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在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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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節 返程的路上

中國國奧隊最終還是拿到了亞運會的冠軍。

這幫家夥踢逆風球的時候,一個個都沒有什麽心理素質,但是踢順風球,卻都是精神百倍。自從趙亞寧打進了一個球之後,他們全都來了精神,最後的十幾分鍾,硬是一點機會沒給伊朗人。

中國國奧隊最終戰勝了伊朗國奧隊——雖然這支球隊前鋒後衛兩條線上的兩員大將缺席,這樣的勝利,沒有多大的榮譽,但是這依然是一枚金牌。

這讓體委麵上有光了不少。

本屆亞運會有很多原本設定的目標都沒有完成。女足的冠軍沒了,男籃的冠軍沒了,最邪門的是,連女乒都能丟了冠軍。體委已經感到很大的壓力了,在這個時候,一個從來沒有獲得過的男足冠軍,讓體委的領導們立即找回了臉麵。

畢竟這是中國曆史上足球項目的第一塊金牌……如果算上李惠堂那個時期的話,那就是新中國曆史上的第一塊金牌。

雖然伊朗還在酸溜溜的表示,中國人能贏不過是憑借了運氣,雖然韓國也在憤憤不平的表示,中國能贏是沒有遇上韓國,但是中國足協是不管這些的。隻要有了金牌,你們說什麽都是毫無意義的。

“這是中國體育界一次巨大的突破!這是中國足球的第一枚金牌!這是中國足球多年不斷努力的結果,才讓中國隊實現了這個夢想!”

領導們就這次奪冠問題開始了功勞認證了,既然是多年不斷努力的結果,那麽當然也不能把所有的功勞歸在球員身上。那麽多年走在正確的道路上,領導的功勞自然是功不可沒的。

而為什麽現在出成績了呢?職業化道路是正確的,俱樂部為了球員的成長做了很多。既然出了成績,那麽這自然也是和俱樂部的努力分不開的。

當然也不能忽略了記者媒體們的作用,要是沒有他們持之不懈的鞭策,足球怎麽會進步呢?更何況,要是他們不吭聲的話,誰來為足協和俱樂部譜寫讚歌呢?

至於說踢球的球員們——國家培養你們這麽多年,俱樂部賞識你們,家鄉父老那麽深愛著你們,你們為了球迷的歡心拚到吐血都是應該的!現在不過才踢了幾場好球就想要找俱樂部索要高工資了?你們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了,謙虛謹慎的傳統道德呢?

也就隻有趙亞寧沒有什麽人去罵——這種為國家隊奪取金牌,從而讓國內球市興旺發達,而在比賽後還要出國去踢球,不找俱樂部老板們要錢的人,簡直就是天使!

而國內的媒體,更是直接把一頂‘中國馬拉多納’的大帽子扣了過來。

馬拉多納?那就是說,隊友們都是一群渣唄……趙亞寧沒有讀出這層意思,但是隊友們各個臉色都不好看——趙亞寧六場比賽上了四場,在場上還有一半時間是在自己玩自己的,怎麽他就成了馬拉多納了?

他要是成了馬拉多納,那我們就是一群渣。如果我們是一群渣,那麽,我們需要麵對的問題就是,高工資肯定要不到了……

不過這種嫉妒情緒沒有維持多久就全都冰雪消融了。

比薩結束後的趙亞寧,一次性的拿出了五十萬元作為獎金給大家分了。

“足協給的少,是足協的事情。大家這次踢球這麽給我麵子,都拿我當大哥,我不能不給大家點好處。”

趙亞寧說的豪氣幹雲,但是心裏還是在滴血,明明是國家隊的事情,憑什麽讓自己掏獎金?

但是張元打來的電話裏,卻一再叮囑這件事情。

“別以為冠軍就能籠絡住人心,那些都是虛的,沒有點實在的,誰當你是根蔥?五萬歐元而已,不過是一個月的薪水,別那麽小氣。掏了這筆錢,他們才能真心的拿你當大哥。不然的話,空口白舌就想讓人倒頭便拜?你當你是誰啊?”

於是,趙亞寧就掏了錢。

這也讓球員們的怨氣消散了不少:在錢麵前還能保持怨氣的人不多。

而他們接下來就提出了,要讓趙亞寧在媒體麵前說他們的好話。現在趙亞寧風頭正盛,媒體也都是圍著他采訪,如過他說幾句好話,那對於索要高薪也是要幫助的。

不過趙亞寧也學聰明了,雖然他滿口答應了這個要求,但是轉過頭就給張元打了電話,而後,在媒體采訪他的時候,雖然媒體一再環環善誘,希望他誇誇他的隊友,但是他還是咬緊了牙關,把張元教給他的話背了又背,雖然把所有人都說的很了不起,但是就是不肯誇耀任何一個人具體的名字——他可不能被這些混蛋當了槍使,幫別人討取了高工資,自己得罪人。

“這些家夥,就不能讓他們太好過了。”張元說話的時候,已經是坐在飛機上了,他手裏把玩著趙亞寧的金牌,還是忍不住讚歎兩句,“小子,行啊,你真有本事。中國這麽多年也沒有一塊金牌,你怎麽就給搞到了一塊……”

“不是我搞到的,隊友也有很大的幫助。”趙亞寧搖了搖頭,沒有認同這個說法。

不過是一場沒有什麽意思的比賽罷了,連比賽結束後的獎勵,也不過是一張+1的卡片而已。而且趙亞寧的運氣還不是很好,抽到的還是一張來自中田英壽的卡片,獸皮,創造力+1.趙亞寧原本剛剛達到10的創造力,在這個時候變成了11.

而這些事情之外,另外一些事情更讓他煩心。

“其實我這次亞運會踢的挺差的,比賽結束以後,貝貝還打電話問我怎麽回事來著。”

“嗯?”張元不解的抬起了頭。“她什麽時候看足球了?”

“她不在乎足球,但是她看的出來我沒有好好踢,還有,最後一場比賽我假摔了。”趙亞寧壓低了聲音,“本來我是想著到禁區裏麵假摔的。但是不知道怎麽搞的,一想到假摔,我就覺得兩腿發軟,還沒有到禁區呢,就腳底下發軟摔了。貝貝看出來我神色不對了,所以打電話問我來著。”

“看不出來你小子什麽時候學這些東西……”張元倒是不覺得有什麽大不了的,“不過無所謂,贏了不就得了?假摔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別低聲下氣的跟做賊似的。”

“反正我以後不做了。真的是教練說的那樣,這種事情有很惡劣的心理影響,絕對會影響技術發揮的。”

趙亞寧的話張元隻是嗤之以鼻:一看就是沒幹過多少壞事的人做賊心虛,這種事情幹多了就熟練了。

不過這個時候,張元是不會揭發他的。這種能力是不是有,還得靠自己慢慢培養,張元也沒工夫和他討論這些。

“無論怎麽樣,有了這枚金牌和國奧隊的老大地位,這次就算是沒有白來了。”張元歎了口氣說道。

“不止如此。”趙亞寧笑笑。

“還有什麽啊?”張元回頭問道。

“沒什麽……我是說我找馬琳要了他的乒乓球拍子,我喜歡看馬琳打球。”趙亞寧覺察到了自己說漏了嘴,趕緊補救道。

這個答案,讓張元狐疑的擰起了眉頭。

“沒說實話吧?跟我有什麽不能說的?快說吧,到底怎麽回事?”

趙亞寧傻笑了半天才開口,“貝貝說她想要了解一點足球的東西了。我不知道為什麽,但是我勸過她好多次她都不答應,現在竟然答應了,真是奇怪。”

“該不會是看上哪個他們學校踢球的小白臉了吧?”張元總是不忌憚把事情往最壞處想,“我幫你打聽打聽?”

“不用,貝貝才不會做那種事情。而且,論踢球,她可是經常看我踢球的,別人那些差勁的她怎麽可能看得上?”

趙亞寧說的非常有自信,張元知道他是小男孩的想法,也不和他爭論。

張元其實不喜歡貝貝。在他看來,趙亞寧現在名氣正大,就該拿他的名頭好好炒作一番。找上幾個明星,名氣炒的熱熱鬧鬧的多好?就算不看球的人那裏,也得混個臉熟。但是貝貝這個女孩,實在沒什麽可炒作的,而且還不樂意炒作,而趙亞寧這個蠢貨還死心塌地的,讓張元實在很不高興。

而趙亞寧這個時候,又想起了什麽,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出了自己的疑惑,“張哥,你說中國足球,越到年紀大越不行,和改年齡的關係更大,還是和不好好踢的關係更大?”

“當然是和不好好的關係大。”張元想也不想就開口了,“踢球的大器晚成的多了,改年齡算什麽大不了的事情?關鍵還在於踢出點名堂之後,就不知道好好踢了。小富即安,踢上了職業足球了,賺了錢了,就認為一輩子混到頭了,沒追求了,坐井觀天就是說那幫人的。”

“你說以前的話,沒機會出國,踢的再好也就是個國家隊主力就算混到頭了。但是現在,能夠有幾乎出國了,他們怎麽也不好好踢呢?隻要能夠到了歐洲,水平也罷,收入也罷,全都能夠大幅提升,他們怎麽也都不在乎呢?”

“誰說他們不在乎?他們在乎著呢。”張元笑笑,但是笑容又變成了苦笑,“但是這裏麵也有問題,一個是上天無門,誰有那個門路能把人搞出去?亞洲足球水平低,歐洲人願意考察亞洲足球的有幾個?反正我是沒聽說過哪個歐洲球探沒事幹天天在亞洲晃悠的。咱們出名露臉,除非是世界杯上出名了,否則其他的時候,就得有絕對淩駕於別人之上的能耐才行。那樣的人有麽?沒有。我從小到大見過你比別人踢得都好,但是你要不是運氣好,現在已經被教練給廢了,還不定在哪個工地上搬磚和泥呢。咱中國人講究出頭的橛子先爛,這樣子,還談什麽出頭之日啊?”

“而另外一個,就是經不起各種誘惑了。”張元歎了一聲,“大部分人都是毀在這個上邊了。你看看外國球員,有了錢之後,知道怎麽花,就算自己不知道,身邊雇個人幫襯著自己。再看看國內這些,恨不得都糟蹋光了,怎麽邪乎怎麽來。以前老說經紀人就是混蛋,真當上了經紀人才知道,經紀人作用大了。”

你不必這麽自賣自誇把?趙亞寧笑了起來,“張哥本事當然大了。而且我還有事跟你商量呢。我這次就承諾了,說要幫著他們找球隊……”

張元看了他一眼,笑了一聲,“別忘在心上,就當是空頭支票吧。要是他追得緊,我再幫你聯係一下。但是我估計沒有幾個真在乎出來的。這次拿了金牌,回到國內,他們就是英雄,找俱樂部要份高薪水,當成希望之星,三五年之內無憂了。誰還有心思,跑到國外,拿著青年隊的一點點生活補貼打拚機會?”

“可是如果有人願意出來,而且我能幫上忙的話,幫一把不好麽?你說他們經不起誘惑,可是能有什麽誘惑,比踢出了名堂,到歐洲踢球,出名之後賺大錢更有誘惑力麽?”趙亞寧反問道。

張元的表情有些難看了,說話口氣也冷了下來,“你說的那些都太遙遠了,說不定一次受傷就廢了,誰管那麽遠的事情?還是享受每一天來得實在。煙酒,玩鬧,這些都是輕的,體校那會兒你就知道了,抽煙喝酒的事,幾個人沒幹過?胡吃海塞的事情,誰能免的了?半夜出去玩去,也是經常的事情。而且到了外麵玩,有時候自然就控製不住了,女人自然也是少不了的,煙酒也都是自然的。這些還都是好的,更差一點的,年紀輕,沒節製,熱血上頭了,什麽不玩?打架鬥毆的我見過,開車飆車的我也見過。按理說,咱們搞體育的,摩托,遊泳,滑雪,凡是有危險性的活動都不許搞,但是實際上,他們是就衝著刺激去呢。”

“教練也不管麽?”趙亞寧問道。

“管,憑什麽管?為什麽管?”張元歎了口氣,“球員拿著高薪,教練拿著基本工資,教練管他們?隨便給點錢就打發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有得賺,真捅出去,不定走人的是球員還是教練呢,教練吃飽了撐的多嘴?”

張元意猶未盡的說著,“看看法國的教練,那都是什麽氣派,踢得不好,訓練不認真,直接下放到預備隊裏,說不用就不用,不道歉不算完。你要真敢胡來,就真的敢廢了你丫的。反正球隊裏麵人多的是,廢了你一個,下邊還有人。這樣訓,職業態度當然好。一個個在教練麵前,都跟三孫子似的——我不是說你,別往心裏去。再看看咱們中國的球隊,你記得哪個國腳被下放到預備隊過麽?都是爺,都得哄著。一個球隊就那麽幾個人。把他下放了?下放了他下一場比賽就沒人踢。再說你敢提下放?你嘴還沒張呢,老板就得把你轟出去,你把他下放了,那不是砸了老板的飯碗麽?再看看青年隊,青年隊教練的那個工資,還不如球隊裏踢球的成年隊的零頭呢。你說說吧,要是你的話,你自己是個窮光蛋,但是一群大富翁賺多少錢卻由你說了算,這樣的情況下,你是想著對他們嚴加管教一通,然後回家啃紅薯,還是願意從他們手裏拿點,然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換頓紅燒肉吃?”

“可是不管的話,不是得出大問題麽?”趙亞寧問道,“他們就不怕惹出什麽麻煩麽?”

“什麽麻煩?我告訴你,沒什麽麻煩。”說到這裏張元壓低了聲音,“現在的中國足壇,什麽麻煩沒有?你以為就沒有賭球的麽?”

趙亞寧幾乎跳了起來,這話可不能胡說。

趙亞寧在法國呆慣了,馬賽的前車之鑒印象太深刻了。耳濡目染之下,假球案這種事情,在他看來,降級就是最有可能的事情。要是中國有假球,那豈不是說麻煩大了?

“都是傳言,誰都說不準。”張元倒是也知道深淺,不敢胡說八道,這種事情太大了,說出去就是大醜聞,他雖然嘴巴臭,但是還不至於糊塗到傳這個謠言,他可不想自己一時糊塗,就被那些有權有勢的人弄個半死,“但是另外一件事情,我倒是知道準信:中國足球隊裏,有人連白麵都玩上了。”

趙亞寧更是麵色如土了,他都不敢想象,有人玩這麽離譜的東西。

那不是酒精和煙草,是毒品啊!

趙亞寧自己踢球,他也知道一些關於煙酒的事情。酒精雖然危害很大,但是隻要不上癮,而且多鍛煉,其實對人的危害不大。德尚教練有的時候在結束訓練之後,還會請隊員們去喝一杯。而裏昂隊的戈武,更是慘到了因為酒後駕車被吊銷了駕照,每天由老婆送他上下班的地步,成了法甲的笑談。但是究竟畢竟不是什麽大事情,隻要不是天天喝,而且一喝就多,問題就不大。

畢竟酒精影響的,隻是人的爆發力,反應速度和平衡感,如果酗酒過度,也就是失去了比賽中的狀態而已。小羅這種比賽中常常有一場沒一場的,就是飲酒過度的問題導致的。而在未來,阿德裏亞諾更是把酒精的危害發揚到了最大,喝酒喝到了對身體的控製完全消失了,他也算是第一人了。

而煙草也是一個意思,它會對人的心肺功能造成極大的傷害,對人的體力有很大的影響,也是碰不得的東西。但是如果隻是少量的嚐試一些,比如說兩三天來上一根的話,影響也不是很大。

當然,如果認真地說的話,還有女人也是盡量少碰的好,理由也很簡單的,因為劇烈運動過後馬上進入放鬆狀態會讓人的肌出現問題——跑長跑的跑完之後都需要走兩步就是這個道理——而和諧運動,就是最典型的劇烈運動之後馬上進入放鬆狀態。

大羅,維埃裏,因紮吉,這些著名的風流浪子們,貫穿他們整個職業生涯的都是沒完沒了的肌肉拉傷,其背後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們的肌肉總是進行這種不規律的放鬆……

但是這些東西和毒品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了。酒精煙草,畢竟隻是磨損人的職業生涯,而毒品這玩意,可是會把人命都給折磨的不像樣子了。

“張哥,你告訴我是誰。”趙亞寧的表情極為難看了,“這個事怎麽著都得管管吧?”

“管什麽啊?你以為他的俱樂部不知道?人家不在乎,老板沒有拿球員當人,就是讓球員給他們賺錢的,現在踢得好就行了,球員日後的死活,他們不在乎。球員也不把老板的禁令當回事,今朝有酒今朝醉,趁著年輕多玩玩,明天還有明天的路子呢。這些都是事實,改不了的。你把它說出去?那你就快倒黴了。”

張元看到趙亞寧再次沉默了,才開口又說了下去。

“所以說,你能夠踢出來,是你小子的運氣,也是你有毅力。到現在在國外你也沒搞出什麽事來,天天就是訓練,也不玩,也不鬧,就這一點,能趕上你的太少了。說什麽天賦啊,頭腦啊,都是虛的,天賦好的見多了,聰明人到處都是,幾個踢出來的?我就相信我看得到的東西,就你這份努力勁,就應該你是咱國家隊裏的頭一號。踢球是個體力活,這種事情,就不能找那些太聰明的人幹。他們動起腦子來是好手,偷懶也是好手呢。”

張元還在喋喋不休,但是趙亞寧這個時候,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張哥,我遲早得為中國足球做點什麽。”趙亞寧過了半晌,才開口說話。

“你想幹什麽啊?”

“我不知道,我沒主意,但是我肯定得做點什麽。”

這是我從事的運動。我不能看著這個運動就這麽沉淪,這麽消亡。我必須得做出來一點什麽,改變這樣運動的沉淪,要不然的話,我有什麽資格說自己愛這項運動?像那些媒體一樣,就知道看看成績,然後琢磨點歪詞來調侃一通,辱罵一通,發表一下自己的高見?那自己豈不是成了和他們一樣的東西了?

或許我拯救不了中國足球,但是如果我連試試都不做的話,那樣我是無法原諒自己的。

當我看著普拉蒂尼在法國指點江山,貝利在巴西說三道四的時候,我也總得想想我的未來。難道我退役之後,要讓人指著我的鼻子,說:這個是個踢足球的,別看那破玩意兒國內現在沒人踢了,當年也是火過一陣子的……

那樣的話,自己怕是會無地自容的。

“我必須想辦法做點什麽。”

張元歎了口氣,自己已經把話掰扯到這份上,他怎麽還是不死心呢?說什麽找辦法,做事情,說白了什麽不得銀子開道?別人有錢胡花,至少還能落到點樂子呢,把錢往這個大坑裏扔,才是腦子有病呢。怎麽自己就攤上這麽一個腦有病的主顧?

自己這個經紀人,誰說當得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