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幾杆小旗從周化天手中飛出,將韓末籠罩其中,頓時雲騰霧渺,眼前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隨即,韓末耳邊傳來周化天的聲音:“你隨我學習這陣法已近一月,基礎符籙你也盡皆知曉,雖然尚未接觸具體的陣法布置,但對其中運轉,想來也能略知一二,這《雲水陣》乃是最基礎的陣法之一,你且試上一試。”
“《雲水陣》?”韓末不由一愣,若是別的陣法,也許還有些困難,可這《雲水陣》的布置運用,韓末卻早已熟透於心,閉著眼就能走出去。
且原來,在地火窟中韓末曾得到過這陣法的訣要,在這段時間裏,因為學習了大量陣法知識,韓末一時無聊將這《雲水陣》偷偷布置了出來,然後利用《破虛法目》將其中運轉變換,全都看了個通透,因此,要說對這《雲水陣》的了解,即使還比不上浸潤陣法之道數百年的周化天,但相信也差之不遠。
不過,韓末卻並不想暴露《破虛法目》的存在,因此,在被陣法罩於其中後,故意裝出一副茫然的模樣,仿佛初見此陣,隨即才盤坐在地,慢慢從頭推演起陣法來,當然,為了變現的更加真實,韓末還故意錯漏了一些。
而陣外,正看著韓末推演的周化天,卻是眉頭一皺,雖然韓末的表現一切正常,但不知為何,他總感覺到有一些不妥之處。
搖了搖頭,周化天自語道:“難道是因為前幾天,推演那《兩儀生化大五行陣法》太過勞累,而產生的錯覺?”
不過隨即,周化天就推翻了自己的結論,畢竟,對於元嬰期修士來說,這樣的錯覺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當其疑惑的再次將目光轉向,正熟練地推演著陣法的韓末時,周化天忽然心中一動,露出了若有所悟的神情。
待得韓末終於破了《雲水陣》後,周化天板著臉,忽然言道:“這《雲水陣》想來推演了許多次了吧?”
“是啊。”剛剛破陣而出,被周化天如此當頭一問,韓末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可隨即,韓末就反應過來,不由苦笑一聲,無奈道:“原來大師父已經看出來了。”
“以你如此熟練地推演手法,若不是已經進行過許多次,又怎可能達到如此程度?你還真以為可以瞞過為師嗎?”周化天瞪了韓末一眼道:“竟然敢在為師麵前耍這些小聰明,作為懲罰,明日辰時之前,必須將這《小乘禦火陣》參悟通透,否則,哼!”
說完,一塊玉簡被其拋了出來,韓末連忙接過,心中卻是鬆了一口氣,畢竟,有了《破虛法目》在,參悟陣法隻不過是小事一樁。
結束了今日的陣法學習,韓末在典籍室中,又隨意翻閱了些九州宗門拾遺後,看看時間還早,就徑直出了洞府,向島嶼另一邊行去。
周化天的洞府雖然占地不小,但也隻占了島嶼一半的麵積,而另一半,則全都開辟成了藥園,其中的靈藥,絕大部分都是韓末從未見過,也未曾聽說過的,而且不僅僅是這一座,其它島嶼全都如此。
韓末猜測,宗門之內珍稀靈藥的來源應該全在於此,否則,光靠門下弟子的貢獻,又怎可能支撐的起整個宗門的所需。
行至藥園,韓末掏出令符,徑直穿過籠罩了整個藥園的禁製,走了進去,很快,他就來到了一塊專門開辟出來的藥田前。其中,一棵長竹正四處揮灑著血色的光芒,卻是韓末第一天來到此地,就種植下的血竹。
隨著韓末的到來,血竹輕輕搖動著枝條,發出嘩嘩聲響,隨即,一個模糊地影子忽然從血竹之中浮現而出,凝神看去,韓末隱約發現,那個影子乃是一個身著肚兜,渾身血紅的小童。
“竟然已經能夠凝形了,想來要不了多久,就能成功化形,轉化為精怪了。”看著眼前正抓著細細的竹枝,來回飄蕩的血紅小童,韓末不由喜道。接著,一拍儲物囊,韓末掏出一隻玉瓶,在那血竹根部滴下了一滴青色的液體。
隨著液體的滴下,那血紅小童的模樣頓時又清晰了幾分,而且看其手舞足蹈的模樣,顯然很是開心,不過隨即,一股渴望的意念忽然從小童身上傳了過來。
韓末不由一愣,難道一滴《空青石乳液》不夠嗎?感受著心底傳來的一陣陣渴望,韓末沉吟片刻,再次滴下了一滴,但出乎意料的是,其心底的渴望不僅沒有減弱,反而越發強烈了起來。
韓末頓時猶豫了起來,不是他不舍得,實在是怕適得其反,畢竟這《空青石乳液》雖然比不得《空青石乳珠》,但其中蘊含的力量,也不是誰都經受得起的。
就在韓末猶豫不決之際,小童傳來的情緒忽然變得焦慮了起來,抬頭一看,隻見那其身形忽然變得恍惚了起來,一時清晰,一時模糊,隱約還可見其臉上透露出的焦急。
韓末不由大吃一驚,難道現在就開始轉化了嗎?也難怪其會對《空青石乳液》如此渴望,卻是因為在轉化的過程中,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而《空青石乳液》正好符合其所需。
思及此,韓末連忙傾倒玉瓶,再次滴下了數滴青色液體,直到血色小童傳來的情緒變得滿足為止。
隨著數滴液體的滴下,數道肉眼可見的青氣沿著血竹竹幹,蔓延而上,被那小童一吸而入,頓時,仿佛得到了龐大力量的支持,血色小童原本恍惚的身形,開始變得穩定,並逐漸凝實了起來。
“呼呼”,隨著血色小童的身形越發凝實,一股龐大的靈力忽然從其體內散發出來,頓時狂風驟起,呼嘯著將韓末逼了開去,不過,當這股驟起的狂風刮到藥田邊緣之際,一道濛濛雲光亮起,將其盡數抵擋了下來。
見此,韓末頓時鬆了一口氣,好在這藥園中的禁製,乃是周化天這個元嬰期的修士親手所布,否則周圍藥田的靈藥,隻這一下,就要毀去大半。
不過隨即,韓末卻忽然想起,靈木化形可是要經過雷劫的,隻不知外麵的禁製能否經受得起。想到這裏,韓末臉色驟然大變。
“隻希望大師父趕緊發現這裏的異變,否則,那可就慘了。”
之前,隻是一心想要幫血竹化形,韓末根本沒有想到其它,因此,他完全忘了,這裏根本不是一個化形度劫的好地方。
不過,出乎韓末意料的是,雷劫並沒有出現,血竹很順利的就化形成功,將散逸的靈力吸納入體後,就連那激蕩的狂風都漸漸平靜了下來。
看著已經能夠脫離血竹,獨立存在的血色小童,正向自己飛撲而來,韓末心中一片迷糊,難道是因為在那墨玉竹林中,已經度過了一次雷劫的緣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