,片刻後到了林正家樓下。
三人一起攙扶著林正來到樓上,林正讓他們三人暫時到隔壁休息,明天再一起去找小閘北。
他獨自一人開門來到秋穎家中,剛剛進門屋內飄起一股食物的濃香鑽入林正鼻孔,顯然秋穎正在廚房裏麵煲湯。
“是阿正回來了嗎?”一身家居服的秋穎從廚房走出來,一看果然是林正回來了,她臉帶欣喜說道:“我正在煲湯呢,上午去醫院看你還沒醒過來,想煲好了湯給你送過去,怎麽自己出院了?火兒呢?我上午去醫生也不肯讓我見她,真是的!”
林正見到秋穎覺得一股溫馨直衝心脾,從她身上不但找到了家的感覺,甚至有一種濃濃的母性味道。此時聽聞她提起火兒,林正神色瞬間黯淡下來,輕聲說道:“火兒也沒什麽事,可能還要住一段時間的醫院,這兩天雅琪請了兩個專家給她徹底的檢查一下!估計十天半月就能出院了!”林正實在是不敢向秋穎提起火兒的真實狀況,別看她們認識時間不長,可是一見如故,平時她們兩個形影不離親如手足,假如秋穎知道了真相肯定深受打擊,現在林正再也不想讓身旁的人受到傷害了,所以隻好說了謊話。
此刻林正還在備受傷痛煎熬,對秋穎說道:“秋穎姐,我很累先去休息一下,不用叫我吃飯了!”說罷轉身回房去了。
秋穎看著他背影急切的叫道:“阿正!你喝過湯後再休息吧!我專門煲的野生甲魚……”
林正哪裏還敢喝湯,他現在內息像是火山爆發前的岩漿一般洶湧狂暴,全身數處經脈被灼傷。更嚴重的是沒有被灼傷的經脈基本都閉塞了,血脈內息甚至身體都開始僵硬起來,一種麻木感從內髒深處傳遍全身。
林正心知肚明這是強行封閉.經脈壓製內息產生的後遺症,現在用內息疏通這些經脈已經是杯水車薪了,必須馬上服用活血通絡的藥物。這也是他急於趕回家的原因,拿一瓶當年養父留下的藥酒,裏麵數十種大補的藥物。這藥酒常人飲用肯定會虛火上升鼻血長流,但是對於林正此刻卻是正好對症。
一隻透明玻璃杯注滿了金黃色的液體,林正此刻顧不得劑量和藥的副作用了,頭痛治頭腳疼醫腳吧!服藥過量那也是小患,總比全身麻木心髒血流停頓而亡強的多。一杯散發著濃鬱藥香和酒香藥酒被林正一飲而盡,他無暇感受著陳年老酒的滋味,立刻盤膝坐在床上潛運內息開始消化藥力療傷。
…….
林正打坐練功療傷的時候,人民醫院的病房內,林清寒攜孫向帥辰祖孫二人告辭。
“師母,我還有些事要處理一下,先行一步,明天我再過來看您!”
“清寒啊,天越來越冷了,你也上了年紀,不用跑來跑去的,等我出院後安排咱們兩家人坐在一起熱鬧熱鬧就行啦。”帥辰依舊風輕雲淡的說道:“還有十多天就是慈幼孤兒院新樓落成儀式,同時也為了慶祝它一甲子的生日,這個孤兒院是當年你師傅捐款建造的。到那天你一定抽時間去看一看,也算是代表你師傅露個麵!”
“師母,我怎麽能代表得了師傅啊?”林清寒連忙擺手說道:“去我肯定去,而且我還給他們準備一筆善款,可是我代表不了師傅啊,您才能代表呢!到那天我給您牽馬墜蹬就行啦!”
帥辰臉上露出一絲喜悅,輕聲道:“你啊,年齡越大越謙虛了,想當年千門內你可是要事事爭先啊!”
林清寒老臉一紅“師母還記得啊,那時候我才多大啊,嗬嗬!年少輕狂不懂事,呐就像這小子一樣!”說著他一指身旁的孫子林子鳴,繼續說道:“這些天等他傷勢見好讓他多陪陪小丫頭,別管輩分她們也算是同齡人啊!”
帥辰扭頭看了孫女一眼,沒有接話茬,換了一個話題說道:“清寒我這次回來其實還有一個目的,當年你師傅就義後屍首一直未找到,我聽聞老人穿言,說是被葬在郊區附近了,我想好好尋訪一下,眼見我也是行將就木的人了,等找到他我就好好陪著他哪裏也不去了。”
林清寒一陣無語,那天的場景又一次浮現在麵前,雷電狂閃後林正詭異消失,想起來他就一陣惡寒,脊梁骨冷汗直流。此刻急忙說道:“那是、那是,我一定想辦法盡心尋訪,也算是盡盡孝心!師母,清寒先告辭了!”
二人出門後,房間內帥辰輕聲問道:“丫頭,當時怎麽引起的這些事?”
等王帥辰仔仔細細原原本本將事情敘述完,然後又小聲抱怨道:“奶奶,你沒看那個林子鳴呢,一見到危險,簡直像是小膽耗子,竄到人家身後,哼哪裏像是個男子漢!”
帥辰抬手輕輕拂過自己的銀絲,說道:“這麽說那個年輕人怕傷到你,反而自傷了?你們以前見過認識?”
聽聞奶奶如此說王帥辰俏臉飛霞,扭扭捏捏小聲道:“也沒見過幾次,加上上回在院子裏麵就見過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