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門妖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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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九 兩強相爭虛空碎,冥海浪急多詭譎(六)

(還有不到兩個小時就龍年了,祝童鞋們在新的一年龍遇風雲,扶搖萬裏!)

(羲和童鞋,怎能讓俺不激動!一章先奉上,零點左右出第二章!)

戰戰兢兢地飛遁,許聽潮隻覺度日如年,也不知過了多久,玉盒中那巫蠱傀儡上的光芒忽然微微一盛。

似這般,正是示警其對應的仇敵接近!

許聽潮先是一喜,繼而凜然,先前翟瞑老怪跑路都來不及,此刻怎會逆向迎來,莫非傷勢不重,已然痊愈?

想到此處,哪裏還敢怠慢,化作衣袍披在身上的鈞天仙雷大陣瞬間席卷開來,罩住方圓數裏,身旁也浮起一層尺許厚的四色光幕,同時一揮手,甩出一道輕風,將那魚竿托住,送到大陣之外!

若非顧忌這魚竿不是凡物,許聽潮都要用先前那般粗暴的手段!大戰在即,他斷然不會放任這東西留在旁邊!

那魚竿似乎覺得許聽潮是在和它玩耍,等到清風散去,才顫鳴一聲,又向雲頭飛去,哪知甫一進入大陣,就被一白一紅兩道雷霆劈在附近,嚇得趕緊掉頭奔出陣外,哀鳴不止!

許聽潮已顧不得理會這魚竿,就這片刻,玉盒中巫蠱傀儡上,五色霞光已亮得刺目,水天交接處,恰好露出一道慘碧的遁光,不是那翟瞑老怪是誰?!

盡管先前損耗的元氣尚未補益回來,許聽潮還是張嘴噴出一口五色精血,眨眼之間,玉盒中那傀儡就將精血吸得幹幹淨淨!

許聽潮立時伸指點出,眼看指尖就要落在傀儡眉心,卻忽然抬頭,驚疑不定地注視視線極處!

慘碧遁光已然折而向左,海天相接處,又接連現出四五道顏色各異的遁光,道道氣勢不凡,陰森森的滲人骨髓,赫然都是虛境老怪!

許聽潮眼皮一跳,這些個老怪,身上氣息與那死在鈞天仙雷大陣中的赤焰十分相似,都是鬼仙門中人!

心神在關注這些事情,右手食指卻不曾停頓片刻,已然正正點在傀儡眉心!

隻聽那慘碧遁光中傳出一聲慘呼,頃刻光芒潰散,翟瞑老怪麵色蒼白地跌落半空,雙手抱住頭顱,痛楚得滿臉青筋跳動!

後方追趕的鬼仙門虛境,明顯就是衝著這老怪來的,見狀哈哈大笑,漆黑飛劍,鎖鏈,印璽,鬼頭槌四麵擊來,眨眼就將之困在正中!一枚幾不可見的飛針先一步射到近前,沒入翟瞑胸膛!四件法寶接踵而至,輕輕一旋,便將這老怪絞成一團慘碧的血霧!

忽然,慘碧霧氣中遁出一道黯淡的綠光,幾個閃爍,便消失在左側天際!

四道遁光立時追了上去!

剩下一道卻停在許聽潮前方十裏,恰好擋在遁走的四個人身後!內中老怪現了身形,卻是個煙視媚行的三十多白裙美婦!

這美婦揮手收回飛針,目光在許聽潮和那枯黃竹竿之間徘徊,麵上露出抑製不住的驚色!

許聽潮心急翟瞑元神的下場,盡管不願與鬼仙門之人朝向,也隻好硬著頭皮一拱手,腳下雲頭清光五彩大盛,繞開美婦,就循著另外四個老怪遁走的方向追去!

“小兄弟且慢!”

美婦身形一晃,沒入虛空,再次現身時,又擋在許聽潮身前。

許聽潮哪裏肯聽?遁光片刻不停,也是使出挪移虛空之法,越過她徑直往前飛遁!那竹竿毫不費力就追來上來,亦步亦趨片刻不離!

美婦眼中浮起一絲怒色,纖纖玉指一彈,那漆黑小針悄然激射而出,直取許聽潮後背!

許聽潮勃然大怒,鈞天仙雷大陣和體外四色光幕都被這些個老怪看在眼裏,為確保自己身懷仙府的消息不至走漏,他早已動了殺心,拚著再次元氣大傷,也要將這五個老怪留下!此刻急急往前追趕,隻是打算先將翟瞑這曾為合道境的心腹大患除去,哪知這美婦屢屢阻攔不說,還出手偷襲!自己可不是剛才被重創的翟瞑老怪,豈能由你拿捏?

當下猛地回身,渾身金光大作,揮手祭出八道金光燦燦的符文劍氣!

美婦駭然失色,慌不迭地施展挪移之法,堪堪在劍氣臨體前遁走!她那漆黑飛針卻沒這般好的運道,射入鈞天仙雷大陣當中,行不出百丈,就被一道拇指粗的明黃雷霆劈中,瞬間就光芒潰散!另一道白色雷電接連劈下,小針哢嚓一聲斷成四節!

本命法寶損毀,美婦立時受創,自虛空之中跌出,麵色蒼白,嘴角還掛著一縷血痕!

許聽潮眉心泉大開,早覷得她的動向!美婦(蟹)方才現出身形,八道金色符文劍氣就已射至,按照陣勢圍住,往內絞殺,將她祭出地一方紅絲繡紋的黑色錦帕劈碎,再毫不停留地將她身軀斬碎!

這美婦也是硬氣,元神失了遮蔽,暴露在劍氣之下,隕落之危就在眼前,卻並不出聲求饒,隻狠狠瞪著許聽潮!

許聽潮冷笑,八道劍氣上符文收斂,化作八道金線鑽入她身軀,片刻之後,一朵金燦燦的蓮花在其眉心閃現,繼而隱沒!

美婦元神頓時麵若死灰!

許聽潮腳下雲頭一起,繼續往前飛遁,順手將她攝到身前!

不待吩咐,美婦便恭恭敬敬地襝衽一禮:“妾身梵紫芸,見過主上!”

許聽潮神色淡漠,本不想搭理她,中了妙品蓮華咒,休說她此刻僅僅隻是一道元神,修為十不存一,就算肉身尚存,修為盡複,還不是得任由自己為所欲為!不過感受到這佛咒隱隱傳來的東西,把臉一沉,冷哼一聲道:“許某知你心中不服,隻當自家大意之下壞了本命法寶,才被擒下!”

梵紫芸一聽,麵露駭然,她確實是如此想的,但早將這般想法藏在心底深處,哪知也被窺探了去,那佛咒當真歹毒!想到此處,猛然醒轉,既如此,自家的諸般心思,怕是都瞞不過麵前這小輩,當下趕緊收斂思緒,誠惶誠恐地請罪:“主上開恩!”

許聽潮雖然麵色陰冷,卻也不曾生氣,隻淡然道:“你一個虛境虛境中人,如今卻落在妖邪小輩手中,難免心生怨懟。不過在許某眼裏,似你這般修為,稍微花費些時間,也可輕易戰而勝之!”

“奴婢惶恐!”

方才那八道佛門劍氣的威能,至今還在腦中縈繞不去,梵紫芸餘悸未消,知曉許聽潮所說不假,忙不迭地放低身段。

許聽潮卻麵露古怪,暗驚妙品蓮華咒的厲害!這美婦初初中招成擒,心中猶自憤憤,就這片刻,卻已有些臣服的架勢。當初得了這佛咒的時候,他和敖珊都還嫌棄濟厄和尚小氣,使用幾次,方知其中玄妙!梵紫芸也有所察覺,方才那番話才出口,就不自禁地呆了一呆,但對自己的沉淪,卻並不覺得害怕,反倒有些解脫期待的意思。

“罷了,可知該如何行事?”

“奴婢省得!”梵紫芸應了一聲,又麵露不忍,出聲懇求,“主上可否饒過小婢幾個師兄的性命,也擒來種下佛咒,好在門下效力?”

堂堂虛境高人,中咒才多久,就這般為我這“主上”打算了?可惜此女性命斷然不能留下,許聽潮心中忽然生出一絲異樣,麵上神色轉為柔和,道:“許某倒是想,隻怕心有餘而力不足。”

“小婢願全力相助!”

梵紫芸眼眸兒忽然往前方一瞥,許聽潮看去,隻見黑海之上波濤湧動,放出神念一探,才知正前方數萬裏外有座小島,島上修士頗多,男女都有,頓時知曉這美婦的想法,便微微點頭應允:“可借個晚輩的身軀來用,不得強行奪舍!”

“奴婢遵命!”

說話間,雲頭已到了那小島上空。梵紫芸失了肉身,修為大損,但眼界還在,輕易就從島上攝來一個清秀的煉氣境白衣女修!

這女修早已暈厥,梵紫芸也不客氣,化作一道黑光,從她眉心遁入,僅僅片刻,此女的形貌就變得和梵紫芸一般無二!

略微活動了下手腳,梵紫芸嫵媚一笑:“卻是便宜了這小輩!”

這美婦服下幾粒陰氣森森的丹藥,略一運轉真氣,身上氣勢便看得見地增長起來,許聽潮心中驚異,暗讚鬼仙門功法玄妙,臉上也隨之露出些異色,嘴裏卻不置可否。

“主上可是要借助此物的威能?”

梵紫芸閑不住,待得一身修為恢複了五六成,便指著在雲頭之外徘徊不去的魚竿說道。

許聽潮一點頭,側頭看著她。

“這東西乃是一件冥寶,主上若要使用,千萬當心。”梵紫芸頓了頓,見許聽潮絲毫沒有開口詢問的意思,知曉這年輕的“主上”不喜言辭,便自顧自的說道,“小婢出身鬼仙門,修行之法雖說也是鬼道,但也還脫不出一個‘仙’字,此界修行的及至,也是舉霞飛升。冥寶卻全然不同,乃是真正來自九地之下的幽冥界,與我等人妖修士截然不同,強行驅使,若修為不夠,隻會逐漸被其侵蝕,最後反倒成了它的傀儡!”

許聽潮這才麵露驚詫。

梵紫芸嘲弄一笑,又道:“千萬年來,多少修士貪圖此寶威能,不惜以身犯險,最終都落得個心神俱滅的下場,其中不乏合道境的老祖!這東西在冥海之中遊蕩,害人不淺,小婢門中老祖們數次欲將之困住擊毀,都被它逃脫,近年來遍尋不到,不想卻是到了這極西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