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有點詭異,”李克用道,“早在這件事以前,黑石穀就常發生莫名其妙的離奇失蹤案件,進入到山穀裏去了的人往往再也沒有出來,而且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就象憑空消失在了空氣中一樣。不過,這一次的事件卻有點複雜,很難把它歸為某種單一失蹤案件,它既有可能同先前的失蹤案一樣,也有可能是越共或恐怖分子所為,但是,但是既然是秘密的科研基地,絕對是有一批終身化駐軍的,他們又去哪了呢?就算是全部被俘,可怎麽一個消息也沒收到?”
“那你認為這些烏合之眾有這種可怕的實力嗎?難不成他們還能掌握尖端技術,屏蔽掉衛星和無線電信號嗎?”冷二妞對此嗤之以鼻。
不錯,叛軍能對付手無寸鐵的地理搜查小組,但絕對不是正規解放軍的對手。
難道是‘越南猴子’下的手?不,不可能。他們的一舉一動可都被自己這幫在邊境上出生入死的袍澤們盯的死死的,哪有閑功夫去走這步棋?
“先拋開研究基地的事情,我想知道這批地理小隊到底是怎麽失蹤的?”李克用好奇道。“傳真上說,地理小隊是在前往通網黑石穀的必經之地:一線峽的途中失蹤的,他們最後一次和政府聯係是在一個星期前,他們向總部報告說他們即將到達黑石穀,然後總部就再也聯係不上他們了。按計劃,他們應該在第二天的下午就可到達位於黑石穀內的研究基地,但他們沒有並未出現。奧,對了。他們最後一次和總部通話中曾提到他們看見了某些奇怪的東西,然後通話就此結束了。”海洋點了根煙,道。
“他們看見了某些奇怪的東西?那些東西是什麽?”海洋隻覺得頭大得厲害,“那就說明他們看見的是‘東西’而不是‘人’,而那些東西肯定跟這群專家的失蹤有著不可剝離的關係,甚至就有可能是這件事的罪魁禍首。天哪,他們到底看到了什麽?”海洋倒吸了一口冷氣,脊背上升起了一股寒意。
“那還用說?肯定是看到了‘鬼’!”冷二妞三句話不離本行有開始了迷信宣傳,等到嘀咕累了,還將那隻肥乎乎的鹹豬手伸到了海洋的跟前:“別藏了,我都聞到煙味了,趕緊來兩根!”
“草,你這老太監頭子!”海洋不禁笑了出來,拿出那盒偷偷帶的黑鬆,首先就給李克用遞了過去,李克用搖了搖頭,沒有接。但冷二妞卻不客氣,一下子奪了六根,自己嘴巴裏含了根,耳根上別一根,剩下的散給了後座上的幾個親近的弟兄。煙是個好東西,沒過多久,越野車上就彌漫出陣陣熏人的尼古丁味,冷二妞這鱉蛋還有一出沒一出的哼起了小曲,娘的,真愛得瑟。至於他說的鬼怪作祟,海洋出了奇的沒再反駁,但他卻還是不相信是“鬼”幹的,隻是喃喃道:“看來又是一起神秘失蹤案!”
曆史上的神秘失蹤案件幾乎層出不窮,最有名的是十九世紀時期,一支五千人的智利軍隊在南美安第斯山胲神秘失蹤的事件,當時那支智利軍隊宿營在安第斯山上,準備同另一支軍隊會合。然而當同他們會合的軍隊趕到山上時,隻看見空空的營盤,帳篷、武器、炊具都在,鍋裏還煮著熱氣騰騰的飯菜,但是卻看不見一個人影。五千人就這樣神秘消失了,就如從空氣中蒸發了一般。
還有更出格的是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時候,有人親眼目睹了一支三千人的英國軍隊消失在了阿爾卑斯山上,當時他們親眼看著那支英國軍隊走進了停在半山腰的一團白雲中,當最後一名士兵走進白雲中的時候,這團白雲緩緩升到了空中,那支英國軍隊也就再也看不見了。
中國抗日戰爭時期,也有一團中國士兵神秘失蹤在南京附近的青龍山地區。當時日軍將南京圍得鐵桶一般,針插不進、水潑不透,那一團中國士兵要想突出重圍幾乎是根本不可能的。但是不可思議的是,這一團中國士兵卻竟然就在日軍的眼皮底下不見了蹤影,日軍並沒有俘虜他們或消滅他們的紀錄,國民黨軍也沒有他們突圍或歸還建製的紀錄。他們的去向也成了千古之謎!
單個的人或物失蹤的事件更是層出不窮,像舉世聞名的大西洋北慕大魔鬼三角、日本海的魔鬼龍三角、甚至中國江西省的鄱陽湖龍王廟魔鬼水域……都曾發生過無數起這樣的神秘失蹤事件,風和日麗、風平浪靜的好天氣裏,經過這些地方的輪船、飛機往往就無端失去了蹤跡,連一點殘骸都找不到!
難道這研究基地的近千計專家和駐軍,以及這批經驗豐富的地理勘探隊真的也隻能歸為“神秘失蹤”一類?海洋不禁眉頭深鎖……
三輛‘東風猛士’在巨大的引擎轟鳴聲中嗡嗡前行著,因為他們是繞開人口密集地段直接往目的地穿插的緣故,不到半個鍾頭,車子就脫離了瀝青碎石子鋪就的整齊官道,而選擇性的開進了坑窪不平的林間泥濘區,越往前走,發動機空轉的次數就越大,隊伍的速度也漸漸被拉了下來,甚至有的時候,幾分鍾才走十多米,引得車上的兵油子們抱怨連連。幸虧這車子用的是美軍悍馬吉普車地盤,而且光輪胎就有一人多高,不然恐怕早就癱瘓了。
原始森林總因為“原始”二字顯得神秘莫測。隻有曾經走進這綠色世界的人,才會真的為眼前呈現的一切而驚歎、折服,才能真正地體會到這份獨有的古老的美麗。
然而,走進濕熱帶原始森林卻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特定的氣候,會讓林子裏潛伏著各種奇異而危險的動物。那裏有大量傳播疾病的昆蟲,植物上總是爬滿了咬人的大螞蟻。地麵潮濕的樹葉層下經常是又滑又軟的泥漿和腐爛的木頭。一團團的藤蔓和亂七八糟匍匐的植物使行走變得更加困難,再加上林子裏悶熱異常,身陷其中的人不久便會滿身大汗。
當然,除了濕熱帶原始森林所特有的各種植物外,這裏還棲息著很多鮮為人知的動物。如果不去刻意觀察,很容易錯過,比如扁尾葉蜥,斑駁晦暗的外衣和橫七豎八的朽木簡直一模一樣,連眼睛的顏色也相同,如此偽裝,使它與周圍環境完全地融為一體。自然,危險也降到了最低點。當然,在這樣的濕熱帶雨林裏,來自鱷魚的威脅自然是少不了的。它們喜歡在中午曬太陽,雖然看上去懶洋洋的,但千萬別上當。不管在陸地上還是在水裏,它的速度都很驚人。誰要是驚動了它,也許在瞬間就會遭到襲擊。若是人或動物不慎掉進它的勢力範圍,那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濃霧漸漸散去,一道金色的陽光照射在前麵的峭壁上,遠處也現出了群山的輪廓,群山之間則是開闊的穀地。
“中尉,前麵就是黑石穀的入口一線峽了!”李克用放下望遠鏡,站在車廂上抓著扶手大聲叫道。
“一線峽!”所有的人都緊張了起來,所有的的心都砰砰跳動……
“所有的人都呆在車上不要動,注意保持警戒!”海洋跳下車,展開了地圖,認真觀看著。李克用和另外兩輛越野車上的兵頭也湊了過來。
“一線峽是由於地殼下沉引起的斷層地形,這種地形的典型特征就是兩邊是峭壁,中間相夾溝穀。從這張地圖上看,它應該在我們駐地正西方二百公裏處。這裏是二號公路,也就是我們現在的位置,而一線峽就在公路的北邊。”海洋用簽字筆指著地圖很專業地分析,“這個峽穀長約十公裏,寬三到六公裏不等,兩旁的山嶺相對高差一百米到一千米不等,裏麵森林、沼澤、草甸、石灘交錯分布,屬於熱帶草原氣候。”說到這,海洋的目光已離開地圖,正拿著一架望遠鏡向遠處眺望。
遠處全是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鬆開的劣土上滿是盤根錯落的老藤條,黑沉沉的,看不真切。除了從地麵升起的絲絲淡縷的霧氣,根本看不到任何活的、走動的東西,令人懷疑是否到了月球或火星上。
但是打過仗的海洋卻明顯地感覺到這種安靜的背後,絕對隱藏著某種潛在的危機。
他放下望遠鏡,作了個手勢。李克用和兩個兵頭自然明白他手勢的含意,同時湊到了他的身邊。
海洋道:“讓戰士們檢查一下武器裝備,吃點幹糧,稍事休息;同時向師部報告我們的位置,報告師部我們即將進入地理勘探隊失蹤的大致區域,進行初步搜救!”
“是!”幾個人各自布置去了。
“車子油不夠了,還用加油的嗎?”冷胖子從駕駛室跳了下來,走到海洋身前,拍了拍手。
“不用了,前麵的路根本拐不過去,休息完畢後你們幾個司機把車子鎖上,如果我們還能回來的話……就來取吧!”
“好吧!”冷胖子點頭,沒再說什麽,徑自去了。
一會兒,吩咐好事情的李克用等人又來到了海洋跟前。此刻,海洋仍在細心觀察著,就像要將這黑色陰影中的怪物揪出來似地。
“排長,是不是我們現在就向一線峽開進?”三號車的兵頭雷大力問道。雷大力是海洋部下,上士軍銜。他這人生下來就比別的孩子重,待得長大了,更是像個水牛似地,臉色黝黑,脾氣也暴,但性格耿直,跟海洋很對味口。甚至在上次和越南人交火的時候,還跟海洋聯手端掉過人家的一個班。
海洋搖了一下頭,麵容顯得很嚴峻。
“這……”李克用欲言又止,然後把嘴貼到了他的耳根,小聲地道:“中尉,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海洋深吸了一口氣,半響才道:“我什麽也沒發現……但車隊不能再前進了,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不祥的預感?!”幾個人都是一驚。
是的,不祥的預感!預感是一種無形的、抽象的東西,海洋怎麽會有這樣的感覺呢?也許這就是軍人天生的敏銳和對即將降臨的危險的一種本能的反應吧。
所以,真正的軍人往往能夠憑借扣動扳機聲、子彈破空聲、炮彈在空中飛行的呼嘯聲就能判斷出危險來自何方、距離自己有多遠,要不要做出躲避或臥倒的動作。有經驗的人往往能在對方開槍的那一刹那臥倒又起立三次、甚至還能看一眼手榴彈飛行的來路,作出要不要扔回去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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