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鬥
在林西的心理診所裏,總能喝到最好的龍井。
“你知不知道,龍井很貴的。”林西眨著眼睛說。
“沒關係,反正你很有錢。”我說。
“錢是靠人掙的。掙錢,是每個男人的責任。”
“我同意。”我老實的說道。
茶的香氣彌漫在林西這小小的屋子裏。牆上的掛鍾滴答滴答的響著,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八點多,窗外早已是燈火闌珊。
“茶不錯,我得走了。”我站起身。
“喔,雖然茶很貴,還是希望你能常來。”
“一定一定。”我一邊穿外衣,一邊往外走。
“喔,對了,你真的要和司徒決裂?為了歐陽?”林西在我身後問道。
“沒錯。這種重色輕友挖人牆腳的家夥,我不會在有這樣的朋友!”我恨恨的說。
“哎!”林西歎息了一聲,用教訓的語氣說道:“一怒為紅顏啊……值得嗎?真搞不懂你們……”
“好了好了,大學問家,我們沒你那樣出息,沒你那樣有出息,行了吧?再見!”我不想繼續聽他的“淳淳教誨”,於是打斷了他的話,拉開門走出去。
“嗨,小子,還回去熬夜寫小說嗎?”
“是啊……!”我含糊的回答著,已經發動了汽車……
我並沒有回家熬夜寫小說,而是開車轉了個彎,直奔郊外的紫山。
我要去決鬥,和我以前最好的朋友,司徒。
司徒是和我從小玩到大的鐵黨,是我最好的哥兒們。可是由於歐陽的出現,一切都變了。
歐陽是我們老板的千金,剛從國外留學回來。也說不出為什麽,從第一眼見到她,就無可救藥的喜歡上了她。我認定她就是我一直在苦苦等待的白雪公主……於是,我開始了狂熱的追求。
我的真心日月可鑒。就在我的真誠快要打動歐陽的芳心時,另一個追求者出現了,他的追求方式更加新奇,更加浪漫,更加煽情,很快就把歐陽從我身邊搶走了。他不是別人,是司徒!我當時認為司徒肯定是瘋了,他居然甩了他談了三年的女朋友,那個很漂亮很可愛,死心塌地的愛著他的警花葉子,來跟我——他的好朋友,爭奪女友!
當我怒氣衝衝的找他算賬時,他居然不以為然的說在愛情和友情之間,他認為前者更重要……我罵他不夠朋友,他說既然大家都喜歡歐陽,那麽大家就各憑本事,看歐陽到底會選誰吧……
就這樣,我對他徹底絕望了。我給他打電話,約他今晚在紫山決鬥,用最男人的方式來解決問題。他答應了……
這樣想著,我到了紫山山腳下,司徒的車已經停在那兒了。
模糊的月光下,我和司徒對立著。我問他:“歐陽知道嗎?”他說:“除你我外,沒第三個人知道。”我說那就好,然後一拳擂了過去,我們立刻扭打在一起……什麽朋友,鐵黨,哥兒們,一切都沒了,我們仿佛變成了兩隻狼,恨不得立刻把對方置於死地……
也不知打了多久,我們像兩架散了架的機器,躺在地上起不來了。我隻覺得身上有無數的傷口在流血,頭上也許挨了不少拳頭,好疼,好重,好累,好困啊……不知不覺中,我竟昏睡了過去。
再醒過來的時候,隻覺得山風凜冽,刺骨的冷。天上繁星閃爍,四周一片死靜。我坐起身,揉揉發脹的額頭,接著,我記起了所有的事,開始四處尋找司徒,可是沒找到。我以為他舍下我早走了,就下了山,可是剛到山腳我就驚呆了,因為,我看到司徒的車在燃燒,應該是車的殘骸正在燃燒!
司徒!我尖叫一聲,發瘋般撲上去,不顧熊熊的烈火,在廢墟裏亂找一氣……突然,我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聲,是司徒!我猛的回頭,看到一個披頭散發的人正把司徒撲倒在地上,那個人長著一雙狼似的利爪,一下就插進了司徒的胸膛裏,然後他露出長長的白牙,一口向司徒的後頸咬去!隻聽的“哢嚓”一聲,司徒的頸椎骨斷了,血汩汩的噴湧出來……那惡狼貪婪的吸吮著司徒的鮮血,發出興奮的吼叫聲,那分明是狼的嚎叫聲!我癱在地上,一動不能動,直到那惡狼發現了我向我撲來,我才掙紮著爬起來,跳上我的車狂逃而去,背後傳來那惡狼的狂笑聲……
我一路狂逃到家,把沙發,桌椅,洗衣機等所有能拖動的東西統統堵在門窗上,然後翻出兩瓶二鍋頭一口氣喝幹……
(二)蒸發
當我第二天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地板上,門鈴震耳欲聾的響著。我一骨碌從地上坐起來,頭疼欲裂,頭疼欲裂……所有的回憶”呼“的湧上腦海,燃燒的汽車,狼人,利爪,鮮血……司徒!我抱住頭,久久不能動彈。
門鈴還在倔強的響著。我打開門,是葉子。她走進來看到滿屋子的狼籍,笑著說:“咋搞的?怎麽弄的和狗窩一樣?”她推開亂七八糟的障礙物,又看到了我的狼狽樣,皺著眉頭問:“你到底怎麽搞的?怎麽全是傷?”我跌坐在沙發上,抱住頭,顫栗著說:“司徒,司徒他……”她扯著我的衣角,焦急的問道:“司徒怎麽了?他在哪裏?我已經找了他大半天了,到處沒他的人影……”
“司徒,司徒……司徒他死了!我親眼見到那個人,不,是那個狼,那個餓狼一樣的人,一下就把他按倒在地,開膛破腹……”我扶住她的肩膀,一口氣把昨晚的事講完。她那雙大眼睛莫名其妙的看著我,就像看怪物一樣。我的冷汗濕透了衣服,無力的跌回沙發裏……
葉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說:“好了,你先休息一下。”然後立刻掏出手機給林西打電話:“林西,你快來,木子好奇怪,他好像病的很嚴重……”我無奈的想,警察就是警察,做事真麻利,可是,我沒病,我隻是恐懼,我知道我所說的事令人難以置信,可是那是真的。
林西很快來了,在他的威逼下,我又把昨晚的事講了一遍。聽完後,林西笑著說:“司徒被狼人咬死了?你還不如說被外星人咬死了呢?”我無力的說:“你們不信,可以去紫山看一下啊?”林西點點頭,表情嚴肅的說:“不是不信你,不過你所見的肯定是你的幻覺,要麽就是惡夢裏的,這世界上哪有狼人啊?”葉子指指手表,焦急的說:“可是司徒現在真的失蹤了,現在已經中午2點了,我找遍了所有他可能去的地方,沒人。我們現在怎麽辦?”林西說:“繼續找。”然後他又看了看我,說:“先去紫山。”
然後,我們三人開林西的車開始尋找司徒。我們很快到了紫山,可是找遍了角角落落,一點痕跡也沒找到。我們又向附近路過的人打聽,他們都說這裏平靜的很,什麽事也沒發生過,哪有什麽狼人,凶殺……
從紫山出來,林西笑著對我說:“木子,看來你小子是寫小說把腦子寫壞了,我得給你治療一下了。”這句話突然使我想起了一件事,我喃喃自語道:“好怪啊,真的和我小說裏寫的一模一樣……”葉子也點點頭說:“是啊,我讀過你的那部《變狼》,其中的狼人凶殺的情節真的和你所講的很像啊。”
接下來我們去了司徒的公寓,事實更加證明了我所說的純屬虛構:司徒的車還完完好好的停在車庫裏。……我這是怎麽了?我的精神出了問題?可是昨晚的事實在是太逼真了!我真的和司徒決鬥了啊,我真的受傷了啊,而且我確實把沙發,桌椅等全堵在了門窗上了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林西看出了我的不安,勸我說:“有時候,幻覺就是很逼真的。你可能是工作壓力太大了,晚上還要熬夜寫小說,腦子得不到休息……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可是那天我們始終沒找到司徒,我們去了他父母,親戚,朋友,同學家裏,他常去的網吧,酒吧,舞廳裏,等等所有他有可能去的任何地方,沒有。司徒,好像從世界上蒸發了……
折騰到半夜,我們筋疲力盡的回到林西的診所。葉子憂慮的說:“我們要不要報警?”
我和林西對視一下,不約而同的說:“要。”
(三)葬禮
經過三番五次的劇烈嘔吐,嗓子幹的難受。我漱完口,接過林西遞過來的茶一飲而盡,感覺舒服了了好多。
司徒的屍體是他的父母在他的地下室裏發現的,他的全身保持的最完整的部分是他的臉,他的鼻子被削去了一半,雙眼恐怖的圓睜著,可見死前一定很痛苦,極度恐懼。他的胸腔和腹腔都被撕開了,五髒六腑亂乎乎的淌在外邊,他的頸椎骨被咬斷了,一隻手不見了,四肢都被鋸了下來,丟在屍體一旁……
“你沒事了吧?”沉默了好久,林西開口問道。
“沒事了。”
“這件事你是怎麽想的?”
“亂七八糟。”實際上,我的腦子裏的確是亂七八糟,毫無頭緒,裏邊好像有無數的蜜蜂在盤旋飛翔。
“你發現沒?司徒的死亡特征和你那天的幻覺很吻合,而且,法醫推斷的死亡時間……?”
“可以說是一模一樣。”我說。
“有一種情況……不,不可能的,那根本不可能……”林西搖搖頭,自己把說了半截的話咽了回去。
“把話說完。”我說。
“是這樣,我想起我曾讀過的一個心理學上的案例。一個女孩兒的父母都很重男輕女,把所有的愛都給了她小兩歲的弟弟,而對她總是冷臉相對,非打即罵。這種遭遇給她的心靈以嚴重的摧殘和傷害,隨著時間的延長,這種傷害的危險性越來越明顯,她越來越恨她的弟弟,並常常幻想自己像恐怖片裏演的那樣,用菜刀砍死了弟弟並肢解了他……
後來她初中畢業了,父母強迫她放棄上高中,逼她去外地打工。這件事使她的心理徹底崩潰了,就在高中學校開學的前一天夜裏,她砍死了弟弟,並向恐怖片裏演的那樣,把弟弟的頭剁下來放在鍋裏煮……幹完這些事後,她清除掉一切痕跡,然後悄無聲息的回房睡覺了,第二天醒來,竟對自己昨晚的行為一無所知……”
聽完這個令人毛骨悚然的故事,我點點頭說:“我明白了。你是說我有可能是心理變態狂,由於司徒奪走了歐陽而心理崩潰,……”
“你別這麽激動好嗎?這隻是一種推測!一種打死我們都不願發生的一種可能!因為,我們實在找不出有和司徒有如此深仇大恨的人,殺了人還要這麽殘忍的糟蹋屍體……”
“是的,我也想不出。但是,林西,我很清楚我自己的心理承受力,我不是個能被壓力輕易壓跨的人!”我堅定的說。
“可是,我們還是想不出誰這麽凶殘……好了好了,我們還是祈禱警方能早日找到凶手吧。”林西歎息著說。
“茶不錯,我得走了。”我起身告辭。林西沒送我,他眼鏡片後的眼神怪怪的。我笑著說;“怎麽了?你還真認為我是變態狂啊?”
他心不在焉的說:“沒什麽。”……
我一個人走在街上,默默的想著林西的話,越想越恐懼,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可是我總覺得司徒就跟在後邊,他無限淒厲的叫著:“你就是凶手!”……
第二天,我心情沉重的參加司徒的葬禮。我戴了墨鏡,穿著黑色禮服靜靜的站在司徒的遺像前,默默的說:“司徒,求求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到底是誰幹的……”突然,司徒說話了,他惡狠狠的說:“裝什麽蒜?你這個瘋子,你這個變態禽獸……!”我嚇的驚叫一聲,轉身就跑,可是我身邊所有的人,歐陽,林西,葉子,司徒的父母,我認識的不認識的所有的人紛紛都擋著我的路,他們憤怒的叫著:“你是凶手,你是凶手……!”我抄起一把椅子,亂砍亂砸,我歇斯底裏的叫著:“我沒殺人,我沒殺人!”我砍啊,砸啊,WCNM的!憑什麽冤枉我我沒殺人!……
當我冷靜下來時,一副冰冷的手銬已經銬在手腕上。
“你要挺住,我相信你的承受力。”在被推上警車前,林西說。
“我了解你,所以,我相信你。”
最後這句話使我的精神為之一振,覺得又有了巨大的力量。因為,這是歐陽說的。
(四):尾聲
昏暗的拘留室內,我呆呆的望著天花板,頭腦一片混亂。
葉子說,雖然目前警方尚未找到我殺害司徒的直接證據,但情況還是對我很不利,因為我是司徒死前見過的最後一個人,而且由於歐陽的事,認為我有殺人動機……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我怎麽會去殺司徒呢?可是我現在一切跡象表明,我就是凶手,司徒的死亡特征和我的幻覺是那麽的相似,而且那晚司徒和我決鬥之後,又有誰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內殺掉他並且清除掉一切痕跡呢?我的思維越來越亂,該死的幻覺不時來侵襲我,我差一點就崩潰了,每次都是歐陽和林西的支持讓我堅持下來。
我必須靜下來,隻有這樣才能理清思路……
就在這時,警方又來錄口供了。
坐在對麵的是一個身穿白西裝的中年人,眼鏡片後的雙眼顯得神秘而睿智。葉子告訴我,他是個資深的心理學家。
“我們隨便聊聊,不要緊張,好嗎?”
“喔。”我說。
“木子先生,你是作什麽的?”
“小說和劇本創作。”
“喔,對對對,我讀過你的那部《變狼》,寫的真好。”
“謝謝。”
“特別是裏麵狼人殺人的情節,好恐怖好刺激啊!”
“是嗎?”我隱約覺得,這個人並不是想和我聊聊那麽簡單。
“那麽,我給你講故事吧,你仔細聽著。”他喝了杯水,開始講故事,不知怎麽回事,他的話就像咒語,牽著我的思路,到了一個逼真的幻覺世界。
“你長期從事恐怖故事的創作,身陷其中不可自拔。事實上你的心靈受到來自恐怖細節的越來越重的壓力,這種壓力平時看不出來,但當某種巨大的打擊出現充當導火索時,它就會一舉使你的心理變的扭曲變態……”
“荒謬,荒謬至極!你到底想說什麽?”我情不自禁的大叫起來。
“你對歐陽用情極深,可是被別人奪取所愛,而情敵竟是你最好的朋友……這個沉重的打擊充當了導火索,就在你和司徒決鬥時你的心理終於崩潰了,在那一刻,你出現了嚴重的幻覺,想象一個恐怖狼人出現,燒毀了司徒的車,並咬死了他……當然這隻是幻覺,從你到山腳時就開始了。而真實的情況是,在你決鬥時你殺了司徒,並且把他運回他的公寓,那一刻,你變成了強大的狼人,你的牙齒變的尖長銳利,你長出了鋒利的狼爪,你一下就咬斷了他的頸椎骨,血汩汩的湧出來,你貪婪的吸吮著,發出滿足的吼叫聲,你的利爪插進他的胸腔,‘哧’的一下一直豁到肚子,你用血淋淋的雙手掏出他的心髒,肺,腸子,狂笑著丟在一旁,你拿起刀,削掉了他的半邊鼻子,剁掉了他一隻手,放在嘴裏津津有味的嚼著,鮮紅的血濺了你一身……發完瘋之後,你麻利的收拾掉一切痕跡,然後開車回了自己的公寓。……”
那天談話是怎麽結束的我不知道,因為到最後我已經徹底瘋狂了,聽葉子說是警察給我注射了鎮定劑後我才安靜下來的。可是從哪天起我徹底崩潰了,幻覺如影隨形,司徒的鬼魂也總來找我算帳。我確信是我殺了司徒,而且還……
我終於決定自殺了,我用勁力氣抬頭向牆撞去……
可是我沒死成,也許是幾天水米不進的緣故,我隻是把自己撞暈了。再醒來時,我已經躺在看守嚴密地病房裏了。
在養傷期間,歐陽和葉子來看過我,我們談了好多好多,有了她們的安慰,我好受了好多,我答應我會好好的活下去……
我很快出院了,就在出院那天,我逃跑了。
結局
憑著對地理環境的熟悉,我很快擺脫了警方的追蹤。
我先在一個山洞裏躲了一天,采了些野果充饑。然後,我躺在一塊岩石上,靜靜的想了很多事情,想了很久很久……
夜裏一點多,我來到司徒的公寓裏,看了看我曾經肢解過司徒的地方,又到車庫看了看司徒的車,那是輛紅色的現代跑車,看著它,我仿佛又看到昔日我,林西,司徒三人一起瘋狂飆車的影子……在我的幻覺裏,它被燒毀了,而實際上它卻完完好好的呆在這裏,它的身上充滿了司徒的味道,葉子送給他的那瓶昂貴的古龍香水,還放在老地方。我輕輕的打開車門,一股淡淡的香氣飄出來,我頓時模糊了雙眼……
淩晨三點,我敲開了司徒的門。他顯然很吃驚,我製止了他說話,搶先說道:“我逃跑了。水,我快渴死了。什麽也別問我!快拿水來。”
我端起林西遞過來的茶,一飲而進。然後我抹了抹嘴,笑著說;“沒想到,還能喝到你的龍井茶!”
林西也苦笑著說:“沒喝出來?今天可不是龍井!”
我把玩著手中的杯子,歎口氣說:“是啊,杯子還是那個杯子,裏邊的東西卻變了。林西,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故事?”他一臉的茫然。
“故事。你不要插話,聽我講。”
“好吧”林西無奈的說。
“有一個嗜錢如命的野心家,他為了得到金錢不惜采用一切手段。他的兩個好朋友同時喜歡上了一位富豪的女兒,為了這個女孩兒,他們鬧的不歡而散,甚至大打出手。這個野心家利用了這一點,他設計了一個無比歹毒的計劃:殺掉其中一個朋友,然後嫁禍給另一個。這樣,他就能同時除掉兩個障礙,可以直接接近富豪的單純的女兒,當然,他接近這個女孩兒決不是為了感情,而是為了她父親的財產……”
說到這裏,我突然話鋒一轉,激動的說道:“林西,你還要裝下去嗎?在你給我喝的我的龍井裏,一直都放有一種迷幻藥,這種藥可以刺激人的神經。隨著藥量的增加,幻覺越來越嚴重,在受到某種強烈打擊是,它就會嚴重到可以讓人的心理崩潰。所以,在那晚我和司徒決鬥的時候,你燒毀了他的車,殺掉了他!”
“木子,你瘋了,徹底瘋了!”林西霍的站起身,咆哮道。
“他媽的你才瘋了呢!為了錢,你簡直變的禽獸不如!你殺了他,居然還要糟塌他的屍體!惡魔!惡魔!……”我也猛的踢倒茶幾站起來,把手中的杯子“啪”的用力摔在地上。
這時,門被撞開了,警察湧進來,槍口紛紛對準林西。在他們身後,葉子和歐陽走了進來。
林西看到這一幕,反而輕鬆起來。他不以為然的笑笑,重新坐回沙發上,抬頭看著我們說:“有證據嗎?我要證據。”
歐陽走上前,盯著他說:“林西,我真的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可是在這份報告麵前,我不得不信了。你還記得那天在馬的葬禮上,木子看到司徒的遺象後發瘋的事嗎?他在神智不清時很厲害的嘔吐起來,他嘔吐出的東西被收集起來化驗了,化驗出裏麵有一種能致使人產生幻覺的藥物成分,而你給我喝的茶裏,也有這種成分。”歐陽揚了揚手中的一份報告。
“不可能,這不可能,我從未給你喝過這種茶!”林西不可置信的大叫起來。
“你以為你把那些放了藥的茶都銷毀了是嗎?很可惜,你在廚子裏拉下了一包……”歐陽激動的說。
“不可能,我根本沒有把藥放在茶葉包裏,而是每次都放在壺裏……”說了半截,他突然覺的上當了。可是已經晚了,葉子亮出了藏在身上的微型錄音機,冷笑著說:“然後你再自己吃解藥對不對?”
我看到麵如死灰的林西,歎口氣說道:“心理學家,你還是輸在了心理戰上。事實上,根本就沒有什麽化驗報告……”
“那麽,你們是怎麽懷疑到我的?”林西有氣無力的問道。
“車。你燒毀了司徒的車,讓我誤以為司徒出了事,這讓我產生了嚴重的幻覺。而在這之前,你早已準備好了一輛一模一樣的車,你的模仿力很強,裏邊的裝飾擺設都模仿的完全一樣。可是,你百密一疏,讓細心的葉子發現了一個破綻。就是那個古龍香水瓶,自從司徒認識歐陽後,那裏邊裝的就不是古龍香水了,而是橘子香水!因為歐陽最喜歡的就是橘子香水。用古龍香水瓶裝橘子香水,司徒這樣做是為了記住葉子的好。而你忽視了這一點,車裏放的還是古龍香水。這也得益於你鼻子不太好使吧……“我說。
“林西,到了現在,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葉子問道。
“我無話可說,來吧。”林西慢慢站起身,伸出雙手。一個警察給他戴上了手銬。向門外押去。
“林西,我還想問你,你為什麽如此狠毒的對待司徒?殺了人還要肢解剖屍,還有,你是怎麽在那麽短時間內消滅掉一切痕跡的?”最後,我問道。
“一個人在極度想完成一件事時,就會變的很不可思議。”林西轉過身望著我,臉上浮現出一絲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