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人才緊缺的時代,出彩的人總會被人挖掘,無論它的性質是善還是惡。
賈斯汀·漢默,美國軍火工業領域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武器大亨,在Paris酒店的電視屏幕上初次領教科學狂人伊萬•萬科的個人實力,目睹喪鞭被一眾警員帶走之後,暗暗握拳:“不論一切代價!我一定要把你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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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暗潮濕的地下停車場,一座頂梁柱的牆縫頗有節奏的滲出水滴,每一滴都落在了下方咖啡別克的擋風玻璃上,滴答作響。
邪人坐在別克的車頂,紅色大褲衩之下露出一對結實的小腿,一晃一晃,輪番敲打著車窗。
他點燃一根煙,百無聊賴地盯著前方發生的一幕,那是一個極度危險的男子忽悠劇情人物的罪惡開端。
“喂,說好了八點打電話給漢默,你要食言麽?”
就像李推從來不喊邪人的名字一樣,邪人也不作正常稱呼,兩人你一個“喂”我一個“喂”持續了近一天。
“八點準時打給他,效果不佳,遲一會兒再打。”停車場盡頭幽幽傳來李推的聲音,他向後揮了揮手,道:“替我弄醒他。”
“好久沒玩音樂了啊,有些生疏了。”
邪人掏出一隻橙色口琴,自我陶醉的吹了起來,在李推聽來這就是一段噪音罷了。
……
噪音很快傳遍整個車庫,伊萬•萬科緩緩睜開眼,發現自己正靠在一麵濕淋淋的牆角,後腦還留有些許痛感,一時間神智不清。
李推給了他十秒鍾適應周邊環境。
“來!我一隻手跟你打,你隻要打贏我,隨便離開!”李推抬起纏著繃帶的右手,一本正經道。
喪鞭緩緩起身,歪著頭斜眼看了李推一眼,道:“謝了。”
“不不不,萬科先生多禮了。”李推輕聲笑道。
聽到喪鞭的道謝,他心中便鬆了口氣,至少自己的苦心沒白費,今天上午賽車場一戰,正是李推刻意放水。
解鎖時李推在失去理智前做的最後一件事並非衝著托尼大喊一聲:“待會兒敲暈我!”
而是強迫性給自己灌輸一個理念:“喪鞭不能死!”盡管後來還是被血性衝昏了頭腦,但是李推潛意識還是成功喝止他別下殺手。
在外人看來喪鞭又是被踐踏又是被活埋,尤其最後那一式“裂地”極為凶狠,事實上李推隻是做了些表麵功夫,身體被周邊土石包裹的喪鞭猶如披了一件重盔,根本沒受“裂地”半毛錢影響,李推隻是一腳掃落一堆碎石和塵土掩蓋他的臉麵而已。
喪鞭不知本次劫獄本是漢默一手策劃,誤以為李推才是那個費盡心機的策劃者,隻是他怎麽看,也不覺得是李推是個手腕能壓住摩納哥司法部門的大老板,在他看來李推隻是個身體素質較高的特種兵而已,最值得警惕的是,李推還是托尼•史塔克的私人保鏢,
但伊萬懂得權衡,他有俄國人的爽快血統,走上前重重拍了下李推的肩膀,用饒舌的英文問道:“你讓我一隻手我還是敵不過你。說吧,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
【這麽急著想脫身嗎?可是,你現在的身份又能去哪呢?】
李推沒有回話,從懷中取出一對黑棒,正是喪鞭的等離子鞭,隻是此時沒有啟動開關,外表很平凡。
“隻要你肯配合,這對鞭子大可以還給你!”
伊萬努了努嘴,道:“那是個失敗的產品,我不會再用它。你盡管拿去。”
李推微微皺眉,暗自歎息:“哎,順手人情都做不了,這鞭子沒有電子心髒做指控中心,在我手中發揮不出多少威力,伊萬你這老滑頭,故意刁難我?”
“既然這樣,那你走吧。可惜,美國容不下你,蘇聯也不看好你,你覺得你能去哪呢?托尼已經去監獄陪你聊過了吧?你應該知道你的‘偽造品’缺陷在哪了。可惜,現在你連自己的實驗室都回不了,你拿什麽設備東山再起?”
“我可以做個普通人,結束這無聊的一生。”
“是嗎?你以為托尼會死於鈀中毒?你慶幸上帝會替你複仇?好吧,我可以毫不誇張地告訴你,托尼已經找到解毒的方法,要不了幾天,他又能生龍活虎地活躍在各大新聞的頭條,不信?我們拭目以待?”
伊萬微微愣神,低頭陷入沉思,換做其他人跟他透露這些信息他不會輕易相信,但是李推在他眼中,是個特殊的人物。
良久,伊萬緩緩開口,衝著遠處的別克車頂喊道:“把那該死的音樂停了!”
李推借機試探性說道:“隻要你願意跟我合作,我保證你能擁有和托尼相同級別的研發待遇,並且,不受政府幹涉!”
伊萬微微挑眉,他本就比李推高一個頭,卻還昂著頭,眼珠下擺,俯視中帶著一絲鄙夷,冷笑道:“托尼有你這樣的保鏢,還真是‘三生有幸’!”
李推冷聲回擊:“隨你怎麽理解,總之,我們每個人的立場不同,我們都有自己活著的目的,不是嗎?”
伊萬伸手捋了捋胡渣,笑道:“好吧,說說你要怎麽合作。”
“首先,既然是合作,我們雙方就是一次公平的交易,我自由分寸,不會提無理的要求,是這樣的,今晚我先安排你住宿,明天我們回紐約……”
邪人收起口琴,縱身落到地麵,嫌惡地瞪了眼不遠處比手畫腳的兩人,輕聲嘀咕著:“你還真不嫌麻煩,直接敲暈了拐到紐約不就行了?他反正是一件交易品,何必囉嗦這麽多?”
李推一開始和邪人的想法如出一轍,但是近日娜塔莉表現出的良好態度讓他深感“劇情人物好感度”這一論並非無稽之談,既然這次要玩大一點,那就要步步為營,每一個劇情人物都不能放過。
一旦打暈了喪鞭將他交易給漢默,日後勢必引來喪鞭的報複,一個不小心會連累整個中洲隊。就目前的任務進度中洲隊已經接連死人,李推不想再節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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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李推在公用電話亭打通了漢默工業的客服部電話,接話的小姑娘態度極其端正,左一句“您稍等”右一句“千萬別掛斷電話”。
在邪人連番地目瞪口呆下,李推玩世不恭地與漢默交流了一番。
約好了八點,即便是十點才打過去,漢默還是一如既往地低聲下氣,李推早就分析過了這個男人的性子。
【這個人是個人才,極其能隱忍,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不惜給他人下跪。倒是托尼卻是個不折不扣地自大狂,的確有才華,但是不懂得謙虛遲早會陰溝裏翻船,這次我替他解決麻煩,日後說不準還有更多的麻煩,可惜,這個男人的確有狂的資本,這的確讓人可敬又可恨。】
“喂,那個誰,呆在那幹什麽,陪我去弄護照,我們最好能趕上後天晚上五點之前飛機,否則托尼就會聚會他人生中最後一場生日派對,你應該知道,那場派對會讓他失去什麽。”李推掛斷電話,回身喊道。
“別整天喂喂喂的,我是有名字的。推理王先生。”邪人板著臉說道。
“你希望我喊你什麽?邪人嗎?或是老邪?小邪之類?抱歉,請恕我覺得它們……嗯?太拗口!”李推攤開雙手,冷笑道。
“好吧,我隻告訴你一個人,我姓黃,名青陽!”邪人有點委屈地說道。
“為什麽之前自稱邪人?這個綽號真的……真難聽。”李推不假思索道。
“這個……”黃青陽故弄玄虛地扶了扶帽簷,低聲道:“你自認為很聰明,何不自己猜猜看?”
【“邪人”這個綽號,應該不是現實中的綽號。綽號是建立在叫起來順口的基礎上,諸如妖人,鳥人,賤人……‘邪人’則不太順口,顯然,邪人二字是個網絡上的昵稱。聽隊長提起過,這小子是蘇州的某家紈絝子弟,可是,富二代會取個這麽俗的昵稱?感覺像個屌絲。】
“我隨便猜,不一定對,嗯,你取個這麽歪門邪道的網絡昵稱,可能是你受到三流玄幻小說破壞較重。諸如主角名為‘龍傲天’‘龍霸天’之流的逆天流小說看多了,也許現實世界裏你是個在遊戲裏猛砸錢的富二代,‘邪人’則是你在小說網站的用戶昵稱或是網遊中的角色昵稱,大概是這樣了!總之,很難聽的名字。”李推隨意潑去一桶冷水。
邪人一頭黑線,氣急敗壞道:“好吧,你猜得八九不離十,我的確沉迷於網絡世界很久很久,我的確看過很多小說,邪人的確是我在某家網站的用戶名,不過,我絕對絕對沒有看過‘龍霸天式’主角逆天流小說,什麽亂七八糟的‘我命由我不由天’,那一類的小說我幾乎不看的。”
“無須解釋那麽多,就這樣了,黃青陽,如果這次你死不了,那麽以後在我們中洲隊你就用這個名。我不管你過去遭遇怎樣的挫折導致你一心想要遺忘本名,但是既然來到無限空間,你就得重新振作起來,你父母挺會取名字,既然如此,你就要敢於麵對,甚至,好好珍惜!”李推輕歎一口氣,“倒是我父親給我取了個什麽名,我至今都想不起來啊……即便是大頭、二狗、國強、狗蛋之流的名字我也不嫌棄啊。”
……
有錢能使鬼推磨,兩人費盡周折,耗時一天終於替伊萬整出一張飛機票,李推不敢勞煩娜塔莉,以免伊萬再次被神盾局盯上,花了一晚上時間為明天的交易做足準備,李推回到了娜塔莉所在的酒店,屋內空無一人,隻有床頭留下了一部嶄新的手機,屏幕上顯示了一條短信:“小甜心,姐姐要給托尼籌辦生日派對,先走一步了。看到這條消息記得回電話。”
李推木訥地合上手機,咬了咬拳頭,“額?我很甜嗎?”