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震北麵無表麵的點點頭,看著季偉文的目光,還帶著些警告。
“瞧你說的,我怎麽會誤會呢!隻不過從現在開始,大家還是客客氣氣的相處吧!誰也不要想欺負別人,不要想騎到別人頭上。不然季隊長,我想你也聽說過,亂世用重典這話!而且如果不喜歡,我還想說,人各有誌,任何人都可以選擇去留。”
這一句話被郭震北說明白了,季偉文縮縮脖子。雖然他很想如同下麵這樣回答郭震北,隻是麵對對方變得淩厲的目光,他什麽也不敢說。
“亂世用重典這話沒錯,可難道不該由我這國家幹.部來用嗎?那些事情你們這些屁也不懂的小老百姓會明白嗎?將來要是遇到政府,看我如何收拾你這混蛋!”
這話當然不是有謀略的季偉文會說出來的,他隻是牢牢的壓在心底,使勁的念著那句“君子報仇三年不晚”。同時瞧了瞧羅光榮,隻一眼就知道這馬屁男、牆頭草要倒戈了!
羅光榮顯然也沒有弄明白,平時看起來滿好說話的郭震北怎麽就火了呢?看看季偉文的軟化,再想想郭震北的反應,他用手指摸著自己的下巴。
“哎!我這是不是跟錯了人了,這站隊要是沒有站好的話,以後還有我的好果子吃嗎?”
溫暖的火光下,露出洞頂黃色已經迅速幹燥了的土層。在樹杈上翻滾著的兔子。一股濃鬱和香味,隨著兔肉漸熟在窯洞裏散播開。張懷科還控製郭震北要求,在上麵時不時撒些調料又抹些油上去,這讓香味變得更加濃鬱。
火堆上的兔子,已經烤的恰到好處。郭震北小心的用軍刀片下幾片,烤成了赤紅色的,冒著香氣的兔肉,小心的放到小阿靚的盤子裏。這是他臉上流露出一付近乎父愛的溫暖,甚至還從自己帶著的物品裏掏出果醬來,給小阿靚塗上。
“阿靚,燙,慢點吃!”
這奔波了幾乎一天,又心經了一些危險之後,小阿靚也著實是餓了。她端著盤子,用一付小饞貓的,急不可待的模樣點點頭,這卻讓郭震北在心底裏輕輕歎息。直到今天小阿靚依然一句話不說,據絲薇爾說這是精神創傷綜合症的一部分。
桔色的火光,溫柔的閃動在她春天似的臉頰上,襯著她活潑可愛的笑容。但這樣美麗的笑容與溫馨,卻不能化解窯洞裏,剛剛發生的事情所造成的安靜。
郭震北與季偉文的“較量”使這個,在張懷科眼裏充滿溫暖與幸福的末世土窯裏的所有人,心底裏都泛著一點寒意。張懷科不敢再多說什麽,他可沒有武器。此刻他隻能認真的烤著肉,偶爾抬起不安的眼角看看季偉文與羅光榮。
偶爾又用眼睛去打量眼前的小阿靚,守著篝火讓她還有著頭次野營的興奮,這可是城裏的孩子們幾乎沒有見過的事情。作為小孩子,她顯然不知道張懷科的擔心。
她手中拿著不鏽鋼小子叉,吃著盤子裏的烤好的兔子內,身邊放著一瓶果汁。包括餐具、飲料還有零食,這都是由小阿靚自己背的。這完全源於絲薇爾的教育方式,請諸位相信,那是達到了全世界教育最高水平的方法。
郭震北為小阿靚剔下兔肉之後,這才招呼著其他人。在他招呼之前,餓了的其他人,都隻拿眼睛看卻都不動手。這也包括了季偉文,此刻臉上陰晴不定,不知道在打什麽主意。
“都吃,都放開了吃,吃不完也烤好,明天帶跑上吃,我可不打算吃野戰口糧。”
直到郭震北發了話,剛剛因為受到警告臉上不好看的季偉文,也堆起虛偽的笑。整個洞的氣氛,似乎才由此變的稍稍活躍了些。季偉文的手也伸了伸,似乎是在邀請誰一樣。
“吃,大家都吃!”
“哎,我還帶著酒呢,喝些暖和!”
羅光榮掏出個水壺,舉起來殷勤的郭震北晃晃,比剛剛“發威”震住了季偉文前多了三分熱情。
“我不喝酒!”
過去一直處於貧困邊緣的郭震北,一向煙酒不沾,不是不想而是沒有那個機會和條件。現在作為一隊之長,偶爾吸隻幾雪茄煙。他煙癮不大,尤其不會當著小阿靚的麵前吸。至於酒,則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看郭震北向他搖手,羅光榮不耐煩的吆喝。
“切,男人哪有不喝酒的!我說郭隊長,喝一點吧,這一點麵子也不給?”
“不了,我還是不喝了!”
麵對郭震北沒有商量的拒絕,羅光榮縮回去“熱情”的胳膊。帶著些稍稍的尷尬,又拿著酒讓坐在他旁邊的季偉文。
“季科,您喝吧,這可是好酒呢!一般人看都看不到,別說喝了!”
季偉文倒不大拒絕,吃這麽油的兔子,不喝點酒怎麽夠味呢。倒是看郭震北不喝酒,認為他還是防著自己和羅光榮。不由的撇了撇了嘴,接著與羅光榮就喝在一起,還不時的會劃上幾拳。
這火堆兩側涇渭分明的“陣形”,同樣吃著兔子肉的張懷科心中害怕。甚至這種害怕,讓餓了許久的他,甚至品嚐不到兔子肉的美味。
“擺明了那兩個家夥是一路貨,姓郭的雖然人不錯。但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他又事了個孩子,這萬一要是晚上出個什麽三長兩短,那兩個家夥會不會殺了我……!”
在原野上獨自生活了許久的張懷科,暗中對於所有的事情,都充滿了警惕。
倒是郭震北一點也不擔心,絲薇爾給他的“表情分析係統”比起季偉文與羅光榮那是高級的多了。別說悄悄的向郭震北動手,恐怕隻要他們腦袋裏歪念頭一轉,就要落到絲薇爾手裏。
作為接近全知的絲薇爾,可以不動他們一指頭,隻在他們腦袋裏動動手腳,就讓他們永遠生活在痛不欲生的環境裏。說白了隻要絲薇爾樂意,就可以整的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郭震北在吃之前,把自己車上帶的不鏽壺放在火堆邊上,然後扔了塊磚茶進去。不過是廉價的老茶葉,唯一的好處就是提神。麵對烤出油的兔子,沒有什麽比釅茶更殺油的了。
變大了的兔子肉,依然還是鮮嫩的野味。雖然有些草腥氣,但在烤之前已經用薑與酒處理過的兔子肉,絲毫也沒有腥味。以炭火為主烤出來的兔子,表麵一層已經發脆。吃到嘴裏香味濃鬱,如果再塗上一層果醬,那有著更加獨特的味道。
“壞水,看不出來你做飯的手藝還不錯,你不會自覺成材吧!”
“嘿嘿!”
受到誇獎的張懷科暫時把剛剛的擔心丟在一旁,笑起來有些憨厚之人具有的,獨特的扭捏。
“我哪有那個本事,上技校時學的!”
“那你沒去哪個飯店裏幫廚?”
“唉,震北哥,你是不知道,要是沒人想找個好活可不容易。”
郭震北當然知道這是中國的特色,也是最大的弊端,同樣也是中國未來最大的禍患。這就是所謂的“人事”,所謂的“關係”,所謂的“拚爹”。
從小看不過影響了一個人的命運,那算不得什麽。往大了說,是斷送了中國公平競爭的根本基礎,其成因就是“法治”的缺失。而沒有法治的市場經濟國家,如果不懂得自醒別提幹什麽未來,缺乏法治監督的自由市場經濟,隻有一個如同惡夢一樣的未來!
郭震北自己,同樣是因為沒有“關係”。結果一個學自動機械的人,隻好去修汽車,這在中國就是真理!一個必然拖著中華民族,跌進深淵的現實。
季偉文與羅光榮聊的不是那些“屁民”的事情,對於酒他倒是懂的很。作為酒場上的老手,隻用鼻子一聞就知道眼前的酒是什麽酒。品了品羅光榮倒給他的酒,十分滿意的稱讚。
“嗯,這酒味道不錯!”
“酒味道不錯嗎?喝的塑化劑吧!別給姐說哪家酒廠好,哪家酒廠不好。天下烏鴉一般黑,就像是奶製品行業一樣!在中國喝奶就是喝三聚氫氨,喝酒就是喝塑劑。”
郭震北的腦袋裏可沒有得閑,他可不僅僅與眼前這四個人一起吃晚飯。而且可憐的郭震北也不明白,難道晚餐的美食,也堵不住那些美女的嘴嗎?
“這真是一種怪圈,我們國家的企業到底怎麽了,造假都造出國際級笑話了!”
倒是絲薇爾對於這些事情一點也不關心,她隻關心郭震北,除此之外就是小阿靚了。至於雯大家不滿的那些事情,請諸位相信,如果是絲薇爾在管的話,任何事情也不可能出現。
“別讓阿靚吃那麽多,吃完了陪她玩一會,不然我怕不利於消化。還有我親愛的丈夫,你不要喝那麽多茶水,晚上我會替你盯著他們,你盡管放心睡覺就好!”
郭震北知道,絲薇爾之所以不關心,那是因為此刻基地裏的一切,都被她無聲無息的監視著。別說什麽造假,也別說什麽巧取豪奪。真要犯了規,一個噩夢就能把人嚇死。又或者讓其,永遠沉浸在惡夢之中。
“放心吧,我會帶好小阿靚!”
羅光榮是個馬屁男牆頭草,但他一點也不傻。此刻大口喝酒大塊吃肉,他打算把自己喝醉了事。要知道,倘若季偉文因為郭震北剛剛的頂撞與威脅不滿,而要做些什麽的話,缺了自己幫忙恐怕他沒那個膽。
幫忙殺掉郭震北,羅光榮沒想過。他清楚,倘若在野外殺掉郭震北,那麽他與季偉文絕對不可能再回到基地裏去。在這生化末世的時候在野外生存,那就是最蠢的選擇。
他唯一希望的就是,季偉文能夠得到基地的領導權。而自己能夠充當他手下打手的頭,在季偉文吃肉的時候,能夠喝些湯就滿意的很了。
可惜郭震北不與他喝酒,也就沒有什麽機會攀得上交情,這讓羅光榮,再度迅速調轉了方向。
牆頭草,馬屁精,大概也是這末世裏生存的一種手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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