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噤若寒蟬的眾人才從石化中回過神來,麵麵相窺.雖不曾言語,但都露出了內心深處的恐懼。
“各位,聽我一言好嗎?”鄭法融提高了嗓音,雖然是問詢的語氣,但強調裏帶出一股強大的壓製感。高級神棍專用的麵孔此刻蕩然無存,一對老鱉樣的小眼不怒自威!
“我相信,剛才發生了什麽……已經不需要我再多費口舌去解釋了。”
“我現在唯一想警告你們的就是,這裏風水怪異,處處是險,乃是勾魂絕命之地。如果待會再出現什麽非人力所能控製的局麵,咳咳……”說到這,鄭法融有些尷尬的掩了下嘴,輕咳兩聲道:“我估摸也不能完全確保你們所有人的安全,天大,地大,人命最大。所以為了保險起見,我看我們還是趕緊收拾包裹行裝,乘著午夜的大幕落下來之前趕緊離開這裏吧!”
看著鄭法融苦口婆心的教導,眾人隻是默不做聲,看來是在內心裏權衡著。良久,江海點著了一支煙,狠狠地吸了一口,等尼古丁慢慢融化在肺裏後才說:“鄭師傅,我知道您現在的心情,我也和您一樣。但任務還是要完成的吧?提前報廢這份被組長寄托了重大希望的素材,是我們任何人都不願意看到的!”他吐了口煙圈,繼續道:“現在我們節目的情況和老組長的處境,你們也不是不知道,我們迫切需要出一次彩,幹一份像樣的東西回去交差。所以老組長給了我們機會,這次的經費,甚至是他抵押自己的房產來貸款的。如果現在就走了,或許老組長不會說我們什麽的,畢竟事情擺在這兒。但是你們心安嗎?恐怕我江海一輩子見著老組長,都不敢抬起頭來,為什麽?因為我對不起他!”
“對!老江說的不錯。打不了老子把命賭在這了!”王小天聽到激動處,臉紅脖子粗的說。惹得鄭法融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的。
“要不我們取個折中的法子吧!現在起盡快工作,人員也不要分散,勁量集中在一塊兒,爭取早點解決手頭上的事情,最遲嘛,明天就撤離!怎麽樣大師?”葛傑用眼神和幾個成員飛快的交替了意見,說。
“好吧。”江海當先點了點頭。
“就這樣、”王小天笑道。
知道呦不過這群年輕人,鄭法融無奈的擺了擺手:“那也隻能如此了,但是萬事小心為妙。從現在起,你們一切必須聽我的安排,千萬不要單獨離開隊伍,哪怕是撒尿也得結隊!尤其是夜裏,明白嗎?”
“明白。”……
唉!此刻鄭法融的喉嚨裏卻猶如卡了塊黃連,吞也吞不下,吐也吐不出也,隻能耐著那個苦!要說這‘鬼地方’還真他媽的是個鬼地方,夕陽剛落下來那玩意就出來露頭了,這到了晚上還得了?!自己這半瓶子水來回晃的本事自個心裏比誰都明白,平時在大城市也就是照著書給那些老板富豪們指點下風水布局什麽的,外加解決點小事也通常是遊刃有餘。而他之所以這麽出名的原因全在這張嘴上,三寸不爛之舌罷了!現在到動真格得了,而且一下子就來個這麽凶的,這小心肝裏早就沒底了。
“祖師爺保佑啊,祖師爺保佑喔!”老鄭心裏一陣念叨著,不管靈不靈,先安下心吧,別到時候嚇得尿了褲子就搞得晚節不保了。
就這樣,攝影隊又開始了緊張的錄製和剪輯,跟時間來起了賽跑。
剛才的意外一幕一幕早被隨時開放的攝影機多角度全程記錄的下來,可以說,雖然過程凶險了點,但也直接成了這次紀錄片的一大賣點!現在的荊城垣美女正發揮著自己講鬼故事的專長,貝齒輕張,在話筒前繪聲繪色的解說著。
“我測測這裏的風水吧!”見美女不采訪他,鄭法融閑來無事,倒想起了剛進村時落下的一件必做之事,於是開了口。拿起了一個密密麻麻寫滿八卦方位的小銅盤子。這羅盤的樣子和我們用的指南針差別很大,但原理基本一致。在相師們的眼中,鬼通常是會散發負磁場的,而地脈山嵐,諸多複雜的風水寶地也與磁場有著密不可分的關聯。所以他們通常利用羅盤中指針的走向來判定家居的擺設和靈體走向。
可惜,很多事都有點事與願違的味道,這不拿倒也還好,一拿可就亂套了!
但見鄭法融剛觀察完日向,量算好方位值,正要換個點兒。卻陡然發覺那羅盤上的指針就如被電機馬達牽引了一般瘋狂的擺動起來!不聽使喚的針頭在銅質的盤子外壁刮出一圈圈劃痕,激出的火花星星點點!這未知的能量,拉的他的手都在左右擺動,難以握緊!
王胖子愣了。
還在介紹村子曆史的荊城垣呆了。
眾人傻了。
我們的鄭法融大師傅,尷尬了……
“青龍白虎,對仗紛紜;朱雀玄武,侍衛我真。神兵火急如律令!”鄭法融鼻子一吸氣,大吼起來!捏出一張寫著各式歪歪扭扭文字的藍色符咒,死死的按在了羅盤上,一陣青煙升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東西燒焦的氣味。
未幾,他甩掉了羅盤,無奈的說:“你們也看到了,唉!,盡快吧。”看來這家夥接受了一連串的打擊,都已經給駭的再也說不出什麽了,也無話可說了……
大家各自啞然,剛才的各種怪事情,恐怕是現今的科學家們怎麽瞎掰也無法給出合理的解釋吧?這就是他們現在唯一的念頭。
“那個東西,很可怕,真的……很可怕!”
“走。去前麵看看吧。這裏想必也拍夠了吧!”鄭法融恢複了大師風範,淡定的吩咐道,好像剛才的事沒發生似地。
“師……大師傅,這……剛才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把幾個人的惶恐和對自己剛才法力高超所表達的敬意收在眼裏,鄭法融笑了。
“我剛才在用風水術觀測這裏的地理脈象,結果出了點意外。”鄭法融有些不置可否。
“那麽您能給我們解釋一二嗎?”荊城垣一伸手,套著黑色毛絨的話筒立馬伸到了鄭法融的嘴巴前。
“額嗬嗬。我好吧。”對於采訪露麵,鄭法融向來是來者不拒。洋洋灑灑數千言,隻為上鏡。
“所謂風水術,古時候稱作‘地理堪輿’,仰觀天象,俯察山川水利,尋龍點穴。據我觀察,這裏有一陰一陽兩條龍各自西北東南而來,陽龍直衝北邊去了,而陰氣則蜿蜒東南至此,村口的老槐樹,怕不下千年光景,正如一隻木楔子,死死地釘在了陰龍的嘴巴上,把它鎖在了這裏。所以這兒的陰氣,慢慢聚斂不散,是為大惡!”
“而剛才的那場差錯,恐怕也正是因為觸到了這條陰龍的緣故。”說到這,他瞅了眼被扔在地上已經變了形的羅盤,搖頭道。
見荊城垣目光有些呆滯,好像在沉思著什麽,鄭法融當下笑道:“主持人,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你現在是不是在想,從我們踏進這個村子之後所發生的一切,都無法用所謂的科學道理來套用對嗎?”
“是……是啊。”荊城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的的確確,我腦子笨,真想不通啊,都成漿糊了。”王小天也結結巴巴的道。
“那我問你們。”鄭法融哈哈一笑,繼而大笑道。
“如果都能想得通,那還要我幹嗎?”說完踏著步子悠悠的走了。
眾人愕然……
隻是,這個冷笑話雖然是調節氣氛的良藥,但卻收效甚微,因為今天的事,真的把這群膽大心細的年輕人給徹底駭住了!
常言道,禍不單行。所以,邪門。也才剛剛開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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