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車隊出現在滿是喪屍的公路上,令人好奇的是,喪屍對於這支車隊的路過,沒有一點阻礙的意思。因為這支車隊的聲音不大,而且它們的“身上”散發出喪屍熟悉的味道。
依靠味道來辨別同類,這幾乎是所有哺乳動物的習性。很顯然喪屍這種由哺乳動物變異而來的生物,依然有著與其他哺乳動物相似的本能。
這是一隊由幾輛東風鐵甲護著頭發,中間是一輛重型卡車。隻用看的,稍稍具備一點軍事知識的人,就知道那是軍隊用來運輸坦克或者裝甲車的車輛。
這些車輛引起了某人的注意,看著它們的時候,他的目光之中掩飾不住的是羨慕。因為中國軍隊動員時的倉促,空中運輸力量又極度不足的情況下,鐵路、公路就成了部隊移動的主要通道。
我們知道,中國龐大的軍隊,被毀滅於軍隊本身喪屍的攻擊。感染了的人並不知道這種潛伏期極長,又無法辨別的病毒已經感染了自己。同伴們也並不知道,身邊的戰友會在病毒爆發時向自己攻擊。
一瞬間指揮係統被打亂,建製被打亂。可以說在喪屍病毒爆發之後,所有的部隊立即就陷入到了人自為戰的狀態。幸存者也很快因為自身的彈藥耗盡,而被喪屍攻擊並在隨後變成喪屍中的一員。
即便有一些幸存的小部隊,也在行進之中遭到喪屍的圍攻而步入滅頂之災。這就是扶桑帝國眼看喪屍病毒無法控製之後,拒不公布消息的原因。
因為軍隊的陷落,事實上此刻散落的武器實在不少。因為是對付喪屍,所以散落最多的是輕型武器、彈藥與輕裝甲車輛。足夠的裝甲車輛與足夠的武器彈藥,原本這對於幸存者是一個好消息。
可惜這些武器彈藥,全都陷入在喪屍的重圍裏,又或者本身就在部隊士兵變成的喪屍組成的包圍圈裏。平民手裏的弩弓,對付軍隊變成的喪屍,幾乎沒有什麽作用。
除非像是郭震北那樣,懂得弓術又或者說習慣於使用那些冷兵器的人。這又要可惜,現代中國人實在是缺乏尚武的精神。整個社會的浮躁與惡意的炒作,也讓幾乎所有的人一切變的華而不實。
因此多數人可沒有本領從喪屍堆裏把那些武器彈藥搞出來,有幸搞出來的個別人,往往卻又因為不擅長使用武器,會浪費大量彈藥的同時,還給自己招來大批的喪屍。
在生化末世,缺乏自衛能力的,普通中國幸存者是悲哀而又可憐的。就像此刻伏在山上的一小群人一樣,他們都拿眼睛羨慕的望著山下高速公路上的車隊。
“要是我們有這樣的車!”
“噓……別吵,聽到現在有新的哨兵喪屍出現,要是碰上的話……”
“也許我們該攔住這個車隊,試試看能不能載我們去H縣幸存者基地!”
伏在山上的一共6個人,他們的模樣是古怪的。頭上戴著摩托車頭盔,大概這在中國是最容易找到的防護用品,不過從他們身上就看得出來,他們是如何知道該如何逃生的。
他們身上是醒目的橙紅色尼龍繩盔甲,即便不是全部,身上總也有橙紅色的部分。這些盔甲顯然是用一種類似毛衣編製的辦法製成的,而且覆蓋了他們的全身。
這是“H縣幸存者基地”,向所有他們無線電可以覆蓋的地方發送的廣播所包含的內容。大體上來說,整個廣播的內容圍繞著衣、食、住、行。
衣是兩層尼龍繩盔甲,如果有條件可以在兩層尼龍繩片之間,加上絲綢或者其他韌性好而又透氣的材料。此刻是夏天,如果不這樣做的話,那是會捂死人的。氣密性的盔甲,當然不可能實現,唯一的手段辦法就是偽裝。外層的尼龍繩盔甲在組裝之前,要在喪屍的液體裏泡過,這就在一定程度上能夠“以假亂真”。
食物,在生化末世的時候,這是一種最豐富而又最缺乏的東西。因為凡是人類種植農作物的地方,無一不是喪屍聚集的地方。凡是有武器彈藥的地方,都是被軍隊變異的喪屍所圍困的地方。因此在生化末世裏找食物,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事實上,隻要能夠使用屍液對於自己進行偽裝,那麽進入那些依然還有著補給品的商店、或者農家裏尋找食物。再不然就是使用他們的弩弓,來獵取生化鳥或者生化獸。
這些動物可以被稱為“健康帶菌者”,倘若受到它們的攻擊,人類可能會變異。因此就不得不一擊必殺,為此“H縣幸存者基地”提供了足夠的資料,使所有聽到廣播的人,能夠使用手邊的材料製作陷阱進行獵取。
住的話,如同郭震北最早在直上直下的土崖上挖洞算是辦法,但現在有“迅猛屍”和“暴君”之後,那並不十分安全。也隻比在曠野裏露宿,安全一點點。最好的辦法,是清理一間房間裏的喪屍。然後密封所有的窗戶、門戶,並派人值夜與守衛,其他人才可以休息並解決自身的問題。
至於行推薦的是自行車,有點速度又沒有多少聲音,還能夠攜帶不少的物品。
最後就是開裝備,從護甲上來講,有自己動力能力的人應該製造那種可以製冷並解決身上排汗問題的盔甲。不然就是尼龍繩子盔甲與摩托車頭盔。
武器推薦的是弩弓,不然就是使用土造消聲器的熱兵器。例如使用裝了紙、破衣服等等物品的管狀物。當然,動手能力強的人,可以設法製作消聲器。弩弓上的箭並不容易製造,最簡單的辦法是燒製陶瓷球。
如果有能力的話,裏麵可以裝上獵取的生化獸的血液或者血漿以引誘並誤導喪屍或者喪屍獸。同樣有能力的話,可以自己製造火藥或者硝化綿以及擊發機構。相對熱兵器,這無疑是更好的選擇。
那麽從山上的這6個人來看,他們恰恰是如此做的。摩托車頭盔的兩端,裝上了LED手電筒,身上背著弩弓或者其他武器。那應該是獲得於後期的救援箱,裏麵有手槍與消聲器、子彈等等物品。
6個人當中最強壯的人手裏,則掂著一個明顯是“H縣幸存者基地”生產的氣步槍,身後背著兩個不大鋁合金與玻璃鋼製造的氣瓶。這是“H縣幸存者基地”生產的M1氣動步槍套裝,即有氣瓶又有腳踏式的氣泵。氣動步槍上帶有紅點瞄具與可以放倒在一側的帶有10倍放大能力的瞄準鏡。
他身上也穿著西安城那些探索者們使用的“探索者套裝”,從這就看得出滅,他是6個人中的頭領以及主火力手。
其餘的5個人中,兩個個頭不高的,看模樣應該是10來歲的孩子。4個大人之中,還有兩個動作遲緩的,應該是老人。從這個角度來分析,眼前這是一家人。
相同的是他們全都用望遠鏡看著山下路過的車隊,而且在那個“主火力手”的威嚴下,這時已經沒有人再發出羨慕的聲音。雖然他們看著山下路過的車隊時,依然很眼饞。眼饞到他們認為,可能美好的生活就在眼前。
“雨子,你得去!得攔住那支車隊,那小娟和孩子們……”
他的名字事實上叫禹梓,母親大人叫習慣了,就變成了雨子。
顯然這是一家人,當家的當然是那個主火力手。妻子的話讓他沉默了,同時心卻激烈的跳動起來。他知道在生化末世裏任何行動,都有可能是最後一次。任何事情,都可能造成自己和家人永別。
然而他不能,作為一個丈夫、一個兒子、一個父親,他不能不選擇那條危險的道路。
“好吧,我去攔攔看,倘若有什麽事情的話,你們……”
說到你們的時候,他的喉頭哽住。要說不怕死那是假的,可現在他的哽咽去不是因為生命的擔心,那是因為與家人的分別,這會讓所有人都肝腸寸斷。
“要不,別去了吧,我們一家人……!”
“就是,到不了H縣幸存者基地不要緊,我們在附近找個農村……!”
老父與妻子,都不願意禹梓再冒險。他們一路之中,幾家人相互照顧著來到這兒,結果就剩下了他們6個。老人是兩家的老人,夫妻是一家的夫妻,兩孩子則是幾家的孩子。
“曉娟,我帶他們出來的。讓我們落到到現在這前進不能,後退無路境地的人全都是因為我啊。我不能那麽怎麽,你知道的,我得去!”
聽著丈夫的話,白曉娟想哭。不過一想到倘若要哭的話,恐怕自己原本就視野不清的摩托車頭盔就會更加不清晰。她又忙吐了口氣,把喉頭的酸澀吐出去。
“那,那你小心吧,不看在我的份上,也要看在老人孩子的份上,千萬、千萬小心些!”
心中則稍稍有些埋怨自己的婆母,怎麽會碰到要命的事情就把兒子往前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