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裏郭震北離開了小阿靚的家,甚至快到樓下的時候,他的聽覺係統裏還能夠聽得到小阿靚的哭聲。這使他一直保持著沉默,一句話也不說。
他不說話,自然跟隨在身邊的所有人也都不說話。沉默之中,所有的人都上了汽車。小阿靚的哭聲直到郭震北關閉車門,以及發動機的聲音響起,才徹底聽不到了。
“翟參謀,那阿靚和她家人的安全……”
翟一飛不以為然的心裏嘀咕,感覺郭震北的一再詢問,似乎有點“娘”了。
“這都什麽時候了,光顧著自己家的小姑娘,也不想想這西安城裏有幾百萬人。哎,枉有那麽好的裝甲,怎麽沒點男人味呢!”
心裏盡管如此想著,但作為一個成熟的軍官,他不會說出來自己的想法。他隻會完成好自己的任務,最少他認為那才是男人們該做的事情。
“放心吧,樓下有衛兵,而且我已經交待他們,巡邏的時候常去他們家門口轉轉!”
郭震北點點頭不再說話,離愁讓他回味著與小阿靚相遇之後的事情。一件件的,或悲、或喜的故事,成串的湧上心頭。同時他的心中也有了一些緊迫的感覺,那就是他必須快些行為。
即需要給西安城提供大量的糧食,還需要一些其他的補給。糧食在“H縣幸存者基地”雖然不缺,但要滿足如此幸存者的食物,那可是件不大容易的事情。
而最容易的,則莫過於就近取材。畢竟西安城附近的農村也不少,想必從那兒找到些糧食,該不是什麽難事。除此之外,還可以借著這些機會,與手下即將一起出往的部隊磨合一下。
“嗯,那就好,那我就可以放心了翟參謀,明天集中要執行任務的小隊,我想他們需要配好裝備,然後我們也許有一兩次小小的行動!”
“小的行動?那行動方向、目標以及方式是什麽,請您務必指示清楚。要製定作戰計劃的話,沒有這些信息恐怕不能製定出符合要求的計劃!”
郭震北說到“行動”的時候,這引起了翟一飛的注意。在路上遇到了甄曉珊當成土匪,差點拔槍斃了的城.管那件事一直讓他有點擔心,擔心郭震北會不會把那些人都殺了。
這才是吳長生讓他跟著郭震北的原因,不知道現在這種狀態,郭震北是不是有極強的作戰能力,但翟一飛知道這家夥要是穿上盔甲,那就是幾乎無敵的狀態。倘若他真的打算“除暴安良”,那麽今天遇到的城.管可能就危險了。
聽著翟一飛言不由衷的詢問,郭震北知道那不過是要向吳長生匯報而已。他也不大當一回事,畢竟他解決的問題,對於城內無論任何人來說,應該都是一件有益的事情。
“噯……,好吧,我們的行為是借助西安城周圍的高樓,取得立足點。我想城市周邊的糧站、車站等等地方,都有著大量的物資。我想把它們弄回來,那時想必能夠緩解西安城裏物資缺乏的燃眉之急。”
翟一飛吃了一驚,他不明白郭震北怎麽敢這麽輕率的,就決定要去做這件事,而且就僅僅隻帶那麽一點點的人手,他驚訝的追問了一句。
“我們要出城?”
“當然要出城,不然呆在城裏發黴嗎?”
令翟一飛沒有想到的是,他的話倒招惹到了冷血。大概因為過去的經曆,冷血對於軍人往往有些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這找了機會,還不好好的臭臭他們。
翟一飛暗暗哼了一聲,他沒有回嘴。雖然他並不清楚,冷血與軍隊有什麽大不了的仇恨,但他可是知道出城,尤其在喪屍變異之後出城,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倒是郭震北沒有隱藏他的想法,而是直接和盤托出。
“是的,我們要出城。就像我剛剛說的那樣,我們可以借用周邊高樓的框架為基礎,搭乘飛機從樓頂降落。然後堵塞樓下的所有入口,同時封閉低層的窗戶以及所有可能的通道。然後建立使用繩索的索道與西安的城牆進行連接,這樣一棟樓、一棟樓的連起來,我們就可以去遠些地方!”
“索道?嗯!這還真是個好辦法,我們怎麽沒有想到!”
翟一飛隻是接受了郭震北命令,打算回去報告給吳長生,獲得批準之後,才會準備行動。可他心中還是禁不住要暗暗喝彩。使用鋼纜為基礎的索道,再以遠近不一的高樓以及小區為基礎,以西安城為足以輻射出去。
那麽在到達城外之後,也許就可以離開索道,到附近的鄉村以及倉庫、店鋪裏去搜索足夠用的物資。也許索道的載重會限製取得物資的數量,但有補充總比沒有補充要強得多。
這種想法讓翟一飛頭一次看郭震北的時候,目光之中有了一些類似於讚賞的顏色。雖然那目光還不算是敬佩,但總算不再是單純的討厭他了。
坐在軍車裏的翟一飛,目光望著外麵。盡管此刻已經是深夜,但街上擺攤的人還沒有休息的打算。城管們一如夜貓子一樣,繼續與小攤販們打著末世的遊擊。
畢竟大家都要吃飽,這種“末世遊擊”給西安城帶來了一抹喜劇色彩。不過這也顯示了物資的匱乏,使所有人為了活下去,而不得不表現出些許的瘋狂。
“我們還能出城的時候,就該做這件事。要是那時就有這樣的設想,那麽……”
郭震北的命令,使翟一飛想起過去還能夠出城的時候。那是在喪屍變異之前,軍方還有油料的時候。記得在剛剛占據了西安城,並堵塞了所有城門之後,軍方曾經出城尋找過食物。
那裏城牆內還沒有完全肅清,多數的部隊必須還必須留在城中。那時的情況,似乎也並沒有壞到,讓人感覺到完全沒有希望程度。最少那時部隊憑借著強大的武力,還是能夠離開有城牆的內城,到外麵去搜索所需的物資。
當時出城的部隊並不需要太多,往往都是以一輛坦克打頭陣,裝甲車與軍用吉普為主力,護送著大量載重卡車從城門洞裏衝出去。
而且當時還有航空油料的時候,一些直升機也是可以飛行的。隻不過在當時的飛機,主要是用來搶救幸存者的裝備。在直升機受到變異鳥類的攻擊之前,直升機部隊搶救了不少幸存者,唯一的可惜是中國的直升機實在太少。
作為參謀之中的佼佼者,當時翟一飛就接受了一個任務。他負責率領一隊由坦克、裝甲車組成的車隊,護送130多輛卡車,前往西安火車站附近的倉庫區。
當時城牆附近一些街道,也都還在軍隊的控製之下。翟一飛所率部隊的任務,是前往西安西火車站。那裏是整個西北最大的車站,號稱西北最大“陸地港”。
車站裏還有著軍方的大量的彈藥、裝備以及種種的補給物資。而翟一飛的任務就是,率領手下的部隊占領那兒,並裝運所有的能夠找得到的物資進入西安城牆之內。
也許那時,許多人都已經意識到,西安可能是整個西北最大的,幸存者最多的城市。
中國的99式坦克,是新一代的主戰坦克。在翟一飛率隊出城搶運物資的時候,它理所當然的打了頭陣。城門外麵是如同海洋一般的喪屍,它們完全堵塞了通道。
站在城牆上的翟一飛看著遠處,那時西安城裏的戰鬥,還沒有完全停止。一些部隊被困在城牆外麵,槍聲距離老遠都聽得清清楚楚。
火光在西安城裏騰空而起,一些不知道從哪裏傳來的尖叫聲與槍聲,在火炮射擊的第一個間隙裏,聽得清楚無比。每當想起那些尖叫聲,就可能代表著一條性命的時候,翟一飛就感覺到心被扭成一團。
在肅清西安喪屍的時候,他看到了太多的慘劇。幾乎豪無防備的百姓,準備不夠充分的軍隊。士兵們甚至連防彈衣都沒有裝備,身上的子彈也並不充足。
畢竟僅僅隻有三天,軍隊要從駐地湧入城市還需要進行完整的布防,那簡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作為一個參謀翟一飛知道,軍隊根本沒有完成部署,許多部隊根本就還在城外不知道什麽地方。隻有演習才使用的指揮係統,因為缺乏足夠的訓練,所以幾乎所有人都不太熟悉。
許多時候,下級指揮員寧願使用固話,也不願意使用幾乎完全被堵塞的軍用頻道。更重要的是,在部隊展開的時候,那些裝備許多都還在路上。
翟一飛清楚,那是動員不充分的原因,而且軍隊的訓練以及後勤保障等等方麵,都不足以對付眼前的情況。畢竟這是全國總動員,戰略物資也不過剛剛開始從那些秘密的戰備倉庫裏被提出來。士兵們除過手裏的武器以及身上的彈藥之外,可以說極度缺乏補給。
而這有賴於翟一飛任務的完成情況,在那裏他曾經想過,倘若能夠把西安本站的物資全都拉回來,也許能夠支撐到救援的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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