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門妖修
字體:16+-

五六、四 鈞天上院草創立,小後生禦極八方(七三)

與藏經閣一般模樣,這處閣樓的殿堂中存儲陣圖的方法,也是開辟諸多小乾坤,隻其中光團數量多了數倍不止,看得人眼花繚亂。

許聽潮早有打算,因此也不在外圍多作耽擱,徑直往中心走去,來到大殿中央一團丈許大的五色光團之前。

這閣樓中所藏的陣法,還有什麽能比得過接引仙陣?當年天地玄門中存有這等陣法,隻怕也是為了讓身在凡界的弟子能夠建造布置,也好有一條能通往仙界的康莊大道!

所謂康莊大道,也並非是隨便一個人都不需修煉,徑直就能乘坐接引仙陣到了仙界之中。似這等跨越仙凡兩界的挪移,縱使有大陣輔助,其間所承受的虛空巨力,幾乎不比尋常飛升來得差了,且若你修為不到,接引仙陣也沒那般大的能耐,自行生出偌大力量,將你送入仙界去。

此陣雖有極大的挪移虛空的本事,但真正的可貴之處,還在“接引”二字上。

尋常飛升,修士隻能隱約感受到仙界的位置,而後憑了接引仙光護持,在無盡虛空中循著大概的方向前進,雖然終能到達仙界,但究竟會落在何處,還要看個人造化,其中不乏徑直落入絕境,甫一踏入仙界便隕落身亡的。

當然,仙界廣大無比,諸般絕地也多不勝數,但與其餘安穩地方比起來,其大小也不過滄海一粟,因此這等飛升後徑直落入絕地之中的倒黴事兒,幾乎不會發生。

而若是飛升前乘坐接引仙陣,在茫茫虛空中就能知曉明確的前進方向,除非是上界的缺德貨故意將另一頭的仙陣建在絕地之中,否則斷然不會發生那等悲慘的事情。正是因此,在飛升途中,此陣提供的挪移虛空妙用,隻不是稍許“添頭”。

許聽潮要的便是這“添頭”!

接引仙陣挪移虛空的威能,於仙凡兩界的茫茫虛空阻隔來說,不值一提,但若在凡界,休說百靈大界中諸般星辰上的小界麵,便是各大界之間,也能來去自如!

若得了這般陣法的陣圖,僵直布置在巨人界和天道界之間,兩界便能天塹變坦途。

巨人界再好,也比不過天道界這等號稱百靈大界第一,修行環境堪比仙界,曾經出過大羅金仙的寶地相比!

許聽潮是想連通兩界,而後將接引仙陣操控手中,以乘兩界之便,個中好處,不言而喻。且這陣法的陣圖還有別的用處……

掌中一束五色清光射出,直直沒入那五色光芒迷蒙的小乾坤之中,許聽潮隻覺好似攝住了一座萬鈞巨山,拉扯起來分外吃力!

這小子麵上神色卻十分歡喜,就這片刻接觸,他已知這處小乾坤中的東西,正是那接引仙陣!察覺手上傳來的巨力,他猛將渾身真氣隆隆運轉,以閭墨經中的法門,將之化作一道道纖細絲線,把小乾坤中那團沉重的五彩四麵縛住,而後往外使勁拉扯!

饒是使盡了渾身解數,那五色彩光依舊好似烏龜漫步,隻一點點往外挪動。

這一回,太虛就站在不遠處,見狀將手中拂塵一揮,搭上許聽潮掌心延伸出的五色清光,隻輕輕一拉,小乾坤中那五色光團便激射而出!太虛又用拂塵一拂,這光團便穩穩停在許聽潮麵前。

“多謝師伯!”

許聽潮大喜過望,側身施禮謝過太虛,方才將這光團妥善收好。心中卻在暗暗驚駭這位師伯的修為,設想自己與他動手,究竟有幾分勝算。

“師侄可知建造那接引仙陣所費幾何?”

“弟子知其布置不易,但非得之不可。”

太虛微微點頭道:“既如此,師伯也不多說,但你還需應下二事。”

“師伯請講!”

“一者,此陣乃我太清門秘傳,不得泄露給他人。其二,設法將此陣布置在巨人界和天道界,好生看管,以備後用。”

“弟子省得,師伯放心便是!”許聽潮早就猜到這位師伯要說什麽,應下之後,才試探著問,“您看,門中是否能分派些布陣所需的靈材……”

太虛眼中微微露出些笑意:“你這小滑頭,門中仿造兩座接引仙陣,便消耗不少,如今更要四方開拓,這等陣法斷然少不得,哪裏來多餘靈材給你?”

被一口回據,許聽潮卻半點不生氣,隻奇怪地看了太虛兩眼,印象中,這位師伯十足十一副古板滄桑的模樣,一年也說不了幾句話,今天非但把幾十上百年的話都提前說了,竟還開起玩笑來……

正自胡思亂想,眼前忽然天地變幻,視線再次清晰時,已是身處太清門之中。

太虛特地叮囑了兩句“不可造次”,便自行離去。

許聽潮孤身一人站在半空,入眼隻見繽紛奪目的遁光往來穿梭,一派繁華忙碌的景象,他卻忽然覺得在這太清門之中,自家形單影隻,完全就是個多餘的人物。

略微思忖了一陣,許聽潮便收斂了渾身氣息,架起一道黯淡的十丈遁光,循著記憶往那聚雷台而去。他打算前往探望那位受雷亟之刑的呂乾陽師叔。

許聽潮之所以拜入太清門,幾乎全是為了替人給這位師叔送來定情信物。此人可算是自己諸般際遇的引子,當年還受過他傳藝之恩,無論如何也改當拜見一番,前幾次回到門中,諸事不協,這回卻不能錯過了。

正行間,對麵飄來一朵慢悠悠的閑雲,雲上坐了四男四女八人,正自飲酒談笑,在這漫天忙碌的景象中十分惹眼。

許聽潮一看,頓時麵露訝然,遁光一折,便到了雲頭之前,現出身形拱手施禮道:“皇甫師叔,江師叔,杜師叔,貝師叔,皇甫師兄……”

“噗嗤!”

雲上四位女子捂嘴失笑,四個男子也是莞爾。

最先出聲那年輕女子笑嘻嘻道:“許師弟,等你師叔師姐師兄地喊完,這天可都要黑了!你這小呆瓜,也不知從何處學來這許多規矩,與當年可是大不一樣……”

許聽潮不禁甚是尷尬,隻得直起身來,滿麵無奈地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