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鄭怡送回家後,星一鳴與劉正又在附近找了家小店,兩人在小店靠窗的雅間裏坐了下來。
“一鳴,今天……謝謝了。”劉正苦笑道:“你剛一回來就給你添麻煩,我真是……”
“劉哥,俺倆這關係,你怎麽還說這種話。”星一鳴臉色假裝一沉,“當初如果不是你和哥哥照顧我,我又怎麽能有今天,而且這都是小事,那龔大勇實力不錯,至少在他畢業前這幾年,應該不會有人再去打擾劉哥了。”
“何止不錯啊,那龔大勇今年才二十二歲,就已經是一級武者,不要說在炮兵學院學生中絕對是頭把交椅,就算是在我們整個山北大學城,也都是響當當的人物,提起炮院三虎老大龔大勇,誰不知道。”劉正自嘲的笑了笑,“也怪我沒能耐,都快二十的人了,連個武人都不是,畢業後……唉……”
“劉哥,你怎麽了?小時候你不是這種容易自暴自棄的人啊!”星一鳴眉頭緊皺,他清楚記得,剛剛一路上劉正臉上雖然有點擔心的表情,卻絕對沒有此刻這般頹廢的情緒,“難道剛剛送鄭怡上樓的時候,鄭怡說了什麽?”
“一鳴,說實話也不怕對你笑話,自從認識了小怡後,我不止一次厚著臉皮去請教武剛老師,為的就是早點突破成為認證武人,你剛剛也聽到那王霸說了,當初他想要強搶小怡的時候,就是武剛老師出麵,才逼他說出那些保證,可我知道,一個巴掌拍不響……”說著劉正搖了搖頭,並沒有繼續說下去。
“一個巴掌拍不響,什麽意思?難道……”星一鳴眉頭一皺,心中突然回憶起了鄭怡當初在雅間中的舉動,眉頭不由皺得更緊了。
“其實小怡的父母也知道有王霸那個人,不但知道,更希望小怡與王霸在一起。”說完劉正一仰頭,將麵前還剩大半瓶的啤酒一飲而盡。
“為什麽?”星一鳴雖然想到這種可能,卻想不到原因,不管怎麽看,那王霸都不像是個老實之人,一般人家又怎麽會選這樣的家夥做女婿,這豈不是把自己女兒往火坑裏推。
“為什麽?能為什麽?”劉正苦笑著反問道。
“我既不是武人,也沒有好的背景,他們女兒給我有什麽好?在如今這個社會裏,沒有背景以後大學畢業也找不到什麽好的工作,找不到好工作,小怡跟著我不是吃苦嘛,至於那王霸的家,怎麽說在吳廣市也算是個富商,就算人品差了點,但小怡嫁過去不但不會吃苦,說不定還能連帶著改善下她父母的生活條件,這麽一比……唉……”劉正長歎一聲,伸手又拿過來一瓶剛打開的啤酒,不過這次卻沒有一飲而盡。
星一鳴心中暗歎,從小兩家就是鄰居,劉正家的情況星一鳴自然知道,當年哥哥星耀還沒成為武人的時候,劉正家的條件要稍好一些,可星耀成為武人之後,星一鳴家的條件就比劉正家要好上許多,更何況劉正現在讀大學,對家裏來說肯定是一筆不小的開銷,現在劉正家的情況可想而知。
“當初沒有小怡的時候,我也不常和同學接觸,倒還沒有太多感覺,可認識了小怡之後,我終於明白,這個社會能力什麽的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隻有錢和地位。”
“就算你再有能力,你的能力要變成錢,變成地位都需要時間,更何況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都不像一鳴你這麽好運,這個世界上有多少懷才不遇的人?不計其數!”
“而且,這個社會講究論資排輩。”
“當然,你也可以打破這個規則,但這需要人脈,需要背景。”
“對於大多數和我一樣的普通人來說,既沒人脈,也沒背景,想要打破這種規則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所以說,還是習武之人好,隻要成為認證武人,就可以從武館領到福利,哪怕是最基本的福利,也足以媲美我父母兩個人工資之和。”
劉正再次將瓶中的酒喝盡,有些羨慕的道:“還是你們好。”
微微一愣,星一鳴不禁點了點頭,雖然他接觸這個世界的機會並不多,但通過小時候的經曆,令星一鳴明白,這個社會並非看上去那般美好,當初整日坐在輪椅上的自己之所以被人白眼,無非是那些人覺得,他星一鳴根本不可能有什麽未來,對於一個沒有未來的人,那些鄰居之流根本不屑於給予,哪怕隻是一個笑臉。
“經商的人,生意賠本倒閉,他們就沒錢了。”
“身居高位的人,哪天被查,那地位也就沒了。”
“不過,習武之人卻不同,特別是如你一樣實力強橫的習武之人,隻要你們不死,即便是不離開地球,不與變異生物戰鬥,也可以享受武館給的福利,雖然不多,也好過太多人累死累活的拚搏。”
“而且習武之人自由。”劉正的臉上突然流露出一絲向往的表情,可這表情僅僅維持了片刻,便再次被無奈所代替,“可我這天賦是無法與你們兄弟相比的,或許,武館學徒就是我的極限了。”
看著劉正一臉頹廢的模樣,星一鳴的心一陣絞痛,這還是當年那個整日安慰自己要堅強的劉正哥哥嗎?星一鳴不敢相信。
忽然,星一鳴臉色一變,仿佛下了某種決心般,抬起頭看向劉正。
似乎感應到了氣氛有些異樣,劉正睜著有些迷離的醉眼,直直的看向星一鳴,“一鳴,你怎麽了?”
“劉哥,現在我問你一件事,如果我有一種辦法,可以讓你立刻擁有武人級實力,但你這輩子恐怕都沒機會衝擊武者,你願意嗎?”星一鳴一臉鄭重地看向劉正。
“真的?”聽了星一鳴的話,劉正醉意全消,愣愣地看著星一鳴,他實在不敢相信,這世間竟然還有這麽神奇的東西,如果此刻坐在他對麵的不是星一鳴,劉正無論如何都會認為,對方不過是在拿自己尋開心而已。
“嗯。”星一鳴點了點頭,“但我所說的也不假,如果你選擇了這種方法提升到武人,雖然在武人級的時候實力提升的速度會很快,但這速度會隨著你實力的提升變得越來越慢,甚至一輩子都沒有進入武者級的可能。”
顯然,劉正隻關心自己的疑問被星一鳴肯定,當得到星一鳴肯定的回答後,劉正便陷入了目光呆滯的狀態,根本沒去聽星一鳴後麵所說的話。
“劉哥……劉哥……”星一鳴喊了兩聲。
“嗯?我願意!”呆滯中的劉正忽然被驚醒,一臉狂喜的看著星一鳴,“一鳴,不管以後如何,隻要能讓我成為武人,我都願意,現在這種日子,我他媽實在受夠了!”
“好!”星一鳴也不再廢話,雙手抬起,不停在身前急速揮動,就那麽當著劉正的麵施展起了煉毒手段。
“小子,你要幹什麽?瘋了不成,現在的你馬上就要突破成為武師,這時候倒退一級,你知道再提升回來要付出多大努力嗎?停下!趕緊給我停下!”沃特顯然察覺到了星一鳴的異樣,厲吼聲突然在星一鳴的心底響起。
“不!沒有劉哥一直以來的關心和照顧,就沒有今天的我,為了劉哥,倒退一級又算得了什麽,老師,我知道您無法理解我們地球人類的感情,不過,您放心,這一級我一定會提升回來。”星一鳴的雙手沒有一絲遲疑,依舊在快若閃電般揮動著,更是帶起一片片殘影。
“你現在要煉製的極限刺激之水,根本不是你目前能夠煉製出來的東西,你以為倒退一級就能做到嗎?即便你倒退一級,也無法煉製出來,混小子,你難道不懂嗎?”沃特的語速極快。
“不試過怎麽知道,為了劉哥,我願意拚一把!”受了十幾年周圍人白眼的星一鳴,其心誌何其堅定,又怎麽是沃特幾句話可以動搖的。
“你……我怎麽就收了你這麽個比你們地球上豬還蠢的學生,真是我沃特瞎了八輩子的眼……”沃特不停嘮嘮叨叨地咒罵著,卻是沒有再開口阻止星一鳴。
麵對沃特的咒罵,星一鳴直接選擇了無視,此刻他的所有精力都集中在雙手之間,那團漸漸成型的水霧上,這團水霧擁有著璀璨的藍色,這一抹藍色是那般的美麗,若不是一直在星一鳴兩手之間變幻著模樣,劉正甚至以為自己看到的是一塊巨大的藍寶石。
隨著煉製的持續,星一鳴漸漸感到了疲憊,正像沃特所說的那樣,煉製這種“刺激之水”的升級版“極限刺激之水”,已經超出了他目前的承受能力,所以煉製的過程才會令實力倒退,可令星一鳴沒想到的是,這實力倒退說來容易,實際經曆起來卻是如此的痛苦。
一波波睡意衝擊著星一鳴,此刻星一鳴恨不得直接趴在桌子上睡個三天三夜,可惜,這是絕對不行的,隻要一失去他的控製,剛剛開始成型的極限刺激之水便會登時消散,到得那時,不但他已經退步的實力不會歸來,甚至那煉毒失敗的大爆炸,更會傷及劉正的生命。
“不!我不能睡!死也不能!”星一鳴緊咬牙關堅持著。
劉正驚訝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可他很快就發現了異樣,此刻星一鳴的臉色蒼白得嚇人,而且一股股汗水不停的順著星一鳴臉頰滑落,遲疑間,劉正試探的喊了一聲,“一鳴……”
可是,此刻的星一鳴不要說根本沒聽到劉正喊他的名字,即便是聽到了,星一鳴也不可能有機會回答,這一刻,星一鳴整個人都在顫抖,不停的顫抖。
“唉……”一聲歎息自星一鳴心底響起。
與此同時,星一鳴隻覺得一股柔和的力量流入他的身體,這股力量就像甘露般滋潤著他體內幾近枯竭的能量,這股柔和的力量更像是一點星星之火,與星一鳴體內的能量產生了特殊的反應,瞬間將星一鳴體內與體外的能量連接在一處。
這一刻,劉正驚詫的發現,星一鳴周圍竟然出現了一道道肉眼可見的氣流,這些氣流不但在雅間內帶起了一陣陣微風,更是不停的湧進星一鳴的身體,星一鳴整個人就像氣球一樣,眼見著被氣流撐大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