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可知那升仙丹丹方?”
許聽潮神色尚算平靜,但目中灼灼之之意,眾修都看得萬分清楚!除了知情人,旁人也不知這小子忽然發哪門子癲,似升仙丹這等無上神丹的丹方,豈是能夠輕易與人的?莫非他還當真想要把此丹煉製出來?不過轉念一想,又覺不對,在玉靈宮中尋得此丹的時候,他不曾提出,如今是見到那吳霏虹經過煉製此丹時爐中的丹氣易經洗髓後生出了真氣,方才有這般異常!
盡管有十萬分不相信,但這姓許的分明就是衝著那丹氣而來!
一時間,眾修都覺著不可思議,似涵虛老祖等在巨人界靈氣匱乏時成道的,更暗中大罵這小子敗家!
旁人如何表現不論,馮粱赫在鈞天仙府中住了不少時日,自然知曉許聽潮的打算,因此也不覺得奇怪。有道是百善孝為先,許聽潮如此做法,他反倒十分欣賞讚同,便笑道:“許小友卻是要失望了,老夫並無此丹丹方。不過唐家三郎十有八九知曉,小友不妨前去相求。”
許聽潮大喜,朝這老道深施一禮:“多謝前輩指點!”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馮粱赫大袖一揮,許聽潮便被一道巨力托起,“那丹方價值不菲,小友卻是要大出血一回了!”
許聽潮淡然一笑,渾不把這事兒放在心上,隻道:“晚輩理會得!”
馮粱赫亦是目露讚許:“我等快些前往那若陽堂。此間事了,諸位便可趕回門中好生修行一番,十數載之後,必定修為大增!”
有化虛神丹在手,眾人大都被老道說得心中火熱,紛紛應了一聲,立時就動身,沿東直街往西方而去,行進間比之方才快了三成有餘。
原本在玉靈宮中經曆那般凶險,眾人心頭頗多驚悸,是以趕往若陽堂的速度並不快,想要借此調整心緒,而今出了吳霏虹的事情,再被馮粱赫這老道激勵一番,心中昂揚之氣頓生!
玉靈宮那般險地都闖將過來,何況若陽堂?隻須多加幾分小心,定然也能成事!
眾修如此是因為馮粱赫鼓動,但何嚐又不是道心堅韌,借助這老道的行徑斬去心頭陰影,為今後修行抹平了道路?
一路之上,果真像馮粱赫推測的那般,諸般禁製陣法盡數被破,因此眾修行進極快,僅僅片刻功夫,那若陽堂便遙遙在望!
與玉靈宮入口小門小戶毫不起眼迥異,那若陽堂卻是霞光萬道,銳氣千條!
尚且隔了老遠,眾修便覺金戈殺伐之氣撲麵而來!
那霞光銳氣之中,不知有多少衝天氣息此起彼伏,爭鬥不休!
見得這般情形,眾修不驚反喜!
在場都是心性堅毅之輩,不懼直麵凶險,隻怕玉靈宮中那般,看似祥和,其實殺機暗藏,指不定什麽時候就被暗算了!且這若陽堂似乎已生了內亂,堂中所藏寶物正自相互傾軋比鬥,正好趁勢而入!似這般,此行比之玉靈宮要簡單安穩數倍!
想通此節,眾修也不耽擱,渾身光芒大作,霎那間就好似利箭離弦,風馳電掣一般奔向前方!
“諸位還需小心,此地似有不妥!”
鞠扶子一麵奔行,一麵沉聲說道。
太虛和馮粱赫聞言,都是心頭微凜!李渺察覺太虛異常,頓時留了幾分心思,腳下稍緩。許聽潮和血妖也不自禁地放慢幾分速度,扭頭朝吳霏虹看去。
這女子之前一直沉浸在突然從天而降的巨大驚喜中,聽得鞠扶子的提醒,方才猛然驚醒,心頭也閃過一絲驚悸!
差點耽誤了正事,吳霏虹滿懷愧疚,慌不迭嬌聲道:“鞠道兄所言極是,諸位切莫大意了!”
同行兩個精通術數卜算之道的修士都如此說,涵虛老祖等也不得不多加了幾分小心,但卻並未放慢速度,讓稍稍落後的許聽潮等人超了去。
須臾,那若陽堂便已出現在眼前,隻不過也成了一片破爛廢墟。廢墟之上,百多道光芒在盤旋飛騰,偶爾兩兩相撞,便發出轟隆一聲巨響,讓眾人腳下的街麵都微微震動!
從這些光芒散發的來看,最差的也是仙府奇珍級數的寶物!
眾人一陣目瞪口呆,而後便是滿眼灼熱!即便馮粱赫、太虛和血府老人三個合道境怪物,也是怦然心動!
隻看殘垣斷壁,便知這若陽堂甚是宏偉壯麗,且明顯就是才被摧毀不久,至多不過半月前的事情!
屈指算來,不正與外界混元河洛大陣與幻日神禁布下的時間相符?
這兩座陣法,削弱了西神都諸般禁製,卻也正好幫了若陽堂中所藏諸般寶物的大忙!
想來若陽堂中諸般禁製經曆不知多久遠的時光,以及近來數十萬年的靈氣衰竭,早已威能大失,堪堪能將諸般寶物禁住,西神都禁製陡然被削弱,最後的桎梏便即鬆動,這些寶物也不似丹藥那般溫和,哪有不趁機逃走的道理?
眾寶合力之下,若陽堂中諸般殿宇哪裏經受得住,紛紛被毀壞一空!
隻不知這些寶物為何不及早散去,還要在廢墟上空沒頭蒼蠅一般胡亂飛遁!
“若陽堂尚有一座殘破的幻陣存留,這些寶物縱然有些靈性,也破不開陣法。”
摩陀老道雙目白光閃動,此刻已催動他那總陣旗小心試探了一番。
眾人聞言,盡皆恍然,難怪趕來之時會遇到那口青碧飛劍,原來若陽堂已毀,那飛劍恰巧尋得陣法破綻遁將出來,且逃逸的方向正好是東直街,最終被許聽潮收入囊中。
“摩陀道友,我等可將這許多寶物盡數收入囊中乎?”
涵虛老祖呼吸略顯粗重,顧不得之前的齟齬,頗有些急切地發問。
這事兒也是眾人急於知曉的,因此都將目光落在摩陀老道身上。
摩陀老道嘿然一聲,冷笑道:“這幻陣經受這百多件仙府奇珍攻打幾近半月,如今已是搖搖欲墜,還不知能困住這些寶物多久!介時陣法一破,寶物自然四散!”
眾人大失所望!
光隻收服一件仙府奇珍,便要大耗心力時間,百多件一同遁逃,如何攔截得住?
在玉靈宮中尋得化虛神丹如此成道至寶,來到這若陽堂前,卻要眼睜睜地看著偌大好處從麵前溜走!倘若先行前來此地取寶,豈非大有機會將這許多仙府奇珍盡數收取?但事出之前,誰有能夠預料得到?一飲一啄,莫非天定?
“莫非當真沒有解救之法?”血府老人滿麵不甘,“道友精通陣法,為何不將這幻陣修補一番,抑或重新布下拘禁大陣,將這些寶貝重又困住?”
這老怪說話的同時,還將目光落在許聽潮身上。其意再明顯不過,隻須許聽潮將那周天星辰大陣使出,就算困不住這般多厲害寶物,也能留下其中幾成。旁人顯然也是這般想法,看向許聽潮的目光,都多了滿眼希冀!
摩陀老道聞言卻是大怒,自覺被看輕了本事,喝道:“你這老兒不知究竟,盡在亂放厥詞!若不是在這勞什子西神都中,老道自可與許兄弟聯手,周天星辰大陣之下,未嚐不能將之一網打盡!你且看看,若陽堂四周哪處沒有殿宇矗立?若敢貿然就布下大陣,觸動厲害禁製,休說取寶,便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血府老人被如此嗬斥,自是大怒,正想發作,但見到血妖沉了臉,隻好強自按捺,冷哼一聲,拂袖不再多言!
而旁人亦是大失所望!
摩陀老道這才洋洋自得道:“諸位也不需灰心,有老道在此,多的不敢說,讓諸位每人取得一件仙府奇珍,卻有幾分把握!且受這些仙府奇珍壓迫,若陽堂廢墟中不知有多少次一等的物事不得騰空,即便陣破,也不見得能及時遁走,能受取多少,便看各人本事造化!”
看他那自得的模樣,仿佛剛才的怒火從未生出過。
眾人早知這老道脾性古怪,更兼此刻得寶有望,哪裏還顧得上計較這些?幾乎個個都是心頭大動!
隻須一件仙府奇珍在手,越階挑戰就如同家常便飯,縱然鬥不過,跑也是跑得掉的!
摩陀老道很是享受眾人這般目光,之前在玉靈宮這的鬱鬱一掃而空,有模有樣地往前一指,喝道:“諸位且瞧準了,看上哪一件,便與我分說,老道自會施展手段將之挪移出……”
“小心了!”
原來是一團亮白的光芒不知怎的,恰巧就撞破了幻陣,往眾人迎麵飛來!
其身上銳金氣息昂揚衝霄,自有一股金戈鐵馬的慘烈!
許聽潮把真氣匯聚雙目,兩眼中五彩清光閃動,已然看得清楚!原來這團光芒之中乃是一短柄利斧!
有了青龍鬧海劍,許聽潮並不打算出手。涵虛老祖三個和血府老人站在最前方,卻沒那般謙讓的心思,一個催動金色古篆,一個凝出白焰繚繞的金光大手,一個扇出爍爍金風,一個抖手放出粘稠血雲,四麵朝那斧頭打去!
這斧頭識得厲害,一個轉折避過血府老人的血雲,通體光芒大作,長至三十餘丈大小,對準涵虛老祖和繆淨空斬下!所過之處,無論金篆金手,還是森寒金風,都被摧枯拉朽地破去!
涵虛老祖和繆淨空之前一同受創,一同脅迫過賁藝卓,因此走得甚近,如今見到這巨斧當頭劈下,勢不可擋,都是心膽俱寒!也不須刻意招呼,繆淨空猛然回頭,對準賁藝卓就是一聲大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