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套子就有鑽套子的人!
林子鳴聞言腦筋一轉想出一個主意“好辦,我們兩個寫出來,然後來個現場拍賣,誰作品得價高,誰贏!”此刻他自己都在佩服自己的腦子能想出如此精妙主意。
沒等他說完林正拍掌笑道:“好主意,這兩幅作品拍來的錢就捐給孤兒院,算是我們的一份心意。”林正說著眼角瞟了一下不遠處的老院長,然後從貼身衣袋裏拿出一塊龍形玉佩,繼續說:“另外我再添上一份獎品,誰勝這塊我佩戴多年的玉佩就歸誰!”
這玉佩正是林正小時候隨身攜帶的身份證明,林汐玥離開時交到他手裏,曾經當過一次賭注與黃慶對局贏下江畔賓館、和平大廈的兩層。
不足小孩巴掌大的玉佩,遠處人自然是看不清,但近處的老院長、林清寒,還有很多來賓看的清清楚楚。其間識貨的人也不少,隻見玉質溫潤色如羊脂,雕刻更是巧奪天工,雖說不上是價值連城的稀世珍寶,也算得上難得的好東西。
老院長看著這玉佩又看看林正,陷入沉思,在腦海中追尋往昔的記憶。
林清寒由於無法沾女色,這輩子除了賭博尤其喜愛古玩字畫玉器等物件,凡是遇到上眼的東西不管巧取還是豪奪定要弄到手上方肯罷休,他下半生幾乎將經曆都用在了這方麵。此時盯著玉佩看了半晌,如此成色的玉料現在真是太少見了,心中好似被貓爪子撓的心癢難消,嗓子眼裏好像要伸出一隻小手把玉佩從林正手中搶過來。
他明白林正拿出此物並不是不知道玉佩的價值,而是想壓自己一頭,我方假如拿不出價值相當的物件來做獎品,自是不好意思參加這次比賽,麵子上過不去。
林清寒半生收藏了很多古玩、玉器,可是都放在家裏了,他伸手摸摸身上發現除了兩個不值錢的護身符以為沒別的。
恰在此時林正將毛筆放回筆架,仿佛拿的時間太長手臂發酸,用力甩了甩,扭頭對小丫頭說道:“端好了,這硯台可是文物。”
這句話又提醒了林清寒,他尋思道,硯台雖是鄭板橋的遺物但也比不上這塊玉佩的價值,如果加上這一套文房四寶勉強將就了。於是開口說道:“林小友既然拿出獎品來,我也不能空手啊,這樣吧,這套文房四寶是我心愛之物,今天如果誰勝出就當做獎品給他,也應了寶劍贈烈士的口彩,如何?”
不是林清寒狂妄自大,林子鳴自小跟他學習書法,確實已有小成,假如放在行家匯聚的場合他不敢說大話,但是麵對二十剛出頭的林正,他有勝算的把握。因為書法一道沒有捷徑,唯有苦練二字,年齡大確實占著便宜。
同時他對林正背景已經有所了解,藝術學院的肄業生,音樂繪畫方麵興許有點能水。但是書法一道沒有名師指點、沒有時間的積累沉澱,肯定是差一些火候。
此外這次是拍賣,價高者勝出,林清寒有不少手下在現場沒露麵,那些人必定知道他的想法,到時候萬一林子鳴不如林正,他們故意抬高林子鳴作品價格就是了,除非二者之間差的太多。要說林正書法登堂入室、已臻大家之境,這點打死他也不信。一個社團分子,能拿起筆來抹劃兩下就不錯了還能有什麽出息?他如是想。
他思慮的處處嚴密,沒有一絲漏洞,這塊玉佩誌在必得,這個林正必須丟臉。可是他千算萬算,就是沒想到此林正正是自己的老師千門的林大掌門。
除了林清寒、老院長二人,在座的還有一位貴賓緊緊盯上了這塊玉佩。這人五十歲上下年紀,身材挺拔、麵色白淨、方麵大耳,身上透出一股儒雅,儒雅中透出一股子不怒自威的氣勢。自從林正和娉娉上台這段時間他一直在觀察林正二人,尤其是看娉娉時他臉上地露出和藹的笑意,而此刻卻被林正手中玉佩吸引了眼球,眼裏露出一種怪異神色,但是不同於林清寒那種貪婪眼神。
由於開幕主持人介紹嘉賓時,林正離得遠沒有留心,所以他不知道這人是誰,為何見到自己後表情這麽不尋常。現在見他又盯上了玉佩,林正心裏更是覺得奇怪,可是又不方便發問。
林清寒話已經說完,等林正回應。
林正收回目光,按下心中的疑惑,應道:“好!就按林先生的意思來,不過時拍賣自己人可不能故意出價抬價啊!”
此時台下眾位來賓都瞪大眼睛看著,沒搞明白這是唱的那一出,好好的慶典竟成了書法比賽還兼拍賣會,也有不少好事者唯恐天下不亂大聲叫好,催促雙方比賽。
林清寒心中暗笑,嘴上卻答道:“那是自然,自己人抬價這種屬於作弊,一旦發現立刻判輸!”
這次看似書法比賽,實則和賭博沒有什麽兩樣,凡是掛彩頭的都可以稱為賭博。林正也沒有大意,他尋到台下看熱鬧的王衛兵呂鵬飛二人,用唇語細細交待了一翻。
交待清楚後,林正灑然一笑:“開始吧,我那毛筆都快幹了,誰先來?”
林子鳴上前來到桌邊,說道:“我先來!”說罷撇了一眼林正拿的羊毫,自己卻拿起一隻狼毫筆,心道,我才不寫大字呢。他拿著筆伸向娉娉手端的硯台,想要蘸墨,誰曾想娉娉丫頭冷哼一聲將硯台放到桌上,轉身走了。
這舉動差點將林子鳴鼻子氣歪了,他又轉眼看了一眼王帥辰,說道:“姑姑幫我鋪開紙吧!”論輩分他要叫比他小不少的王帥辰姑姑。
王帥辰比較有涵養,緩緩鋪開一張宣紙也轉身離開,根本不像剛剛林正寫字時細心陪侍在側。
這次林子鳴不但鼻子要歪了,臉上五官幾乎全部要挪位,差點引動前幾天的傷勢噴出一口鮮血來。他強行按下心中火氣,狼毫蘸墨,在宣紙上寫了一首唐代王之渙的五言絕句《登鸛雀樓》。
二十多個字,片刻而就,待墨跡幹透,林子鳴先拿起讓林清寒看了看,然後又舉起向眾人展示。
今天來賓數千,其中自然有不少書法愛好者。隻見這字力透紙背、筆畫有峰、勢奇反正、落落大方,算得上是佳作。二十多歲年輕人有此筆力算是難得,不少人連連稱讚。
林正就在近前,也掃了一眼,心道這小子沒少下功夫,談不上登堂入室,也能拿的出門了。
“別光看了,該你了,林先生!”林子鳴咬牙一字一頓的說道。
剛剛林正蘸墨的羊毫已經幹硬,不好再用,他隻好在筆盒裏又找出一隻最大號的軟毫筆,抬手蘸墨汁。娉娉丫頭趕忙走過去,端起硯台,湊到林正麵前。
再看王帥辰,又伸出玉手幫林正撫平宣紙,這下省鎮紙了。
林子鳴這個氣啊,同樣是人為何待遇天差地別,氣得他雙手發抖差點把手裏的宣紙扯碎。
看著他如此表情,林正在心裏暗樂,臉上還是帶著招牌似的淡淡笑意,當即也不廢話,飽蘸濃墨、揮毫落筆。
隻見他,腕力不墜,一反一正,抽刀斷水,斷而不斷,落筆疏宕,舞劍鬥蛇。須臾間一行擘窠大字現於紙上。
收筆,懸於筆架上,林正站在一旁靜等墨跡幹透。
娉娉不懂書法,隻是覺得這幾個字像林正一樣好看,故意大聲叫道:“好字,比剛才那個強一百倍都不止!”
王帥辰卻緊盯著墨跡凝視不語,她此刻心中波瀾萬千,沒想到他如此年輕竟然能寫出如此好字,一時看的呆了。
“好字!‘願做寸草報春暉’好,字好,詞也好!”主席台上那位氣勢非凡的中年人不知何時來到桌旁,就近欣賞林正寫的這幅字。
娉娉近視眼,又有點天然呆,上台來一直將心思放在林正身上,此時才看見這人樣貌,嚇得滿臉通紅,張口欲呼,她急忙伸手捂住小嘴,此時她更加後悔上台來了,心道怎麽會遇見他?倒黴!那人對她招招手,讓她過去,現在想要躲卻也來不及了,隻好乖乖的站在那人身後。
林正發現了這一異狀,心裏奇怪,這是怎麽了,小丫頭平時飛揚跋扈,見到這人怎麽像是耗子見到了貓?大天白日的也不怕有人對小丫頭不利,林正索性靜觀其變。
中年人愛不釋手的拿起宣紙,朗聲說道:“筆勢雄奇,姿態橫生,張揚跋扈,絲毫不受束縛,一筆而就,樸實無華而兼納乾坤,好!”隨說著,他隨在心中臨摹筆畫,可見這人癡迷書法到了一定境界。
此時老院長、帥辰等人也湊了過來,凡是懂書法的都在心中嘖嘖稱讚,更有人脫口而出大肆讚揚“筆走龍蛇,行雲流水,剛柔並濟,好!多少年沒見過這樣好字了!”
見眾人輪番稱讚,林清寒也按耐不住好奇,讓林子鳴推著輪椅湊了過來,他一看這字,當時驚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