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彝族火把節,沾光了沾光了!哈哈!)
兩人商議既定,許聽潮便閉目凝神,自行修煉起來。
“可惜了,若非這小子妖修出身,當為我太清門梁柱!”
李渺見他如此用功,卻隻暗自一歎,而後也盤膝坐定,默默運轉真氣,體悟玄機……
不數日,便有一名恨水門弟子前來閣樓前,稟告說怡樂堂兜梓穰和兵符門史逢春有請。
建造接引仙陣已到了最後關頭,這兩人是要恨水老怪前去護法。
許聽潮從入定中醒來,不耐煩地斥退那弟子。李渺則是紅光滿麵,笑道:“那兵符門仰仗一手製符之法就博得如今這般地位,委實也來得太過輕易,必遭人忌恨。此去搶奪仙陣,或可挑撥一二,使其自生禍亂。”
李渺說得興起,許聽潮卻隻略略應和了一聲,方才他做出不耐的樣子,倒也並非刻意為之,而是正自為那太昊金母苦惱。
太昊金母乃純正的金行靈焰,也是吞吃諸般真氣元氣的無底洞!胃口甚大,產出卻是極小,若整日用佛門真氣喂養,也僅僅隻能產出針尖大小的一粒太昊精金!
這個“整日”半點虛假也無!
虛境修士能撕裂虛空,從他處攝來天地靈氣煉化成真氣,這般過程轉瞬而就,因此許聽潮每時每刻注入太昊金母中的真氣決然不少,然而就算如此,也依舊遠不能填滿太昊金母的胃口。且他也要修行,不會將所有時光都用來凝練太昊精金,每天能滕出三四個時辰來做這事兒,已經算是難能可貴了。不過照這般趨勢,待門中第一個凝結元神的弟子出現,隻怕也不能凝練出足夠煉製一口飛劍的量。
此事太過艱難,就算他緩緩來做,也沒誰會多說什麽,奈何門中其餘虛境長老已經許下承諾,說是眾弟子中先行凝結元神的十名,都會被賜下一份太昊精金,當做煉寶靈材,而數量正是按照一口煉製飛劍所需來計算。
當初宣布這激勵法子,許聽潮也是點頭同意過的,但他哪裏想到做起來會這般艱澀?若要按時拿出足數的太昊精金,就須得舍棄一些修行時間,甚至連體內道門真氣也要用來灌注。當年那侍劍老魔變化而成的玄煞勾武留下狠話,說是千年之後將要回來尋仇,許聽潮自覺修煉的時間都不夠,怎會願意在其它事情上耗費太多的時間?
終究是自家修為不夠,若此刻便有合道境,凝練太昊精金的速度將會快上十倍不止!
許聽潮正麵相鬥,不懼合道,但遇上這等須得倚仗真實修為的事情,就算一身真氣已然反轉先天,也隻能捉襟見肘!此亦是一樁門派牽累,讓他皺眉不已。
以往的時候逍遙慣了,獨自一人攜了紅顏,想走便走,想停便停,如今立下門派,卻不免多受拘束,須得一些時日來習慣,隻是許聽潮的適應的時間長了些,血妖似乎就根本沒有這般困擾。
盡管心中頗有些煩躁,許聽潮卻並未表現出來,隻是請李渺進入元磁極空梭中,自家則變作恨水老怪的模樣,解除閣樓禁製,架了遁光直上高空,而後辨明方向,往虛境氣息最最集中之處而去。
千餘裏路程,轉瞬便至。
許聽潮已看過李渺拿出的地圖,事先便已知曉建造接引仙陣的所在有數千座山巒環繞,此時親眼得見,更是心中凜然。
這數千座山峰雖然高低大小不一,但都被移植了靈脈,且彼此氣息交融,森然羅列,赫然是一座極厲害的大陣!
“怎的,恨水道友莫不是以為我等會加害於你不成?”
就近處一座萬丈高峰的頂端盤膝坐了個鶴發童顏的老道,見得“恨水老怪”遁光停在陣法之外,立時出言譏諷,引得周圍好幾聲嬉笑。
恨水老怪在各派之中委實不得人緣!
不過正因如此,反倒能少去許多麻煩。
許聽潮本就不欲與這些人多說,以防露了馬腳,因此冷哼一聲,架了遁光便往前去。
行不出十裏,便有一聲朗笑遠遠傳來!
“前些日子聽聞道友法體頗受了些傷損,如今可是無礙了麽?”
兜梓穰和史逢春並排遁來,都是滿麵笑容。
兩人如此做派,許聽潮也不好再作出那般生人勿近的模樣,麵色稍稍和緩,拱手道:“多謝兩位道友掛念,區區小傷,稍作調理便可。”口中說話,他也在用心打量。史逢春憑借宗門符法在各派中遽得高位,但不像李渺說得那樣遭人嫉恨,此人應當頗懂進退之道,雖說是與兜梓穰並排同行,卻稍稍落後了半個身位,周圍鎮守山峰的虛境見了他,也幾乎無人作出不豫之色,反倒多有笑臉相迎者。
許聽潮這番回答,雖是感激之詞,但也硬邦邦冷冰冰,著實不近人情。兜梓穰絲毫不以為忤,笑道:“既然道友貴體無恙,北方主峰陣眼便須得勞動一回了。”
“道友放心便是!”
許聽潮應了一聲,身旁遁光一盛,便要前往北方,卻被兜梓穰攔下。
“仙陣建成在即,太清門和鈞天上院必然不會幹休,靜心等待來人入彀。”
兜梓穰說得含蓄,史逢春卻甚是直接:“若史某所料不錯,太清門必定是那李渺親自前來,而鈞天上院則可能是許聽潮抑或血妖任意一個,道友須得多加小心,切不可逞一時之勇。”
原來這兵符門主是擔心恨水老怪見到許聽潮時熱血上腦,倚仗有陣法作為後盾,便不管不顧地先行挑釁。
恨水老怪已被鎮壓,自然聽不到這番話,但許聽潮聞言,麵色也是微微一變!方才所料半點不錯,各派早有算計,以這兩人的口氣,似乎還有把握將自己和李渺留下!
這般念頭隻在腦中一閃而過,許聽潮沉聲道:“老朽還分得清輕重緩急!”
言罷,也不待兩人說話,架了遁光便往北方而去。
兜梓穰和史逢春相視一笑,方才那般說話,卻是唱了一出雙簧,效果看來似乎還不錯……
許聽潮一路飛遁,將真氣灌注雙目,查看這座大陣的關竅所在。李渺給出那地圖,可沒有包含此陣,不過許聽潮乃是魅靈之軀,對天地靈機的感覺遠較尋常虛境敏銳,想要找到北方陣眼,卻是不難。
僅僅片刻,他便認準一處不起眼的山峰,將遁光按下。
稍稍等待了一陣,見四方並無動靜,許聽潮知曉自家判斷並無錯出,方才在峰頂陣眼處盤膝坐下,把自家神念探入陣法之中,查探陣勢走向。
此為題中應有之義,將陣勢探查得清楚了,才能更好地催動其威能,非隻是他,其餘鎮守各處緊要山峰的虛境,都是一般做法。
這座山峰不高不矮,不大不小,峰上靈氣動蕩也不甚強烈,比之周圍幾座高達萬丈以上的巨峰,就如同星辰之於皓月!在數千座巍巍峰巒之中,委實不起眼得很,將之作為北方陣眼,卻有混淆視聽的妙處。
各派這般算計,所圖當真非小。許聽潮心中略有不安,暗中耗費了些微精血,催動那如意金卦,卻並未得出什麽凶險提示。想來是因為此番假扮恨水老怪,得以親身坐鎮這方大陣一處關鍵陣眼,仙陣建成之時,隻須動手將之毀去,陣法自然破去,此行八成有驚無險!
不過既然各派都算計到這般程度上了,那接引仙陣豈會任由旁人奪去?就不知其中又伏下了多少暗手?
許聽潮暗中一笑,奪取接引仙陣的是李渺師叔,這等緊要的物事,萬萬不會讓自己過手,憂心它作甚?
想通此節,許聽潮便就著山峰之上的靈氣,運轉佛門真氣煉化,而後注入太昊精金之中,靜等時機。同時將體內道門真氣渡入座下山峰之內,又以神念和元磁極空梭中的李渺商議行止……
兩日後,許聽潮正自凝練太昊精金,南方百裏外忽然有一道五彩毫光轟然直衝霄漢,破開了九天罡風!
不用多說,這般異象畢竟是那接引仙陣引發!
許聽潮甚是幹脆,徑直現了金身,祭出元水幡和煉魔仙劍,直直衝向高空!幾乎就在他衝天而起的瞬間,下方山峰轟然爆裂,四散的土石足足飛出數十裏之外!
北方陣眼被毀,大陣氣機立時紊亂!不知多少山峰被磅礴元氣一衝,立時就皸裂崩塌!
混亂之中,一道黯淡至極的紫光遁向南方,倏忽消失不見!
“你不是恨水?!”
出了這般大的變故,許聽潮所在自然引得八方注視!
此刻許聽潮已然現了本相,隻是他金身氣息大變,各派中見過元水幡和煉魔仙劍的也寥寥無幾,一時間竟無人認出他的根腳來!
但不須認出!壞了大陣,各派恨他如入骨,附近虛境紛紛暴起身形,諸般神通寶物接連來攻!
許聽潮不作顫纏鬥,禦使煉魔仙劍將最近幾件寶物格開,架了遁光直往域外而去!
他並未施展牧雲遁法,隻憑自家修為緩緩而行,好引得眾老怪來攻,為李渺做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