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局長接到電話,心急火燎的趕到玉竹醫院時,院長和護士小曼已經在辦公室裏等待多時了。他事先安排在醫院裏的兩個得力的手下站在門口,一副嚴陣以待的緊張樣子。看到局長到來,其中一個手下急忙上前,將手裏的一個華貴的lv女包交到了他手裏。局長接過來仔細看了一番,從裏麵掏出了一個信封,信封裏麵裝的是一疊的工工整整的紙片,展開來後,發現這是三張玉竹醫院的地形圖,上麵關於醫院內部各樓層的設計結構,包括管線電梯應急出口等等,都很詳盡的標注了出來,而更令人深思的是,所有標注用的文字,居然全是日語……
手裏捏著這幾張薄薄的紙片,局長的眉頭緊皺了起來,形成一個明顯的“川”字,深邃的目光掃視了周圍一眼,然後他平靜的將lv包交回到了下屬手裏,推門走進了院長辦公室。
“你就是小曼?”局長走進辦公室,徑直走到小曼護士麵前問道,他的聲音就像他的年齡一樣,早已不再年輕了,卻流露出一種與生俱來的威嚴和沉穩,給人一種腳踏實地的感覺。
“是。”第一次麵臨這種緊張嚴峻的局麵,小曼有些拘謹的回答道。
“把經過再講述一遍。”局長背起雙手,淡淡的說道。
“是這樣的。我是院長安排負責佐藤事宜的專職護士。”小曼按捺住激動的心情,努力回憶著當時的情形講述道。“像每天早上一樣,我七點鍾從家裏出來,步行來醫院,七點十分左右按照慣例去三利快餐買豆漿,買豆漿的時候忽然發現錢包不見了,正焦急的時候,旁邊的一個男青年上前為我解了圍,幫我付了錢,我當時很感激他,和他一起走出了快餐店,在門口告別的時候,一輛失控的摩托車忽然橫衝直撞過來,眼看就要撞在我身上,千鈞一發之際,男青年眼疾手快將我拉開了,但不幸的是他的腳卻受了傷,看上去挺嚴重的,我急著要送他去醫院,他說他的車就在不遠處,於是我就把他扶到了他的車上,哪知道我剛上車,就覺得一股奇怪的香味襲來,然後我就失去了知覺……”
“停。”小曼說到這裏,局長忽然抬了抬手打斷道。“幾個問題。第一,那個藍衣青年的身材相貌,你現在還能記清楚麽?”
小曼點了點頭,肯定的說道:“能。”
“很好。”局長點了點頭,對身後的下屬說道:“待會兒盡快安排人畫像。”手下答應著,掏出手機打電話去了。局長回過頭,開始繼續問小曼問題:“第二,你剛才說你扶著藍衣青年上了他的車,然後你就暈倒了是吧?那麽,關於那輛車的顏色,款型,車牌號,你能記住多少?”
小曼努力的回憶了一下,無奈的搖頭道:“記不清多少了,當時心急火燎的忙著救人,隻記得那是一輛黑色的別克,至於車牌號……我實在是沒記住。”
局長表情沉重點了點頭。說道:“第三個問題,當時你上車的時候,肯定是先把藍衣青年扶上的車吧?然後你充當的是駕駛員的角色?”
“沒錯。”小曼迅速回答道,“看他當時的傷勢,直接不可能開車了,於是我把他扶到了車後座上,然後我就上了駕駛位,然後就立刻暈過去了。等我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醫院的衛生間裏了,旁邊放著這個包包,我打開包包一看,發現裏麵的東西有些不對勁,可能涉及到佐藤等人的問題,於是我就把這件事立刻告訴了院長……”
聽完小曼的話,局長皺眉思索了一會兒,開口問道:“當你把藍衣青年扶上後座的時候,有沒有注意到車裏還有其他人?”
“沒注意到。”小曼黛眉微皺,努力回憶著當時的情形回答道,“應該沒有吧,別克轎車內一共就那麽大空間,如果藏有一個人的話,我應該不會看不到。”
“是這樣……”局長倒背著雙手,兩道深邃睿智的目光定格在前方的虛空處,似乎那裏有一張巨大的隱形屏幕,能將當時的一情一景以光影的形勢完美再現出來。
“沒事了。你可以去工作了。”許久,局長忽然轉過頭,輕聲對小曼說道。
小曼如蒙大赦,急忙低頭向門外走去,但就在她走到門口的時候卻又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麽,走回到局長身前說道:“還有一件事情非常奇怪,我想有必要告訴您。”
“什麽?”局長挑了挑眉毛問道。
“在快餐店的時候,我的錢包找不到了,找遍了全身都不知所蹤,後來藍衣青年給我付的錢。但是當我從衛生間裏醒來之後,我忽然發現,我的錢包又出現在了我的口袋裏,而且裏麵的財務分文未少。您瞧——”
說著,小曼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精致的女士錢包,遞在了局長麵前。局長並沒有去接她手裏的錢包,而是直接問背後的下屬道:“錢包上也沒有提取到指紋麽?”
下屬搖了搖頭,無奈道:“同女包一樣,沒有留下任何指紋。”
局長早有所料的點了點頭,對小曼揮了揮手,示意她可以離開了。
小曼走出去後,局長也緊跟著大步走出了辦公室,一邊走一邊問身邊的院長道:“除了要求和井上、渡邊碰頭外,佐藤沒提出過其他要求麽?”
“沒有。請示了您之後,我們同意了他的請求,現在他們三個都聚在了井上的病房裏,到現在為止已經有二十多分鍾了,對了,他們不讓我們的人呆在房間裏。”
“我們事先在井上的病房裏安裝的監聽設備,現在也全部失靈了。”局長身邊的下屬緊接著院長的話說道。
“看來有一點可以確定了。”局長幽幽的歎了口氣:“我們這次的對手,實力非同小可。”
“那麽,局長,現在我們該怎麽做?”下屬緊張的問道。
“我要和這三個混蛋談談。”局長說道,“我就守在他們身邊,倒要看看他們究竟會耍出什麽花樣。另外你們加強警戒,注意醫院的角角落落……”
局長說著,大步向井上的房間走去。
………………
“山本瘋了麽?我還是覺得我們就這樣在這裏等下去更好,有這麽多中國警察保護著,誰能拿我們怎麽樣?”病房裏,井上懷抱著雙臂說道。說這些的時候他的嘴角微微撇起,一張橫肉遍布的臉上滿是不屑,經過饅頭和群毆事件的幾次摧殘,原本就其貌不揚的他更是慘遭毀容,一張大臉上滿是橫七豎八的傷痕,鼻梁骨也斷了,鼻子塌下去一大截,所以此刻一冷笑起來,顯得很是恐怖。在三個難兄難弟中,井上是頭腦最簡單的一個,在他單純的思想裏,根本看不慣山本的圓滑世故左右逢源,看不慣山本遠離故國,跑到中國來低聲下氣的生活……雖然山本這次幫了他大忙,也沒有讓他因此而改變對山本的印象。
“的確,我們像現在這樣躲在這裏等,目前看上去的確是風平浪靜很安全的樣子。但越是安靜,我就越覺得危險。你忘記了當初我們在玉竹公安局裏的遭遇了麽?”相比井上而言,渡邊的心思要複雜成熟的多。聽完井上的牢騷後,他忍不住發言道。
“是啊,井上君。經過了玉竹公安局那一遭,你我都應該明白一點:中國警方並不像表麵上那麽正直偉大,在他們的內心裏,就像圍毆我們的那些中國人一樣,恨不能扒我們的皮抽我們的筋……現在山本帶給我們的消息已經夠明確了,他們一定會弄死我們,而且很快!據說他們之中出現了一些高手,隻要他們出手,就算再多的警察和保鏢保護也無濟於事!”佐藤嚴肅的對井上說道。
“真的有這麽神?就像中國電影裏的那些俠客一樣嗎?”井上抱著雙臂不以為然的說道。
“井上君,聯邦大廈裏的視頻事件,難道你忘了麽?”佐藤冷冷的盯著井上說道。
佐藤的話猶如一盆冷水,頓時讓現場的氣氛冰冷了下來,就連一向自以為是傲氣淩人的井上也沉默了下來。
是的,關於聯邦大廈視頻事件,對他們來說簡直就如同一場噩夢,所有的一切,都是從那段視頻開始的。佐藤的小心謹慎是出名的,所以饅頭事件的那段視頻,佐藤保護的非常嚴密,然而那個“黑客”卻如此簡單的就講視頻搞到了手,而且還用那麽詭異的方式鬧得沸沸揚揚……
見識了視頻事件的“詭異”之後,還有誰會輕視那群中國人的能量呢?如果他們真的決心要不顧一切做掉一個人,還有什麽信心去懷疑他們的力量呢?
想到這裏,包括井上在內,這三個無惡不作的日本人,打心底開始湧出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這種恐懼感,終於使他們很快統一了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