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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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攝像頭

【牢記7:拖到深夜,人人犯困的時候會得出真相。】

李推抓緊時間在手臂上刻下“牢記7”,為了以防萬一,他又在電腦的文本文檔最下方補充了這一條,順帶發現了上方有一行記錄與“牢記7”不謀而合——呂隊長叮囑過,新人並非鼠輩!

完成一係列準備工作後,李推重新戴上耳塞,可以播放的錄音有好多,都是之前的“李推”先後錄製,但即將播放的錄音是由十分鍾前上一個“李推”所錄製的,那一段錄音是當前的李推個人認為解釋最全麵的錄音。

兩分鍾後!

被棉襪堵嘴的李推又一次重複了十分鍾前自己所做的一係列動作,瀕臨此次十分鍾尾聲時,李推自覺地塞上棉襪,塞上耳機,回身望了一眼,胖子王雲睡得鼾聲震天,孫堅半閉雙目一動不動,心事重重。張宣正強迫自己入睡,而趙信則睜著眼,緊盯窗外,深怕車輛無法逃離T市境內。

“哼!”李推冷笑一聲,閉上雙眼,等待下一個十分鍾降臨。

……

一小時後,淩晨三點三十五分:

【當真是因為公路標牌限速?是我故意降低車速,細心的人應該已經發現了吧,沒人擔心這輛車逃不出T市麽?尤其那個胖子,睡得何其安穩,其他人雖然還強忍著,但也看不出有多焦急,嗬,這一批新人可真會心裏暗戰。】

……

這一次調動監控錄像,李推又新發現一個細節:晚間十點多那次走出車廂,的確是完成了一項D級支線任務,這在電腦文檔裏有記載。

然而當時完成任務回到車廂後,那個一直不愛跟他交談的胖子王雲居然一臉興奮地湊過來問了句:“嘿嘿,老大,剛剛那個是不是支線任務?您得到多少獎勵了?”

事後再重新看待這件事,就有了新的看法。

【這是個積極向上的新人?或是……】

李推再一次戴上耳塞,回身隨意地打探一番,終於,那個最為活躍的新人張宣還是熬不過生理規律,上下眼皮重重地黏在了一起。

胖子的鼾聲依舊如雷貫耳,孫堅摘下了眼睛,坑下頭再也不醒。

【若是這時候突然冒出一個獎勵很高的支線任務,怕是這胖子會第一個醒!】

倒是身強體壯的趙信眼球布滿血絲,堅守著屬於自己的信念。

李推微微眯上眼,等待下一個十分鍾來臨,不出例外,之後的六個十分鍾將會如他計劃的那那樣,循環重複同樣的事,最多期間發生些小插曲,但絕對不會影響大局!

……

果不其然,戴上耳塞的李推又重複了先前的一係列動作,他隻求自己每次“醒來”時都有相同的遭遇,耳朵裏都能聽到相同的錄音——目前為止解釋最全麵的錄音!

……

又一小時過去了!淩晨四點三十五分:

四周的確沒半點聲音,如此得安靜。

窗外寒風掠過,車內四人睡得安詳,聽不得半點風聲,這全得歸功於這輛車的豪華外殼。

“嘶……嘶……”李推渾身發顫,如遭電擊。

不知道為何驚醒,不知何時入睡。

嘴巴被棉襪塞住,發不出半點呼聲,耳朵上塞著耳塞,似乎是時間塞得太久,耳朵已略微生疼。

【好熟悉的感覺。】

【車後是四名新人,呂隊長呢?】

【嗬,利用這種方法來避免吵醒新人,真夠損的。】

……

很快耳塞中屬於自己的聲音的響起,如之前一樣,李推又一次被自己的經曆的震撼。

然而這一次李推失算了!

徹頭徹尾的失算!

誰也料不到,異變突起!

這一次耳塞中的李推才剛剛介紹到:“咳!三秒鍾到了,呂隊長送我這輛車的時候可沒告知車子裏還有隱形耳機這種好東西!可惜他現在……”

就在這句話的尾聲,耳塞中傳出另一個不太和諧的聲音:“咳!咳!Help!嘿,王,你聽得到麽?”

【什麽鬼聲音?】

李推如遭雷擊,耳機明明在播放自己的錄音,怎麽會有外界聲音闖入?

李推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另一個“李推”的聲音上,然而那個不和諧的聲音卻再一次打斷:“好吧,先等你聽完錄音,或許,那樣,對你們都好!”

另一個聲音這樣妥協後,李推反而更沒心情。

急躁地聽完這段錄音,等候了十多秒,那個粗獷的聲音終於響起:“不覺得我的聲音很熟悉麽?我這話筒的傳聲應該沒那麽失真吧?”

“呂……呂隊長?”

【沒失真,完全沒失真,我之前怎麽沒聽出來是他,怎麽可能,呂隊長不是死了麽?難道……】

【難道這家夥也事先在錄了一段給我,到這個時間段才觸發的聲音文件?】

但直覺告訴李推這不像是錄音,更像是現場對話,為了驗證這一點,李推找到了這個話筒的控製源頭——電腦!

電腦上的進程顯示,現在本機正服務於兩個話筒端口!

【話筒?】

李推四下張望,發現自己右手緊握的就是話筒,左手本來握著一支筆,但被自己混亂中給扔了。

李推連忙將話筒湊到嘴邊,正欲說話。呂智謀突然打斷:“別出聲!除非你百分百確定車內的新人已經深度睡眠!”

“現在全聽我說,你大概已經聽完自己的錄音——如果你錄了的話。我在七個小時前就預判你遲早會使用錄音這一招,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但再怎麽遲,現在都淩晨四點了多,憑你的腦瓜子應該已經熟練利用我留給你的三件套了。相機、紋身筆、電腦及輔助設備。”

“之前我試圖與你對話時,發現你的耳脈還在接受其他聲音,顯然你已經學會錄音了。好吧,既然有錄音那你對過去幾小時發生的事大概有點了解,那麽,麻煩你再重新瀏覽一遍手臂上的警示語,以及電腦裏的文件。”

……

在呂智謀的指引下,李推將牢記1到牢記7全數總結了一遍,且又一次打開了電腦上那個文本文檔。首當其衝的“監控錄像”四個字還是那麽得令人費腦。

“想知道我在哪麽?想知道我在幹什麽嗎?”呂智謀顯得有些興奮,激動地問道:“需要我提示嗎?”

【等等!監控錄像?監控錄像有什麽用呢?如果的確記錄有用的訊息,那麽幾個小時前的我就應該成功破解了,這個難題絕不會拖到現在還留在文檔頭條。難道說,需要換個思維!】

【難道我從一開始發現監控儀時就徹底誤解了它的用法!監控儀,是……是讓我……讓我實行一次現場監控!】

“嘿,需要我提示麽?以你的個性,似乎不願意接受他人的提示啊,好吧,我等你,待會兒見!”呂智謀的語音帶著一絲遺憾,他的直覺告訴他李推這家夥不會妥協的。

李推慌亂地調動電腦裏的監控程序,卻又突然停手,他沒忘記回過頭謹慎地望一眼可能在熟睡的新人們。

李推揮動手臂,將薄如蟬翼地投影屏幕挪動自己的大腿上,這才開始了監控行動。

駕駛位的攝像頭毫無意義!

車後座的攝像頭也毫無意義!

車頂的攝像頭更毫無意義!

他們唯一的價值在於告訴了李推一個訊息——攝像頭自帶夜視效果!可惜真心沒啥用。

【在哪?究竟在哪?】

車底座壓根兒也沒有攝像頭!

【難道?】

李推指尖顫抖地點擊了一個被人遺忘的角落——後備箱攝像頭!

屏幕上呈現著淡綠色的夜視畫麵,就在畫麵的正中央。

一支伸開五指的手臂正歡快地揮舞著,緊著是一張熟悉的人臉,伴隨著這隻手的揮舞,李推的耳塞中響起一個興奮並嘹亮的問候語:“Goodmorn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