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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得關來之後,外邊一切如常,十來個小家夥正在修行殿中刻苦的修煉,不過,穀婉兒卻並不在其中,隨便尋了個小家夥,詢問了聲後,韓末出了大殿,向著那片早已在大戰之中被摧毀,如今變得荒草一片的修士居所行去。
待得韓末行至這片荒草叢前,抬眼遙望,隻見數十裏外的空中,穀婉兒正操控著《星輝極光璧》,放出一道道璀璨的星光,抵擋著漫天青翠的草葉,卻是其與一隻草木精怪激鬥正酣。見得如此,韓末也不打擾,立在一旁,觀看了起來。
隻見那遍地荒草之上,穀婉兒淩空而立,漫天星光,彌漫身周,離散聚合間,或化灼灼豔陽,或化清冷明月,再加上散落其間的點點星光,三者之間,相互激蕩、轉化,形成一道道無盡的靈力狂潮,向地上一片占地頗廣,與周圍青中帶黃的荒草截然不同的,青翠猶如朝露洗過的草葉席卷而去。
而那片青草也是不甘示弱,忽的聚成一團,葉葉相連,構成了一個環環相扣的碩大草球,接著,草球之上,無數草葉忽的斷開,化為一道道青色的利箭,破開狂潮,向著穀婉兒激射而去。
不過,這樣的攻擊,穀婉兒顯然已是司空見慣,隻見其熟練的打出幾道法訣,懸於頂上的豔陽頓時光華大放,一道灼熱無比的狂風陡然狂飆而出,將激射而來的青色利箭全部籠罩其中,漸漸地,原本青翠欲滴的青草葉開始變得枯黃,還未近得身來,就全都化為了灰燼,飄散於空中不見。
如今,修為大進的穀婉兒,操控起《星輝極光璧》來,較之從前要自如了許多,再加上《日月吞星訣》這門上古功法的修煉也已漸入佳境,能夠發揮的威力,也強了數分,雖然隻是數分,但作為仙器,卻已然能使穀婉兒在與那已入元丹之境的精怪激鬥時,不落下風。
不過,剛剛晉入結丹之境的穀婉兒,其修為境界較之元丹精怪畢竟要低上許多,能夠鬥個旗鼓相當,已是其極限,要想戰而勝之,卻還是力有不逮。因此,待得最後,穀婉兒終於靈力耗盡,不得不退了下來。
“啊?師父,你出關了?怎麽來了也不叫婉兒?還看著婉兒出醜。”退下來的穀婉兒,一眼就看到了韓末,當即飛身過來,嬌~喘細細道。
“嗬嗬,那元丹精怪,即便是為師也隻能勉強勝之,你能與之鬥個不分上下,又怎麽能說出醜呢?”韓末輕笑著拍了拍穀婉兒的頭,丟出一個玉瓶,接著言道:“好了,不多說了,你現在靈力耗盡,還是先恢複了再說。”
“嗯!”穀婉兒乖巧地點了點頭,接過玉瓶,取出其中的靈丹丟入口中,然後開始盤腿而坐,入定調息了起來。
一個時辰不到,靈力盡複的穀婉兒立身而起:“師父,您這次閉關,不過月餘,那《九竅凝魂法》可曾修煉成功?”
搖了搖頭,韓末喟歎一聲道:“雖然略有收獲,但距離修煉成功,卻還有段距離,而且,這《九竅凝魂法》的作用,並沒有為師當初想象的那麽簡單。好了,這個暫且放下不提,你且說說,為何會跑來跟這些精怪過不去?”
穀婉兒吐了吐舌頭,扯著韓末的手臂嬌憨道:“師父,你不是說過,修真不僅僅是打坐修煉嗎?婉兒也是想積累下爭鬥的經驗而已。”
聽得此言,韓末不由點了點頭:“不錯,你能有此想法,卻也不枉為師一番教導,不過,這些草木之屬的的精怪,不善爭鬥,在最初時,雖然能對你有所幫助,但在到了一定的程度後,就將再無助益,因此,也無需花費太多時間在它們身上。”
穀婉兒頓時一臉恍然道:“難怪這一段時間,婉兒感覺沒什麽進步了,原來是這個原因。”說完,才感覺到不好意思,小臉不由一紅。
見得如此情形,韓末不由搖頭輕笑:“好了,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以後多獵殺些妖獸就是了,不過,此間妖獸修為太高,別說是你,就連為師也多有不如,想要以之磨礪自身,卻也太過危險,看來,我們也到了該出去的時候了。”
“出去?可修行殿中的那些孩子們怎麽辦?他們正在修煉的緊要關頭,我們走了,就沒人照顧他們了。”穀婉兒急道。
“放心,為師自然會有安排。”
而韓末所說的安排也很簡單,修煉方麵,他將餘海山留了下來,雖然其如今隻餘神魂,但在當年也是築基巔峰的修為,指導這些剛開始修煉的小孩,已是綽綽有餘;另外,餘海山的神魂已蛻變為了至土之魂,正好將其留在此地,讓其潛修,說不得還能有重塑肉身的機會。
至於其它一些瑣碎之事,韓末則將那些小孩的父母,從《萬裏乾坤圖》中轉移到了此間,由他們去照顧。反正在見識過韓末的手段後,這些村民就將其視為神人,崇敬有加,再加上此間不與外界相通,也不慮他們泄露了此間秘密。
當然,除了那些小孩外,那些散落在《玉清境清微天》各處的極州修士,也是個麻煩,畢竟,韓末現在修為尚低,即便其已經掌控了此地中樞,但要想與那些元嬰、出竅,甚至已入地仙境界的分神修士對抗,卻還是稍顯薄弱了些。
不過,韓末卻也無需與這些修士直接對抗,隻要利用萬羅殿中的各種禁製,他就能通過一係列巧妙的設計,將這些修士一一送出此地去。
至於他們是否會因此而產生懷疑,韓末並不擔心,畢竟,當初他被石門彈開,乃是於家老祖親眼所見,他們根本就想不到,他竟然能夠直入中樞,再加上其修為最低,即便懷疑起來,首先也是懷疑那些一起進入洞天之中的修士,根本就輪不到他。
更何況,再過不久,韓末就要回轉雷州而去,即便之後,他們懷疑到了其頭上又如何,難道還能追到雷州去不成?
抱著這樣的想法,韓末開始安排起一切來,不過,在此之前,他準備將《尖嘴土撥鱷》中的分神催生起來,畢竟,想要回轉雷州而去,靠著其本身結丹後期的修為驅動《太乙天遁舟》,雖然不是不可能,但所費精力還有時間,卻要多出不少。
如此,還不如先將《尖嘴土撥鱷》這具妖獸分身催生起來,兩者合力,反而能節省不少時間,所謂磨刀不誤砍柴工,正是此理。
想要催生《尖嘴土撥鱷》識海中的神魂,自然要靠《九竅凝魂法》中凝魂的訣竅了,之前,韓末對穀婉兒所言,《九竅凝魂法》的修煉不盡人意,實際上指的是對天地雙竅的領悟,而對於其中凝魂的法門,他卻已了然於心,畢竟,《傀儡術》同樣是一門操控神魂的秘法,兩者雖然不盡相同,但同樣都是針對神魂的法門,正所謂殊途同歸,相互印證下,想不精通都難。
將《萬裏乾坤圖》及其操控的法訣交予穀婉兒,讓其幫忙安排一切,而韓末則再次閉關了起來。
倏忽又是一月過去,修行殿最深處的一處修煉室中,韓末盤坐於地,不斷掐動著法訣,打入身前,一隻大有數十丈,形如長鱷,滿目猙獰的巨大妖獸體內。另外,在這妖獸頭顱上方,一顆頭顱大小的幽黑寶珠,正不斷盤旋著灑下一縷縷幽光,連綿不絕地沒入長鱷眉心一個凸起的肉瘤中。這個肉瘤,就相當於人類的泥丸,通過它,韓末才能更好地溝通其識海,並將魂力灌注其中。
隨著幽光的灑落,長鱷的身體開始慢慢顫抖了起來,兩隻燈籠大小的眼珠,也逐漸閃爍出幽幽的光芒,卻是這一月來,經受魂力不斷的灌注與洗伐,其識海深處的神魂幼苗終於慢慢成長了起來,並漸漸開始試圖掌控這具龐大的軀體。
“啪!”
《尖嘴土撥鱷》的長尾陡然一翹,然後落下,擊打的整個洞室都是一陣晃動,見此,韓末不驚反喜,手中的法訣掐動的越發快速了起來,與此同時,幽黑寶珠內蘊涵的龐大魂力也是傾巢而出,向其體內蜂擁而去。
這些魂力結合著韓末打出的法訣,在《尖嘴土撥鱷》識海上方,“噗”的化為一蓬仿佛雨霧般的濛濛光點,緩緩飄落落下;識海之中,一顆閃爍著黃白色光華,滿布著玄奧符文的光球,受到這股魂力的吸引,陡然一騰而起,一股龐大的吸力遽然從中生出,化為一道無形的魂力旋風,將這些光點卷裹著,盡數沒入到了光球中,頓時,這顆本就燦爛無比的光球,變得越發璀璨了起來。
與此同時,就在光球之中,一個模糊的光影開始逐漸變得清晰了起來,仔細一看,卻正是與韓末極為相似的一個小人,顯然,這個小人正是當初韓末分出的那縷神魂演化而來,也正是靠著這縷神魂,韓末才能將這具妖軀掌控在手,使其成為自己的傀儡、分身。
如此這般,隨著神魂內人形光影的成形,《尖嘴土撥鱷》體內沉寂的靈力陡然翻騰了起來,一股龐大的氣勢也隨之騰起,逼得韓末不得不連連後退,就連其頂上的《凝魂珠》也是“劈啪”一下,被巨大的靈壓給壓得炸裂了開來。寶珠之中儲存的精純魂力,頓時散逸而出,化為一片幽幽黑雲,眼看就要消散而去。
就在這時,長鱷眉心肉瘤之上,一道黃白色的光華陡然激射而出,化為一張巨網,淩空一兜,然後一落,頓時,那片幽幽黑雲被這道黃白色的光華卷裹著,盡數沒入了其眉心之中。
得到了這股龐大魂力的支持,其識海之中的神魂光球陡然大耀,然後一騰而起,竟然衝破了肉體的禁錮,顯化而出。
見得《尖嘴土撥鱷》頭頂之上,那極似自己的人形光影,韓末眼中喜色愈濃,強壓下因長鱷巨大的威壓帶來的不適,其再次揮舞著雙手掐出幾道印訣,並張口噴出一道血箭。
因為這道人形光影本就是韓末分出的一縷神魂催生而來,因此,韓末打出的印訣,以及噴出的精血,沒有受到任何抵抗,輕易地就融進了光影中,頓時,一股血肉相連的感覺從其心中升起。
“成了。”
感受著這微妙的感覺,韓末心中頓時大喜,之前那逼得他連連後退的威壓,也因為兩者之間忽然升起的玄妙聯係,而變得風淡雲輕,再無了之前的威力。
邁步上前,抬手一撫其頭,就仿佛撫摸的是自己的身軀,那種感覺,怪異而奇妙,同時,通過兩者玄妙的聯係,韓末能清晰的感受到,這具分身妖軀內蘊涵的龐大力量。
“這就是化形大妖的實力,果然不凡。”
韓末心喜之餘,心念陡然一動,頓時伴隨著令人牙酸的“咯吱”聲,這龐大的妖軀陡然一陣收縮,變得隻有七尺來長,伏於地上的粗大四肢也慢慢變得“纖細”了起來,當然,這“纖細”隻是相對於它原來的模樣,跟人類的比較起來,即便是這“纖細”後的四肢,依然肌肉賁張,粗壯無比。
接著,其身形再次一變,周身的鱗甲陡然隱沒入皮膚之下不見,身體也漸漸變得趨近人形,就連原本狹長的臉龐也回縮,變成了一張人臉。
這張人臉,麵相極為普通,若是收斂起氣息,放在人海之中,就似一普通凡人,看過即忘,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而這,也正是韓末所期望的,畢竟,作為底牌,越不引人注意就越好。
不過,相對於其普通的麵相,其依然粗壯的身形卻太過引人注目,見此,韓末不由皺了皺眉頭,想要讓其繼續變化一番,卻發現,其剛剛催生的神魂,還沒有完全熟悉並掌控其身體,要想化形成讓其滿意的模樣,顯然還需要一段時間磨合。
“暫時就先這樣吧。另外,從今往後,你就叫韓影了!”韓末無奈地搖了搖頭,並開口給其命名道。
“多謝道友賜名。”韓影抱拳一禮,回應道。
接著,兩人相視一笑,同時邁步走了出去。
“呀!你是誰?”修行殿中,穀婉兒咋一抬頭,發現自己身旁,不知何時,忽然悄無聲息的,多了一個高大的身影,看其陌生的麵相,不由驚訝的大叫一聲道。
韓影輕笑一聲,也不解釋,隻將目光微微一轉,順著其目光,韓末的身影頓時映入了穀婉兒的眼簾。
“啊!師父,你出關了,還有,這人是誰?為何之前從未見過?”穀婉兒冰雪聰明,雖然不知為何忽然多了個陌生的麵孔,但在見得韓末臉上毫無緊張之色後,頓時知道,此人並非敵人。
“嗬嗬,婉兒,你忘了嗎?當年在苦絕穀中,為師不是曾得到過一隻《尖嘴土撥鱷》的妖軀嗎?”韓末笑著說道。
“啊?他就是那隻尖嘴鱷?這麽一來,豈不是說師父的《傀儡術》成功了?”穀婉兒先是一愣,隨即驚喜道。
“不錯,如今,這《尖嘴土撥鱷》已成了為師的分神傀儡,以後,你可以稱呼其為韓影。”韓末笑著點了點頭道。
“那就恭喜師父了,有了韓影韓師叔,師父就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回轉雷州了。”婉兒發自內心的祝福道。
在與韓末相伴的這十餘年,穀婉兒很是清楚,其想要回去雷州的心情是如何的急切,以前迫於各種原因,一直不能成行,如今,其心願終於能夠達成,作為其徒弟,穀婉兒心中自然也很是高興。
至於師叔的稱呼,乃是由於韓影之神魂本就基於韓末而來,從本質上說,兩者本來就是一體,韓影就是韓末,如此,穀婉兒自然不能直呼其名,隻好以師叔代稱。
“是啊,終於可以回去了。”感歎一聲後,韓末問道:“對了,那些孩子們都安排妥當了嗎?”
穀婉兒點了點頭道:“全都已經安排妥當了,那些孩子的父母都被安排在了周邊,另外,婉兒還煉製了大量辟穀丹、生津丹,足夠他們一年之用,想來一年的時間,師父早就回轉雷州去了,到那時,再以四象之鑰定下方位,就能直接在雷州與這方洞天來回穿梭,無需擔憂路途遙遠了。”
“做得好,那餘海山又怎樣?可曾答應為師的安排?”韓末繼續問道。
“婉兒已將師父的安排盡數告知於他,他並沒有異議,而且還說,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將師父給予的《玄陽元磁大~法》好好修煉一番。”穀婉兒答道。
“如此甚好。”韓末一拍掌道:“事不宜遲,為師這就將洞天之中的那些極州修士送出此間,然後,你我即刻前往雷州。”
說完,韓末沒有絲毫遲疑的進入了萬羅殿,然後靠著殿中能夠監控整個洞天的禁製,經過一番設計,將散落於四周的極州修士,全都引到了距離他們最近的傳送陣旁,在見得這些傳送陣後,這些入得此間經年,遭遇了無數凶險磨難的修士,根本無需韓末再做其它安排,紛紛開啟了傳送陣,傳送出了此地。
而韓末也終於踏上了回歸雷州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