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筆直向上的階梯,大多數人站在最底下看到最高處的出口便能燃起鬥誌,然而這種追求建築美學的螺旋梯,無形中已經一次次扼殺了攀爬者的希望。
忽然!
李推的左手中指指尖摸到了一個奇怪的東西!
“簌!”
與此同時右側牆體一道紅色光束籠罩了李推的全身。霎時間刺得他睜不開眼。
李推五指緊扣,抓住了牆上鑲嵌的那玩意兒,企圖將它拽下來,卻發現根本拽不動,他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個錄音機!
錄音機倒沒什麽!
關鍵的是這款錄音機是常規型號,而不是之前見到的那些小型錄音機!
李推望了下左邊牆體中與自己頭部齊高的銀色錄音機,又狐疑地望了眼右側牆壁,同樣的高度右邊則是安裝了一架裝置,像極了紅外線攝像頭,李推經過這片地域的一瞬間就被該儀器中激射出奇怪光束籠罩全身,也不知會否有副作用。
【為什麽會有這種東西?那些光束是幹什麽的?我身上感受不到任何不適啊。而且,而且這裏為什麽會有錄音機,還是常規型號的?難道……因為知道我會拿到屬於我的那份磁帶,所以豎鋸故意配備了一個同型號的錄音機?他是為了……】
李推再次伸手拉扯錄音機,發現還是拽不出來!
【算了!不能把時間浪費在這裏!隊長……隊長快不行了!】
李推背著隊長正要離開,忽然左側那錄音機發出了聲音。
依舊是那恒古不變的沙啞聲,不過這一次,豎鋸似乎有所失算。
“Hello.everyone.I.wanna.play.a.game!”
熟悉的開場白,可惜,顯然當初豎鋸沒有算到呂智謀這時候已經不醒人事,他還是高估了中洲隊隊長的實力,或者說,他沒想到呂智謀竟懺悔得如此徹底,連一局都不願意跟高登賭,以致身體遭受電擊過度,幾乎要丟了性命。
【該死,我不聽,我才不聽!我現在決不能再耽擱,隊長的心跳聲,越來越弱……】
李推很想調頭走人,卻發現錄音機中的聲音如此勾引人心,他實在忍不住不去聽那聲音,尤其是錄音中果然還是提到他!
“聽著,你們很想急著回到主神空間去解救次都先生吧?不過,你們最好聽完這段話,尤其是無名者先生,這段錄音你若錯過了,將後悔一輩子!”
李推微微發愣,艱難地止住步伐,背對著錄音機繼續聆聽,這一段文字較多,但豎鋸的語速奇快,似乎在為李推節約時間:
“李先生,你的那份專屬磁帶被塗抹了藥劑,原本的揮發速度很慢,你完全來得及回到主神空間後再兌換一款合適的播放器。但是,很抱歉,剛剛那束紅光刺到你了吧?同時,他也在幫助你的專屬磁帶升溫!因此,磁帶上的藥劑揮發速度將加快!三十秒之後磁帶記錄的前幾秒訊息將被抹去,一分鍾後,整條磁帶記錄的訊息將全數丟失!給你一個建議,無需回歸主神空間再播放它,本次錄音播放結束之後,這款錄音機將自動彈開,你大可將你的那份放進去,去聽一聽你最需要了解的訊息!不過,我的聲音雖然即將結束,但本次錄音卻要在二十五秒後才結束!待會兒是一段純音樂,名為‘HelloZepp!’,聽完那段音樂你就可以隨心所欲地填裝你的磁帶!切記,不要試圖取下牆上的錄音機,你辦不到的!你隻能站在原地老老實實等待音樂結束,為此,你也將永遠地失去一名新隊友!隻要升降門封死,那名加拿大的小夥子將永遠困在我的世界!”
豎鋸的那一句霸氣的“My.world”震得李推心頭猛顫。他濃眉緊鎖,極不情願地聽完了豎鋸的最後一句:
“是等待音樂結束後傾聽自己的過去!還是抓緊時間回歸主神空間?是讓次都生?還是死?Make.your.choice!”
語畢,牆壁上的錄音機悠悠傳出了一串低沉詭異地音樂,“HelloZepp!”
(注:HelloZepp是影片記錄《電鋸驚魂》的主題曲。每一部結尾揭秘時必放的音樂。)
【該死!還有三十秒磁帶的首段聲音就要被腐蝕,而我……至少還需要四十秒才能回到主神空間,再怎麽趕也來不及了,哪怕隻慢了一秒,磁帶開頭的那句話我都會錯過,那句話……可是包含我的名字啊!按照豎鋸的風格,他給每個人的錄音都隻有開頭呼喊一次被救贖者的名字,之後全部以淩駕的氣勢稱呼‘你’,絕不會再喊第二遍名字!而且,豎鋸老頭在這最後關頭給我擺了一道,顯然就是在暗示我——隻要想救次都,那麽,就必須錯過自己的姓名。對於我們中洲隊而言,次都定然比我的名字重要一萬倍,可是……可是對於我個人而言……我……我更想……】
越是想到自己的那份專屬磁帶即將丟失信息,李推越發覺得不甘心,雙手顫抖著從懷中取出那盤大號的磁帶,頓時呆滯起來,這是迄今為止李推第一次呆滯,往常他思路永遠都是最清晰的,絕不會為自己的下一步行為而犯愁。
懷著無盡的歉疚,李推輕輕放下了呂智謀,仍由他無力地靠在牆邊。此時《HelloZepp》已播放了三秒,距離結束還有二十二秒!
李推心中絞痛不已,猶有貪戀地望著牆上鑲嵌的銀色錄音機,又愧疚地瞥了眼麵色慘白,眼看就要窒息的呂隊長……
他緩緩低頭,糾結萬分,雙拳緊握,直想揍自己十拳,百拳。
不得不說,約翰機關算盡,從任務一開始算計到任務尾聲,中洲隊所有人的心裏狀況、生理行為全部在他的預算之中,唯獨,他算錯了一點——李推站在這款錄音機的麵前之時,並非是糾結“是放棄次都,等待自己的姓名”還是“放棄姓名,解救次都”。
李推此時躊躇的,卻是隊長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