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一個扭曲的身影漸漸出現在了角落。這下子可以看出,她很像日本電影裏的貞子亦或是咒怨,隻不過,身上穿的不是白袍子,而是一種雪也似的動物毛皮。
她麵牆而立,一動不動,海洋,李克用等人的槍立馬調轉了頭,齊齊向這個不知道是人是鬼的東西指了過去,而劉宏的眼睛也動了一下,嘴角抽了抽。
周圍的空氣頓時凝固,寂靜而令人窒息!
“嘿嘿!”雪女慢慢轉過臉,脖子處發出“咯啦咯啦”的響聲。
終於,她的脖子在第三次晃動中,炸出一聲清脆的裂響,腦袋“嘎崩”倒向一邊。
蒼白的臉,毫無血色,死寂的灰瞳透著死亡的絕望。
顴骨深深凹陷,鼻子歪向一邊,整張麵龐就像是被巨大的外力撞擊般扁平,扁平的就如冥紙店裏出售的紙紮金童玉女。
霧,還在甬道中盤旋著不肯散去,帶來一陣又一陣刺骨的陰寒,雪女腰肢扭動,不停的發出聲聲淒厲的竊笑,與此同時,還有一抹濃黑色的影子,寸步不離的跟在雪女的身後,看那身形,應該就是剛才被海洋幹掉的霧天狗真身無疑。看起來,它們似乎對這湧動著無數道教真言法咒的品字形大陣頗為忌憚,所以也隻是繞著法陣邊緣繞來繞去,不敢輕舉妄動。隻是那笑聲,卻委實恐怖了些,比之恐怖片裏的音效,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甚至連海洋這個職業軍人,都感覺到自己背心發涼,汗毛倒豎。
這笑,顫抖的聲線……
就如同一隻撩撥著琴弦的手,緊扼著,擊打著,束縛著眾人愈發脆弱的神經!
人的心理素質再高,也是有底線了。在滿頭大汗的堅持了二十多秒之後,海洋,冷胖子,王援朝三個人的心理防線終於崩潰,啊的一聲咆哮,就不顧一切的拉上槍栓,閉著眼對著雪女的方向一陣掃射。
彈殼墜地聲絡繹不絕,機械撞擊聲鏗鏘有力。子彈在金屬鋼板上打出了一連串的火花。
“啾啾…………”
“啾啾啾……”
子彈穿過雪女的身體,毫無阻礙的全部釘在了它身後的金屬鋼板上,留下了數百個彈坑。
“不要浪費子彈了。”劉宏的手慢慢伸進衣兜裏,原以為他會拿出什麽符咒法器來,結果卻是摸出了一盒玉溪,彈出一根,也不點著,就這麽叼在嘴角上,有些不倫不類,頗像個浪跡街頭的純種古惑仔。
劉宏這平淡的語氣,顯然勸慰不了處在驚懼和盛怒兩種狀態交加中的海洋,隻見他騰的下拔出了靴子上的軍刀,放下步槍,就一個箭步的衝向了雪女,右手抬起,刀頭對著她的胸脯捅了下去。
“你們這群畜生害死了小周,今天不把你們全弄死,大爺我就不姓海!”
“嘿嘿!”雪女那張扁平的臉龐咧了咧,哼起了一種蘊含著某種節奏的歌謠,緊接著露出兩支幹枯的爪子,那上麵長著長長的、尖利的指甲。嗖的一下就抓向了海洋的咽喉。
照這個速度,海洋的刀絕對慢了不止一拍,可以說,在他的刀砍到雪女身上之前,自己的喉嚨就會先一步被徹底撕爛!
“回來!”就這在危急關頭,衝在前麵的海洋突然覺得背心一緊,然後就被一股大力拉扯到了後麵,堪堪的避過了這致命一擊。與此同時,一團人影從自己的瞳孔中一閃即逝,筆直的對上了撲來的雪女。就在兩個人快要接觸的時候,那道人影猛然仰下身子,躲過了那雙枯瘦的爪子,左手五指飛快的兩輛拚接,又再次分開,短短數秒內,就結出了四個法訣,隻見黑暗中一條白銀般的光線匯聚在人影的掌心,鋒利如刀,將空氣都切割的獵獵作響,刀氣縱橫,不偏不倚的就刺進了雪女的眉心印堂,不過這時候,在近處遊走的霧天狗也呲牙咧嘴的對來人發起了進攻,說時遲那時快,隻見那道人影懸停在半空中的身子往右邊側了側,就和霧天狗貼身而過,而後右腿抬起,飛快的對著還沒反應過來的霧天狗來了一記甩踢,將這怪物打的哀嚎一聲,轉著圈子滾到了牆角裏,撞的牆板咯噔一聲巨響,顯然傷的不輕,霧天狗想要站起來,前腿卻因為剛才的重傷而受了影響,軟倒的跪在了地上,以一雙憤恨的眼神,盯著來人,好想要將他撕裂一般。而這道人影一擊得逞之後,也沒有了纏鬥的意思,丟出一遝黃符阻止了再次撲上來的雪女,就趁勢脫開了戰局,腳尖在地麵蜻蜓點水般掠過,飛速的退回了太極本陣中。
“沒事吧?”歐陽陌和玄機子收回了扣在海洋肩膀上的手,帶著些關切的詢問了聲,而劉宏則蹲著身子,彎下腰,左手支撐在地麵上,盯住了前麵的雪女和霧天狗,原來剛剛那刺雪女,傷天狗的閃電一擊,正是他的傑作。
“哎呦喂,日本的妖魔鬼怪倒真有那麽兩下子呀!中了我的三陰戳妖刀,竟然還能沒形神俱滅!”劉宏嘴上的那跟煙隨著他的說話語氣的時高時低,不停的上下晃動著,這使得他整個人顯得頗為痞態,混沒有出家人的雍容華貴,仙風道骨。
直起肩膀,劉宏的臉側向了一邊,對著海洋和其他幾個人叮囑道:“待會,除了我,玄機子師叔,歐陽師弟之外,其他人都別超過你們腳邊的那條白線,也就是陣法所覆蓋的安全範圍之內。不然的話……”說到這,他的話音停了停,夾雜進了三分凝重:“你們都是明白人,我就不用說的那麽直白了。總之,關心好自己的安全,其他的,有我們對付,不用你們操心!”
金屬熔鑄的甬道鐵板上,貼著幾張皺巴巴的黃符,一道道乳白色的血液呈放射性濺射,星星點點遍及了雪女和霧天狗的身後,霧天狗還好一些,隻是被打了一槍又蹬了一腳罷了,還有恢複的餘地,也正因為傷勢影響到了它的妖力,所以現在眾人四周的霧氣,明顯要比先前少的多了,最起碼,還能模模糊糊的看清楚,遠處有什麽。而和霧天狗相比,同樣身為式神的雪女就沒有這麽好的運氣了,此刻,她的整個額頭都流滿了乳白色的血漿,被劉宏中指點到的位置,先前隻是一枚銅錢大小的傷痕,可到了現在,卻變得越來越大,就像傳染性的皮膚病一般,從中間,向四周蔓延開來。更可怕的是,傷口的附近還有一圈金黃色的東西,灼熱而耀眼,這之中的能量,竟是令人匪夷所思,也正是因為這種能量的存在,讓雪女根本無法自我愈合,擴散開來的傷口,仿若一個黑洞,要將她的整張臉,吞噬掉!
看到那隻從開始到現在,始終瞪著自己的霧天狗,劉宏倒是有些哭笑不得:“老是看著我幹嘛?不爽?不爽你就來咬我呀!”當然,他的這句話也是為了調節下大家此刻緊張的情緒,果然,劉宏的這句囂張至極的對話,再加上剛才交手的小勝,頓時鼓舞了大家頹廢下去的士氣,海洋,荊城垣等人渙散了的眼神,也都慢慢的發亮起來。
這霧天狗也不知道能不能聽得懂他的話,隻見它自發性的向後麵靠了靠,顯出了一點畏懼,接著竟仰起脖子,如北方的野狼般引頸長嘯起來。
“嗷……”
“嗷……”
“嗷……”時起時落的狼鳴,在這個密不透風的地下通道裏,一會兒回蕩到這兒,一會兒盤旋到那兒,音色伴著調子,顯得分外悲涼。
“他是在呼叫同伴,或者是自己的主人!”歐陽陌的眼神眯了眯,看出了蹊蹺。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不管如何,都是會來的。與其一個個的去找,倒不是一網打盡,說不定會撈到一條大魚,得到我們想要的線索。”劉宏揮了揮手,打住了正準備抽身幹掉霧天狗的歐陽陌。
“有道理!”玄機子接口道,和這個老道士接觸了幾天,劉宏發現,他並不是那種道貌岸然的裝B型人物,隻是由於保鏢幹久了,話說得少了點而已,有時候,他還是挺合群的。正說著,玄機子身形情不自禁的一個晃動,目光沉著,山羊胡須在頜下無風自起,他眼神一動:“注意,正主兒來了!”
“鐺鐺鐺……”
“鐺鐺鐺……”
三個人動了動耳朵,沒錯,是木屐聲。
緊接著,視野裏,慢慢飄出了兩個兒童長相的小娃娃,她們都穿著精美的日本刺繡和服,頭發梳理的也很是好看,小臉蛋兒精致有型,分外的可愛。隻不過,她們走起路來,卻是飄著的,就像是某種靈魂一般。
飄著飄著,兩個女孩娃娃在鼓點中,唱起歌來。
“妹妹背著洋娃娃,
走到花園去看櫻花。
娃娃哭了叫媽媽,
樹上的小鳥在笑哈哈。
娃娃啊娃娃,為什麽哭呢?
是不是想起了媽媽的話。
娃娃啊娃娃,不要再哭啦!
有什麽心事就對我說吧!
從前我也有個家,
還有親愛的爸爸媽媽。
有天爸爸喝醉了,
揀起了斧頭走向媽媽。
爸爸啊爸爸,砍了很多下。
紅色的血啊染紅了牆。
媽媽的頭啊,滾到床底下。
她的眼睛啊,還望著我呢。
然後啊爸爸,叫我幫幫他。
我們把媽媽,埋在樹下。
然後啊爸爸,舉起斧頭了。
剝開我的皮做成了娃娃。”
“媽的,這又是什麽東西!”這聲兒太邪乎,太恐怖了,就像是一條條毛線,撓著海洋的心間,以至於他再次捂住了耳朵。
“陰陽師的童子禦守!”劉宏一邊說,一邊將右手探進了後腰,緊握起那柄冰涼的法劍。
“什麽禦守防守的,日本鬼子就愛給自己臉蛋上貼花,這分明就是人皮傀儡,才十歲不到的兩個孩子,竟然就這麽給剝了皮,做成了這個邪物,也就隻有日本鬼子,才有這麽狠的心!”玄機子憤怒的說道。
“人皮?!”海洋大驚失色,再也不敢看那兩個笑吟吟的娃娃了。
“鐺……”木屐聲越來越近,一個蕭長的身影慢慢的在霧裏浮現,看到了這個人,剛剛還在咬牙切齒的雪女和霧天狗,也知趣的從兩邊退了過去,跟在了那個人的背後,看這兩個畜生的眼神半躲半閃的,好像對這個人很是畏懼。
男人推了推自己的白色高筒帽,一隻手溫和的撫弄在了霧天狗頭頂的黑色碎毛上,嘴角發出一抹邪邪的笑意。
“中國的驅魔人?”
“或者應該稱你們為道士?”
他的漢語發音不是很標準,遊離中帶著一些隱隱的日本人說話特有的強調。有些傲慢,也有些趾高氣昂。
“嗬嗬,你們果然在這裏。”劉宏嘴上的煙動了動。
“難道隻有你一個人在嗎?陰陽師閣下。”
陰陽師的眼睛如毒蛇般在幾個人的身上掃了一掃,隨即冷笑一聲:“當然不止我一個,我隻是來放養寵物的而已。”說完,他再次摸了摸霧天狗的腦袋,隨即眼中閃過一絲厲芒:“但很可惜,對付你們,隻需要我一個人,就夠了……”
“大言不慚!”
“逞口舌之利……”陰陽師那死人般的目光帶著諸多的不屑,一隻手從霧天狗的脖頸撫摸到了後背。突然,他的動作停了下來,對齊的眉頭皺緊,低下頭看向了自己的手接觸到的位置,在那裏,一個彈孔清晰可見,隻不過,並沒有流血而已,顯然是剛才海洋那一槍的結果,雖然隻是分身,但傷害,也轉嫁到了霧天狗的身體上,隻不過,沒有危及到生命罷了。
“你們……竟然傷了它?”陰陽師眼神變得愈發犀利,笑意也僵硬在了嘴角。
“如果你再來晚一點,這個畜生指不定就被燉成一鍋狗肉湯了。”劉宏唰的一下抽出了法劍魚腸,低聲對著後麵的玄機子和歐陽陌道:“待會由我出手,你們保護大家,防止那些式神的偷襲。”
“嗯。”歐陽陌和玄機子點了點頭。
“傷了它?你們竟然忍心傷了它?難道不知道,霧天狗的毛皮,是最為完美無瑕的嗎?”陰陽師自言自語道。
“毛皮,這麽大的霧氣,我倒是沒看清楚,但我起碼知道,它的心和你一樣,都是黑的!”劉宏道。
“好,好!”陰陽師不怒反笑:“既然已經有了缺陷,那留著就在沒有意義了。”說完,他的手一掐,就捏住了霧天狗的脖子,等到放手時,霧天狗的屍體就已栽倒在了地,尚沒有完全死透的屍體還在無意識的抽搐著。
“根據我大日本陰陽道交戰前的禮儀,我向你們通報一下,鄙人是陰陽師家族家主安倍正煥先生的獨子,三品陰陽寮:安倍三成。而我的目標是,將你們的屍體,掛在旗杆上,喂我的式神們!”
“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劉宏吐出了口中的煙,身形一動,就脫離太極陣,衝向了不遠處的安倍三成。
“叮!”
三米之內,神芒電擊!
安倍三成幻影般抽出腰間的武士刀,堪堪的迎上了劉宏的飛襲!
緊接著,兩個人的武器,在半空中發出一陣劇烈的碰撞聲!
單手斜握住法劍的劉宏,臉上展現出若有若無的笑容;而安倍三成則鐵青著臉,大概是在全力壓抑自己心中狂暴的傾向吧,所有的人都清楚的看到,他握著武士刀的手臂在輕輕的顫抖。也許是為了止住劍刃顫抖所發出的聲音吧?
驀然間,劉宏握劍的手向後一收,將劍舉到小腹部,盡管魚腸劍隻是一柄匕首而已,但他還是用另一隻手握住劍柄的尾部,看起來就像在力量對決中,禁不住劍的重量似的。
就在此時,安倍晴明柔媚的把手裏的長刀高舉過頭頂,後腳猛的蹬地,短短的距離在一瞬間就不再存在,劉宏剛來得及將劍舉過頭頂,銳利的鋒刃就帶著切開風的呼嘯斬下。
不過劉宏不愧是青城山的首席道家弟子,盡管架勢還完全沒有拉開,卻硬生生的接下了這一擊。安倍三成向後小撤一步,揮手就是一次橫斬,卻被劉宏以劍格擋開來。劉宏踏前一步,趁著安倍三成右手因為橫斬向外展開,一時半會收不回來的空擋,把劍舉過頭頂就要刺下,卻被安倍三成的左手迎麵一拳打得向後仰倒。
緊接著安倍三成的右手刹住了去勢,手腕一轉又斬了回來,直取劉宏的頭顱,哪知劉宏就著後仰的勢態向後一個後滾翻,躲過這一擊,隨即向一側狂奔出一段距離,想要重整勢態。
安倍三成立刻跟上,他格開劉宏倉促間刺來的劍鋒,一個轉身後背貼上劉宏的前胸,右手就著轉身的勢態先是對著劉宏的腹部來了一次肘擊,隨即豎起手臂將刀柄那鑲嵌著童子裝飾的尾端砸在劉宏的腮幫子上。
劉宏有些站立不穩,向後退了兩小步,冷不防又被安倍三成一個回身上段踢踹中左肩,劉宏那看起來單薄得像是能被風吹起的身軀被這一腳踢得一邊轉圈一邊後退,連轉了兩圈才再次穩住身形,
劉宏穩住身形的瞬間,安倍三成的攻擊接踵而至,劉宏突前一步躲開斬擊,揮劍砍向對手的腳踝,卻被對手挑起躲過。這時劉宏踏出的前腿大力蹬地,蹬地的同時挺直腰部,硬生生的扭轉了身體因為斬擊而前傾的勢態,向著在空中的對手頂出自己的手肘——別人看不出來這一擊的難度,但歐陽陌和荊城垣卻是同時有些驚訝,這完全是一種神乎其技的動作,要在千鈞一發之際做出這種動作,真的很難,很難。
安倍三成被頂的淩空飛了出去,他在空中轉體三百六十度才調整好姿勢,落地的時候劉宏已經就著沉重的腳步聲殺了上來,倉促間安倍三成跳上了階梯的一端,躲開劉宏的鋒芒。
劉宏緊隨其後躍上階梯,動作輕盈得就像一隻鳥兒,但落地的時候劉宏卻沒能站穩,向著安倍三成的方向滑了過去。滑步激起的煙塵瞬間淹沒了二人,隻見煙塵之中閃過幾次刀劍碰撞擦出的火花,相伴而來的還有金屬摩擦時那尖銳得讓人忍不住起雞皮疙瘩的鳴響。察覺勢態對自己不利的劉宏向後連翻三個筋鬥,於是雙方的距離再次拉開。
再次進入對峙狀態時,安倍三成沉重的喘著粗氣,他的左臂上留下了可怖的傷痕,鮮血浸透了他的衣袖。劉宏則呼吸相對平穩,鮮血正從他左腳腳踝上的傷口裏湧出,在地麵上形成一個小小的血窪。一旁觀戰的歐陽陌注意到,這個日本陰陽師的臉上已經沒了剛剛那種壓抑著的痛苦和生澀,而是露出像野獸看到獵物般的笑容,
第二回合開始的比眾人預料得還要早,安倍三成率先發難,他以常人無法想象的速度一下子衝過了二人間短短的距離,舉過頭頂的武士刀以雷霆萬鈞之勢斬下。下一秒,安倍三成向上刺出的刀與劉宏格擋的匕首交錯而過,兩個人的傳導在武器上的法力陡然一個劇烈的碰撞,立馬爆裂出一條條流星雨似地光斑,二人先是被驟然暴起的閃光吞沒,又被衝擊波衝離原位,分別向兩邊飛去。接著衝擊波造成的狂風掃向周圍的眾人,逼得大部分都閉上了眼睛。
劉宏落地的瞬間也不調整姿勢,硬是憑借著腹部的力量與敏捷穩住身形,像子彈一樣再一次對安倍三成激射而出,他衣服上燃起的火星就這麽被衝擊時的狂風吹滅,化作縷縷青煙勾勒出衝擊的路徑。
安倍三成也不甘示弱,趁這個空擋側過身子,用右肩膀對著劉宏,同時將刀收到左側的腰部。劉宏不是笨人,一下子認出了那個姿勢,日本武士道最常用,也是最具有殺傷力的技能——拔刀術!
看起來,安倍三成準備拚死一搏了。
劉宏揮劍砍下的同時,安倍三成雙腿用力撐起的同時轉動全身,結合腿部、腰部和手臂三部分的力量,將收束在腰際的武士刀由下至上斜著揮出,隨著清脆的金屬鳴響,劉宏的魚腸劍脫手飛出,但是劍的碰撞也減慢了安倍三成的刀速,讓劉宏最後一毫秒偏頭躲開了勢如破竹的掃過來的鋒刃,隻不過他額頭上的一縷發絲卻未能幸免,被齊刷刷的切掉一片,像羽毛般在二人身側飄舞。
“晦氣!”憑借自身對風元素的操縱,劉宏在半空中以一種令人不可思議的姿勢連續翻轉了三圈,這才退到了一處合金牆壁下,手肘一帶,拔出了剛剛脫手,被釘在上麵的匕首。
時不待我,隻見劉宏剛剛取下匕首,安倍三成就再次出現,雙目中透著一種絕望和瘋狂並存的野性目光,雙手各執著一直苦無,乘著劉宏剛剛落地,從劉宏的側後方直接殺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