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宏倒是欣然接受了,畢竟,有了財叔這個混吃混喝,遊手好閑,坑蒙拐騙,無惡不作的老油條作先例,他的心理承受底線也達到了一個極點,大不了再多一個白吃的嘛。不過,事情的發展卻遠出乎劉宏的意料,在經曆了一個星期的適應之後,歐陽陌表現出了讓人大跌眼鏡的商業潛能,在他經營的第一個月,收入就翻了好幾倍,這也讓劉宏很是納悶,甚至覺得這家酒吧主人已經不是他了似地。在觀察了一段時間之後,才發現,原來到這裏喝咖啡新客人,大多都是附近學校的女生,而且她們主要不是來喝咖啡的,而是來看歐陽陌喝咖啡的,至於留露出來的表情,不用說了,流口水的花癡像。花錢看帥哥,反正也不違法,對吧!雖然這有點出賣色相的味道。
當然,以上都不是主要的,最關鍵的是,歐陽陌這個時時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冰人,現在竟然能和人交流幾句了,有時候,還會開些玩笑。這讓劉宏很是欣慰。是不是該和我家垣垣商量下,給他物色個姑娘?此刻,劉宏忽然萌生出這樣一個念頭來。
正當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咖啡廳外忽的傳來了一陣短暫的刹車聲,然後就是一個身穿筆挺黑色西服,戴著一副墨鏡的男人推門而入。
黑衣人銳利的眼神在咖啡廳四周掃了掃,像是在找著什麽東西,直到看見吧台上的劉宏之後,這才定格了下來。直了直身,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了劉宏的麵前。
來者不善,在黑衣人走近的同時,劉宏就已經放下了手頭上的事,給出了一個初步的定論。
而且從這個人的走路姿勢來看,剛正,迅猛,絲毫沒有耽擱的餘地。看樣子現在或者曾經,是個職業軍人。
“請問您是劉宏先生嗎?”黑衣人問道。
“是我,怎麽了?”劉宏的眉毛皺了皺,那種直覺也愈發清晰。
“我家主人想和你見一麵。”黑衣人道。
“你家主人?”劉宏一愣:“那讓他來好了。”
“抱歉,出於身份的考慮,他並不適合拋頭露麵。所以煩請劉先生跟我去一趟。”黑衣人淡淡的解釋道。他這句話一說完,就被歐陽陌迎頭冷哼了一聲:“既然這麽鬼鬼祟祟的,那就請回吧!”
“嗬嗬。”被歐陽陌數落了一句,黑衣人並未表現出生氣的意思:“我今天必須帶你走。”
“如果我不願意呢?”劉宏翹了翹嘴角。
“你會願意的。”黑衣人自信滿滿的道,接著不緊不慢的從衣兜裏摸出了一樣東西,擺在了劉宏的麵前,而看見這個東西的同時,劉宏的笑意立馬僵硬在了臉上,再也延展不開。歐陽陌的兩道劍眉也齊齊的蹙了起來。
那東西,竟然是荊城垣天天執勤時掛在胸口的警官證!
深吸一口氣,調勻呼吸,再確認了證件無誤的情況下,劉宏鐵青著眼瞪著黑衣人,一字一句的道:“你們把她怎麽樣了!”
“她沒事。”黑衣人搖頭:“我的任務是必須帶你去見我的主人,但我同時也想到你絕對不會接受一個陌生人的邀請,所以我隻得出此下策了。”
“放了她!”
“可以,隻要你跟我走!”
“好!”在兩道眼神交匯廝殺了無數遍之後,劉宏終於選擇了妥協,答應了這個近乎無理的要求。
“我跟你一起去吧!”歐陽陌道。
“不用了,你就留在店裏吧。他們既然找我,肯定另有隱情,絕不會拿我怎麽樣的。”劉宏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是的,我對劉先生和荊小姐絕無惡意。”看到了劉宏的答複,黑衣人那古井不波的臉終於笑了。
走出咖啡廳,外麵停著一輛黑色的紅旗,在黑衣人的示意下,劉宏鑽了進去,坐在了副駕駛上,而黑衣人則啟動了轎車,可以的在市區兜了幾個圈子之後,這才朝著目標而去。
一路之上,黑衣人沒有跟劉宏說什麽話,劉宏望著道路兩旁的樹林裏花叢中,不時的閃出一幢幢獨立地建築來,皆是中國風地結構,應該是雲山市最近才興建的環湖度假山莊。
進了山莊,車子開了大約五分鍾左右,遠遠的便見到一幢建築環簇在一片翠綠的竹林之中,和別的房屋不同的是,這屋子全部是竹製的,共有兩層,古樸中卻又透著些雅致。再近一點兒,便見到那竹前麵懸著一個牌子,也是用竹雕而成。寫著“沁園春”三個字。
黑衣人將車停下,帶著劉宏下了車,隻見那竹之下,四周都站著一些同樣穿著黑色西裝的青壯男子,個個看起來精悍矍爍,眼神如電。而且腰上都是鼓鼓的,顯然帶了手槍。
中國不比歐美,對槍械的管理極為嚴厲,一般人就算是再有身份,也不敢這麽明目張膽的帶著這許多持槍的保鏢。
難道他是中央要員?
一個念頭剛剛在劉宏的腦海中閃過,他的目光卻又被一個在人群中金雞獨立的老者所吸引。隻見他穿著一件白色的長袍,負手而立,身材健碩,膀粗臂圓,一把白花花的胡子直拖到了褲腰帶上,頗有點隱士遺風。
瞧著黑衣人帶著劉宏走過來,那老者的眼神也凝集在了他的身上,劉宏便微微一笑,算是向他打了招呼。
然而。那老者卻揮了揮手。立刻有一名男子過來搜劉宏的身,確定他們身上沒帶武器之後,便向那老者點了點頭。
老者這才道:“五號,你帶他上去吧。”
被稱為‘五號’的黑衣人“嗯”了一聲,領著劉宏先走進了底層的大廳,然後從大廳左側的一處竹梯走了上去。
到了二樓,順著一條走廊,黑衣人帶著他走到一間屋子外。輕輕的敲了敲門道:“首長,您要見得人我已經帶來了。”
不一會兒,便聽到屋子裏麵傳來了一個低沉而又渾厚的聲音道:“讓他進來,這裏沒你地事了,下去吧。”
黑衣人趕緊躬身說了聲是,對劉宏道:“劉先生,請進。”
“嗯。”劉宏對黑衣人點了點頭,懷揣著一份好奇和一份忐忑,小心的推開了門。
進入屋中,卻見這是一個書房,四周皆是放滿書的書架,裏麵除了幾張竹椅與一張可以休息的竹床就沒有別的東西了。
不過,劉宏眼睛並沒有多留意屋子裏的物品,因為他此時的眼中,隻有一個背影,一個穿著標準中山裝,雙肩寬廣,身材不算高大的背影,看他的頭發已經花白,顯然年紀已經不小了。
此刻,老人正背對著劉宏站在一扇窗前給花草澆水,窗外是一片茂密地竹林,初春之際,竹葉間泛起嫩嫩的綠來,讓人看著格外的舒暢。
“是你找我?”劉宏當先開了口,雖然這句話在如此安逸的環境氛圍裏,顯得有些冒昧。
聽著劉宏的聲音,老人並沒有馬上回過頭來,而是道:“小夥子,你知道我為什麽喜歡竹嗎?”
沒想到他居然會問這個問題,劉宏一愣,便道:“是不是因為這竹子綠綠的讓人賞心悅目?”
誰知老人微微搖了搖頭道:“不,要論觀賞性,竹未必及得上鬆柏,也未必及得上別的花草,我喜歡它,是因為它的精神。”
劉宏好奇地道:“它的精神,是什麽?”
老人忽然吟道:““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鄭板橋的佳句,可說把竹子堅貞不屈的精神品質寫得淋漓盡致。竹在荒山野嶺中默默生長,無論是峰峰嶺嶺,還是溝溝坎坎,它都能以堅韌不拔的毅力在逆境中頑強生存。盡管長年累月守著無邊的寂寞與淒涼,一年四季經受著風霜雪雨的抽打與折磨,它都能夠”咬定青山“,而等到一場春雨過後,新竹便可破土而出,直指雲天,而與同傲霜雪地鬆柏相比,剛柔相濟能屈能伸,這是誰也比不上地。”
劉宏明白,老人說這些話,絕對是有深意的,他雖然沒有完全領悟,卻微微一笑道:“不錯,我記得好像自己看過一副有關竹地對聯,寫的是莫嫌雪壓低頭,紅日歸時,即衝霄漢;莫道土埋節短,青尖露後,立刺蒼穹。覺得非常不錯,所以一直記得。”
老人聞言,沉默了一陣道:“莫道土埋節短,青尖露後,立刺蒼穹你是這樣的人嗎?”
聽著老人這話,劉宏忽然隱隱感覺有些不對了,連忙道:“像我這樣的,當然不配做這樣的人。”
“誰說的,以我幾十年識人的眼光來看,你就是這種人。”老人笑了一聲,周身散發出一種獨特的氣質,這種氣質絕不是一個演員所能模仿的了的,那是隻有獨掌權柄的上位者才應該具備的強大威懾力。
現在劉宏已經確切的肯定眼前的這位老人絕對是出自中南海的軍門世家,而且很有可能是遊走於*的大牌人物,作為一個國安的成員,他以前就聽說過,中國地大物博,藏龍臥虎。而政界的心髒:中南海,就是這些龍虎的潛居之地。
考慮到了這一點,劉宏也放心了不少,看來荊城垣現在不但很安全,而且還應該被那些黑衣保鏢們好吃好喝的供著吧!
“是您找我嗎?如果有事,就快人快語。如果沒事,就讓我帶著女朋友離開吧!估計她早飯還沒吃呢!”
“嗬嗬,年輕人,還挺細心地。放心,那女孩現在很好。”說完,老人放下了水壺,麵帶微笑的慢慢轉過了身。
在對上他麵龐的那一瞬間,劉宏已經無法用言語去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因為出現在他眼前的竟然是國家主席!
說實話,平日裏天天看新聞,看時報,自然少不了這位領袖的麵孔,比如說開開大會,接見下外國領導人什麽的。但劉宏這輩子都沒想到自己會在這樣一個時間,一間普通的度假村裏,見到這樣一位影響著整個華夏的人物。
“胡……”老人阻止了劉宏的動作和話語,走到了一旁的沙發上坐下,“坐下說吧。”
劉宏緊張的走到了另外一邊的沙發旁,隻敢半坐在沙發上,心情已經緊張到極點,老人見狀,哈哈大笑了幾聲,遞給他一隻煙,劉宏接過把煙含在了嘴上,卻沒有想到因為過度的緊張把煙給含反掉了。
一直到老人給他點著了香煙,自己猛吸了幾口忽然覺的有些不對,仔細一瞧才發現煙嘴已經燒了起來,趕緊手忙腳亂的拿下香煙掐滅在煙缸中,主席見狀哈哈大笑,“不用那麽緊張,哈哈哈!你還真是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