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注定不是一場尋常的戰爭。
無論是賴公子還是鐵塔,他們都像警犬一般敏銳,要想和這樣的高手過招,就不能按常理出牌。
在這場戰役中,無論是天時地利還是人和,死神團隊都不占上風。
所以要想取得戰役的勝利,就必須另尋捷徑。
而千顏成功說服了南宮雪櫻,成功的開辟了這條捷徑,於是,南宮雪櫻,成為死神團隊在這次角逐中的終極王牌。
但是,這張王牌必須要經過洗禮,必須取得賴公子和鐵塔的完全信任,才能發揮她的作用。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木子決定使用苦肉計。苦肉計盡管冒險,但無疑是最好用的計謀之一。在木子的設計中,在救航航的過程中,他自己會故意被捉住,充當賴公子的俘虜。但小命卻擔憂他的安全,身先士卒的替代了木子,將自己變成了苦肉計的犧牲者。
有南宮雪櫻“保駕護航”,相信不會有生命危險。這是木子這次苦肉計行動的底牌。他相信,憑借賴公子對南宮雪櫻的信任和寵溺程度,南宮雪櫻一心要保護的人,賴公子是絕對不會動的,他不動,鐵塔就也不能動。
小命也足夠了解這一點,所以他對這次成為階下囚並不是特別擔心。甚至,在他那不羈的思維中,他把這次淪為階下囚當作了一個刺激遊戲,一種很享受的冒險。
“事情有點棘手,賴公子已經足夠相信我了,但鐵塔對我的懷疑還沒有完全解除,這次他把你關進這裏,我事先並不知道。但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快想辦法救你出去的。”
當賴公子和鐵塔守在門外,猜測南宮雪櫻會怎樣利用她的“心理學”來和小命談的時候,這就是南宮雪櫻對小命說的第一句話。
小命對這個問題早就有心理準備。所以他大咧咧的對南宮說,不要擔心,他很好。他會安心的等木子來救他出去。
最後,南宮雪櫻問他還有什麽最想做的,小命想了一會兒,說希望南宮雪櫻能給他準備畫紙畫筆,他想作畫。
沒錯,畫畫,一直是小命除了建築機電之外,最大的業餘愛好之一,不過自從加入死神團隊後,生活毫無規律可言,幾乎每天都生活在驚險刺激中,再也沒了多少閑情逸致靜下心來作畫。
而現在,機會來了。
他要把這個囚室當成他的畫室,他要靜下心來,一次性畫個夠。
南宮雪櫻答應了他的請求。
不管鐵塔和賴公子是否真的相信小命會畫出同夥的畫像,他們按照南宮雪櫻的吩咐,很快便運來了桌椅、畫紙畫筆、顏料之類的東西……
夜深了。
桌子上扯了一盞台燈以供照明,小命還在燈下揮毫,畫的有滋有味,滿臉的興奮陶醉。
鐵塔一個人在鐵門外觀察了很久,終於忍不住推門走了進去。
小命對鐵塔的進來視而不見,繼續畫自己的畫。
鐵塔上前探頭,看向桌子上的畫紙。
那裏,小命的一副人物畫像正在成型。
他畫的是一個女人,一個美麗到極點,美麗到無可挑剔的女人。一身白衣,黑發如瀑,超凡脫俗,簡直勝過那上天下凡的仙女。
鐵塔看著畫紙上的美麗女子,臉上不由的浮現出一絲嘲笑。
“我就猜你不會畫你的同黨的。這世界上也就南宮那種人肯受你的騙。”
小命頭也不抬的說道:“我沒有騙她。我現在畫的,就是我的同黨,隻是你不願意相信而已。”
說著這話的時候,他的傑作已經完成了,他提筆,盯著畫上那美麗的女子看了幾眼,又在畫的右下角加上了幾行蒼勁有力的字:白衣勝雪,指如春蔥,天子下凡,碧玉天使。
鐵塔歪著頭看了一會兒,索性將畫拿起,放在麵前欣賞了一會兒,冷笑道:“你的想象力真不錯,她就是你心目中的夢中情人麽?”
“你的形狀就是在放屁。”小命毫不客氣的嗤笑道。“她就是我的同黨,我的姐姐,不是親姐,勝似親姐的姐姐!說過了,你這種人是不會相信的。”
“我不相信這世界上會有如此美麗的女子。”鐵塔淡淡的說道,顯然他對自己的判斷和分析能力有著一如既往的自信。“看她的眸子,那麽清澈無邪,如同從未經過世事的孩童,而看她的絕世容顏,絲毫沒有人工雕琢的痕跡,我能分辨出世界上最專業的美容和整容術,但在這個女子身上,卻根本沒有人工改變過的痕跡,而且,她脂粉未施,完全素麵朝天的狀態下,竟然有如此完美的臉龐和五官……這絕對是不可能的。我絕對相信,這隻是你的想象!”
“我說過了,你這種人是不會相信的。”小命說著,小心翼翼的將畫接過,鄭重其事的掛在一旁晾幹。然後,他開始畫第二幅,這是個一身黑衣的少年,身材相貌都很普通,額前的頭發略長,全身散發著一種親和力,年輕的嘴角彰顯出來的,是陽光和溫和,但是在親切的背後,還很自然的流露出一股淡淡的神秘感,讓人從他的眼神中,便能感覺到他一定是個很有故事的人。
“這也是你的同黨?”鐵塔看了幾眼畫上輪廓逐漸清晰起來的少年,嗤笑著問道。他從心底裏壓根就以為小命在開玩笑,是在哄騙南宮雪櫻玩兒,如果說剛才的那個少女根本不像人間凡物,那麽此刻他畫出來的這個少年,就更不可能是隱藏在幕後的那個高手,那個高深莫測的家夥,絕對不會是麵前畫布上的這個看上去乳臭味幹的毛頭小子……
小命自顧自的揮毫著,黑白無常在他的筆下栩栩如生宛若馬上就可以從畫布上走下來。
他就是在用這種方式來祈禱,來祝福,來排遣自己焦躁的心情。
他知道鐵塔絕對不會相信自己,所以他才能更加無所顧忌的畫出他們的廬山真麵目。
一向心機過人的鐵塔絕對不會想到,他心目中的那個高手的廬山真麵目,就擺在他的麵前,隻是他自己永遠都不會去相信。這個世界上的事情,永遠都是如此富有戲劇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