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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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 ‘城管’

說實話,我現在和邱數在一起呆著我都感覺有點難受。這玩意就跟乙肝病毒似的。你要是不知道身邊的同事或者同學什麽的得了這個病還好,可是你要是真知道了是這麽回事。你心裏其實就留下了一種隱藏的情緒。有了這情緒,你就會下意識的想要遠離這些人。雖然並沒有什麽厭惡之情。但是心裏還是,嗯,怎麽說呢,反正就是有點不得勁。

舉個例子。你們一群差等生圍繞在一起討論女人的哪個部位最敏感的時候,學習委員忽然插了一句,π的二次方是多少。你一定會離他遠遠的。這就是心裏障礙。純粹是由人的個體下意識的產生的。

現在我對邱數就是這種感覺。他離我隻要近一點,我都感覺自己的身上毛毛的,渾身都難受。

我和他聊了一會天,當然,隔著還算遠的距離。我才知道,他們什麽二五八團是個什麽部隊。嗯,他們就相當於這個男人國的城市維和部隊。守護著城市。他們是光榮的人民軍隊。大到維護世界和平,小到城市管理。到處都有他們的身影,他們就是我們現代社會的城管!

這些家夥的配置很奇怪。每個人都發了筆挺的製服。然後每個人手中都有一把鋒利的鋼刀。最奇怪的是他們的帽子。事實上,我見到這些家夥的第一點就是見到了他們的帽子。相信大家都看過上海灘吧?嗯,這帽子就和小馬哥那帽子差不多。甚至於說,兩者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隻是,他們的帽子和小馬哥的還有些不同。它們的頂部,似乎是過於高了些。就和,嗯,歐洲的禮帽一樣。對,就是禮帽!

這些家夥,一副灰衣打扮,每個人還戴了一頂禮帽!而且,每個人的腰部左側,還挎著一把鋼刀...這他媽不倫不類啊!

掛不得淩雪嬌的手下們還敢下手打這些人呢。首先看著他們的這一副打扮,心裏就會無來由的生氣啊。瞅著就不是那麽順眼。其次,土匪們連官軍都沒有見過,更別提這城市中才有的城管了。

被狠狠的揍了一頓之後,‘城管’們再沒有了我們印象中得那種囂張之色。他們的臉上是一片灰白,有的甚至還有些頹敗的樣子。

“這些人怎麽了?”我疑惑的問邱數。

這家夥先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做高深狀。然後他歎了口氣:“這個,我想,他們,大概,是餓了!”

“哦。”我點點頭。“一會讓這些家夥都走吧。我這可不供飯。”現在當家做主是什麽意思?看看我就知道了。現在的我已經完全將這些土匪們當做自己家的手下來使用了。

“你真不供我們飯吃了?”邱數疑惑的問我。“要知道,我們可是你們的俘虜啊。按照男人國的國法,你們這算是侵犯人權你知道麽?”

我笑了,笑的很開心。“男人國?去屎吧男人國?我十幾天前甚至都還不知道這倒黴的名字呢?我剛才一口一口的你們男人國的說著,你聽不明白麽?我們根本就不是什麽男人國的人!還和我說什麽人權?滾蛋吧。我又沒說一直扣留著你們。既然都已經打算放你們走了,我幹嘛還要供你們飯啊?怎麽的?一個個的餓死鬼托生啊?”

我這話其實說的是有點重了,但是對於沒皮沒臉的人這話其實根本就是跟撓癢癢一樣。我甚至都沒有看到邱數的臉上有什麽別的表情。這家夥一臉淡定的看著我:“你說對了。我們上輩子還真有可能是餓死鬼托生。”

我歪著腦袋看他:“怎麽的呢?政府也不管你們了?說出這種喪氣的話?”

邱數先是點了點頭,然後認真的想了想,又搖了搖頭。

我看見這家夥一臉坑爹的樣子心裏的氣可就不打一處來,所以顯得有些不耐煩:“有什麽話你快點說。老子很趕時間你知道麽?男人國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老子現在還穿大褲衩子背心呢。都沒有個換洗的地方。我著急去花之都。別總站在這浪費我的時間好不好?”

邱數點點頭:“我知道您很,忙。”他忽然指了指被是幾個土匪圈在馬路中間的那一百來好‘城管’隊員。“你看看他們,有什麽不同的地方沒有?”

我沒有仔細看,隻是隨意的向後瞟了一眼:“沒有沒有。”我不耐煩的道。“好啦,剛才的事情算是個誤會。要不是你們躲在樹林裏偽裝的和土匪似的。我的人也不能進去把你們打出來是不是?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說到底,我的手下也打傷了你一些人。來來來。”我從口袋中掏出了一金幣。這錢是當初在老豬那兒訛來的。我掏出一金幣,然後硬塞進了邱數的手裏:“這些錢你就拿去給弟兄們看病吧。然後剩下的,你們路上再買點吃得。”

邱數攥著這一枚金幣,那表情糾結的都快哭了。他上前一步就要拽我的胳膊。

“你幹嘛?你幹嘛?”我連連的後退。這家夥同性戀啊,誰知道有沒有感染上艾滋什麽的東西。不過,嗯?我貌似就是一個病毒啊,我也怕這種東西?

邱數一把沒有抓住我的胳膊,然後他也沒有過多的糾纏我。仍舊是滿含期待的看著我道:“你就仔細的看看他們有什麽不同吧!”

我心說我才不看呢。我正背對著人群,這時候要是看他們的話,必定得回頭。但是,我這要是真回過了頭,邱數這家夥趁我回頭的一刹那要是忽然衝過來強吻我怎麽辦?這家夥瞅著這樣,不是幹不出來這事。長得就賊眉鼠眼的。

這時候,剛才扔鞋子的林依依終於單腳蹦蹦跳跳的來到我的身旁。我將鞋遞給了她。林依依將鞋接過,她臉上竟然沒有了往日的笑容,相反,竟然蒙上了一層愁容。

“怎麽了小丫頭?”我心疼的看著她,然後輕輕的將她攬在了自己的懷中。

林依依沒有說話,她用手指指了指我的身後。

“什麽?”我疑惑的問道。然後轉過頭,隻見十幾個土匪手裏握著鋼刀正在‘城管’們形成的人群四周仔細的巡邏著。隻是這些家夥的目光,偶爾的接觸到‘城管’們的身體,便像是被點擊了一樣,忽然的挪開。

我不知道這些家夥究竟是懼怕什麽,然後我的視線,便被一具骨架所吸引住了。該怎麽形容呢?這是一具人形的骨架,很明顯,他是一個人。而且是一個活人。這家夥穿著製服,右邊的腰上同樣掛了一把鋼刀,但是卻隻有刀鞘。天知道刀身被他遺忘在了哪裏。

這家夥很瘦,瘦的近乎於皮包骨頭。一層薄薄的皮膚包裹著骨架,甚至仔細看得話,都能看清骨頭上的紋路。他得頭發很稀少,但是卻沒有禿頂。稀疏的頭發顯現著焦黃的顏色。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這家夥的頭不是很大,但是最令人恐懼的就是他頭上的眼窩。他得眼窩似乎已經完全塌陷了進去,不仔細看得話,竟然看不出他的眼珠。他的臉上依舊很瘦,薄薄的一層皮膚包裹著,上麵是一層褶皺。這家夥坐在地上似乎已經很長時間了,但我一直沒有看到他怎麽動過。不!是根本沒動過!似乎是我的腦海中有記憶以來,他就那麽一直蜷著腿坐在地上。甚至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這是什麽意思?”我指著那具未死的骷髏問道。

“他麽?”邱數笑了。不知道為什麽,我見到他笑的竟然是那麽荒涼。荒涼懂麽?邱數似乎是有滿肚子的心事無從發泄,他指著我身後的人群。“你再仔細看看!”

我這次沒有絲毫的猶豫,轉過頭,一個個的看著這些‘城管’蒼白的臉。無一例外的,這些家夥都很瘦。甚至,有的根本就不能光用瘦弱來形容他們。離遠了看,真的很有可能將這些家夥當成喪屍。

我不禁有些動容。一瞬間,我明白了剛才林依依那種心酸的眼神,明白了為什麽看護他們的土匪怎麽隻有十個人。為什麽這些人的目光不敢落在中間的人群身上。他們這個樣子,還需要用什麽人看管啊?就是放他們走,看樣子這些家夥也活不長了。

“我需要你提供給他們一些食物。”邱數一反常態,帶著微笑的看著我。這笑容有些苦澀,卻是實實在在的懇求。

我並不是一個吝嗇的人。事實上,隻有我是這麽想的。我隻是想要一個理由。哪怕是很牽強,我隻是想說服我自己那顆冷淡的心。人心,畢竟都是肉長得。

“你也看到了。”邱數的臉忽然變得很滄桑:“你也看到他們的樣子了?是有些恐怖吧?我隻能告訴你,我們被下了降頭!”他停頓了一下:“剛才占據我思想的那個家夥又出現了吧?你現在看到的這個人,才是真的我!我想求你件事。”

“你說。”我回答。

“將剛才逃跑的,我的同伴找回來。我怕他們堅持不了多久。”邱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