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改!明明腦袋裏有,就是寫不出來,奇了個怪的,這樣卡文有些離譜……)
密室,燈火通明,卻總也掩飾不住堂中那那一排排靈位下的陰森。
夏子期端坐蒲團,閉目行功,額上浸出細密的汗珠,雙腿以下,黑氣縈繞,肌肉抑製不住地顫抖,連帶筆挺的上身都在微微顫動!
良久之後,夏子期才睜開雙眼,麵前高高在上的靈位,讓他眼中閃過一絲迷惘。片刻,這迷惘就被堅定取代!
纖白的素手執了柔軟絲巾,輕輕擦拭額際的細汗。夏子期麵上神色忽然變得柔和。
“爹爹……”
夏靜白方才開口,老父已然閉上雙眼,神色安寧,隻好打住不言。
盞茶之後,夏子期複又睜開雙眼,緩聲道:“翼兒,非是為父不通情理,我夏氏一族,數萬年來,已為那事傾注了太多……”
夏靜白纖手微微一滯,抬眼,隻見一排排靈位,寂寥無聲,卻偏偏有莫名的沉重壓來,不禁神色一黯。
“……那許聽潮,你前後見了不過兩次,焉知他本性如何?更何況摩陀老怪片刻不離他身旁,為父如何安心讓他參與進來?”
夏靜白抿了抿嘴,心中暗恨摩陀老道多事,若非這老怪橫插一腳,多想些法子,總能勸服父親。乃惡化事已至此,又該如何去和許大哥說?
“扶為父起來。”
夏靜白依言,攙住老父左臂。
夏子期一用力,腿上白中帶黑的光芒一閃,吃力地站了起來,稍一邁步,便發出鏗地一聲悶響!看他兩腿生硬,也不曉得有多沉重!
“過幾天,你去和那許聽潮說說,將他那金剛龍象借來一用。以你二人的交情,想來此事極為簡單。事後,無論成與不成,都允他入鑄魂堂一次!”
夏靜白聞言,先是麵色一變,繼而又是一喜,然後麵現紅暈,低下頭去。
“莫要高興太早。若他鑄魂不成,便算不得我望海族人!”
……
清晨,旭日東升,溫和的陽光已然照進大殿中來。
摩陀老道忽然停了研習,頗有些諂媚地笑道:“後生,暫且把陣法收了,老道帶你去個好去處!”
許聽潮睜眼,淡淡看著這老道,雖然不曾說話,但身旁鈞天仙雷大陣已是悄然消散。
摩陀老道麵上笑容更甚,把兩隻眼睛都擠成了一條縫:“老道來這鳥不拉屎的西海之南,實為煉製一座‘元磁陷空大陣’,不想在半路上遇到你這後生,當真福緣不淺,得窺仙陣玄妙!此時既然到了地頭,順便把事情辦了,也好靜心鑽研陣法,不耽誤你行程!”
許聽潮微一撇嘴,暗道了聲晦氣,便站起身來,心中已在盤算,待此間事了,深入冥海之後,如何拿捏這老怪,把來好生利用一番。
一老一小相攜出了大殿,也不理會殿外伺候的兩個煉氣女修,徑直架了遁光衝天而起。出於禮節,許聽潮還是給夏靜白發了張傳音符,說明去向。
哪知還不等出島,夏靜白便匆匆跟在夏子期身後趕來。這夏氏之主,麵上頗有異色。
摩陀老道不欲理會,奈何許聽潮已然停下等候,也隻得乖乖駐足,滿臉不樂意。
夏子期老遠就見得摩陀老道沉著一張老臉,不禁心下打個突,生怕這老怪脾性發作,做出些過分的事來,當下趕緊抱拳行禮:“前輩雅興,不知晚輩可有福氣適逢左右?”
摩陀老道早已不樂,一瞥夏子期雙腿,冷笑一聲:“老道欲收攝那地心元磁,你當真敢前往?”
夏子期和夏靜白齊齊麵色大變,慌忙勸道:“元磁海凶險異常,還請前輩三思!”
“老夫如何行事,不用你來多嘴!”
這老怪別過頭,卻不曾立時離開。
夏子期麵色數變,夏靜白出聲:“許大哥,何不勸勸前輩?”
許聽潮心中早已起疑,但還是點點頭,側身道:“前輩……”
“你這後生好不爽快!老道不過采些地心元磁而已,怎的恁多廢話?你要留下與這丫頭廝混也罷,老道自去!”
說話間,揮手打出一道五色光芒,黏在許聽潮身上,架起遁光,就往遠處去了!
夏子期也隻得忽然深吸一口氣,對許聽潮道:“賢侄,與伯父一同前去,如何?”
許聽潮還不曾回答,夏靜白就急忙出聲勸止:“爹爹,您傷勢才有好轉,怎能再去冒險?!”
“我意已決,休得再言!”
夏子期語氣頗為嚴厲,夏靜白兩眼蓄淚,滿臉焦急,但也沒什麽好辦法,隻把目光投向許聽潮。
正當這時,夏子期又出聲吩咐:“桓兒隨我來,君豪留守,勿使生出禍亂!”
原來那夏桓和夏君豪察覺這邊的爭執,已然各自架了遁光靠近。二人得了令諭,各自應是,夏桓遁至夏子期身旁,夏君豪卻麵有不甘,扭身退去。
那元磁海,有夏氏一族的隱秘,此刻,夏子期也顧不得這晚輩如何想法,遁光一起,就循著摩陀老道離去的方向遁走!夏桓一言不發地跟上,夏靜白也是寸步不離,臨行還看了許聽潮一眼,滿目期盼。
昨日相見,許聽潮就覺出夏子期兩腿有異,氣息頗似當年瓊華大長老左暝的法術太陰兩儀元磁,便知這便宜伯父是受了元磁之力侵蝕,元氣虧損極重。念及與夏靜白頗有交情,便想贈與丹藥,哪知被輕易敷衍過去,隻好不再提及。此刻,這便宜伯父竟然要前往元磁海,怕是免不得又要虧損一回了!
許聽潮再是桀驁孤僻,也知擅自闖入人家禁地,委實招惹記恨,但想起夏靜白那央求的眼神,便把雲頭架起,追著幾人去了。
不旋踵,就追上夏子期一行,惹得夏靜白滿麵歡喜。夏子期也是神色和藹:“賢侄,此去頗有些凶險,切記萬萬不可遁入海水之中,也莫要動用五金寶物!”
這般禁忌,許聽潮自是知曉,並不需要夏子期刻意提醒。這便宜伯父,不過想要借此來拉近關係罷了,許聽潮並不太過當真。
察覺許聽潮若有若無的疏遠,夏靜白神色黯然,夏子期卻不以為意,笑道:“此行說不得還有借助之處,賢侄可得多勞累一番。”
“敢不從命!”
許聽潮拱手,夏子期微微一笑,便不再多言。
夏靜白見老父口氣有所鬆動,也是暗暗歡喜,略略靠近許聽潮,低低道了聲:“謝謝!”
許聽潮看了她一眼,嘴角一扯:“不必如此。”
見得這般情景,夏桓都奇怪地打量了兩眼,夏子期更是眉頭微皺,旋即恢複平靜。
一個時辰後,許聽潮已然察覺下方海水帶了些微元磁之力,海中生靈更是大減,連海水都微微呈黑色。
夏靜白和夏桓滿麵擔憂地看著夏子期。
這夏氏之主,遁光已然微微閃動,其間夾雜的黑氣,似乎多了些。
“夏伯父,何不來小侄雲頭歇息一陣?”
夏子期正感不適,哈哈一笑:“有勞賢侄了!”言罷,遁光一斂,落在雲頭之上。
許聽潮隻覺好似一座大山壓下,雲頭不禁微微向下一沉,忍不住看了看夏子期的雙腿。夏靜白自然而然地跟了上來,許聽潮移開目光,對夏桓道:“夏兄可肯賞光?”
夏桓一拱手,麵上並無多少變化,也是落在雲頭之上。
許聽潮朝他一點頭,運起真氣一催,遁速霎時間快十倍不止,頃刻就行出近萬裏!
夏子期卻忽然悶哼一聲,麵現痛楚,許聽潮側頭看時,隻見這便宜伯父已是冷汗滿臉!
“爹爹!”
“家主!”
夏靜白和夏桓齊齊變了臉色!
許聽潮趕緊把雲頭拔高,夏子期這才好了些。
“多謝賢侄。”
夏子期頗有些虛弱地開口道謝。
許聽潮謙遜了一句,才道:“恕小侄直言,伯父有恙,不適合再深入。”
“伯父如何不知,但這元磁海深處,有族中隱秘,卻是不得不去!”
許聽潮不好再勸,翻手取出一個玉瓶:“小侄有些丹藥,可助伯父一臂之力!”
夏子期一怔,繼而強笑道:“既如此,伯父卻之不恭了!”
夏靜白上前,從許聽潮手中接過玉瓶,兩人指掌相觸的霎那,抬眼柔柔一看,又趕緊垂下。
“爹爹,許大哥丹藥神妙,快些服下吧!”
許聽潮已然收了回手掌,籠在袖中,隻是掌中似乎兀自殘留了一絲滑膩馨香。心頭綺念,才起便被他運轉真氣驅散。
“賢侄,此丹有何名目,竟然神妙至斯?!”
夏子期失聲驚呼,許聽潮回過神來,道:“這是生生造化丹,乃小侄長輩所煉,正合調理傷勢,補益元氣。”
這夏氏之主,此刻精神奕奕,麵上的病態也消去幾分,握著玉瓶,臉現異色。眼前這賢侄說得輕巧,丹藥效用如何,也隻他自身才知曉!甫一入口,竟是生出了沉屙盡去的清爽之感!因海中散發的元磁之力引動的傷勢,陡然就疼痛大減。雙腿中肆虐的元磁煞氣,也是漸漸被一股融融暖流壓下!尚未用心煉化就有這般奇效,便是稱一聲仙丹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