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胡書記你這又是何必呢?”劉宏苦笑,現在這副局麵,他也有些為難了。是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
“不行,你不答應救我,我就長跪不起……”胡兵抓著他的褲腿就是不放手,敢情是賴上了。
“……”這種在狗血的武俠劇中經常出現的台詞有一天會用在自己身上,劉宏其實還是挺納悶的。他甚至在考慮,是不是眼前的這個胖子看那些玩意看多了?因為但凡是某個背負著血海深仇的主角“偶然”遇到了隱士高人或是天下第一強者,都會雙膝跪地,大吼道:“你不收我為徒,我就長跪不起!”
“胡書記,不必如此。既然你有難,我能幫到的地方自然會援手而助。這一點就放一百個心吧!”劉宏執著他的雙手,將胡兵托了起來,那種刻意營造出來的表情,別說還真有些個仙風道骨的味道。
關掉了錄音筆,將它裝進了上衣兜裏,劉宏揚了揚眉毛:“具體的內容也了解的差不多了,胡書記,方便帶我到你住的地方走一趟嗎?”
“方便,方便。”胡兵的腦袋點的跟撥浪鼓的似地,他還生怕劉宏不去呢……想起那屋子,他實在有點心寒。原先自己和女兒,以及王媽三個住一起,還是蠻幸福的,整天也都有說有笑。可卻偏偏遇到了這種鬧鬼的事情,而且對象還是自己的前妻,這就讓自己有點不好辦了。記得五天前自個就在風水市場上聘請了一位專職道士,穿著小黃袍,留著老鼠須,那摸樣長得實在不敢恭維。不過人不可貌相嘛!抱著試一試的態度,胡兵就挑中了他,怎耐開始還信誓旦旦的,什麽上的天宮,下的地獄,反正那意思就是沒啥事辦不成的。結果一跟自己到家,給聲音一嚇,別說驅鬼了,直接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趴在地上哭訴起來:“我混口飯吃容易嗎我,頂著太陽挨著大雨的,怎麽偏偏讓我給遇到個真的呀!”直把這胡兵氣的差點一腳給他丫的踹出去。不過眼前這個年輕人,陽光帥氣,要說是個模特自己還信,但竟然也是個道士,這就讓胡兵有些徘徊了。可周善明的例子卻活生生的擺在了自己麵前,不信也不行。想到這,胡兵在心裏搖了搖頭,看來,這人還是要貌相的。
“那就這麽定了。稍等片刻。”劉宏從將椅子推到了身後,緩步走到屋子裏供奉的呂洞賓的神位前,抽出三根檀香,點著後插進了鬆軟的沙土裏。
“正一第七十九代門人劉至宏敬上,懇請師叔祖保佑。”說完,他複又取出筆墨紙硯,攤開一遝滿是黃色纖維的草紙,用尖細的狼毫飽飽的蘸了個來回,就畫出一圈圈怪異的紋路來,那像是圖案,卻又像是來自黃河彼岸的最古老文字,直到用盡全身力氣將一隻好端端的毛筆按斷在這圈圖案的中心部位,彈出一抹鮮紅色的朱砂印時,這神秘的儀式才宣告完畢。直把在兩邊旋來旋去周胡二人看的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個所以然。
緊接著劉宏將右手小拇指借力一彈,就將最靠近自己的那枚蠟燭上的火焰引到了指尖上,至於具體過程還真沒看清楚,畢竟這個動作太不起眼,也真的太快了。因為火苗的烘烤,那張剛寫完的草紙也慢慢的蜷曲了起來,最終到達了燃點,爆出一團巨大的紅色光圈。“青詞升天,佑我平安。正一第七十九代門人劉至宏敬上。”劉宏鞠躬,往東西南北四個方位各自拜了三拜,方才作罷。道教派別林立,在一個大派上,又會衍生出許多小的分支,例如全真教的龍門派,清靜派等等。雖然總體看起來散得很,但是在內部,卻是極其注重輩分的。一個道士名字中的字,便是輩分的排列順序。劉宏是正一派至字輩弟子,在祈祀祖師的時候,也必然得帶上自己的師承,字輩,換句話說,這就是一個道士用符咒溝通神靈界的身份證,也正因如此,一個普通人想欲動符咒,就是很不現實的了。
帶上了出行法事必備的手提包裹,劉宏給了周善明一個解決了的手勢:“讓你們久等了,走吧。”
“走,走。”胡兵在看完劉宏的一係列手段之後,當即驚為天人。這會兒對他的崇拜更是如滔滔江水連綿不斷,又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還好他不是女人,要不然定會春心蕩漾,拉著劉宏的手說:“以後我就是你的人了……”不過,我們的劉*師要不要就是個問題了。門框不大,僅容一人。走到門框時,原本和劉宏並肩的胡兵立馬自發的退到了一邊:“法師,您請。”
劉宏蹙了蹙眉:“胡書記,您先走吧。”
“不不不,您請,您請。”胡兵眯著個嘴,漬漬的道。
“客氣了。”劉宏微微一笑,也不再推脫,就跨了過去。“應該的,應該的。您老今後開店或是在資金上有什麽困難,隨時都能打電話叫我。自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再說我跟各個局長都算是把子了,隻要一句話,保證給您一路開綠燈。”走著走著,胡兵還在後麵巴結道。
“那以後就靠胡書記照顧了。”劉宏笑道。
“一句話,一句話呀……”
當三個人進入咖啡廳後,時間已經整整過去了大半個小時了,看到主人無恙,那幾個保鏢的眼神明顯的輕鬆了下來,迅速貼到了胡兵的背後,看到這一幕,劉宏也是有些驚訝,剛才因為要應付兩個老狐狸的談話,倒是沒仔細觀察,這會兒仔細端詳一陣,就發現這四人個個龍行虎步,脊背挺的筆直,特別是相互之間的協調,哪怕是一個不經意的動作,都像是經過長久訓練的結果。看來,他們是軍人出身。這個胡兵倒有些能耐,竟然能找到如此忠於職守的保鏢。
當然,他的想法隻是在腦海裏一閃而過,走在前麵的胡兵本人自然是不知道的了。待走到門口時,他回過頭來:“劉師傅,我的車就在外麵的停車場,要不要招呼司機開過來。”
“停車場離這很近,也不急勞煩人家了。我們就一起走去再上車吧。“
“行,一切都聽您的。”胡兵大笑起來,終於找到了一個看起來超級厲害的高人,他現在自然是又風光無限了起來,平日裏堆積在心頭的陰霾也一掃而空。
“唉!你們去哪呀?”荊城垣從櫃台邊冒出頭來,手裏正端著一瓶營養快線,津津有味的吮吸著吸管。
“你……你怎麽還在……”劉宏一陣眩暈,差點栽倒。這都近一個小時了,他滿以為這個貪玩的丫頭早就不知道蹦躂到哪去轉悠了,但實在沒想到,敲破了腦袋也沒想到,她竟然還在!而且又在偷喝自己的飲料,還是賊貴的那種營養快線……
“你什麽意思,我怎麽就不能在了?啊!”將喝完的瓶子隨意丟到了身後,荊城垣用舌頭舔了舔嘴角,帶著一絲慍意。不過不能否認的是,現在她的這幅摸樣,真的很萌。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誤會了。”劉宏掩著嘴,掩飾性的咳嗽了起來:“我還以為你逛街去了呢。”旁邊的周善明雙手抱肩,饒有興致的看著兩個大眼瞪小眼的俊男靚女,而“恢複了智商”的胡胖子也笑眯眯的停下了腳步,所謂清官難怪家務事,這小兩口的爭端,就讓他們自己去鬧吧,反正時間還早著呢,咱不著急。
“你都不陪我,你叫我怎麽好意思去逛街。”荊城垣撅著嘴,委屈的道。
“我…………你…………”劉宏整理了下被攪得亂七八糟的情緒,才開口道:“我說姑奶奶呀,你逛不逛街和我陪不陪存在必要的聯係嗎?”
“哼,狡辯。你就這麽忍心的看著我,隻影獨行,煢煢孑立。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走在大街上,看著別人一對對的牽著手……”
“打住,現在才剛剛立秋吧,還算是夏天的範疇內,哪來的寒風?”劉宏砸了砸嘴。
“閉嘴,我愛說什麽就說什麽,你管的著嗎?”荊城垣叉起了小蠻腰:“那寒風是人家空調吹出來的,不行了嗎?”
“行行行,但是我現在有事,能放我一馬不?”劉宏苦笑。
“什麽事?”荊城垣來了興趣,趕緊小跑著湊到了劉宏的身前。“是這樣的……”劉宏低下頭,對著她的耳朵耳語了一番。話一說完,荊城垣的眼睛就變得倍亮:“抓鬼!太好了。帶我去,帶我去。”
“這……”劉宏本來是想嚇唬下她,讓她知難而退,卻沒料到這會兒弄巧成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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